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視!」獨孤鴻疑疑惑惑作出判斷,他很少依從於自己的直覺,可是,這次的直覺太強烈了。
然後他就看到了,小女孩那小小的纖細的泛著光的身體輪廓,以及縱橫交錯的脈絡和裡面流動著的氣息。
那些氣息很古怪,似乎正從四面八方匯聚起來,正不斷充實著她身體裡的脈絡,讓原本只是頭髮絲粗細的脈絡,正在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粗壯起來。
獨孤鴻心中驚訝,將手挪開,以同樣的位置手法放上了斯諾額頭:「內視!」
斯諾雖覺奇怪,並沒有躲開。
片刻後,獨孤鴻一臉木然的收回了手,臉色變幻萬端。
斯諾不好打擾他的思緒,只能默默等待,兩人相對無言。
再過幾分鐘,獨孤鴻忽然抬頭,警覺的往窗外掃視一眼,斯諾隨之望去,窗外卻是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獨孤鴻收回目光,看一眼斯諾,卻是欲言又止,稍作思忖,他歎息一聲,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就重又把手放回塔塔額頭,而且這次閉上了眼睛。
這一閉眼就是二十多分鐘,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到最後竟是滿頭大汗。
「塔塔怎麼樣了?」等他睜開眼睛,斯諾終於忍不住了,若不是出於對獨孤鴻的信任,這將近半小時的啞劇,她早演不下去了。
「沒事,就跟我猜的一樣。」獨孤鴻偏了偏頭,似乎在側耳傾聽著什麼,片刻之後長舒口氣,然後展顏一笑,好像贏了場莫名其妙的戰爭。
「你猜的是什麼?」斯諾懷疑的看著獨孤鴻,這傢伙,不會是※※功的吧?剛才的過程現在回想起來,怎麼看怎麼像是跳大神的。
她不由伸手摸了摸塔塔額頭,可是……似乎真的不熱了,而且還有幾分涼意,小姑娘人也已經沉沉睡去了,看臉上的淺淺笑容,顯然是安然無恙了。
獨孤鴻笑起來:「真的不用著急的,塔塔得的其實不是病?」
「不是病?」聽到這話,斯諾就更加懷疑了,不是病,難道還是鬼上身不成,然後說鬼也被打跑了,空口瞎白活,反正是無憑無據……斯諾默不作聲把手伸向了椅子,她開始有些懷疑獨孤鴻的來意了。
獨孤鴻心知肚明斯諾想些什麼,卻也是無可奈何,事情太過出奇了,若把真相說出來,比被懷疑跳大神不會樸實到哪裡去,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按想好的套路編下去:「其實,塔塔只是發熱。」
「發熱?當然是發熱,高燒不是病麼?」雖然有些意外,畢竟不是神啊鬼啊那些個荒謬答案,斯諾鬆了口氣。
見她鬆開了椅子,獨孤鴻也鬆了口氣:「高燒也分很多種的,有的因為感冒,有的源於這樣那樣的病,可有的,只是人長大的必須熱,比如說小孩的發育熱、智慧熱、成長熱之類的,塔塔這次就是,只是過程中不小心染上了感冒而已。」
「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剛才說過,39度是個好溫度,發燒其實就是人體消滅病菌的過程,39度以下病菌只是會活性減弱,進入消沉期,過了39度,就很快會徹底死掉,這場燒一過,塔塔的感冒也就好了。」【的確是有這種說法的,不過,發燒了還是該看醫生去,被俺誤導可不負責的】
獨孤鴻解釋天花亂墜,彷彿是天衣無縫,實際上,這從頭到尾都是謊言。
塔塔所得的,的確不是病,但也絕對不是什麼發育熱,倒是跟發育熱有些相像,否則獨孤鴻也不會那麼快想出理由來。
若硬要安個名字的話,塔塔得的,應該叫做——覺醒熱吧。
所以開始獨孤鴻會那麼吃驚,今天彷彿是他的異能者之日,不光瞭解了自己身懷的能力,知道了莫野和特勤A組的存在,竟然在斯諾家裡,又遇到了一個異能者,而且還是處於覺醒中的……
按照莫邪的說法,擁有異能天賦的人,往往要在生死危急的關頭,才會打開身體裡那道門戶,釋放出不屬於常人的能力來渡過難關。
由此推斷,塔塔這次病的真的不輕,否則不可能就觸發了覺醒,獨孤鴻內視時看到的,就是她的異能開始強化身體的過程。
而且通過與斯諾接觸對比,獨孤鴻確定了一件事,能夠內視別人只對異能者有效,甚至,他還可以控制自己的內力進入其它異能者體內,對其經脈進行改造擴充,甚至固化內功。
所以當驚覺特勤A組一群人拿著一個所謂的異能雷達來到窗外時,他不顧一切對塔塔進行了改造,似乎,將異能流約束在經脈裡運轉,就能避過異能者間的探察,而且他也相信,斯諾不會同意那些人拿自己的妹妹去做試驗。
他贏了,特勤A組的人抱著雷達前前後後也不知道敲開多少道門,然後無奈發現,雷達上的目標消失了。
臨走之前,幾個人也只能悻悻抱怨,政府不該留下這麼古舊小氣的建築,若非人均太少房間太多,他們不可能在雷達範圍裡搜索了二十多分鐘都沒有找到目標……
但是,這些個前因後果,是三言兩語間能說清的麼?又是斯諾所能接受的嗎?
獨孤鴻沒辦法確定,只好以謊話揭過,他打量著房間,換了個始終都在奇怪的話題:「你的父母呢?」
「……我其實跟你一樣。」
「對不起。」獨孤鴻有些意外,他甚至從來沒聽斯諾提起過,自己也是父母雙亡的。
「沒什麼,已經習慣了,你不也一樣嗎?」斯諾很是輕描淡寫,彷彿在談論別人家的事。
「可不一樣,你不是還有個妹妹嗎?」獨孤鴻又摸了摸塔塔的頭。
小姑娘翻了個身,臉上露出甜甜笑容:「姐姐,粥做好了。」她自始至終閉著眼睛,原來只是在夢話。
看著小丫頭的笑臉,斯諾眼眶有點泛紅:「其實,塔塔跟我沒有關係……」
「啊?」這可真的出乎獨孤鴻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