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參崴北面的要塞在經過中國國防軍第五師旅的逐步清理和攻擊後,康斯坦丁六號和四號炮台相繼被佔領,俄國遠東軍濱海集團軍第1軍只能龜縮在奧爾加山和康斯坦丁二號炮台內頑抗。
在俄國遠東總督阿列克謝耶夫海軍上將和他的參謀長伊萬諾夫顯得越來越緊張的心裡,從北面而來的威脅只有通過固守待援才能打破危局。沒有更多的部隊可以調給奧爾加和康斯坦丁炮台,因為中國的海軍戰艦就在海參崴西南邊的海面上游戈著,時不時地對準某個被相中的目標炮擊一番。而一批運輸船就在戰艦的後面跟隨著。
馬克西米安中將帶著的第三軍兩個師沿著烏蘇里江河谷溯流而上,他已經接到無數次的總司令急電和集團軍司令急電了。作為第三軍的司令官,馬克西米安中將並不是不想快速增援海參崴,而是河谷的道路實在不適合大兵團行軍。烏蘇里江右岸有太多支流,在7月裡這些支流都是不容易逾越的。攜帶著重裝備的第三軍,不得不依賴工兵部隊架橋鋪路才得以通行。不過,不能說中將沒有私心雜念,關於濱海集團軍司令的任分,中將是有微詞的。據從赤塔傳來的「可靠消息」是阿列克謝夫中將在背後搗鬼,才使得馬克西米安中將沒有如願得到更高的軍職。因此,帶著些情緒的中將在催促部隊快速南下的工作上顯得並不太盡心。在他的想法裡,是等到中國軍隊在攻城作戰中消耗得差不多時,第三軍才以「救星」的姿態到達海參崴,一舉擊敗疲勞的中國軍隊,贏得最後的勝利。這樣的結果,完全可以改變司令部之前任命不公的結果,使得馬克西米安中將最終名震俄羅斯。
俄國遠東軍第三軍司令官的這些小小的打算,不僅僅讓對援軍望眼欲穿的海參崴方面的俄國人感到惱火,更是在考驗中國國防軍海參崴集群北線部隊和縷芬河集群的耐性。
阿爾喬姆村東正教堂內。
「老丁,要不咱們派支部隊向北敲打一下雙城子俄軍守備部隊?造成在海參崴和雙城子兩面進攻地態勢,逼迫俄軍增援部隊加快速度。***,這老毛子走得也太慢了一點點。你算算,一天才走40里,什麼時候才能走過錫比爾采沃?」劉亮說著走到正在看部隊佈防地圖的丁開嶂少將身邊。
「我說司令,你的大炮脾氣得改一改了。得了個劉大炮的諢號以後,我看您的急性子是一天天地見長啊!北邊敲不得要真打了,那不是讓俄軍南下部隊更害怕嗎?那他的速度就更快不起來了,耐心耐心。最近我都在修煉耐性,時常進入老僧入定的境界。司令,要不你也試試?」丁開嶂少將輕鬆地轉過身來,搭著司令的肩膀說著。年輕的指揮官之間的關係是親密無間的。
「害怕?我看那個馬克西米安先生不是害怕吧?從他派工兵架橋時擺出的架勢來看,這位先生從來就不擔心會進到我們地攻擊。這頭熊到底打得什麼主意?難道他不怕咱們真的把海參崴攻下來?」劉亮這兩天確實急,這集團軍司令部也是在考慮著這個問題,認為俄軍南下部隊行進緩慢的原因是海參崴集群對海參崴攻擊強度不夠的原因。要知道,由第1師和第2師,一個日本師團,整編第一師組成的綏芬河集群可是一直都在待命的,至今還沒撈到一場小仗打呢!估計,馬守祿那傢伙已經等不急要捋袖子大幹一場了。
「要不我們還真狠狠地在海參崴來一下?乾脆把康斯坦丁高地全拿下來,直接在二號炮台上架炮轟他***總督府!這樣一來我就不相信老毛子還敢慢騰騰地在半道上瞎磨蹭。」丁開嶂少將皺著眉頭說著走到地圖桌上,那裡攤著旅部隊的攻擊態勢圖。
「可以,聯繫海軍,咱們這次把聲勢搞大一點。拿下康斯坦丁高地後,立即炮轟總督府。旅那邊,老丁你親自去看著。人家楊雲和文壯飛這麼放心把旅交給咱們,你也得照顧著點。至少炮彈也該多發點下去,聲勢,聲勢最重要!從11師調一個團給旅。5個團的兵力在手,拿下二號炮台,鉗制俄軍沒有問題。」劉亮也走到地圖桌前,繞著丁開嶂踱著步說道,
