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獨孤鴻微微搖頭,「赤兔汗血都是西域馬,江南這裡怎麼會有。這應該是周穆王八駿裡的驊騮,《水經注》裡曾有記載,『湖水出桃林塞之誇父山,其中多野馬。造父於此得驊騮、綠耳、盜驪、騏驥、纖離。乘以獻周穆王,使之馭以見西王母』。」
「誇父山正巧離這裡不遠。從馬的毛色也能看出來,驊騮,色如華而赤,一日而馳千里,如華而赤,應該就是這匹馬那個樣子了。」
對於獨孤鴻有事沒事插播解說的電子辭典功能,黃榕己經木然了,當下只是點頭:「有道理。」
「唉,只可惜咱倆都不會馭馬術,這麼好的一匹馬也只能放過。這匹馬的速度至少也在45m/s往上吧?現今的玩家手裡可能還一匹沒有呢……」
這歎息讓黃榕皺眉:「別咱倆咱倆的,不會的是你,不是我。」
獨孤鴻不由一愣:「你會?什麼時候……」馭馬術絕對是兩苗村任務完結以後才開放的,這段時間,黃榕也只是在唐門五毒門之間廝混了幾趟而己,她什麼時候學會的?
「你以為,離開了你,我就真的什麼事都千不成了?」黃榕斜院獨孤鴻。
這可絕對是冤枉獨孤鴻了,他根本不是那個意思,他疑惑的是,黃榕在哪裡學會的?
馭馬術不同於騎術,也不等同捉馬,每個玩家都能夠掌握,而是一種類似於奇門遁甲的技能,想學會需要機遇,需要條件,黃榕默不作聲就把事辦了,獨孤鴻怎麼可能不驚訝。
就算眼前這大張旗鼓來把馬的百十號人,會馭馬術的估計也沒有一個,他們這麼大張旗鼓的,目的無非一個,把馬活捉了回去,然後交給系統的馴練師,野馬經過馴練師馴服,就可以讓任何人乘坐,雖然馴去野性會降低些馬的屬性,這匹驊騮本身底子好,仍舊能派大用場。
「原來你會馭馬術,能馴服這匹麼?」獨孤鴻眼睛沒看黃榕,卻開始用一副打量寶物的神情打量那匹驊騮。
騎士挺講究策略,帶領幾個拿桿帶索的頭前趕著馬,後面的就張開大網,不慌不忙的逐層推進。
他們這也是沒有辦法,這匹驊騮實在太鬼靈精怪了,他們這麼多人張繩投索,每每要中的關口,總會被它將頭一偏避過,好像曉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似的,有事沒事的,這驊騮還會東撩撅子西噴響鼻的,把一群追兵胯下的馬唬弄的東倒西歪,讓這些人控馬尚且不及,哪裡還有能力圍捕。
除了將其逼上絕路,實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之前已經說過,水八陣就座落在一道從岸邊真深入江心的磧壩上,這群人將驊騮逼上了壩,就將大網徹底張開,封住了所有的路上出口,只是在經過百餘丈方圓八陣圖的時候,大約曉得這座陣的厲害,左右兩路分開了,越過陣圖後才重新合攏。
也幸虧如此,否則陣圖正向藏身的獨孤鴻黃榕不可能避過他們的地毯推進。
「知道馴馬最重要的是什麼嗎?」看看獨孤鴻,再看看遠處驊騮,黃榕似有所得,當下微微一笑。
「不知道。」獨孤鴻實事求是回答。
「第一是平衡控制的要好,第二是體力要足……」黃榕自得揚眉。
可以凌空換氣自由自在的轉折兩次,這種平衡控制力,眼下玩家間有人能及麼?除非有人學會蜻蜒點水提縱術、梯雲縱或者崑崙大九式,不過,可能麼,那可都是絕學啊……
至於說到體力,那整個遊戲裡,真就黃榕自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了,那可是她為了練鬼影飄風生生跑出來了,幾年不曾間斷的跑步,體力上限因此增加了多少次她甚至都忘記了,因為實在是太多了……
「不過,就算我能馴服它,你要用什麼辦法把它救出來?跟這群人公然叫板麼?我比較好奇。」看著驊騮左衝右突的身姿,黃榕疑惑問道。
驊騮此刻大約也發現了情形不妙,它的回寰餘地越來越小,四周的人距離它越來越近,似乎除了跳下長江己經沒有別的出路了,當下只能嘶聲連連。
「知道人走投無路時會怎麼樣麼?」獨孤鴻揚眉。
黃榕搖頭:「不知道。」
「狗急跳牆。」
倒像是在印證獨孤鴻的話一般,當捉馬的一群人自以為勝券在握,放鬆警惕的一瞬間,驊騮募然發力,兩步墊腳,第三步,便凌空越向足足七八尺高的網牆。
巨大的身姿迎面撲來,勁風呼嘯,恍如泰山壓頂,距離最近的兩個可憐騎者甚至沒反應過來,就被驊騮凌空越過,手裡呆呆的提著網牆,兀自不相信馬也可以跳的這麼高。
然而,他們的厄運卻還沒完,身在半空,驊騮便又提臀屈腿,漂亮的一個凌空撩撅,兩個騎者便騰雲駕霧一般平飛出去,直直落入三丈開外的壩外江中,那姿勢派頭,比當日大理市場裡中了獨孤鴻一記降龍十八掌的流氓沒有半分遜色。
「希津津……」藉著撩撅之力,驊騮額外往前躍出半丈許,徹底脫出了套桿套索的攻擊範圍,所以落了地,驊騮立刻回頭一個得意的響鼻,好像在奚落身後一群人的笨拙,這馬也當真鬼靈成精了。
黃榕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一臉難以置信,甚至有些歇斯底里:「我不相信!我不信你連這個也能算出來!」
獨孤鴻點頭:「我也不相信。我說的那個狗急跳牆,是指這匹馬可能會被逼的跳下江……馬會游泳,你也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