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煙雨劍:十里杏花紅!」最上方的攻擊者,劍勢鋪展如絲絲細雨,一瞬間彷彿無孔不入,將獨孤鴻頭頂上方封堵的嚴嚴實實。
「秋浦長空劍:一道夜歌歸!」緊隨其後的傢伙,長劍化作刺目電光,就從前者腳下,劈向獨孤鴻背脊,那劍光就如詩文所寫,清冷凜冽,飄逸灑脫。
「黃山四絕劍:天都雲似海!」腰間出劍者,長劍如波濤起伏,只是那劍鋒所向,比波濤起伏更快更疾,讓人難以分辨他最後會斫向何處。
這三個人,出身同一門派,算是僱傭中難得一見的驚喜吧。
黃山並不是什麼出名的門派,金老先生十四天書裡甚至都沒有提過,所以在遊戲當中,肯拜入這個門派的玩家寥寥無己。
但實際上,這個門派專長的三門劍法威力都頗不俗,簡潔,實用,加成威力也相當大,除了這個門派不收入室,很明顯沒有更進一步的潛力外,在絕學之下,恐怕不比其它任何一個門派差。
尤其經過獨孤鴻的調教後,三人各使一路劍法,瞬時的分進合擊威力當真不俗,是很少有的能從獨孤鴻身上取下分數來的僱傭者之一,分數遙遙領先於其他人,幾乎己是必然的決賽人選。
除此外,正面和尚相衍的實力自不必說,下面那兩根狼筅,更是鴛鴦陣威力之源獨孤鴻此刻的境況,當真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即便如此,分進合擊的六人,卻沒有一個敢於稍稍放鬆警惕,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獨孤鴻。
以往這樣的情形不知道上演多少次了,當然不是說與這絲毫不差的局面,而是說類似這樣讓獨孤鴻落到腹背受敵的境況。
然而每一次,獨孤鴻總能找到包圍圈或因配合疏失,或者是節奏不一,瞬間露出的那一剎那破綻,以匪夷所思的方式,將這種合擊一擊而破。
那一擊不會是多麼強力,也不會是多麼快速,但就是那麼精準,彷彿一指之下,脆弱的瓷器就會滑出桌沿,跌落堅硬的地面上。
那簡直己經不是武功,而是神妙莫測的法術。
所以,在法術沒施放之前,疑似施法對象的幾人,沒有一個敢稍有鬆懈的。
然而這次,獨孤鴻的處理方式與以往截然不同,收回手裡的驚雷疾電槍往地上狠狠一駐,獨孤鴻整個人競隨之騰空倒飛,一手撐槍,頭下腳上,雙腿幻出千般變化,就與杏花煙雨劍正面對轟起來。
雙腿飛出,整個人倒掛而起,狼筅、黃山四絕劍、和尚相諾的攻擊自然全數落空。
秋浦長空劍同步加成極高,驟逢此變,竟然硬是在出招當中生生轉向,改往獨孤鴻背心刺去。
長槍尾上,獨孤鴻雖臉不向秋浦長空劍,卻彷彿背心生眼一樣,空閒一手迅捷無比繞到身後,一掌拍出,秋浦長空長劍登時激飛而出。
這個時候,他雙腳與煙雨杏花的對壘也分出了結果,他雙腿上血痕幾道,不過煙雨杏花被他幾腳蹬中胸口,己經光化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槍尾激戰慘烈無比結束的同時,地面上一擊而空的幾人也反應過來,和尚月牙鏟一撩,直直就往獨孤鴻一顆大好頭顱上切去。
「黃山四絕劍:自古天下奇!」四絕劍也應變極速,一劍反撩,與和尚線路幾乎相同,唯一區別的,就是他削的是驚雷疾電槍另邊,空無一人的地方。
這人也是計算極精了,擔心獨孤鴻一個轉身就能避過和尚攻擊,預先設下埋伏。
這個時候,兩根手臂粗的狼筅也掄上了拄立的驚雷疾電槍,一掃一捅,很有默契,只可惜驚雷疾電槍紋絲不動,他們如果有些記性就應該注意到了,此刻驚雷疾電槍地上部分一丈餘,有兩尺多是沒入了地下,他們又怎麼可能掃得動。
且說槍頂,一前一後兩把兵器削至,眼見獨孤鴻是避無可避,他也就沒有再避,一掌擊飛秋浦長空的劍,順勢把他踢飛的時候,他那只空閒的手就收回來探入了腰帶,所以當相諾、四絕劍兵器到時,他己經從腰帶裡抽出了一把短刀,舉過了頭頂。
他沒做絲毫多餘動作,只是放開了握住長槍的手,改以撐住短刀刀背。
於是,只聽得「鐺」。聲脆響,相諾長槍與短刀毫無花哨硬碰了一記,為相諾巨力擊中,又無借力處,獨孤鴻不由自主便倒飛而起。
不過,這卻是他預料中事,倒飛瞬間,他便一手摯住槍尾,順勢把驚雷疾電槍整個從土裡拔了出來,即便如此,他餘勢不止,仍舊還是飛上了四五丈高空。
半空調整身形,螺旋槳一樣把長槍揮舞一圈,獨孤鴻攜著千鈞壓頂之勢直落下來:「唐家霸王槍:日滿長空。」
叢叢槍影,便如綻放的花蕊,一瞬間席捲了方圓三四丈地面。
「護駕!護駕!」和尚相諾驚惶失措高呼起來,他身後兩個盾者趕忙奔上前去,打傘一樣給和尚撐起一道防線
「不對!」演兵場邊,看著場中瞬息變幻的局面,斯諾募然皺眉。
「哪裡不對了?」宋胖子就在她旁邊,聞言疑惑。
「今天晚上,他有些不對勁。」斯諾指指獨孤鴻。
「不對勁?」宋胖子卻沒看向場中,而是一伸手,從邊上隨從手裡拿來一個賬本,「嘿,我瞧瞧,今天晚上的數據……平均一分鐘秒殺……六十?我靠,是人不,不是昨天才降到二十,他還誇獎說這些天大家進步很快的麼?他今兒晚上吃槍藥了?」
「那是你沒看得分記錄……」
「得分記錄?時間,違例扣分,擊傷得分……呃,一千二百三十八?竟然都四位數了?」胖子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如果我沒記錯……前些日子,貌似沒到過三位數吧?」
「所以說不對勁呀-他以前從來不是這種風格。十幾個暗器飛過來,他肯定知道,就算自己同步率再高,也不可能全部擊飛的;還有杏花煙雨劍那砍,那根本就是拿血換命,他以前從來不幹的……」斯諾輕蹙峨帽,「一定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