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難道:那,我們還是先去別的地方看下吧。服務員有禮地道:先生,其他地方也一樣的,每天這時候正是鼎夜住宿高峰期,在明天十點之前一般都不會有空房位的。我們賓館剩餘的那間還是因為暖氣剛剛壞了,而住的是位老先生,受不得風寒,我們經理把他請到家裡去住,這才空出來的。如果你們等下再來的話,很有可能被其他客人訂下了哦。我們想了一下,看她誠懇的態度也不像在騙也不必要騙我們,其他地方的確都快走遍了,看來是事實沒錯。
我把頭轉向張雯,徵求她意見:你說怎麼辦才好呢?張雯也有些猶豫不決,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畢竟不是太方便,何況她是比較矜持的女孩。
服務員繼續道:雖然沒有暖氣,但那房間我們特別準備了兩套被子,你們兩個人擠一下,還是比較暖和的。她顯然是把我們誤會為情侶了,還以為我們只是為了暖氣的事而下不了決定。
外面的大雪還在飄飛,風聲呼嘯,顯然極冷,張雯考慮了好一會,終於還是道:那我們就要這間好了。在這種地方,身份證登記只是例行公事,我們說沒帶身份證之後,服務員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讓我們自己隨便填一下表就OK了。
雖然不是星級的賓館,但住宿費還是很昂貴,花了我們三百多塊。付了錢以及房間押金之後,服務員把房間的鑰匙給了我們,1509號房。
一路上我都在考慮,今天晚上應該怎麼過呢?張雯也低頭沒有說話,不知在想什麼。
房間的設施還是蠻不錯的,彩電,空調,沙發,茶几,衣櫃,豪華浴室都有了,而且看床單很潔淨,應該是每個住客一換的,三百塊花的還不太冤枉。
由於暖氣壞了的原因,窗子被關的嚴嚴實實,將外面的寒風都擋住了,倒也不是冷得太離譜。
女生愛乾淨,特別是在火車上經歷一天風塵奔波之後,張雯感覺渾身不舒服,賓館中二十四小時供應熱水,就去洗了個澡。
聽著浴室中沙沙的水聲在響,我的心像是螞蟻在爬動那樣。腦中總會有意無意地浮現李曉生日那晚看到的那三具胴體,張雯的玉體沒有吳麗麗的性感,也沒有李曉的妖纏,卻是潔白如玉,找不到半分的瑕疵。
吱嘎一聲,浴室的門被推開,將一直浮想翩翩的我驚醒過來。抬頭看了張雯一眼,我就呆住了。
清水芙蓉幾個字在看到張雯的同時浮現在我腦中,浴後的她更是清麗脫俗,一張精緻的瓜子臉如同玉石一樣的白皙,清澈的美目中看不到被世俗沾污的痕跡,淡雅的素眉,靈巧的櫻桃小嘴,幾乎是完美的代表。
看到我的呆樣,張雯掩唇一笑,一口細碎的銀牙讓我簡直有些頭暈目眩。
這一刻那美好而青澀的初戀感覺忽然強烈到不可抑制地湧上心頭,我忽然間覺得自己變回了初中時那個默默無聞的小子,而她卻是那個讓我連看都不敢多看幾眼的美麗學習委員,那個嬌貴的市長千斤,那個萬眾矚目的學校驕傲,那個我只敢在她不注意時偷偷瞄幾眼其背影,驚鴻一瞥過後繼續假裝不經意地和張可聊天或心不在焉地看書的完美女孩。
如果那時有人說我有朝一天能和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共處一室整晚,我會笑他瘋了。但現在這個瘋狂的假設卻是實實在在的發生在我面前。我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張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隨著一陣沐浴露的清香撲鼻而來,張雯已到了我身前:幹什麼呢,呆子?我回過神來,感歎道:沒什麼,世事無常,有些東西甚至讓我不敢相信而已。張雯若有所思:你是說自己嗎?對了,話說回來,你初三下學期的變化可真大得嚇人啊!我笑了一笑:是嗎?我想那時的你應該根本不會覺察到我這樣一個小人物吧?張雯坐到床上,托著香腮:誰說的?當初你這傢伙其他科的成績不行,但英語總是特別的好,我怎麼趕都趕不上,總是想不明白呢。我心情大好:哈,沒想到我那時還有能引起張大美人注意的地方啊。張雯白了我一眼:你還說,當時我可是有些恨你的呢。話說回來,你怎麼會短短時間內突飛猛進呢?
