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很快過去,星期天晚上再度回到學校,明天開始就是為期三天的期中考試了,星期一上下午依次是語文,數學,而星期二是物理化學,星期三隻有英語。
很多同學都顯得很緊張,有的還在不停啃書。我是全班為數不多的仍然很鎮定的人中的一個,經過一整天的休息,我覺得疲勞已經一掃而空,精神和身體都達到了最佳狀態,只剩下對考試的期待。
儘管我覺得現在我已經不是以前的自己,但是還是想通過事實證實一下,而期中考試無疑是最好的一個機會。
現在心裡唯一沒有把握的就只剩下語文一科,語文這東西不能一蹴而就,需要文學的長期積累,非一兩星期的工夫可以改變。而數理化不同,古人有云:「百年修行,不如一朝悟道。」有些東西的確需要悟性,像數理化就這樣,有些人無論多麼勤奮,還是比不上其他某些上課隨便聽下的。
但這句話用在語文這種需要長期積累的東西身上是行不通的,我也沒有多餘的時間了,其他各科的複習時間其實也並不夠,只是勉強完成一遍而已。
我和張可小聲談笑著,張雯眼光飄了幾次下來,心裡很奇怪,以前我是臨急抱佛腳的人,每當這時候時間對我是特別寶貴,一秒可以當成幾秒來用,不過現在我卻顯得鎮定自若,似乎不當考試一回事一樣和張可在聊天。最近我身上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知道這次還會不會給她更多的驚奇。
晚自習下課回到宿舍,大家都是早早上床睡覺,這時候誰都知道休息的重要,半夜的時候我模模糊糊的聽到翻身的聲音,看來緊張得失眠的人還是有的。不過我敢肯定不是張可,這小子睡覺時候就是宿舍樓塌了也要在廢墟中睡夠再說。
次日大清早,起床鈴剛響,宿舍的人難得全都立刻爬了過來,只有張可一如既往,仍然趴在床上吞吐氣泡,我看到這種睡起覺來天塌下來都不管的個性,忍不住拿來和一種四腳爬行的家畜比較一番,覺得實在是不分上下。
我用力推了他幾把,他嘟囔著不知道說了什麼,翻了個身又繼續睡過去了。
無可奈何之下,只好用上絕招,把他沒洗的運動襪子拿出來放到他鼻子旁邊,張可大叫一聲醒了過來,罵道:「哪個混蛋的襪子這麼臭?」
轉頭看見我在旁邊,同時發現混蛋正是自己,不好意思地撓了一下頭。我笑著說:「大哥,還用不用考試啊?」張可「啊」的一聲醒悟過來,一骨碌爬起來去洗漱去了。
吃完早餐來到教室,看了一下時間,7點30了,離考試還有一個小時。我整理好文具准考證等東西,確定沒有東西漏下之後,再回想一下這段時間複習的內容,很清晰地出現在腦子裡,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離考試還有半小時,有些同學已經陸續走出教室,期中考試都是到別班教室去考,分成兩批去不同的教室,與其他年級的同學混考,一般考試前都我們會提前一點過去,好熟悉一下環境,到時候也就沒那麼容易怯場。
拿起考試用具,和張可走出教室,回頭教室裡兀自有一些垂死掙扎,拿著書拚命啃的同學,心裡有點同情,依稀看到自己往昔的影子。
我們這批是到3年2班的教室去考,而張雯那批是3年3班,分批是按上學期成績排名分的,學校的目的是激勵一下我們。
和我一批的同學是班上成績較差的那部分,許多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就知道學校激勵的效果並不甚好。和我們一起考的是1年5班的學弟學妹,還不懂愁滋味,三三兩兩嘻嘻哈哈地在聊著天,讓我們覺得很羨慕,回想一下自己當年也是這樣,不過兩年之後他們在中考的壓力之下終究還是要和我們一樣的。
