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怒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夕拾五月花
    黃泉羽落,千片柳絮紛飛,這個季節遍地是不屬於自己的玫瑰芬芳,,憂傷,從冬天到了春天,夏天在不遠的前面,它的熱量能給予一點溫暖嗎,方凌築搖頭,體內的情形一日比一日不堪,再也不能做為他的鎮痛劑了,與唐苜在那石室裡練了遊戲中半年也是現實中一個月的級後,方凌築決定來外邊透口氣了,唐苜也是憋得慌,級別的迅速增長和武功修煉的突破都讓她沒有了興趣,決定休息兩天後再繼續,方凌築便在大街上閒逛了一上午,看著這些自小熟悉又變化很大的街景,發現自己已經半年多沒有踏出房門,那個對他很遙遠的高考好像就在一個月後開始,不知哪一天的什麼時候他會在哪個角落裡與整個世界告別,地球照轉,他還是一樣的孤單,想著就對這樣曬太陽的機會分外珍惜了,直到日落時分才回到家,聽見他的鑰匙插進鎖空的聲音,宋思魚家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是宋思魚,「我等你一天了!」他對方凌築道。

    「有什麼事嗎?」方凌築問。

    「哦,是這樣的,我的妹妹你還記得吧?」宋思魚道,「她明天中午的火車,打電話回來叫我們一起去接她,尤其是你一定要去」

    「那好,明天你去的時候叫我聲!」方凌築說完就進了房門,躺到床上,也沒有進遊戲,不自禁想起了許多年前的事情。

    寧靜的夏日午後,太陽像個巨大的火爐烘烤著大地,一座廢棄工廠的圍牆旁邊,兩個十歲左右的小孩被幾隻野狗圍困著,沒只都差不多有他們的肩膀高,唾液順著猩紅的舌頭掉在乾燥的地上,驚起帶著腥味的灰塵,前肢壓低,喉間嘶吼,讓退至圍牆邊的兩人不敢有逃跑的舉動,女孩面色驚恐,眼淚在大大的眼眶裡打轉卻不敢掉下來,雙手緊緊揪住前面男孩的衣角,男孩一臉沉靜,張開雙手往後護著女孩,盯著前面蠢蠢欲動的野狗,毫不慌張的對恃。

    「哇」女孩終於哭了出來,一個不注意又被地上的石頭絆倒在地,突如其來的聲音激發了野狗的凶性,嗚咽幾聲,同時朝兩人撲去,鋒利的尖牙在日光下發出慘白的光芒,男孩反轉身,將女孩撲倒在地,死死的壓到身下,閉目待咬。

    男孩只覺得幾隻野狗重重的撲到他身上,接下來卻沒有意料中的撕咬,扭頭睜開眼,一對兩眼圓睜的狗眼眼眶流血的瞪著他,相隔不過一厘米,男孩嚇得肺部一縮,連驚呼都忘了,驚恐過後,思維才恢復正常,他沒有聽見野狗的呼吸聲,原來都死得透了,不知道哪來的勁道讓他一骨碌爬了起來,發現所有野狗都死了,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猛吸了幾口氣做一次呼出來,危險減除,頓時雙腳發軟,站不住腳,好一會才伸手拉起地上的女孩,邊拍去女孩身上的塵土邊埋怨道:「宋思雨你這個逃氣鬼,大路不走走小路,看見野狗還要扔石頭,差點送他們做點心了!」

    女孩一聽,嘴巴一撅,哭得紅腫的眼睛頓時又流出兩道水痕。

    「好啦,好啦,都怪我好不,快走,快遲到了!」男孩拉著女孩就走。

    快要離開這的時候,男孩突然不動,心臟突然不受控制的跳了起來,跳得很急很快,壓迫著所有的血液都擠進了血管,全身的血管都快爆炸了,胸口像壓著千斤巨師,對呼吸有著強烈的慾望卻又吸不進一口氣,野狗的離奇死亡已讓他感覺詭異,這下又出現這樣的狀況,讓他只想快些離開這裡,但力不從心,他已經邁不出半步。

