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亨傳說 正文 第四十七章 超現實主義
    走在北師大的校園中,現在正是上課的時間,在外面閒逛的學生不多。經過化裝的顏青萱與葉秋並肩而行:「我明白你為什麼再回到學校會很感慨了,因為我現在有著一樣的感慨,真懷念在學校的日子呀!」

    「現在你好歹都算是大明星了,還去羨慕學生,那就太有意思了!」葉秋笑道:「你現在的身價很高呀,昨天公司收到一個請你代言的合約,三百萬呢!」

    「有時,我情願不要做所謂的明星,我的私生活都被無限放大了,就算想痛快的談場戀愛都那麼艱難!」顏青萱苦笑,有了這快一年以來的經驗,她又如何不明白做明星的艱難。

    「現在你還只是新人,媒體還不是特別重視你,再過幾年,那你才會真正領略到那種苦楚與煩躁!」葉秋狡黠的笑道:「所以,要談戀愛,一定要趁現在!」

    這時,葉秋的手像毒蛇一樣纏住了青萱的手,那玉滑的感覺令他心中一蕩。顏青萱輕啐,懷抱著幸福道:「你不要亂想,在你沒找到那件東西之前,我可是什麼都不會答應你!哼哼,都那麼久了,你都還沒找到,可見你一點誠意都沒有。」

    「哪有!」葉秋哀聲叫屈,他可是快把房子都拆了,始終還是沒能找到:「我一直在想,你莫非修真了,所以留下來的法寶被隱身了!」

    「不開玩笑!」青萱的眼神很嚴肅,亦很黯然:「葉子,我真的在你的臥室裡留下了一件東西。那是我最珍惜的,只要你認真,就一定能發現。」

    葉秋苦笑望著青萱,要是他可以找到,之前就發現了。靜靜的握著她的手,就彷彿一起在享受這種平靜帶來的快樂,在這一刻,他竟然無限嚮往某句歌詞中提到的最浪漫的事就是陪著你慢慢變老。

    青萱輕柔靠著葉秋的肩膀,和諧而完美,就像永遠不可分割的一對情侶。只是,像永遠只是像,一對情侶要想走到最後還有很多路要行,況且他們走的又是這一條不一樣的路,這是現實而不是童話故事。

    他們都知道走這一條路勢必要經過很多很多的誘惑,葉子會受到無數美女的誘惑,青萱則會受到名與利的誘惑,能不能走到最後,能不能把自己的感情維持到最後,這都只是一個未知數,但他們會努力。

    「你知道嗎,那些日子我在拍戲,每到一地,俞聿徽都做到每天派人送花給我!」顏青萱靠著葉子肩膀,嗅著男人的氣息,偷偷看著葉秋的表情。

    葉秋自信一笑,一摟她的纖腰,她驚呼一聲。兩人立刻面對面,近在咫尺,葉秋靠近她的臉頰,深邃的眼神彷彿在這一刻閃出星辰:「我對自己對你都有信心,沒有人可以在我手上搶走你!就算他是韋小寶也不行。」

    顏青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開心還是難過,是應該為了葉秋沒有吃醋而難過嗎?可她似乎沒有這樣的感覺。只是羞紅臉:「你忘了,你現在還不是我的男朋友,我還有很多的選擇,不要以為你就贏定他了!」

    「只是遲早的事!」葉秋嬉皮笑臉在顏青萱臉上吻了一下,心中一痛,不知自己的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

    他決定以青萱的合約為抵押向俞聿徽借錢,可是,面對這一刻,他猶豫了。青萱如此真誠待自己,可自己卻在私下策劃著這等事,這太無恥下流了。

    俞聿徽對青萱的喜歡就是傻狗都知道,拿青萱的合約抵押,可以輕鬆借到幾百萬,這點是毫無疑問的。現在,他猶豫了,到底要不要做,真的做嗎?那就太對不起青萱了。可是,為了這難得的東京之行,他覺得不應該錯過!

