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欽是獨自偷偷來見藍晴的,他們的年紀都不小了,是時候把一切講明白,不論結果是什麼,都該了斷了。
張欽看著藍晴,青梅竹馬的孩子到了現在成了成熟而美麗的女人了,可他們不能在一起。張欽想著藍晴一直的態度,他知道自己很難獲得了,可還是忍不住問:「你真的不想?」
藍晴果斷的搖頭,證實了自己的決心。張欽又忍不住指著葉秋:「是因為他?」
「不是,我不想,就是不想,不是因為任何人!」藍晴的答案是最真實的,即使不是因為葉秋,她也不會嫁。
葉秋微笑道:「你和藍晴青梅竹馬,想必是有感情的。如果不想毀了感情,就不要逼她了。而且,我想你需要的不是藍晴,而是成為藍家女婿之後的收穫。」
張欽沉默不語,他掩飾自己的企圖,即使藍英亦很清楚這一點。葉秋繼續淡然一笑:「藍伯父會從其他方面彌補你,你明白我的意思?」
張欽愣住了,他一直想著要是可以成為藍家女婿,可以獲得更大的好處。可葉秋這句話令他思路豁然開郎,要是沒娶到藍晴。藍伯父會怎樣想?恐怕會心有內疚,更加賣力的彌補,他得到地,將會更多。
於是,張欽帶著微笑與滿意走了。正如葉秋所言。他與藍晴青梅竹馬,自然有一定的感情,若是可以不用娶藍晴也能得到他想要的,他會很樂意接受。
這一天夜裡。葉秋與藍晴彷彿預料到了什麼,低死纏綿。直到兩人都筋疲力盡。
「是時候結束了!」葉秋幽幽歎息,坐起身來,穿上衣服。
藍晴從背後抱住他,緊緊的,好像他馬上要飛走,永遠不再回來:「能不能不要結束?只要青萱接受我……」
葉秋輕輕轉過身。捧著她的臉,傷感彷彿浸透他地心他的血:「問題是,青萱不可能接受。而你,也不可能接受。遲早有一天,你要嫁人,遲早有一天。你會要一個名份一個承諾,而這些。我都給不了你。」
「你和她之間,我只能擁有一個。感情就是這樣殘酷。上天待人,其實很殘忍,我捨不得你,可終有一天,你我都會變。」葉秋默默的捧著她的臉,恨不得把這張臉永遠地銘刻在自己的心上:「我喜歡你,也喜歡她,心又如何分成兩半。」
「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是她?」藍晴地眼睛裡浮現了柔弱,其實不需要答案,因為她知道。感情有輕重,在葉子的心裡,青萱比她重,所以,他選擇了她。
葉秋是對的,除非他選擇藍晴,否則他們之間是不會有將來的。藍家不可能允許藍晴做人情婦,一個女人也不可能甘心一直做情婦,終有一天,她會要求,那時毀掉的不止是她,還有葉秋與青萱。
葉秋是理智的,可是,感情通常都是不理智地。這,就足夠顯示一切了。
有些事,不如適可而止,大家將來還可以做朋友。藍晴知道,葉秋也知道,可是葉秋做得,藍晴卻做不得。
「不要傻了,我們之所以可以走到一起,是因為我們都是一樣的孤獨。現在,我不孤獨了,青萱一直在這裡陪我……」葉秋輕輕點了點胸口,憐憫……不,不是憐憫,而是悲傷:「張欽回去之後,你會重新得到自己的親人,我們都不再孤獨,所以沒有在一起的理由了。」
「是因為她,她要你解決我們的事?」藍晴看著葉秋的眼睛,在眼睛裡,她什麼都看不到,那裡是空地,嘲諷一笑:「我以為她真的什麼事都不介意,原來她也會吃醋。」
葉秋明白她地意思:「她只是外表完美,其實,我喜歡的是不完美地她。就好像你,我喜歡的是一個軟弱的你,可我又不希望你繼續脆弱下去。答應我,學會堅強一點。」
藍晴重重點頭,彷彿這樣可以變得很堅強很堅強,只是,眼裡醞釀的淚珠卻洩露了她的情緒。
從最初的意外認識,再到今天,葉秋從一個游手好閒的墮落者,變成了事業有成的富豪,掌握著娛樂圈的生殺大權。藍晴,從最初當紅的電影明星,變成了電視明星。
他們都在變,環境也變,感情將來也會變。
葉秋是卑鄙的,當初救藍晴,在她心裡留下了影子。當藍晴與男朋友分手,即使他沒有房間去做,也不由自主的栽進了她的溫柔。或者,他們在一起本來就是一個美麗的錯誤,你喜歡我,我喜歡你,但,僅僅只是喜歡……
「我走了!」葉子好恨自己,恨自己不是東西,恨自己傷害藍晴,傷害若蘭。
可若是他不傷害藍晴,就要被青萱傷害——青萱不可能接受藍晴這個第三者,給他時間來解決已經是極限了。若他固執的與藍晴保持關係,就會失去青萱,或許,就像當初失去繡文一樣……
藍晴像溫柔而細心的妻子一樣,輕輕的把他的衣服理好。葉秋幾乎不敢直視她的眼睛,生怕自己被她給徹底擊碎自己故意幫頑固的石頭心。
見到藍晴的髮絲亂了,他伸手溫柔的最後一次為她扶順了。藍晴無聲的嗚咽令人心碎,但這一天遲早都要來:「答應我,如果十年後我沒有喜歡別人,不要再拒絕我。」
慈祥著她的眼睛,葉秋的鼻子酸酸的,他覺得自己就像泡在一缸醋裡,酸得他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他鄭重的望著她:「我答應你!」
他走了,終於,他們之間,還是劃下了一個句號,或者,僅僅只是逗號!
