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抱著腦袋,指著阿二道:「噢,你講粗話,你什麼時候這麼大膽了?」
阿二趕忙摀住嘴巴:「什麼,我有嗎?別大驚小怪了,像我們做奴才的,也只有在背後說人的份,只許公主亂來,我們做事就得規規矩矩,你看好吧,等我們這一次回去,國王陛下那麼寵愛公主殿下,一定不會處罰她,受苦的總是我們四兄弟。」
阿二講到了痛處,連阿三也有同感,兩人一時間心思沉重起來:「外面的世界確實比皇宮舒服多了,我們也不用整天守那麼多規矩,若是公主殿下永遠都不肯回皇宮,我們也是樂的逍遙。」
阿二道:「你想的倒美,公主殿下剛出來,自然新鮮外面的事物,恐怕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厭倦了,除非……」欲言又止。
阿三的年紀比他小上四五歲,為人倒也孩子氣,就更八卦了,趕忙問道:「除非怎麼樣?」
阿二偷笑一聲:「除非公主殿下在民間找個老公,你知道,女人一旦有了歸宿,就會什麼都不管了。」
阿三聽了哈哈大笑:「阿二,你糟了,你講話越來越大膽了,你不怕這些話讓國王陛下知道!」
阿二瞪著他:「你不說我不說,別人怎麼會知道?除非你要出賣我!」
阿三連忙搖手道:「我們可是好兄弟,當然不會了,現在的日子過的挺快活,我也希望多過幾天。」
別以為宮庭的帶刀侍衛就必須得一本正經,他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人吶,該嚴肅的時候一定得嚴肅,該玩樂調侃的時候,也該放膽去做,這樣的人生才有滋味。離開皇宮他們,就像逃離籠子的小鳥,野性都顯露出來了,況且皇宮外面沒有那許多臭規矩,自然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難道開玩笑還會犯法不成?
明志漫步在雨中,邊走邊低頭沉思,剛才跟狂戰士奧都的生死決鬥,正如放電影般在他的腦袋裡過濾著,這也是他通常情況下獲得經驗的過程。
這次傾盆的大雨,恐怕也多年難見,下了半天的功夫,一些低窪的地方都積滿了水,並且有混流成小河的趨勢,那原本的小河,就更加氾濫,洪水滾滾,氣勢魄人。
「救命,救……救命!」忽然,求救的聲音遠遠的傳進明志的耳朵裡,這聲音時爾起伏,時爾消失,就像皮球落進水裡,那種時沉時浮的感覺。
明志回過神來,心道:「是誰在叫救命!」精集會神的他還以為是自己太過緊張聽錯了。
「救……水泡連綿的聲音……命,救……依舊是水泡連綿的聲音」明志這回聽仔細了,呼救的是一個女子的聲音,是真實存在的,並不是幻聽,大概在身前幾十丈處。
有人遇到了危險,這種事情不遇到還好,若是真遇到的,稍微有點人性的人就不會見死不救,明志更不會例外,他使出輕身無引,快速的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靠近。
一轉眼功夫,明志被一條氾濫的小河阻擋住了去路,河水溢了出來,淹沒了身邊的道路。明志停下腳步,呼救的聲音再次從河裡浮了上來。
只見一個女子緊閉著雙目,從上游浮浮沉沉的被水沖了下來,她明顯有掙扎過,可是河水太猛太無情,看似柔弱的她根本使不出力氣,最後在一連竄的水泡聲中,沉入了河底,沒有機會再浮上來了。
「沉下去了?」明志清清楚楚的看著那個女子消失在自己眼前,眼前的河水喘急的根本無法形容,那女子隨時都有可能被衝到一個無法找到的角落,倖存的機會極其飄渺。
明志自認自己的水性不強,若是冒冒然跳進河裡,不但不能保證救起那個女子,恐怕是武功再高,也敵不過洪水的無情。
可是再怎麼樣,在他面前的始終是一條人命,他就算冒著性命危險,又怎會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在自己的眼前死掉了。
「撲通」一聲,明志那早已淋濕的外套掉在了河邊,人早已經奮不顧身的跳進了河裡,事情來的突然,從那女子的消失到他跳進河裡,大概只間隔不到一秒鐘,根本容不得他多加思考,但是他的本能已經告訴我們,他是一個擁有正義感的人。