    「怎麼了?」青萱心裡塞滿甜蜜,完全沒想到葉秋腦海裡正在痛苦掙扎。

    葉秋慌亂答道:「沒事!」

    當天夜晚,他終於還是見到俞聿徽了。俞聿徽的形象永遠都是風度翩翩的紳士,他與葉秋正在一間很清靜的餐廳裡交談,葉秋開門見山,將自己的來意表明:「阿徽,我這次來是向你借錢,多多宜善!」

    「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俞聿徽顯然不是喜歡廢話的人。

    「日本期指市場最近將有大的波動,我不希望放過這次機會。」在有必要的情況下,葉秋的話亦可以很簡練。

    俞聿徽陷入沉思,葉秋要借的數字對他來說只是九牛一毛,站在朋友的立場,或是其他的立場,他似乎都沒有理由拒絕。可是,作為商人,不論任何時候他都要把利益擺在第一位:「你拿什麼來作為抵押?」

    終於還是涉及到這個問題了,葉秋心下一橫:「風紫作為抵押品,我知道你不會錯過的。」

    俞聿徽猶如騎士一樣燦爛的笑了,充滿了別樣魅力:「除此以外,我還要入股你們公司,另外再給你五千萬在期指合作。」

    「你相信我?」葉秋目不轉睛的盯著俞聿徽。

    俞聿徽笑得是那麼迷人:「我相信你!」

    「成交!為了我們的合作,乾杯!」

    葉秋恨得直咬牙,他就知道俞聿徽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這個與青萱可以更親密的機會。只是,他不能不給這次機會,為了公司的發展,為了幫公司拉到一個強大後盾,他不能不做!

    可是,他也知道,不得不做不能成為借口。他對自己和青萱的感情有信心,更主要的是,他覺得現在自己對青萱的感情還只是喜歡,而不是愛……起碼,他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第二天,俞聿徽派來的人辦理了手續,計算出風紫當前的資產額,沒有經過專業的會計計算,大家都還不知道風紫的價值竟然達到了三千多萬,俞聿徽以一千萬獲得風紫的兩成股權,另外借了兩千萬給公司!

    俞聿徽覺得這是一次冒險,不過,就算是優雅的貴族騎士亦有冒險的時候。所以,他不介意冒險。況且,不知為何,葉秋給他的感覺就是值得信任的,能縱橫商場,直覺和運氣從來都是很重要的,俞聿徽信任自己的直覺。

    第三天,葉秋在片場見到了劉德鏵,劉德鏵對於他的到來很感驚訝。葉秋依然選擇開門見山:「鏵仔,你幫了我不止一次,我很感激你。現在我掌握住一次賺錢機會,如果你敢冒險,那就投資進來!」

    其實他完全不用來見鏵仔的,但是這一直以來,鏵仔給了風紫很大的幫助,他想報答鏵仔。鏵仔瞭解了葉秋的來意之後,他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點了點頭:「葉子,不是我不信你,我一直都不太喜歡這一類冒險的投資。」

    「鏵仔,你誤會我的意思了!」葉秋啞然一笑:「我的意思是,百分之五的股權。相信我,半年後,這百分之五的價值起碼翻幾個跟頭。」

    但凡勤奮的人都不會喜歡冒險,就像鏵仔。但以四百萬拿下百分之五的股權,他倒是點頭了。畢竟風紫公司的發展他是看在眼裡的,從最初的小公司到現在,竟然漸漸有了四千萬的資產,那實在難以相信。

    到此時,風紫一共六位股東,經過略微調整之後,股權分配狀況如下:在數次融資後,葉秋從最初的百分之四十五降低到現在的三十三,冷常如的三十降到二十一,羅致軒的二十五降到十六,俞聿徽則拿二十,剩下被林子旭和鏵仔掌握著。

    如此一來,葉秋設想中的風紫公司終於初具雛形。

    他構想的風紫將是一間實力與勢力都強悍的公司,最初將林子旭拉進公司,是為了使公司獲得他的業內關係。而現在使鏵仔加入公司,一來是為了報答他,二來是為了將他拉到公司的戰車上。但所有的一切,都及不上俞聿徽的加盟,財力與勢力都強大的俞聿徽加入,使得風紫公司有了更高的立足點。

    從很久前,葉秋就一直在籌劃今天了。只不過,最初三瘋商量的與俞聿徽無關,到後來,俞聿徽一頭撞過來,他們就勢一把抓住。現在這次東京事件,只不過是一次契機,即使沒發生,三瘋也會把俞聿徽拉進公司。

    從表面來看,三瘋吃虧了,可吃虧還是佔便宜?現在永遠都沒有人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風紫將獲得一次高速發展機會。

