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朝當海盜 第五章 第二十節 斯拉夫情結
    上將華麗的馬車從一排排威武的胸甲騎兵之間穿過,這些騎兵,帶著高高的皮帽子,帽子頂上還有白色的羽毛點綴著;身上,是閃亮的銅甲,在春天的陽光下反射著刺眼的光芒。在上將的馬車經過時,騎兵們拔出了1881式軍刀(戈爾洛夫中將設計的騎兵軍刀,分為有護手和沒護手共六種型號,裝飾華美又不失良好的實用性),行著舉刀禮致意。

    阿列克謝夫中將終於又憋不住打破了馬車內的沉默,他知道,再過幾分鐘馬車就要停在沙皇寢宮的門柱下了。

    「我的總司令官閣下,作為參謀長,我再次提醒您援軍的必要性,再次提醒您用遠東一部分國土換取時間的必要性。前期的失敗是可以預見的,帝國軍隊需要的是在貝加爾湖以西最少如公里的地方建立陣線,等待援軍和物資的到來……」

    「陛下絕對不可能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那就是代表著遠東軍把海參葳、濱海省、東西伯利亞的大片領土拱手讓給了黃鬼!這樣的建議,在軍事上是合乎邏輯的,可在政治上絕對不可取。參謀長閣下,不要忘記到現在,烏拉爾山以西還有幾十個大大小小的股匪沒有被殲滅,愚蠢的農夫和骯髒的工人還在醞釀著暴動。如果,遠東軍放棄海參葳的消息一傳到莫斯科,等待你、我,還有尊敬的沙皇陛下的,就是最可怕的結局!您清醒一下吧,我的參謀長!」庫羅巴特金打斷了忠城而執拗的參謀長的話。作為沙皇的寵臣,上將知道聖彼得大帝的後裔們身上固有的觀念,也知道目前俄國惡劣地政治形勢。單純軍事意義上的戰爭是從來就沒有的,軍事上的成敗影響著政治,政治的局勢影響著軍事地決策!現在,俄國的政局需要堅守、堅守!在海參葳、在布拉戈維申斯克、在赤塔、在烏蘭烏德、在阿拉木圖,都必須堅守!堅守到在遠東聚集足夠的兵力和物資。堅守到對俄國人來說更有利的冬李到來……

    馬車停了下來,但是馬車裡的人並沒有馬上從侍衛軍官打開的車門裡鑽出來。兩位將軍需要調整一下情緒,剛才的爭論使得兩個人都有些焦躁了。

    在這裡,守衛著的是著名地龍騎兵部隊,他們比在皇宮門口的胸甲騎兵還要高上一個檔次。

    「敬——一禮!」執勤軍官高聲地吆喝著。在他的口令下,龍騎兵們齊刷刷地把手裡的四,式馬槍扛在了肩膀上,左手平平地橫在胸前。

    庫羅巴特金的眼睛裡露出了欣賞和迷醉的神情。上將喜歡沙皇陛下地龍騎兵,他們是俄國軍事力量的精華。在這支部隊裡,所有的官兵都是貴族,都受到過良好的教育,是斯拉夫民族的精華!

    參謀長阿列克謝夫的眼神剛好相反。他跟上將在龍騎兵的看法上完全不同,中將認為。野戰速射炮和馬克辛才是戰爭地主宰,這些有著漂亮衣服和崇高聲望的龍騎兵們,在野炮和重機槍面前很快就會變成發臭的死屍!所以,參謀長的眼神裡是冷冰冰的鄙夷和看待屍體一般的憐憫。

    沙皇尼古拉和皇后阿列克桑德拉親自接見了即將遠行的兩位將軍。如今,沙皇已經沒有必要為更多的高級軍官送行了,至少。沒有海軍的高級軍官可以讓沙皇為之送行。在俄國的歐洲部分,不,是全俄國,都沒有幾艘像樣一點的戰艦了。當然也就更談不上在對中國的戰爭中投入海軍。

    在沙皇和皇后身後,隱藏著一個身影,他就是「上帝地僕人」格列戈裡——沙皇這樣稱呼的——也就在烏蘭烏德下車的博羅西洛夫少將咒罵著的,剛才參謀長向遠東軍司令提起過的——拉斯普廷。

    傳說中。額頭上遭受過重擊的拉斯普廷有種神秘的力量,這可以從他額頭上醜陋的傷疤中看出。他總是代表著上帝與東正教的靈魂人物——沙皇陛下說話,而沙皇陛下對其也是言聽計從,包括去年派遣黑海艦隊組成太平洋第三艦隊去遠東與第二太平洋艦隊會合這樣的事情。海戰的失敗。沙皇大度地沒有歸罪於上帝的僕人,因為格列戈裡也曾經預言過可能的失敗!連皇后都能為這個預言作證!