如果未來是一副圖畫,那麼,葉秋親手自己的未來這張畫上抹去了藍晴的存在。不論如何,有些事,都是必須要做出決斷的。
正如青萱的理解,她可以容忍葉秋偶爾逢場作戲,畢竟當他身在眼下的位置,就決定他每天都必須要遇到無數香艷誘惑。但她不能容忍自己與其他女人分享葉秋的感情,任何女人都不能。
雨柔要走了,之前雨竹的經紀人就為兩姐妹安排了記者會,大致講述了一下兩女的關係。所以,現在媒體聞風而動,葉秋與俞聿徽都來到機場,打算送一送,過幾天他們也要去美國了。
雨柔哭得稀里嘩啦,這個從裡到外都是溫柔的女孩子哭了,抱著雨竹大哭一通,令人不得不其解——回美國罷了,又不是回那美剋星,至於嗎?
「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雨柔細心的交代著妹妹,然後對著俞建徽和葉秋一臉鄭重道:「阿徽,葉子,幫我照顧她,不要讓她被任何人傷害。」
兩人都不懂她為什麼要那麼嚴肅,那麼莊重的說這件事。可兩人還是拍著胸脯向她保證,只有雨竹不耐煩的噘嘴:「有什麼大不了的,等我放假了,也過去找你就可以了!」
只是那麼簡單嗎?葉秋與俞聿徽交換了一個眼神,泰雨柔的表現太反常了,實在令人懷疑。
送走了姐姐,雨竹又繼續回到學校裡唸書,一邊唸書,一邊在出唱片,或者拍拍戲。
而羅致軒,最近幾天也在李雲澤的騷擾中送走了蕭霖,一時間,一切都好像變得空蕩蕩的,大家都沒辦法適應了。
俞聿徽在這裡轉了幾圈,來到小花圈裡,在這裡沒有見到那個平時空閒都在照料花花草草的雨柔,頓時悵然若失。
葉秋在家裡躺著很久,都遲遲無法入睡,總覺得自己身邊應該有藍晴的存在。
羅致軒突然發現蕭霖走了之後,自己下班了居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惆悵呀!」羅致軒爬在吧檯上,痛苦的呻吟。
「你有毛病!」冷常如頓了頓,見葉秋與俞聿徽等人個個都是面帶淒淒然,不禁鬱悶道:「你們都有毛病。」
「不是毛病,只是有所思有所憶,人總該有自己的心事!」羅致軒來了句半文半白的台詞,又撐著冷常如肩膀有氣無力:「小如如,你覺得我要怎樣才可以跟霖霖在一起!」
「靠!」小如如崩潰了,現場好像每個人都遇到了感情問題,就只有他——其實他自己的感情似乎亦不見得就是那麼順利:「要不,我幫你們找幾個女藝人來!」
一群頹廢的傢伙,不過,平日裡開心,不表示就沒有難過的時候。有時,人們始終需要宣洩的空間。今天,冷常如貌似當定了出氣筒。
「不要!」三人齊齊大喝,俞聿徽的精神面貌無疑是比較好的,他挺挺脖子笑道:「我們都是正人君子……」
葉秋大聲接上:「傳說中的鐵齒鋼牙金不換誠實可靠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