愛沙清醒了過來,眾人都覺不可思議,阿妹更是撲到她的懷裡,大聲哭泣著:「愛沙姐姐,原來你還沒有死,你原來還活著?」她的臉在愛沙的身上來回磨蹭,把眼淚都塗在了她的身上。
愛沙兀自神遊物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她摸了摸阿妹的頭髮,不解的說著:「我難道已經死了嗎?我剛才怎麼了,一點感覺都沒有。」看到阿妹的臉腫了,秘魯的腿受傷了,更是不明所以:「你們,你們怎麼受的傷?剛才那兩個狂徒呢?小姐大人呢,她去哪了?」開始左右找尋起來,顯得很是著急。
潔亞慢慢的走到她的身邊,愛沙連忙拉住她的手,慌張的道:「小姐大人,你有沒有受傷?」一想到阿妹和秘魯都受了傷,只怕潔亞也不例外。
潔亞搖了搖頭,略帶哭泣的聲音說著:「我沒有死,不過文來她為了救我,挨了別人一掌,現在已經死……」想起文萊捨身救自己,潔亞再也無法忍住眼淚,難過的哭泣了起來。
愛沙一驚回神,自言自語著:「文萊,文萊……」忽然聽到了明志的哭泣聲,她轉頭一看,看到明志正緊緊的抱著文萊,而文萊滿身上血,雙手垂在一邊,樣子已很明顯了。
雖然只是三言兩語,不過愛沙已充分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慢步的走到了明志的身邊,看著他痛不欲生的樣子,眼淚就情不自禁的掉了下來,她傻呆呆的站在那兒,就是不知道要講些什麼,好幾次張口欲言,可每當看到明志那絕望的眼神,心也一下子碎了。
忽然,愛沙覺得有一個人從身後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轉頭去看,見弄琪兒正看著自己,也不知要做些什麼。
弄琪兒搖頭歎氣,招呼愛沙走開。
弄琪兒,愛沙,潔亞,秘魯,阿妹走到數丈遠,一個稍微能躲雨的地方,遠遠的還能看到明志依舊抱著文萊的屍體,就那麼坐在雨裡。
阿妹情不自禁的說著:「難道明志哥哥一直都要坐在那裡不成?」
秘魯說著:「若不是文萊拚命保護小姐大人和我們倆,恐怕我們也不能活著站在這裡。」歎了一口氣。
潔亞一想起剛才的事情,又忍不住想哭泣,難過的說著:「都怪我,一切都怪我,都是我一個人沒有用,連累了大家。」
弄琪兒道:「不管怎麼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再去追究責任,已沒有意義,志哥的重情重義,我們都是有目共賭,他現在為了文萊一崛不振,難道我們就這麼眼巴巴的看著他墮落嗎?」
愛沙歎氣道:「現在我們還能做些什麼呢?文萊已經死了,志哥也沒有辦法救她,又有誰救得了她。」
弄琪兒忽然轉頭,非常嚴肅的看著愛沙:「有一個人能救!」
眾人一聽,心情頓時激動開來,齊道:「你說的是誰?」
弄琪兒道:「潔亞的母親,你們的教皇大人。」
潔亞一聽,語氣顯得大聲道:「弄琪兒你知道我的母親?她能救活文萊?」
愛沙和秘魯卻是低沉著頭,一點都興奮不起來。
愛沙說著:「教皇大人雖然實力很強,可是文萊已經死了,世上已經沒有一個人能救活她,教皇大人,教皇大人也未必!」
弄琪兒的話卻不為此,說道:「愛沙你會這麼想,那是因為你知道教皇大人沒有這個本事,剛才潔亞和阿妹聽完我的話,都顯得很激動,顯然她們剛才就信了我的話。」
愛沙不知道弄琪兒到底想講些什麼,眼睛不眨一下的看著她。
弄琪兒詭異的笑了笑:「想必志哥的想法和潔亞、阿妹一樣,再加上只要愛沙你也肯定的說,你們的教皇大人可以救活文萊,想必志哥一定會相信。」
愛沙聽了滿臉緊張:「什麼?你讓我欺騙志哥!」
弄琪兒連忙將她的嘴巴堵了上去,眼睛朝著明志那邊看了看,噓一聲道:「小聲點,你難道想讓志哥聽到我們在想辦法騙他不成?」大雨和雷聲,無疑是做了最好的掩護,這個時候的明志滿腦袋空白,就算有人在他面前講話,他也聽不進去,更何況數丈外的聲音了。