    女孩邊斷斷續續的哭泣邊往前走,卻不見男孩跟來,回頭只見男孩僵立著,全身打顫,牙齒咯咯做響,眼睛睜得瞳孔暴露,像是看見了極為可怕的物事。

    女孩著急了,往回跑想去拉他。著急的道:「哥哥你怎麼了?」

    「小雨,快跑!」男孩死命的吐出這幾個字,心臟跳得像台失控的馬達,下面的字他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卻清楚的感到了壓力來自何處,眼睛望去,是一叢雜草,沒有任何別的東西。

    女孩只見男孩望向一叢雜草,突然又望向她的身後,自己也望後面望去,空無一物,男孩的視線卻換了好多個地方,然後是工廠的煙籠,圍牆下的垃圾堆……

    男孩只知道那股壓力在不停的變化位置,但自己的目光總不能看見什麼,心裡恐懼到了極點。「難道是鬼?」心裡暗暗的想到。

    「不會是鬼」一把陰柔的聲音說出了男孩心裡的疑惑「野狗是我殺的,那股壓力也是我給你的!」然後男孩的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一個俊秀的年輕人出現在兩人面前,出現得非常突然,憑空冒出來一般,一身名貴的白色西裝,精緻的金邊眼睛,微笑著對男孩道:「娃兒,你叫什麼名字?」

    「方凌築」,自己的名字還是沒有嚇得忘記,邊把女孩扯到自己的身後。

    那人俯下頭,鏡片下的目光散發著難以抗拒的魔力,道:「娃兒,你相信我有一百多歲嗎?」

    「相信!」方凌築毫不遲疑的點頭,匪夷所思的事情見得多了,再荒謬的事情他都會接受。

    「你想知道剛才那股壓力是什麼嗎?」

    又是點頭。

    「那叫殺氣!」聽得男孩的瞳孔猛的收縮,問道:「小說裡武林高手的殺氣?」

    「不錯」那人手一揮,離三人好遠的磚砌圍牆突然脫落一層紅色的粉末,圍牆的厚度只有一半了「這就是殺氣,能察覺我的殺氣的人只有武林中人才能做到,但要做到知道我的位置卻是武林中都難有幾人知道,你沒學過任何武功卻做到了,娃兒,你是個天才!你後邊的小姑娘雖然也是一個不可多見的好苗子,比起你來還是差了許多」

    然後是死一般的寂靜。

    然後男孩滿懷希望的開口:「我們還差兩分鐘遲到,能讓我們走了麼?」

    那人本以為男孩會求他教授武功的,聽到這話先是一楞,再是哈哈一笑:「難怪是我看上的娃兒,行事果然不同常人,從西裝的兜裡摸出個小型光盤給他道:「送了這個小禮物給你,記住,不能給其他任何人看!」

    男孩接過放進衣兜,向那人做了個放心的手勢,拉著女孩急匆匆的往學校跑去。

    第二天晚上,躺在方凌築床上的宋思雨問把光盤放進電腦的方凌築:「哥哥,你在幹嘛?」

    男孩頭也不回道:「看看昨天那個一百多歲的年輕人給我的光盤裡放的是什麼?」

    「我也要看」女孩跳下床要過去。

    「不行」男孩一臉嚴肅〈「說過不給其他人看的,你也不能例外」

    「守信的男人,」女孩大模大樣的歎了口氣,爬回床上揭開被子鑽了進去。

    「宋思雨,怎麼又在我這睡,回家睡去呀?」男孩看見了道。

    「哥哥晚安!」一隻白白嫩嫩的小手揮了下,然後只有均勻的呼吸聲了

    那是他十歲那年的事情了,往事不堪回首,那是離愁多,歡樂少的緣故,他的歡樂彷彿都與宋思雨有關,那個時候,有誰有他那麼快樂,兩個疼愛他的父母,幾個童年的好玩伴,可以讓許多人羨慕的成績,是不是那時候他得到了太多,注定現在必須付出太多呢。