「鈴……」考試零聲終於響了起來,教室裡立刻靜了下來,監考老師宣讀了考試注意事項和紀律後,語文考試試卷發了下來,對這科我早有心理準備,以我現在的強記憶力,書本上的東西應該是能順利拿下的,不過真正考語文水平的是一些書本上沒有的東西和作文,這些東西就得看文學修養和功底了,我的時間也僅夠熟識一下課本內容,考到其他的也只好聽天由命了。
語文是考兩個半小時的,我用了一個小時把除了作文以外的部分寫完了,是書本學過的東西我現在都記得很牢,但是其中還有幾篇文言文和詩歌是教科書沒有的,我也只好憑感覺胡亂猜一下,最後是作文,寫的時候突然冒出點靈感,揮筆疾書,一口氣寫完,自我感覺不錯,比平時寫的要好。檢查一遍,把錯漏的地方改了一下後,看一下表,還剩下15分鐘了。
抬頭看一下教室,有些同學在用力咬著筆頭思考著,有些剛寫完如釋重負,還有些可能作文還沒完成的在拚命揮動手中水筆,還有些東張西望的,大概利用僅有的一點時間在伺機作弊。不過監考老師好像是教體育的,高大威猛,滿臉橫肉,照片貼在家門口當門神用也不為過。威風凜凜的眼光掃射幾遍下來,下面噤若寒蟬,倒也沒哪個敢作案的。
「鈴……」考試結束鈴響,同學們陸續走出教室,有些人在互相對著答案,這種做法其實並不好,錯了的垂頭喪氣,對了的興高采烈,而考試最緊要保持一種平和的心態,情緒波動過大,無論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都很容易造成下一科發揮失常。
下午是數學,我考下來感覺很不錯,估計能拿個高分。
接下來第二天上午是物理,這是我以前最害怕最痛恨的一科,看著一道道以前頭痛不已的物理題在自己筆下毫不費力,行雲流水一樣被解出來,那種痛快淋漓的感覺實在非言語能表達。下午化學考得也很滿意。
最後一天是英語,我的英語實在是好得沒得說,看英文和看中文沒什麼兩樣,寫作文的時候是妙語連珠,只怕我用英語寫作文要比用漢語寫的還要好得多,這次我沒有手下留情,沒有故意寫錯。
兩個小時的考試我大半個小時就考完了,還檢查了兩遍。不過我不想讓自己太顯眼,沒提前出考場,慢慢等到考試結束,才和別的同學一起交卷。
3天的期中考試我輕輕鬆鬆考完了,考完後是有人歡喜有人憂,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無論考得好與不好,都放下了心裡的負擔,剩下的是發洩一下考試前那段時間的壓力。
當天下午晚上學校也沒教學安排,只是要到教室來,至於做什麼,悉隨尊便。因此教室裡是亂成一團,很多人在大聲聊天,震得教學樓更是搖搖欲墜。
我現在也是心情大好,和張可談笑風生,不經意間看到張雯周圍也圍著幾個女生在聊著天,只是聲音要比我們小,儀態也要好得多,只是不時做出個優美的動作,輕聲嬌笑幾下,不像我們這樣口沫橫飛,站得離我們近一點臉上都濕淋淋的,嚴重違反衛生法。
張雯顯然也是考得不錯,心情很好,笑臉如花,看到她突然想起那個暴雨的晚上,沒有任何一個時候像那天晚上一樣和她接近,她甚至還撲到了我懷裡,也是那個晚上我對她有新的認識,覺得她並非是遙遠夜空中的星星那樣遙不可及。
不料這時候張雯有意無意地也往我這裡看過來,看到我正在看她,我小臉一紅,有點不太好意思。
張雯也有點臉紅,幸好她身邊的其他女生都沒有注意到,不料這一幕不幸被張可目擊,他啊啊的失聲叫了起來:「許逐,你看張大美人剛才看了一下你啊,哎啊,你臉紅了!」幸好這時候教室裡是人聲鼎沸,張可聲音雖可與喇叭比美,終究還是傳不出去,不然我就完了。我恨恨瞪了他一眼,張可這時候倒是前所未有的聰明,裝聾扮傻糊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