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三人只是不語。
獨孤鴻站看好戲,林大小姐目光卻募然橫掃過來:「他們不說,你說!」
「我說?我說什麼?他們做的好事,自己都不好意思開口,我為什麼要代勞?」獨孤鴻聳一聳肩,眼睛翻到了半天上。
「哼!說就說,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雷壯似乎最看獨孤鴻不順眼,當下也是一揚頭一挺脖,「不就是他卡我們之前,我們先卡過他麼?」
「果然!」林鈴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隨即又追問一句:「多久?你們把他卡了多久?」
「……」沒人回答。
「多久?」林鈴又問一遍,這次聲音提高不少。
「四年。」這番回答的卻是張揚,「當然,是在遊戲裡的,現實裡……就是八個月。」
剛才沒想明白,不過現在張揚突然意識到,林鈴最討厭的就是沒有擔當的男人,若自己仍舊畏首畏尾,恐怕很難再得青睞了。
「四年?!」林鈴嘴巴緩緩吐出一口氣,她目光從那三人臉上一一掃過,毫無預兆的忽然往教室門口走去,「這件事……我管不了,你們當初做了那樣的事,就應該有落到現在這種地步的覺悟。快上課了,回教室吧。」
「你怎麼能撒手不管,當初可都是因為你……」雷壯忍不住開口道。
「雷壯!」張揚田宇軒齊聲大喝,可惜,也阻止不了那聲音傳入林鈴獨孤鴻耳朵。
「因為我?」林鈴轉回了身。
「因為她?」獨孤鴻也留上了意。
他也曾經想過,那三人為什麼與自己反目成仇,若是因為遊戲那本家譜,似乎完全沒有必要,當初他們三人既然能一齊藉其加入段家,應該不差自己一個。
若說因為自己把精神病的事向他們隱瞞了,讓他們覺的友情受到了欺騙……現在這世道,還有這麼天真的人麼?頂多,他們變的跟別人一樣,不再搭理自己也就是了。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那麼過分的對待自己?
這個問題,獨孤鴻百思不解,到最後甚至乾脆不想去解了,人的心理畢竟是很複雜的東西,有的內容很好猜,有的,恐怕連當事人都不明白,又怎麼指望別人能明白。
卻沒想到,在這種時候,這個地方,意外的得到了那答案的線索……
「哼,有什麼好怕的。」對於張揚田宇軒的態度,雷壯大是不屑,「當初是那小子先圖謀不軌的,他明明知道,你打算追林鈴,還刻意來跟咱們套近乎,要不是我發現他的情書,恐怕咱們到現在還被蒙在谷裡那!」雷壯趾高氣昂說道。
「情書?什麼情書?」林鈴難掩心下好奇。
張揚臉色灰敗,看自己的好兄弟一眼,歎息一聲,又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田宇軒同情的看著他,卻也是無可奈何。
情書……多麼遙遠的字眼,若不是今天提起,那記憶,真的就被獨孤鴻埋藏在記憶深處了……
在非柴一高,林鈴是一個很特殊的人,她父母都是高官,出身優越,脾氣驕縱,可是,卻沒多少人會討厭她。
因為她的驕縱,只對她所討厭的對象,她總是會把心裡的愛憎,用最直白的方式表達出來,快人快語,敢愛敢恨,所以即便有很多人挨過她的巴掌,挨對了,自然沒法反駁什麼,挨錯了,也都會笑著跟她解釋清楚,等著她誠摯的道歉。
所以,林鈴雖然不是非柴一高裡最漂亮的一個,她那特立獨行的個性,愛憎分明的性格,與傳統華國女生迥然不同,矯健挺拔的身姿……這一切,使得她成為非柴一高絕大多數男生的夢裡情人。
這當中,就包括了獨孤鴻。
當時他就敏銳的觀察到,林鈴經常與張揚三人混在一起,於是拐彎抹角也加入到其中成為一員。
可惜,他那邏輯井然的大腦太不通人情,甚至都沒有多想一下,張揚為什麼會沒事跟林鈴湊在一起……
那時正是張揚追林鈴追的火熱的時候……
然後,覺得比較熟悉了以後,獨孤鴻鼓足了勇氣,給林鈴寫了一封情書。
結果那封情書就如石沉大海,水花都沒泛起來,然後他就被卡在了遊戲裡,接著又是父母出事,這一連串的變故,讓他幾乎把這件事遺忘了……
現在回想起來,獨孤鴻終於明白了前因後果,不由微微苦笑起來:「朋友妻,不可戲……唉!明白了,總算是明白了!難怪!不過,當時我是真的不知道張揚他在……」
「你們也曉得……噢,怪不得你們會忽然知道我有精神病,原來是看過那封信了。唔,你們也知道,我有精神病的,那種事,有時候湊到我面前,我都未必能領會。」
「等一下!」林鈴募然插嘴進來,「你們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明白?什麼情書?你,」她指指獨孤鴻,又指指自己,懷疑的道,「給我寫過情書?我怎麼會沒有印象?我收到的每一封情書可都保留著呢?而且,每一封都曾經認認真真回過?」
她看了看張揚的臉色,募然明白過來:「你有什麼資格藏起他的信?莫說我當時還不是你女朋友,就算是,你就可以侵犯我的隱私?就變成你們理直氣壯欺負別人的理由?」
「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她歎息一聲,不再說話,向獨孤鴻揮了揮手,「我們走!」
走幾步她又停下了,就斜睨那三人對獨孤鴻道,「對了,讓他們繼續卡著吧,不許放出來!如果讓我知道你偷偷做了,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哼!回去上課!」
「……」獨孤鴻聳一聳肩,這一下,他也是愛莫能助了。
張揚望著林鈴獨孤鴻消失的背影,呆立原地,默然半晌,眼裡募然閃過一絲陰狠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