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堂很有意思的講座,對於野戰隊的人來說,他們還沒把獨孤鴻從以往那種無所事事不學無術的印象中解脫出來。
可是在與黑珍珠號遭遇的過程中,整件事都在獨孤鴻掌握,他們只不過充當了一次提線木偶的事,又讓他們清清楚楚明白,獨孤鴻絕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這種轉變,跟獨孤鴻沒大沒小的二隊接受起來都不容易,更何況是滿心不服的一隊。
而且在那場遭遇中,二隊的人竟然有三人先後實現了突破,而作為功勞更大,訓練更苦,軍紀更嚴的正選一隊,雖然作戰奮不顧身,到最後竟沒有一個人能夠突破,這不能不讓他們開始思索一些事。
這也就是獨孤鴻安排與海盜船遭遇的本意了,一隊的訓練根深蒂固,要改變不是那麼容易,能讓他們開始思考,重新以一個異能者的角度開始看待問題,這是比實現突破更重要的事。
總之,就在野戰隊這種微妙而複雜的情緒下,獨孤鴻傳授了他們在伊維爾生活的經驗,和自學會內功以後的第一種爆發。
「再來一個吧!」等獨孤鴻說完,甲板上所有人都明白了,這傢伙肚子裡絕對還有更神奇玄妙的貨色藏著呢,二隊的人當即圍在獨孤鴻身邊鼓噪起來。
一隊的人雖不說話,也充滿期待的看著獨孤鴻,畢竟藝多不壓身,這種東西沒人會嫌多的,尤其對於他們這種練級狂來說。
「那……就看你們的表現了?」
「表現,你要我們怎麼表現?我們能怎麼表現?我們來這裡到底要幹什麼你還沒跟我們說呢。」鼓噪聲頓時更大了。
獨孤鴻神秘一笑,剛剛說了幾個字,遠處一陣鼓噪聲傳來,就把他的聲音徹底掩蓋下去,那是一群女孩子的聲音,而且所說的內容,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哇,林玲,你的身材好好哦,胸脯好大哦,腿好直哦,原來我們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不過,你剛才不是說要讓教官赤身裸體的麼?怎麼到最後反倒變成你自己投懷送抱了呀……」
「原來小丫頭是思春了,不過你的示愛方式還真特別呀,錄下來,好主意!」
每次調笑聲後,就是一陣惹人遐思的嬌笑。
顯然,被小混混橫插一槓子的諸人根本沒放過看獨孤鴻糗戲的機會,離開之前肯定用監控系統錄了像了,現在回到監控室一回退,剛才獨孤鴻臥房裡的情形便曝露無疑。
「哦?在哪兒呢?這不能不看啊!」甲板上一干人登時轟然,向監控室蜂擁而去。
「不許看!不許看!」林玲發出氣急敗壞的尖叫,立刻有幾個人影從監控室裡倒飛出來,她畢竟沒接受過正式的特種訓練,這種在異性面前赤身裸體的事還沒有習慣。
林玲如此劇烈的反應,自然引發了一群人更強烈的好奇,一時間監控艙裡拳腳相加,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一陣混亂之後,事情最終以林玲的成功搗毀監視器告終,她畢竟已是B級,精神強度與莫野相當,再加上她運動能力本來就強,又賭上了羞憤欲死的決心,只是在開玩笑好像一群烏合之眾的起哄者們當然不是對手。
笑聲、鬧聲、打鬥聲裡,闞步平繼續著眾人剛才的提問:「接下來,我們要幹什麼?」
「開武館。」獨孤鴻輕輕吐出三個字。
「開武館?」不光闞步平,甲板上一干閒人也立刻被這答案鎮住了。
武館啊?那是多麼古老的東西啊,自從一百年前,這個世界上開始有異能者誕生,武館這種東西,就逐漸消失在歷史長河裡了……
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異能者都是桀驁不馴的人物,聽到哪裡有人標榜說自己是高手,還要開館授徒,不用人說,自發的就會一批一批找上門去。
