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傳說 新月初露 第十九章 奇跡
    我現在一心只想追上吳麗麗,即使跑不過她,至少不能丟人現眼,渾沒注意到其他的事。而觀眾倒是注意倒是發現了一件奇事,發出陣陣驚歎之聲,我們班和7班的同學更是驚訝。因為我加速過程實在驚人,幾乎是在瞬間由極靜變成極動,達到很高速度,這甚至已經有些違反了物理常規了,我現在像一枝離弦之箭,又像一匹脫韁野馬,速度是快疾絕倫,而且還在加速之中,班上的人重新燃起了幾分希望。

    我也慢慢注意到自己的異常之處,只覺兩邊觀眾的臉飛速往身後相反的方向倒飛過去,不像是我往前進,倒像是觀眾往我飛過來一樣,這是高速之下才會產生的幻覺。

    今天本沒什麼風,但現在我破開體前空氣造成的風把我的運動服吹得獵獵作響,頭髮豎起狂舞,眼睛都有點睜不開來,身體甚至感受到了空氣化成的風的強大阻力,這也是只有高速才能產生的現象。

    再看一下前面吳麗麗的身影似乎也向慢慢我倒退過來一般,這才相信的確是事實,心裡一陣狂喜,信心大增之下,本已驚人的速度似乎又快了幾分,心裡明白是那次意外車禍造成的,恨不得寫封感謝信給那個撞我的可愛司機。

    思思左右為難,一邊是逐哥哥,一邊是麗姐姐,不知道幫誰打氣才好,都幫的話立場未免有些不明。兩個名字在心中天平不停掂量,最後還是覺得我這個青梅竹馬的逐哥哥比剛認識一天的麗姐姐要來得更為重要,天平終是倒向了我這邊,從人群裡探出頭來脆聲喊:「逐哥哥,加油!加油!我永遠你!」

    周圍眾人見她喊得有趣,人又長得可愛,再加上聲音如出谷黃鶯般清脆好聽,竟然整齊劃一地跟著她喊起來:「加油,加油!」我們班上的自是趁機乘風點火,推波助瀾,聲勢漸漸地浩大起來,其他有些觀眾不明所以,也不管那麼多,跟著湊熱鬧,一時之間,運動場上倒有大半的人的加油之聲是衝我而來的。

    在呼聲之中我和吳麗麗之間的距離愈來愈近了,這時離終點也不遠了,大概只有30米。

    吳麗麗在前面對我掉以輕心,眼看終點在望,運動會第一獎盃唾手可得,心中得意,心道:「剛才那小子的神情還真讓我嚇了一跳,原來也只不過是裝模作樣而已,廢物始終是廢物。」心情一鬆,速度不自覺地放慢了一點。

    忽然間一道身影風馳電掣一般從她身邊猛竄而過,大驚之下她拚命加速,然而已經無濟於事,眼睜睜看著這道身影第一個跨個終點線。

    衝過終點之後,我頓時成為班上的英雄,同學們高呼著我名字一湧而上,不知道是誰帶的頭,把我四肢抓住,學電視上歡慶勝利那樣把我高高往上拋起,我被扔到空中心驚膽戰的,幸好我身體夠輕,否則還真怕他們一不小心之下,失手把我這個英雄摔成肉泥。

    之前不久誰都以為我們班是必定要輸給7班無疑了,這戲劇性的變化讓他們實在很意外,驚喜之餘也沒有誰再去注意追究我為什麼突然間變得如此厲害,總之——我們是勝利了,三年來,我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在運動會上擊敗了7班奪冠。

    當我再次身在空中之時,我一眼看見了不遠處的張雯,正以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我。我衝她眨了一下眼,再打出那個「OK」的手勢,這也是證明了我之前所說的話。張雯這回倒是沒臉紅,反而大膽地也打出「OK」的姿勢回應我,看著我露出燦爛的微笑,張雯平時雖不是冷若冰霜之人,但也是極少笑的,這可真難得。看來她是真心為我感到高興。

    吳麗麗站在終點線處,頭腦一片空白,呆呆地站在那裡。她實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被一個自己平時最看不起的人擊敗,但這一切偏偏是真的,眼中看到的是像英雄一樣被高高拋起來的我,耳中不斷地聽到別人叫我的名字。心裡實在嚥不下這口氣,最後安慰自己:是大意了,對,一定是這樣!

