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種種疑惑,方凌築行走在午夜間達到巔峰的人流之中,去一個種類齊全的店裡買了許多東西後,轉一條小道,茫然四顧,竟不知道何去何從,每一次用刀後,就有這樣的感覺,沒有了對手,一切都是了無興趣,練級,PK,打裝備,簡單來說,就是一個遊戲的三個基本要素,方凌築對這三件事情彷彿都沒了多少興趣。
慢悠悠的隨波逐流了好遠,方凌築單身一人,換了平常的面目,夾雜在人流之中沿著洛陽城的主街道走了很久,經過一間酒樓的下邊,對著裡邊撲鼻的香味也沒了多少性質,懶洋洋的打算下線,水沁蘭儘管走了,自己的身邊肯定還有五個女人需要他的疼愛,愛情,也許是這人世間最真摯的感情之一了,友情也是,他不是不喜歡友情,只是高處不勝寒,天下之大,又有幾個人夠資格做他的朋友,武功高低不是關鍵,關鍵的是誰能與他一樣淡泊,不求名利,只求在這世界裡逍遙自在一趟便能感到滿足?
頭頂響起了一聲口哨聲,聲音讓他覺得有幾分熟悉,裝作不在意的用眼角餘光觀察了一下,是一張陌生人的臉望著他,並且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方凌築別過頭去,加快腳步打算走過這條街道後,找間客棧開個房下線。
但是那陌生人開口了,道:「小二小子,你跑啥呢?」聲音無比熟悉,向來過耳不忘的他知道是誰了。
該死的!脾氣如方凌築這麼好的人也在心地罵了一句。這人竟然是該死的林七,從一開始找上了他,這才有了許多事情,追殺,挑戰,逼得他動用刀法,這一切的主導者都是這林七。
「好久不見,上來喝一杯!」林七笑道。
方凌築轉過身來,往樓上一跳,便躍進了窗口,在極低地高度裡調整了一下身形,穩穩當當的坐在了林七所在酒桌對面。
林七笑嘻嘻的給他倒滿酒,桌上倒是好端端地擺了兩副碗筷,好像還是專門等他似的,舉杯道:「兄弟名聲如日中天,已為玩家之首。恭喜,恭喜,先乾三杯再說!」
方凌築雖然有滿腹話要說,但到了現在,也緩了下來,有銀霜這日行千里且鼻子異常靈敏的坐騎在,還不怕他跑到哪去,當下端起碗來,與林七連乾三杯,差不多二斤竹葉青下肚,將整個人燒得火熱,平添幾分豪邁。
「我這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林七笑嘻嘻的道:「只有實力提高了,才能做好魔教數萬教眾的教主呢!」
方凌築在掌心中的酒杯上輕輕一拍,笑道:「你慢慢講來,以前在你手下走不過三招,我現在很想試試能走幾招了!」
林七哈哈大笑,道:「武林代有人才出,各領一段風騷而已,現在是你的天下了,教主有命,屬下怎能不從?你既已封王,我地目的達到,以後的事情便是教主自己的事情了,我林七且快活消遣去,不理你這事了。」
「說重點,別又扯開了!」方凌築皺眉道。
「那就長話短說吧!」林七道:「說到底,我這所做的一切,全然是為了讓你能進入那六十年開啟一次的太虛秘境!」
「慢著!」方凌築道:「你與我素不相識,為何要我進入太虛秘境?」
「這個?」林七打著哈哈道:「在關林時,殺人王不是跟你說了麼,你所習霸王訣便是我魔門鎮派武功,不然我哪會奉你為教主?」
方凌築搖搖頭,道:「你若再不老實說話的話,你林七就算輕功天下第一,耐力也別想跟我地坐騎比,到時候定殺了你!」這話可是赤裸裸的威脅了,依魔門中人的行事風格來看,別想靠什麼以德服人,靠的就是誰的拳頭硬,誰的硬些,誰就是老大。
林七見他這陣仗,也就放下了嬉笑地表情,道:「我其實是有私心地!」
方凌築這才笑了,道:「明白人說明白話,任誰也有私心,我也有,你說就是!」
林七先是飲了一口酒,又夾了幾口菜吃了,磨磨蹭蹭的弄了好久,這才咳嗽了幾聲,打算開口,方凌築見他要說實情了,知道他這下只是組織語言,調整情緒,倒也不急,慢慢地喝酒吃菜,等著他開口。
林七先是小心翼翼的道:「你看我像是多少歲的樣子?」
方凌築瞄了一眼,道:「第一眼看去,大概是二十多歲左右,但第二眼從你那眉目間的滄桑中可以看做是六七十歲的人了。」