洪水滾滾,捲動著泥傷,水裡一片混燭,別說救人了,在裡面根本無法睜開眼睛,不過這並不能難倒明志,他使出瞎子點燈,水裡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的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她人在哪?」這麼兇猛的洪水,一個弱女子可能馬上就會死,明志心裡也微微緊張,自己既然要打算救人了,就不能再讓她死了。
「在哪,到底在哪?」明志不斷的在心裡默念著,終於一個模糊的影子出現在了他的意識裡,他趕忙把精力全部集中在那個模糊影子的身上,發現正是那個女子,正在下游十米開外,她早已經暈了過去,還在快速的向下游衝去。
明志不停片刻的游上前去,心裡微微緊張,一刻也不想呆,因為事情根本難以預料,若是那女子被水沖到一塊石頭上,就算不被淹死,也非撞死不可。
明志游到那女子身上,伸手摟住她的腰,想不到她的腰纖絲不比,手臂輕而易舉的就能合抱過來,那女子就像沒有骨頭一樣,軟綿綿的倒在明志的懷中,重量對明志來說,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計,這倒為救人省了不少力氣。
明志抱著那女子,身體還在向下游衝去,通過瞎子點燈感覺到,正前方有一塊巨大的石頭擋住了去路,若是撞上去了,自己倒沒什麼,這個柔弱無骨的女子可禁不起。明志調整內力,準備在撞上那塊石頭之前衝出水面。
世事往往難以預料,巨大的響動突然的從身後傳來,這氣勢還真有讓人害怕的感覺,明志剛一轉身,剛好一塊重達五百斤的巨石,不偏不移的正好撞在他的額頭最脆落的地方,雖然他身體堅硬,但也是禁不起一擊,額頭頓時破了一個小洞,鮮血在水裡雖然沒有影蹤,但流動的速度讓人汗言。
明志的手一鬆,那女子從他的懷裡,再一次的滑到了水裡,一轉眼,已向下游沖了幾米。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明志強忍著疼痛,也顧不得額頭上的傷,只勉強封住了額頭周邊的穴道,暫時止住了血,然後朝那女子快速的游去。
那女子跌跌蕩蕩,她暈的倒挺舒服,根本不清楚四周有多麼的危險。
明志伸手正好握到了那女子的手臂,剛好一握,可見她是多麼的瘦弱了。可是沒有想到,嗤嗤的聲音,那女子的衣服竟從手臂一直裂到了胸口,最後乾脆在背部轉了一圈,剩下的衣服就好像現在的紋胸遮擋住那豐滿的胸口。
明志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知是自己運氣不好,還是注定那女子今天要被淹死,他手裡只捏著那扯碎的衣服,那女子依然向下游滾去。
明志的武功雖然達到了聖域高級,實力已經驚人的強大,可是怎麼樣也不能不呼吸,他在水裡這麼巨烈的運動,憋的肺都快要炸了,他想露出水面透一口氣,可又怕這片刻功夫,那女子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若不換氣,只怕自己一世英明,就這樣憋死,那乞不是很不划算。
他心裡矛盾著,顯然只是在腦袋裡一閃而過:「遇上你,算我明志倒霉。」他已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自己該不該這麼做,現在他只想到救人。
大概是上天也被他救人的心所感動,一棵大樹由於泥土鬆動倒了下來,正好攔在河的中央,將那女子的身體擋了一擋,雖然只是片刻功夫,對明志來說已經足夠。
明志快速的游上前,雙手緊緊的抱住那女子的腰部,左腿在水底一踏,右腿在樹枝上一蹬,身體逃出生天般的飛了起來。一下子躍到了數十丈高的天空,也就在同時,那無形的空氣衝進肺裡,讓明志全身的筋肉一陣緊張,然後才總算放鬆了下來,大難不死,逃過一劫。
明志見那女子臉色蒼白,嘴唇發紫,腹部就像懷了孩子一樣突起一小塊,知道她喝的污水一定不少,不過感知她的脈搏和心跳雖然微弱,幸好還在,而且女子的身上散發出一種極強的求生慾望,想必性命倒是不礙,就是得想辦法趕忙讓她把污水吐出來,不然不被水淹死,被水撐死,那可就哭笑不得了。
雨還在嘩啦啦的下著,明志找了一個較茂密的大樹下,將那女子小心的放在了地上,雙手小心的放在她突起的肚子上面,微微的向裡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