    當然,包括沙皇本人的前侍從副官堪納金伯爵在內的很多宮廷大臣都清楚一個事實。沙皇本人是一個沒有什麼主見但是脾氣又格外暴躁的人。更令人擔心的是,沙皇本人不太喜歡與皇后陛下共枕可偏偏在政務上喜歡聽從皇后的意見。最糟糕的是,皇后和她身後的拉斯普廷有種很明顯的關係!

    這樣的傳聞曾經落在尼古拉的耳朵裡,不過,宮廷醫生證明,上帝的僕人被上帝錄奪了作為平凡男人的能力。

    事實上。前侍從副官堪納金伯爵在神秘死亡之前,向一位好友私下裡說起過令他驚駭的見聞。一個夏天的晚上,巡邏的副官從皇后的寢室外面經過時聽到了尊貴的婦人愉快而低啞的呻吟,可那時,沙皇陛下還在外面納涼。好奇的伯爵從窗戶的縫隙裡看到,就是拉斯普廷,這個姓淫蕩的人,正埋頭在皇后的兩腿間辛勤地工作中,不斷贏得皇后的歡心……

    奇怪的三個人,就是這奇怪的三個人主宰著俄國。

    「參見尊貴的大俄羅斯帝國皇帝尼古拉陛下!參見美麗而尊貴的大俄羅斯帝國皇后阿列克桑德拉陛下!」兩位將軍向皇帝和皇后行著禮。

    「兩位將軍,兩位將軍即將踏上去遠東的火車,指揮忠勇的遠東軍擊敗中國人的戰爭挑釁!噢,告訴您們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駐英法大使分別傳來電報,英法兩國的援助資金和物資仍然會源源不斷地送來,國家杜馬籌備會上也傳來全力對中國的戰爭的消息。可以預見的是,雖然今天我不能提供舊個師的軍隊去增援遠東軍,但是,只要有兩個月地時間。在歐洲的40萬軍隊就可以調撥給兩位將軍使用,再有一個月的時間,帝國會有更多的軍隊派遣到東方去。壞消息是,烏蘭固木被中國軍隊佔領了!我的希望,帝國地希望。完全寄托在兩位將軍的身上了。」沙皇尼古拉和顏悅色地說著,當然,他會在說到烏蘭固木的時候,做出一副痛苦而煩惱的表情。

    庫羅巴特金上將偷眼看了一下藏在皇后身後的拉斯普廷,這個人正偷偷地做著一個手勢。上將放心了,連忙並了一下腳後跟說道:「遠東軍將為偉大的俄羅斯帝國,偉大的沙皇陛下與中國人展開決戰,中……」

    「陛下!陛下!上將先生。不。不能在援軍沒有到達之前與中國人展開決戰,優勢在中國人手裡。俄國陸軍應該收縮兵力到赤塔、烏蘭烏德一線,保障西伯利亞鐵路的交通,等待援軍地到來!只有在人數上,兵器上超過中國人的時候,才能展開決戰。海參葳……」遠東軍參謀長阿列克謝夫中將失聲叫道。懇切而淒厲的聲音在穹型的殿堂內迴盪。

    尼古拉皺了皺眉頭,向庫羅巴特金望去,然後帶著一些不快說道:「胸甲禁衛軍部隊將撥交給遠東軍司令官指揮,就這樣。」

    沙皇丟下了這句話轉身就走了。

    「您的行為很愚蠢!我的將軍,您手下有30多萬軍隊,現在,又有了精銳地胸甲禁衛軍(重騎兵)。唉,格列戈裡,我們走吧。」皇后陛下帶著些慍怒也走了。當然,喜歡為皇后提供服務的拉斯普廷也跟著走了。

    阿列克謝夫中將呆呆地站著。耳朵裡「嗡嗡」作響,甚至於皇后說的那些話也沒有聽進去,他現在只知道,沙皇陛下已經決定用遠東軍的那點力量與50萬中國精銳陸軍決戰了,真的是政治上的需要嗎?難道短時間的撤退帶來地後果比全線崩潰的後果更嚴重?難道武裝不足、士氣低落,在武器和人力上處於絕對劣勢的遠東軍能夠擊敗中國軍隊?不可能!絕對的不可能!戰爭,是科學,不是主觀地臆斷和白癡般的預言能夠決定結果的……