    十一歲那年,宋思雨先離開了他,當時她跟她父親正坐在纜車上欣賞峨眉山上的風景,一個尼姑掛在外邊敲玻璃,說是想收宋思雨為徒弟,宋父嚇得半死,任誰看見一個人在幾百米的高空上跟你打招呼都會吃驚的,宋思雨倒是十分鎮定,說是下纜車後再談,那尼姑一聲佛號,寬大的僧袍一展,像只灰色巨鳥般躍上纜車上的纜索往前疾行而去,消失在兩人的前邊。

    「高人哪!」宋父嘴裡念叨著這幾個字直到下了纜車,然後父女倆被幾個一字排開的尼姑請到了金頂寺的方丈房,坐在方丈位置的就是那尼姑,而宋父在剛結束的峨眉佛會上看見的金頂寺方丈坐在下首,那尼姑重提收宋思雨為徒的事情,宋父答應得頭像雞啄米般,宋思雨卻有意見了,:「我去學武了,功課怎麼辦?」

    幾個尼姑都是一聲佛號,每人都拿出幾本小本子來,給兩父女過目,人手一本佛學院的博士學位證書,附帶大多都是化學,物理,語文等學科的博士之類

    「證件也可以造假呢?」

    先前的老尼姑望了方丈一眼,方丈馬上從袖裡拿出個最新款的手機,造型精巧別緻,宋父識貨,以自己小老百姓一年的工資看能不能買個了,方丈一個電話打過去,不到五分鐘,就有人敲門,其中一個是在峨眉山考察的A市市長,還有兩個是坐另外一輛纜車的宋母和宋思魚,他們是半空中被人用直升飛機接來的,A市市長拍胸脯保證沒事後,宋母得知事情前後的一陣勸阻之後,宋思雨仍不肯去。

    最後宋思魚出馬了,他道:「你安心的去吧,你的方凌築哥哥我會給你看好的,不會讓他跟別的女孩子親嘴的。等你回來你就嫁給他!」

    「原來如此!」宋家夫婦大眼瞪小眼。

    「再見」宋思雨在一個中年尼姑的背後回頭對後面的三人道別,笑容甜甜的。

    第二個離開方凌築的是他的父母,想念他們的時候,他就會仔細看看班主任的笑臉,班主任的笑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讓人一看就覺得很親切,看久了就覺得很虛偽,他喜歡這種虛偽,因為以前他的父母就是這樣對他這樣笑的,看見班主任的笑就會想起他們,可惜那時候他還小。看不透。

    火車窗外是飛馳著倒退的景物,故鄉以100公里的時速在靠近她,想到這,宋思雨不由得笑了出來,她摸著自己的頭,頭髮短短的,還是在下山前一個月師傅叫她蓄起來的,自己可是一身僧袍跑到服裝店買衣服的,想到營業員看著自己的衣服就想笑,一笑就想到了家裡的那些人兒。爸爸媽媽,自家哥哥,莫晴風,還有哥哥,哦應該是叫方凌築哥哥他們這些年過得怎樣,跟著二師叔回到庵中,簡直是回到了古代,沒有電話不能聯繫外界,沒有電視,連個電燈沒有,吃的飯菜都是自己種的,二師叔每個月去山下採購一次必需的生活用品,原來要收她做徒弟的老尼姑就是現在的二師叔,因為一進山她就被師傅,也是庵中的主持收為關門徒弟了,師傅才沒有二師叔這麼老,最多三十多歲的樣子,開始他對二師叔叫師傅做師姐很是不解,後來對武功有所瞭解,才知道這是師傅武功到了返老還童的境界了,在那學了七年的武藝,進步是所有同門師姐妹中最快的。以她現在的成就用師傅的話來說已經超過師傅當年了,所欠缺的只是火候和實戰經驗,這才叫她下山回家,一是出來歷練,二就是為了大學了,尼姑庵可沒有大學文憑拿的。再過八個小時就到家了,她開始想些童年的開心事情來打發這段時間。