戴文韜准將的指揮部就設在剛剛奪來的四號炮台,旅的兩次攻擊行動和前所未有的攻擊作戰方式使俄軍很不適應。夜間攻擊短線強力滲透的戰術,在沒有膽氣在夜間與中國軍作戰地俄軍面前,幾乎成了百戰百勝的法寶。准將甚至對俄軍士兵的行為感到奇怪,這些人一旦失去軍官後往往表現的更勇敢一些,而在有軍官的時候,這些士兵就變成了小綿羊。值得稱道的是俄軍軍官的表現:只要國防軍截斷了某支俄軍部隊與指揮部的聯繫,那只要這個部隊有軍官,舉白旗投降的機會就大大增加。准將身處的這個四號炮台,就是在二團迂迴滲透後投降的。700多俄軍並沒有遭受多大的打擊就投降了。
「二號炮台,很不好打啊,參謀長!」戴文韜一聽匆匆過來的丁開嶂說明來意後就說道:「您看在這二號炮台前後左右都有一片開闊地,炮台上有大功率的探照燈。這是二號炮台在康斯坦丁高地上的核心位置決定的。夜戰這次要奏效是比較困難的了,我想過一下,與其在老毛子的探照燈下作戰,不如直接在白天拉開架勢打一場。只是開闊地上老毛子很可能埋設了大量地雷!」
「地雷?」丁開嶂愣了一下旋即就明白過來。這個玩意俄國人早在前年的日俄戰爭中就開始使用了,不過據說效果並不是很好。想不到這次讓自己給碰上。
「是的,地雷。」戴文韜凝重地點了點頭:「這個是剛剛發現的。剛才,二團組織了次抵進偵察,結果挨了炸,傷了三個戰士。」
「嚴重嗎?」
「現在還不清楚,得看軍醫的手段的。參謀長,這個地雷得想辦法對付才行啊!」戴文韜有點悶悶不樂的說著。
「對付大面積的地雷,只有依靠炮擊和步兵反地雷器材才行。你們旅現在還有多少炮彈和串接藥筒?統統用上,爭取打開一到兩條通道,然後採用土工近迫作業,把衝擊線伸到二號炮台鼻子底下!戴旅長,你看怎麼樣?器材不夠,我從其他兄弟部隊抽調給你。」丁開嶂能夠體會戴文韜的心情,也能夠體會旅官兵的心情。戰場上出現了這樣一個以前並沒有對付過的兵器,心裡沒有底勢必造成一些心理陰影,特別是在偵察組挨炸以後。
「參謀長,只要有三到四個基數(一個基數是指能維持炮兵連維持兩個小時高強度炮擊的數量)的炮彈,拿下二號炮台沒問題。序列串接藥筒我們還有,不是全集群的藥筒都在旅手裡嗎?參謀長,什麼時候發起攻擊?司令的意思是拿下炮台後就停下?」戴文韜一見參謀長被自己的表情蒙住了,忙套著丁開嶂的話,准將打著的主意是在手裡盡量多捏一些炮彈,到時候說不定可以趁勢攻擊海參崴行政高地,直搗總督府呢!不裝出為難的樣子,參謀長能夠爽快地批炮彈嗎?
「炮彈,我滿足你的要求。不過,你的部隊在佔領二號炮台後,艷對不准擅自向市區發展,一兵一卒都不能!你把人看好嘍,我們的目的不是佔領海參葳,是吸引北邊的敵人。前後有四個師的兵力的!先吃這四個師,再收拾海參葳,這個順序不能搞錯了!」丁開嶂做了順水人情送了炮彈後,終於在准將面前露出了精明的本質,給戴文韜和旅打了一針預防針。
「參,參謀長,打下二號炮台,只要再拿下奧爾加山西側的0號炮台,海參葳就算是落到我們手裡了!」戴文韜急急地說著。他不是不明白劉亮和參謀長的意思,可眼看海參崴這麼大塊肥肉放在嘴邊卻不能吃,任何人心裡都癢癢的。
「執行命令,明天10時前,炮彈到位,我要聽到炮響,要看到旅實實在在的成為能放能收的鋼鐵部隊!」丁開嶂一邊說著一邊向外走,做出了一副『這個問題絕對不討論』的態勢。也許,因為旅是五師部隊的原因,自己和劉亮平時有點慣著了,唉!
