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成績全部公佈出來,張可總分是375分,在班上排第45,這對他來說算是很不錯的了,以前他基本都是在倒數第一第二之間徘徊,可能是考前那段時間經常陪我在教室,看來還是有點作用的,也就是古語說的無意插柳。
張可現在樂得不得了,眼睛瞇成一條縫,嘴巴笑得合不攏,眼看口水開始不受控制快要溢出了,才依依不捨合上,迅速把口水吞下去,張開大嘴繼續笑,看來一時半刻之內是無法停下來的了。
我不得不佩服他,張可是和三葉蟲那種單細胞動物差不多的人,頭腦單純,容易滿足,不過這種人通常比較快樂,現今社會上知足的人是越來越少了,貪得無厭的人是比比皆是。沒有的時候想擁有,擁有了又想更多,多了還想更好。
特別是金錢和權力,許多人熱衷追求這些東西,永遠都不會滿足,卻忘了去享受生活。其實那些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人是最懂享受生活的,除了生活所需之外,手上餘下的票子可以偶爾買幾件衣服,和朋友下幾趟館子,去KTV吼上幾回……,這樣的生活充實而愉快。
那些家財萬貫的人容易迷失自我,他們太容易得到想要的東西,眼裡已經沒什麼東西是新奇有趣的了,剩下的只是那中毒癮般的對金錢和權利的追求。
而那些生活都無法保障的人,更沒有什麼快樂可言了,某些報紙雜誌做說的一些貧窮家庭過得很好的事,那是純屬枉談,縱使他們自己不在意,但眼睜睜看著親人朋友受苦誰不心酸,他們的痛苦只是不對外人說而已。
我只是知道自己必然有很大進步,不過進步得這麼迅猛還是想不到,算了一下,上次期末考試我是33名,而現在是第2名,一下從31個人的頭上跨過,進步不是驚人那麼簡單了,簡直是有些恐怖,比張雯的381分也只是少了3分而已,把第三名甩開20分,初中知識是比較淺薄,許多學科只是停留在最簡單最基礎的東西之上,20分算是非常大的距離了,還有要知道學習是越往前面越難寸進的,我一下幾乎登到頂點,這簡直是奇跡了,加上運動會的事,我恐怕自己這回要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了。
果然,第二節一下課,我就被一大堆好奇的兄弟團團圍住,有些女生不好意思過來的也豎起耳朵遠遠地聽,他們七嘴八舌地轟炸我,問我是如何取得這麼大的進步,用的是什麼方法,是不是吃了腦白金之類補腦的東西,進步之後有什麼感想……,有個尤其誇張,我最喜歡吃什麼菜,一天喝幾杯水,上幾次廁所都問到了,不知道是不是要完全模仿我。我像是深陷在大群狗仔隊中的緋聞主角,我現在才知道做名人原來也是這麼痛苦的。
我不知道這樣回答才好,其實我只是知道自己那次車禍之後就慢慢變成現在這樣,至於如何變成這樣,我就不得而知了,我總不能這樣對他們說:「各位同學,我建議你們到大街上去找一輛汽車撞一下,越大越好,汽車越大,進步就越大。」
這樣說的話後果就嚴重了,據我所知,沒有任何人被車撞到後情形是和我一樣的,萬一真的有膽子大點的去試一下,撞一下立刻上天堂那還好一點,萬一撞後不死,缺根胳膊少條腿的,或者是變成植物人,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的話,那我就罪大惡極了。
要是不回答的話別人說不定會說我藏私,那也不行,前後思量之下,還是採用中庸之道最為穩妥。於是我假裝非常認真的樣子嚴肅道:「很簡單,只有兩個字:勤奮!勤奮,再勤奮,天才就是99%的汗水,加上……」
話沒說完,周圍同學已經紛紛推說有事先行告辭,我這話實在太老套,說的時候我自己都想笑,校長是這樣說,老師是這樣說,家長是這樣說,甚至連校內有個宣傳欄上面也是這樣說,耳朵快要被這句話磨出可能有人不知道校長他老人家大名,但這話卻是沒人不知道的。
不過人類惰性也由此可見一斑,如果有促成方法,能在一兩周之內讓學習產生質的飛躍,我想多辛苦他們都能忍耐得下。