    庫羅巴特金上將帶著些幸災樂禍的意味看著傻站著的參謀長,過了好久才伸手拉了拉中將的袖口。

    「我們走吧。事實就是這樣。我們必須趕快到車站去。」上將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不快。這個執拗地參謀長,看來以後並好相處啊。

    兩位將軍正要轉身,侍衛官突然又高聲唱到:「皇帝陛下到!」

    原來,氣沖沖離開的尼古拉又折了回來!在離開討厭的阿列克謝夫幾分鐘後,沙皇的頭腦清醒下來。也許,性格暴躁的人就有這樣的特點,衝動得快平靜也快。他不能丟下兩位身負重任的將軍就這樣離去,俄國再找不出比阿列克謝夫中將更勤懇、更能幹的參謀長了!這,是叔父尼古拉大公的話,作為帝國軍隊的統帥,他的話應該是有道理的。確實,要靠目前在遠東的20來萬軍隊抵禦中國人在漫長國境線上的進攻是困難的,是很困難的!但是,那並不意味著俄國必須在這場戰爭中放棄海參葳!那是俄國從彼得大帝開始就夢寐以求的良港,是俄國向海洋發展,爭奪世界霸權的基礎。

    「我的將軍,請原諒我的激動。」沙皇尼古拉破天荒地表示了道歉,把庫羅巴特金上將也驚訝地合不攏嘴。「您知道,中將先生。俄國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壓力,如果,海參葳失守,那麼,這種壓力會馬上放大百倍,立刻把俄國摧毀!為了俄羅斯,為了皇室,為了俄國陸軍的榮譽,我懇請您,中將先生,確保海參葳!」

    還能說什麼呢?作為臣子、作為將軍,作為俄羅斯民族的一員,阿列克謝夫根本就除了對沙皇的話表示感激涕零之外,哪裡還有話可說?!什麼戰略,什麼科學,暫時放一邊去吧!陛下把整個俄羅斯帝國的命運都交託到自己手裡,那,還有什麼困難不可以去想辦法克服的呢?!

    「陛下,火車很快就要開了,還有四個師的部隊在等著。」庫羅巴持金有點妒嫉地說著,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參謀長被沙皇如此的看重,那樣會早成一個結果,就是在以後的軍隊指揮問題上,參謀長就更可能和自己分庭抗禮了。

    載著兩位將軍的馬車駛出了皇宮,隨後,緊急集合的軍號聲就在皇宮以及離皇宮不遠的禁衛軍軍營裡響了起來。那代表著俄羅斯帝國精銳的胸甲重騎兵部隊要出征了……

    不知道是禁衛軍出征的原因還是剛剛才組成的國家杜馬的原因,或者是烏蘭固木失守,又或者是英法的物資仍然從黑海送來的消息,甚至是俄羅斯民族突然感覺到了來自東方的壓力……反正,街頭上開始出現了一些人,他們成團成堆地該論著什麼,又跟著庫羅巴特金上將的馬車到了車站,像模像樣地跟火車上擠得像沙丁魚罐頭般的士兵們揮手送別。

    「我的參謀長,您看到了吧,在我們深厚,在遠東軍和帝國陸軍的身後有著強大的力量。戰爭,在以前是導致國內動盪的原因,現在,似乎會成為國內政局穩定的因素。俄羅斯人,不,整個斯拉夫世界,都會為遠東軍對中國的戰爭而壯行。您看著吧,很快我們就會有更多的援軍,把那可憐的東方帝國碾個粉碎!可不就像1900年那樣嗎?」庫羅巴持金上將拉開了特別車廂的繡花窗簾,洋洋得意地向恢復了沮喪表情的參謀長說道。

    「斯拉夫,斯拉夫民族!但願,事實會是這樣。」阿列克謝夫淡淡地回答了一句,就轉頭去看另一頭的地圖了。跟上將說話是很費力的事情,這個有著頑固的貴族情結、不切實際的大斯拉夫民族情結的傢伙,也許從某個角度來看,是一個白癡,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是一個瘋子,而從其他角度來看,是一個思想家、哲學家!屁!狗屁!

    列車緩緩地開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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