愛沙見弄琪兒承認了,微微有氣道:「你也說要騙志哥了,無論如何,我絕對不會這麼做,而且也不會讓你這麼做。」
弄琪兒道:「愛沙,你怎麼一根筋想不通呢?這個主意,雖然是騙志哥,可也是為了志哥好。」
愛沙腦裡只知道無論什麼事情,都不會騙明志,愣是沒聽出弄琪兒話中的意思,發愣似的看著她。
還是潔亞聽懂了,她說著:「你的意思,難不成讓我們欺騙志哥,讓他帶著文萊的屍體,跟我們一起上路。」
弄琪兒點了點頭,所有的人都是一陣震驚。
弄琪兒說著:「只要愛沙說教皇大人有一門功夫,能起死回生,一個人若是死了,只要還有屍體在,就能將她救活,只要志哥相信了,一定就會重新振作,免得他像現在這樣頹廢下去。」
愛沙還是不同意的道:「事情總有被揭穿的一天,到時教皇大人也救不了文萊怎麼辦?」
弄琪兒臉上閃過一絲陰霾,說著:「聽你們所說,三天後就能到達桃源之門了,到時文萊的屍體一定會腐爛,我們就可推托說,沒有完整的屍體,你們的教皇也無法救她,到時志哥已經從文萊的死亡中抽身出來,就算傷心,也比現在好很多。」
弄琪兒侃侃而談,眾人邊聽邊看著遠處的明志,雖然都很不情願,可也只有這麼一個辦法,誰又想看到明志就這麼頹廢下去,就算是逼不得以,也非這麼做不可。
愛沙看的出神,忽然說著話:「那好,就當這個計謀是我想出來的,你們一點都不知情,等一下我跟志哥去講,你們一定要配合演戲。」
阿妹不解:「愛沙姐姐,你為什麼要一個人扛到身上,這計明明是弄琪兒想出來的,我們也都知道,為什麼讓我們假裝不知道。」
愛沙沒有看她,眼睛始終遠望明志:「等知道了真像,志哥一定會恨透我們,於其他恨我們所有的人,不如就恨我一個人,我大不了這一生不再見他,只要他肯振作,我就心滿意足了。」
其他人悶不吭聲,想必是默認了,唯有阿妹使命的搖頭:「不行,我做不到,愛沙姐姐明明喜歡明志哥哥,你這樣做會害了自己的。」一把眼淚一把雨水。
愛沙摸了摸她的頭髮,說道:「尤其是你,你如果當我是你姐姐,就得聽我的話,到時一定不能露出馬腳,否則,否則我就一輩子不理你。」
阿妹感覺很委屈,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無情的雨水,又如何能理解別人的痛苦,它肆無忌憚的灑落在別人的身上,讓別人原本就難過的心,更加濕了一把。
明志抱著文萊,感覺她的體溫越來越涼,也就抱得她越來越緊,可越是這樣,越覺得文萊漸漸的離自己遠去,那感覺只能用空虛來形容。
明志不想面對,他受不了失去文萊的痛苦,嘴裡喃喃的說著:「文萊,你不能死的,你不可以死的,我一定要救活你。」明志漫無目的的輸真氣給文萊,讓她的體溫保持一定的溫度,可文萊的身體一點都不受用,仍舊沒有任何反應。
幾對沉重的腳步聲,連續的拍打著積著淺水的地面,來到了明志的面前,明志不用抬頭去看,也知道是他們又要來勸自己了。他乾脆閉上眼睛,不想聽任何人的相勸。
弄琪兒慢慢的蹲下身來,說道:「志哥,文萊她……她已經死了,你再怎麼哭也沒有用……」
明志猛然睜開眼睛,對著弄琪兒大吼一聲:「胡說,她沒有死……」當看到弄琪兒的眼淚被自己罵出來時,心一下子又軟了下去,非常不自信的說著:「不,她沒有死,她真的沒有死。」聲音很輕,在傾盆的大雨面前,幾乎都快聽不清楚了。
弄琪兒感覺自己的眼淚快要掉下來了,她把頭一仰,讓雨水盡情的打在臉上,掩蓋住淚水,繼續說著:「你何必自己騙自己,文萊這個樣子若還不算死了,難道她在跟我們開玩笑不成。」
明志搖了搖頭:「不會的,她沒這麼容易死的,那次掉進河水,她就差點死了,不過後來她還是活過來了,這一次也一樣。」嘴上雖這麼說著,可心裡一點自信都沒有,緊緊的抱著文萊的身體,聲音都快啞了。一個重情重義的男人,無非就是如此。
弄琪兒道:「不一樣的,這一次她真的死了,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