結果一百多年下來,原本風行世界的格鬥技擊道館就這樣消失不見了,搞到現在,想要學中國功夫、貽拳道、柔術之類,除了軍隊會稍有涉及,再加上原本的拳師轉成的職業教練,然後就只能從網絡中存儲的電子資料中自行揣摩了。
「沒錯,就是開武館!」獨孤鴻咧嘴一笑,露出了森森白牙,「一定會很刺激的!」
吃過晚飯,把白珍珠號泊入獨孤鴻預訂的官方泊船位,一行人終於踏上了伊維爾的土地,時間己經是傍晚。
太陽西下,落日餘輝灑在夜燈漸起的海港上,同樣是那麼迷人。
消暑的晚風吹來,雖然一群人都己經不懼寒暑,海風的吹拂還是讓人透心舒爽,讓這裡顯得跟其它和平國度也沒什麼兩樣。
不過可惜,這只是最開始的印象……
當這次飯後散步持續幾分鐘,野戰隊所有人已經支起了耳朵,瞪圓了眼睛開始四下裡搜尋,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等再過幾分鐘,他們也顧不得驚世駭俗了,乾脆把衣服下面的槍械亮出來,以戰場行軍的姿勢開始在街頭漫步。
沒有辦法,僅僅就這麼十來分鐘,他們己經見到了數次打悶棍、放冷槍的情況。
那些人在路上走的好好的,拐角里忽然一根棍子落下,或者是,不知從哪兒飛來一顆子彈,就把人打的鮮血淋漓,然後從拐角或者另一個方向,就立刻會有一個人鑽出來,佛山無影掌迅捷無比在倒地人身上摸索一圈,又同樣迅捷無比的縮回了陰影裡。
甚至,他們還見識了一場群體鬥毆,幾十上百人擠在街道上,大打出手,動作粗野,血肉橫飛,可這裡的人好像己經習以為常了,就在戰場邊上來來往往,視而不見。
野戰隊們雖然成群結隊氣勢驚人,在這裡卻也不能倖免,幾次被不開眼的悶棍小賊招呼到身上,幸好他們有些心裡準備,沒有被真正得手。
看著眼前血肉橫飛的場面,聽著四下此起彼伏的喧囂和亂槍流彈,還有那遠在天邊就是不靠近的警笛聲,一群人都拿懷疑的目光看著獨孤鴻:「這就是你所說的,執法隊反應相當迅速,治安還算可以的地方?你難道是拿伊拉莫戰場做的參照麼?」
「放心吧。」獨孤鴻信誓旦旦將手一揮,「到了伊維爾就好了。你們要明白,這裡是貧民窟,是那些混到了頭除了在碼頭賣體力沒有其它求生辦法的窮人住的地方,所以才這麼混亂。」
「等到了高原主城區,那裡到處都是靠各種非法手段掙的腦滿腸肥的傢伙,油水大的很,執法隊當然也要快的多……」
「那……咱們什麼時候能到主城區?如果不坐浮車,似乎要爬幾百公里的山路呢!」
「誰說我們要去主城區了?咱們就呆在這裡,不走了。」
「XXXXXX……」
塔馬塔夫港的貧民窟裡,今天迎來了一群免費的執法隊。
野戰隊們雖然訓練刻苦,終究是生活在一個和平的國度,甚至還相信人道主義那種東西,繼續往前趕一段路,路邊上的情形是再也沒辦法裝聾作啞了。
見到有人搶東西,就把東西反搶過來;見到有人打悶棍放冷槍,就先把圖謀不軌的人擊倒;發現有毆架成群,就乾脆衝入其中盡數放倒,兩邊各打五十大板,總之一句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以他們此刻的身手,在這裡是游刃有餘,這裡畢竟是貧民窟,真有那種混得開的本事的人,也就不會呆在這種地方了。
就這樣,打打停停,本來就不短的一段路,直到月上中天,一干人才總算是疲憊不堪的趕到了獨孤鴻預訂的落腳地——塔馬塔夫港西北一片空曠山坡上的空曠院落。
這片宅院據說是伊維爾某華裔家族從祖上傳下,院落很大,古意盎然,這樣傳統的建築,即便是華國本國之內,也不多見了。
更值得一提的是,這裡原本就是間拳術道場,雖然己經關門了,練武場、健身器械和面向大街用來招攬生員的門臉還在,稍微拾掇一下,獨孤鴻古里古怪的計劃就能夠開始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