    「宋思魚,宋思雨,你們兩個快點,不然又遲到了!」方凌築和莫晴風在樓下催促。

    「來啦」宋思雨答道,然後宋思魚苦著臉背著兩隻大大的書包走了出來,後面跟著蹦蹦跳跳的宋思雨,圓圓的蘋果臉,圓圓的大眼睛,精靈古怪的笑容裡嵌著兩個圓圓的酒窩,只是門牙掉了兩顆,她十歲才換牙的。

    方凌築什麼都沒拿,他沒必要拿,宋思雨是這樣認為,誰不說他的方凌築哥哥是個天才兒童,小學的課本對他是小兒科了,現在他快學完高中課本的內容了,還挎著書包裝樣子做什麼,

    一路無話,直到四人走到學校外邊的商店旁。「我要吃棒棒糖!」宋思雨眼睛眨巴眨巴的望著方凌築。

    「不行,你換牙呢不能吃太甜的東西」方凌築拒絕了。

    宋思雨撅著嘴兒離開,

    昨天下午跟院裡的玩伴們踢球時,出腳重了點,將一塊玻璃給踢壞了,那家的女主人來了,像個茶壺般,一手叉腰,一手指到了她的鼻子上,邊罵邊叫她賠。

    她將她的零花錢拿出來正打算給她,卻被那茶壺一把拿去,轉身就走,邊走邊還在罵個不停。

    「喂,我的錢能賠你十塊玻璃呢,怎麼全拿去了,」宋思雨反應過來就朝那茶壺叫道。

    茶壺轉過身來冷笑:「誰知道你以後會不會踢壞我家玻璃,先放我這?」

    「你。你!」宋思雨氣不過。

    「算了,你的身子還沒她胳膊大呢」,在遠處的方凌築跑來拉住她。「以後你要什麼我買給你」。

    「真的?」

    「真的!」

    晚上,宋思雨去方凌築家找他玩,他媽媽告訴不在,悶悶的回到自己房間,趴在窗子上看著對面搶走她錢的女人窗戶生氣。

    「砰」的一聲將宋思雨的思緒拉回現實,然後是清脆的玻璃破裂聲,稀里嘩啦的,聲氣十足的潑婦聲音開罵了:「哪家小鬼又砸爛了老娘的窗戶?」沒人應,又是砰的一響,還沒再罵,接連幾聲砰的響聲,不多不少正是八下,她家的十塊玻璃全碎了。

    她跑到樓梯口像迎接英雄般等著方凌築回來,當方凌築手拿足球出現時,兩人會心一笑。

    現在的宋思雨沒有吃到想吃的東西,一臉的不高興,踢著石頭兒在後面跟著,三人在後邊怎麼催促都不加快了。莫晴風偷偷的走到她旁邊塞給她一根蘋果味的棒棒糖,開心的含到嘴裡追上大伙,迎接她的是方凌築一絲笑意也沒的臉,「吐出來」他從來都不慣她的。

    「就一根,應該沒事」其他兩人勸道。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方凌築將兩人說得啞口無言,宋思雨見勢不妙,正打算逃跑,被方凌築堵住了,方凌築打算去拔,被宋思雨的手擋住了,方凌築一手一隻將她的手捉住,然後將她身體壓在道旁的白楊樹上不能動彈,可惜沒有多餘的手去拔了,很簡單,方凌築毫不猶豫張口就咬住露在宋思雨嘴邊的竹棒兒往後一拉,拉拉扯扯中兩人的嘴唇相觸了,甜甜的麻麻的。還有股蘋果味道,這就是初吻了,想到這的宋思雨發現自己的臉有了種滾燙的感覺,抬頭看了下時間,只要5個小時就能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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