戴文韜准將看著比自己僅僅大一歲的參謀長頭也不回地走了,自己滿肚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吶!沒辦法,這參謀長可真夠精明的,想蒙他,看來還真不容易。還是打消成為「海參崴收復英雄」的念頭吧!戰略上的意圖必須達成,不是自己一點小心思就可以改變的!
1906年8月2日10時,沉寂了好幾天的中國炮兵突然發威,幾百門各型火炮指著康斯坦丁高地上的二號炮台猛轟!炮火在重點打擊了孤零零的二號炮台後,又開始在二號炮台和中國一線陣地間來回轟擊,像用爬犁犁地一樣翻著俄軍的雷陣上的土地。
炮聲自然會驚動在總督府裡惶惶不安的阿列克謝耶夫海軍上將,可惜他手裡並沒有多少力量可以阻止中國軍隊明顯的對二號炮台的進攻。他能依靠的,只能是二號炮台本身和急急忙忙構築的新防線了。當然,總督最有效的手段是發電報,給莫斯科的沙皇,給赤塔的庫羅巴特金,甚至用哀求的語氣給第三軍司令官馬克西米安中將發電報。內容很簡單:海參崴防線即將被突破!請求援竿立即加快速度,盡快在烏蘇裡斯克以南發起對中國竿隊的攻擊!
沙皇尼古拉二世直接把電報打到了第三軍司令官馬克西米安中將那裡,這是沙皇唯一能對他親愛的堂兄弟所做的事情了。
在沙皇的嚴令下,第三竿突然像換了人一樣,行軍速度陡然加快。馬克西米安中將甚至組織了全部的騎兵,拼湊出大約一個旅的兵力快速南下。在海參崴康斯坦丁高地上的二號炮台無可奈何地舉起白旗時,這支騎兵部隊也在烏蘇裡斯克北面與烏蘇裡斯克守備部隊取得了聯繫。緊隨第三軍之後經哈巴羅夫斯克南下的,還有俄軍哈巴羅夫斯克集團軍下轄的兩個師。
中國軍隊似乎在攻擊二號炮台的行動中耗盡了元氣,並沒有組織起對奧爾加山的進攻。只是遠遠地架起重炮,向行政高地上的總督府轟擊。當然,早在二號炮台被攻佔之前,總督大人就離開了總督府擊相對安全的濱海集團軍司令部找了一個窩。
齊齊哈爾,東北集團軍司令部。
「目前,45萬俄軍分成了三大塊,海參崴和錫比爾采沃一線,俄軍有11個師的番號。不過已經被我軍海參崴集群殲滅了大約4個師,殘餘的部隊不是士氣低落的海參崴守備部隊就是極度疲勞的南下增援部隊。看來,在這一坨敵人的心臟上,是該插一把刀的時候了。」王坤指著地圖上剛剛標示上去的箭頭說著。在得到蔡鍔和周昆的點頭同意後,這位參謀長就改用威嚴決斷的口氣道:「命令,綏芬河集群所屬部隊,20日凌晨發起對錫比爾采沃和雙城子的全線攻擊!要點,是掐尾打中段,俄軍前鋒由海參崴集群負責殲滅。北方集團軍和西北集團軍仍保持對當面之敵的壓力。」
「好,下達吧!」蔡鍔一揮手,把傳令的作戰參謀派了出去。這個命令,意味著俄軍濱海集團軍的命運就此決定,庫羅巴特金也不得不從增援海參崴,把俄登陸部隊趕下大海的迷夢中清醒過來,在失去增援部隊的同時,海參崴那位海軍上將舉白旗投降的可能性就無限放大了。
攻堅作戰,能避免就避免,俄軍投降是蔡鍔等人最樂於看見的結果。特別是對海參崴這樣堅固設防的要塞海港城市,前些天旅是花了傷亡近千的代價才取得了康斯坦丁高地兩座炮台控制權的。作為最高指揮官,蔡鍔清楚這種損失必須限制在最低的程度,畢竟攻擊的主要目標不是海參崴,而是俄第三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