    拋了幾分鐘之後,同學們大概也手累了,終於放我著陸,一行人歡笑著往頒獎台走去,等下就是開會頒獎的時間了,之後運動會結束,然後是為時三天的放假,給我們休息一下。

    我們學校放兩天以上的假都有一個奇怪的習慣,就是剛放假當天晚上要住在學校,去哪裡玩學校不管,但11點30之後班主任要檢查宿舍。聽說這是防止某些家裡不在市區,路途比較遙遠的同學思家心切,晚上強行坐車回去,造成安全隱患。

    我拖著沉重的腿跟在最後慢慢走,跑的時候身體極度興奮,倒是沒覺得怎麼累,現在才感覺身體裡的力量像是全部被抽空了那樣。忽然聽到腳步聲從後面傳來,我回頭一看,是鐵青著臉的吳麗麗,旁邊跟著張雯,皺著眉頭,似乎正在小聲地勸著她什麼。

    吳麗麗徑直早到我面前,壓低聲音狠狠地對我說:「許逐,你現在很得意了是嗎?告訴你,我不服氣,等下開完會後你留下來,我要和你再比一次,這次比不過你我才服你,是男人的話你就來!」

    我沒有機會說上一句話,她已經怒氣沖沖地走開,,張雯也快步走上來,不好意思地對我說:「她就那個性,你別放心上。」我苦笑無語。

    接下來是頒獎大會,這屆運動會是我們班第一,張可上去領了獎盃下來,班上的人全都興高采烈——除了我,我心事重重,腦裡全是剛才吳麗麗所說的話。

    「男人」這頂大帽子壓下來,不去是不成的了,那樣的話我豈非喪失自己的尊嚴,凡是女人都注重自己容貌,若是你要說某個女人長的醜,這是她萬萬不能忍受的,以後就有得你受的了,凡是男人都希望別人說自己很「男人」,也就是英語所說的man,若你說他不是,這也是他萬萬不能忍受的,便是上刀山下油鍋他也要證明給你看。

    不過我也不是睚眥必報之人,以前她瞧不起我,今天我出了口氣也就算了,大家畢竟都是同學,無論怎麼樣,我不想搞到仇深似海的地步。

    左右為難之間,頒獎大會已經結束,運動場上的人如潮水一般退去,張可過來找我,見我臉色難看,奇怪的問:「許逐,怎麼拉?剛才你可真威風,成了我們班的英雄了,還有什麼不高興的?話說回來,你剛才跑得還真快,特別是起步的時候,我也絕對比不上你。」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好像重新認識我那樣,補充了句:「你小子真他媽的是怪物!」

    我很是煩惱,誇我也高興不起來,把剛才吳麗麗跟我所說的話原原本本告訴了他,張可撇撇嘴:「這有什麼難的?再贏她一次不就好了,這女人都是奇怪的動物,沒馴服之前像森林野生的老虎,馴服之後就是家養溫順的波斯貓!」

    我笑罵道:「胡說,哪有這樣的事?」然而心裡卻隱隱覺得這句話似乎很有道理,從小到大我都很自卑,女人也只能在心裡想想,在愛情方面實在是個白癡,卻不知這話是對愛情來說的,張可這種肚子裡沒幾兩墨水的人諒他也說不出這樣有哲理性的話,也不知道在哪裡看到的,這時拿出來借花獻佛。

    幸好張可這時又理直氣壯地說:「我在一本愛情小說上看到的,信不信由你!」我嚇了一跳:愛情?我?吳麗麗?想著想著冒出一身冷汗來。

    這時,吳麗麗和張雯也過來了,吳麗麗寒著臉,看著張可說:「也好,一邊一個裁判,公平一點。」她以為我是叫張可來助陣的,卻不知是張可來找我。

    「逐哥哥,」遠處一個女聲叫我,這樣叫我的人全天下也只有思思一個了,我剛吐出一個字:「我……」吳麗麗立刻瞪了我一眼,冰冷的目光像鋒利的刀子一樣把我要說的話從中間切成兩半,除了倖免於難的那個「我」,其餘的全部吞回肚子。

    吳麗麗走上去親切地拉過思思的小手,臉上掛著微笑,以一種姐姐對疼愛的妹妹一樣溫柔的語氣說:「唉呀思思,你怎麼過來了,我剛想過去找你呢,對了,你逐哥哥他說想和我再跑一次,你先在這等一會好嗎?用不著多久的。」得!咬人的反而變成被咬的,明明是她自己不服氣,偏偏說是我,明明凶得要命,偏偏在思思面前要表現得溫柔善良的樣子,媽的!婊子想立貞潔坊,狼說自己很善良!看來我也被張可潛移默化了,想著髒話不由就蹦了出來,不過感覺挺暢快的,像一下擺脫了平時一直束縛自己身上的東西一樣。

    其實以我那不喜不爭強好勝的性格,又哪會主動找別人挑釁了。但思思天真單純,竟然信以為真,歪著頭埋怨:「那你們可要快點啊,逐哥哥,你也真是的,這時候比什麼比呢?我都餓快死拉!」

    我不知答什麼才好,吳麗麗饒是臉皮再厚,此時臉也有點紅了,連忙大聲催促早點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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