「呵呵!」林七自得的笑了起來,道:「不才今年七十有七,按道理,你叫聲爺爺也不為過!」
方凌築只是接了句:「保養得倒挺好的,原來越是膽小的人越活的長?」
林氣兩眼一瞪,道:「誰膽小了,誰有我膽大?十七歲闖崑崙派掌門密室,再進入那傳說中六十年一開的太虛秘境,近幾百年,每一次開啟總有人進去,卻是一去不復還,我還算是第一個進去了的人。」
「我聽著!」方凌築道:「請接著說!」
林七的表情一直在變化,開是笑,後是不笑,到現在竟有了幾分自責自己的意圖,只聽他道:「我還摘了一朵武林中威傳的,傳送中能增加百年功力,並使女人永遠年輕的鮮果,後來,好多人硬要索買,我都拒絕了,為此還大開殺戒,殺了不知道多少暗中打這鮮果主意的人,我一路連干七天七夜,拿著那鮮花就送給我那青梅竹馬的未婚妻了,後來,便生出了意外!!」
「一般的故事套路都是這樣的!」方凌築在一旁不鹹不淡的道。
林七好氣的瞧了他一眼,一把奪過被方凌築拿在手裡的酒罈,道:「我這人也是急性子,當時候進了太虛秘境,闖進那藏寶室,為的就是這鮮果,因為我實在太喜歡我的未婚妻了,她比我大二十歲,本是隱藏門派百草谷谷主唯一的女兒,一生從未出過谷外,心性極為單純,那時我身為魔門餘孽,過的全是被仇家追殺的日子,不小心從懸崖上摔下,跌入了百草谷的陣勢中,被她救了,她啊,真是國色天香,比月上的嫦娥還要美上幾分,我還以為她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女孩兒,即使是後來得知她的真實年齡後也是打定決心追求於她,然後得手,我也不再出谷,為的便是陪伴她,但她的年輕問題老是讓我擔心,三十多歲的女人再過得十年,二十年,豈不是人老珠黃了,便想方設法給她尋找駐顏的功法和藥物,結果打聽到了那顆鮮果的功效,這鮮果是名字很好聽,叫做癡情果,本是並蒂開兩朵,結兩種果子,可惜我被那守護鮮果的怪物逼得只來得及摘一顆就逃出了洞穴,這才釀成了不可挽回的後果!」
「什麼後果這麼嚴重?」方凌築道,必要的時候他也得插一句話,起的便是承前啟後的作用,讓林七的故事能連貫的講下去。
「壞就壞在那果子有問題!」林七苦笑道:「那果子本名叫做陰陽癡情果,服用者必須有情男女分開服用,我想給她一個驚喜,騙她說是西域傳來的果子,讓她給吃下了,自此她青春永駐,但麻煩也來了!」
「麻煩?」方凌築道:「這就是你要找我幫忙的原因?」
林七點頭,有些尷尬的道:「這個女人嘛,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結果她那個興致高漲,但任何男人都不能碰她,一碰,她的心就疼,心中不能動情,本是要我也吃下另外一顆果子來個陰陽調和的,合和雙修的,結果這些年來,她都是忍著高潮的那個興致,卻不能碰任何一個男人,那個苦楚你自然明白,而且我們夫妻分離,害她守了六十年的活寡,這恨我肯定是恨到骨子裡去了!」
方凌築忍住想要笑的心情,看著林七這憋屈的樣子,道:「這個,哈哈,其實也不能怪你!」方凌築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又道:「我真想殺了你,為了這破事,害我在這遊戲裡受了這麼多苦楚,人家百草谷的,肯定是醫學大師,駐顏的藥物要多少有多少,用得著你去瞎搗亂麼,一個女人有幾個六十年呢?」
「這不,我不也是好心辦壞事嗎?」林七道:「我也難受呀,當初追她的時候發誓了,以我魔教歷代列祖列宗發誓,敢找別的女人就走火入魔,揮刀自宮,結果也是六十年活寡,命苦啊!唉!」林七這氣歎的,比怨婦還怨。
方凌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明白了,這樣的日子確實不是人受的,你說出來,我幫你便是!」
「我這也是被逼的啊!」林七大歎遇見了知己,道:「只要你幫我打開那太虛秘境,取到那顆癡情果,以後有女兒了,我肯定將她嫁你,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