恩,大概是我腦瓜子突然開竅了吧?張雯上下打量了我一會:你的身體,也變了好多,當時好瘦小的,比我還矮。看著自己現在那已經稱得上是俊逸修長的身材我得意道:嘿嘿,今時不同往日了,現在我可以去兼職男模特拉。張雯嗔道:臭美!我談興大起,滔滔不絕地和張雯聊了不知多久,基本上都是初中高中時的事。寒氣也不知不覺中又加深了——夜已深。
時鐘敲過十一下,我和張雯忽然沉默了下來,彼此都沒有說話,只是有意無意地看了幾眼那只為一人準備,並不寬敞的單人床。
眼看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電視中的兩集韓劇也告完結了。我先打破了僵局,伸了呵欠道:睡吧,明天早上還得坐車呢,今晚我睡沙發好了。儘管有點冷,但還在我能勉強忍受的範圍之內。
張雯看了看那張床,再看了看沙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遞給我一床被子:委屈你了。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沒什麼拉,倒是你,半夜可別涼著。熄燈之後,我們都沒有說話,我和衣而眠,眼睛大睜,想著自己的鹹魚翻身史,再加上與張雯單獨相處,甚是興奮。一直想到上大學之後,才困意上湧,沉睡過去。
半夜我被一陣冷氣驚醒了,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得到,外面的雪更大了,被狂風吹得打轉,看來明天將不會是好天氣。
我將被子捂緊了一點,但還是冷得有些發抖,沒有暖氣的北方,委實不是人過的地方。
窗外的路燈之光照到床上,我依稀看得到被子在微微顫動。想起她單薄的身體,一定很冷吧。我掀開被子,穿上外套,抱著自己的被子躡手躡腳走到床前,輕輕蓋到她身上。
剛想走,忽然一隻手拉住了我,接著張雯從被子中探出頭來,她嘴唇冷的有些發白:許逐,你的被子?我盡量讓自己瑟瑟發抖的身體看起來如常:恩,我的衣服比較厚,不冷的,你蓋就好了。張雯嗔道:就知道嘴硬,你的手都在發抖呢。忽然有些用細如蚊吶的聲音道:你,你還是到床上睡吧,離天亮還早呢,兩個人也暖和一點。我期期艾艾道:這,這個不太好吧?張雯有些羞赧:沒有關係,我相信你,自從中考在車上那天之後,我就……,就算你……她沒往下說下去,而是將整個螓首都埋進被子之中,一副不勝嬌羞的樣子,但一隻手還是緊緊拉住我不放。
我沒有細想她話中的意思,歎了口氣,這樣下去到天亮我的確可能要變成冰棍了。
脫了外套鑽進被子之中,床並不大,張雯可以說離我近在咫尺。她畢竟是矜持的女孩,說出那種話已經需要很大的勇氣了,此時轉頭過去背對著我,只聽得到細細的呼吸之聲,偶爾卻又有點粗重,不知是否她心中亦不平靜所致。
被子之中充盈清香,我甚至可以感受得到張雯嬌軀的火熱,這讓我有些心猿意馬。我一動不動,心卻撲通撲通地在跳,腦中翻來覆去只剩下一個念頭:我竟然和張雯同睡一床,我竟然和張雯同睡一床,我竟然和張雯同睡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