張可已經笑得前仰後合,我扯著他走出教室,第二節下課我都喜歡到外面透下氣,放鬆一下,這已經成了我的一個習慣了,連續不停地在教室裡看書的話效率不會太高,課間這一點點時間還是要捨得的,磨刀不誤砍柴工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而第二節後大腦開始會感到疲憊,這是最科學的安排時間的方法。
剛到教室門口就碰上吳麗麗,練體育的人都是比較豪爽的,練體育的女人也一樣,只要談得來,他們可以一下把你當朋友,吳麗麗現在大概已經當我是很熟的人了,一見我就毫不客氣地說:「喂,許逐小子,去叫小雯出來一下。」
她還是喜歡小子小子的叫我,不過我也不介意,反正她是那樣的人,她這種人叫得越不客氣,反而是對我越不見外,以前她看不起我之時,從不跟我說話,見面也是用冷眼看我一下,現在感覺明顯不同。
不過被別人隨便差遣的滋味畢竟還是不好的,我嘟囔了兩句,吳麗麗雖然沒聽清楚我說什麼,不過也猜得到是在抱怨,眼睛一瞪說:「你說什麼?一個美女吩咐你去叫一下另一個美女,難道還委屈你了不成?許多人還求之不得呢。」
「吩咐」?這詞我怎麼總覺得有點上級對下級,主任對僕人,國王對大臣說話的感覺。
我心裡默念:「好男不和女鬥,好狗不跟雞鬥。」念叨兩遍,覺得自己是個好男,心裡舒服不少,怪不得和尚喜歡唸經,原來是這個道理。
走進教室,張雯看我逕自向她走過來,不知道我要做什麼,眼中閃過異樣的神色,不過一閃即逝,我走到她面前,指了指教室門口說:「張雯,吳大小姐找你呢。」我現在喜歡這樣稱呼吳麗麗。
張雯聽到這話,知道我只是傳信而來,內心不由隱隱有點失望,這種想法讓她自己都吃了一驚:「難道我希望他特地來找我?怎麼近來我總是特別注意他?他對我笑的時候為什麼我總會覺得臉發熱?不過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以前我怎麼就沒發現呢?還有他那對眼睛好明亮,總是帶著笑意,好像很自信,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一樣,讓人看到會不由自主感到臉紅心跳,卻又忍不住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看上幾眼,那天麗麗叫他吃飯時為什麼我會特別打扮?他看到我楞了一下的時候為什麼我會覺得高興?」
一連串的問題提出來,最後得到一個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結論:「難道我喜歡他?」想到這裡心裡忽然一陣慌亂,忙強壓下去。
我不知道在這頃刻之間她想了這麼多東西,只是見她臉色變了又變,時而高興,時而羞澀,時而慌亂。我奇怪地問:「張雯,你沒事吧?不舒服嗎?
張雯忙搖了搖頭說:「沒,沒有,我沒事。」
我笑笑說:「這就好,聖旨我已經傳到了,你還是快點出去吧,不然等下她就要把氣出到我這個信使的頭上了。」說完我轉身走了出去,在外面大家一起吃飯逛街的時候我們可以隨便聊,但在學校這種人多口雜的地方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為好,特別是初中時候,是正值人開始發育的時期,少年情懷剛被騷動,對愛情充滿好奇,這也是最敏感的話題,周圍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議論一番。
張雯在學校裡極其出名,人長得漂亮,是許多人暗戀的對象,學習上又是老師的驕傲,每年三好學生,優秀班干都有她的份,參加各種競賽獲獎也是數不勝數,在學校裡可以說是沒人不知,無人不嘵,連飯堂裡燒菜的老師傅說不定都知道她名字。這種人最是引人注目,也特別容易被流言所擾。平時她在和別的男生交往之時都是小心謹慎,雖是大方得體,但總是和保持一段無形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