    三瘋最憂慮的是鏵仔與俞聿徽,鏵仔不擅經營公司,冷常如擔憂他插手公司的事。不過,百分之五這個股權分配做得很好,鏵仔正好只有過問權利,而沒有插手的權利。但羅致軒擔憂的俞聿徽就真的可能成為隱患,以俞聿徽的實力,若是將來一步步吞併公司,從商業手段來講其實不難。

    不過,三瘋掌握著絕對話事權,現在倒不需要憂慮。當然,站在葉秋的立場,他還是要防止和預謀。

    第四天,葉秋回到武漢,在去日本之前,他一定確定地震到底還會不會發生。這一次,又是沈漂移來接他,兩人談笑幾句,很快就到了他家。

    或許,這裡不能算是他的家了,從一開始就不算他的家。沒有親人的地方就沒有溫暖,那還算是家嗎?

    當初為了繡文自甘墮落,回到武漢租了房子就把這裡當家一樣生活了幾年。現在想一想,就像馬桶超人一樣可笑而滑稽。他的家不在這裡,有親人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葉子,好好幹,做一個服務社會的好人!」每一次,沈大哥都會向葉秋說一句鼓勵的話,總是給人無窮的溫暖。

    開了門,房子裡是乾淨而整潔,這是張阿姨的功勞!葉秋不勝唏噓,當初他去北京發展前就考慮過不再續租。但為了雜誌,他還是續租了,現在看來,這裡似乎沒有再租下去的必要了。

    在房子裡走動著,葉秋緬懷著過去,像是為過去送行,又像是在為繡文送行。其實,他只是很想認真的看看這個自己生活了幾年的地方。

    轉了半天,他喟然歎息,幾年的光陰,就這樣過去了。值得嗎?沒有人可以告訴他,就連他自己都不行。但是,他知道,這就是人生,就像時間一樣,是永遠不能避免的,輕輕自嘲:「你以後要學著聰明點,不要再放縱人生了。」

    什麼是放縱人生?對有事業心的人來說,事業就是他們的人生。對想輕鬆自由過一生的人來說,什麼都不做,旁人眼裡的放縱也許就是他們的人生。有些東西,是人類永遠都搞不懂的。其實,又何必去弄清楚。

    開了保險箱,將雜誌取出來,慢慢的再次翻閱雜誌。東京大地震的事情沒有變化,看來蝴蝶效應沒有誇張到可以使地震都消失不見的地步。不然,痛恨日本的讀者一定揍死他。

    翻到其中一頁,葉秋臉色大變,竟是驚慌的連翻數頁,面色慘白一片。半天,他跌坐在椅子上,眼神直勾勾,雙眼凝視著天花板,焦距渙散,手指不住在腿上快速彈動,預示著他正在做一次很重要的思考。

    他到底是在雜誌上見到了什麼?令他如此失態,甚至憤怒。

    當他的目光掃在張阿姨搬進來的新的報紙雜誌,在這堆雜誌報紙中,赫然有三個牛皮袋子。他腦海裡猛然竄過《浮華場》快遞的包裝,壓抑不住欣喜與期盼,將三個牛皮袋子都拿過來。

    這到底是不是《浮華場》?

    打開牛皮袋子,《浮華場》2009年第5期這一行字赫然入目。他狂喜一躍而起,揮拳發洩情緒,大笑不已。

    2009年第四和第五及第六期,是這三個牛皮袋子裡面的雜誌。他心中被喜悅填得滿滿,恨不得長嘯一聲以宣洩心中的開心。

    本來他以為雜誌不會再來了,正當他不抱希望,甚至不去想這件事時。《浮華場》卻意外的出現了,在牛皮袋子裡還有一封信,是雜誌社寄來的致歉信。

    看了這封信,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晚幾個月收到雜誌了,也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收到信了。關鍵就在於,他試了銀行轉帳的方式之後,雜誌社才收到錢,然後才郵寄過來。而他之前一個月甚至沒來過武漢,當然沒有發現五月和四月雜誌被《浮華場》寄來。

    不論這種超現實主義的神秘事件是如何發生的,我想沒有人會介意雜誌是怎麼來的。重點是,葉秋再一次拿到了雜誌,而且還是一年的雜誌,這為風紫贏得了巨大優勢。

    第五期,金像獎頒獎結束。從明年起,港片終於還是全面墮落了,竟然連最佳影片都失手了,被華易與驕陽的一部合拍片奪走。四月的提名名單與得獎名單中,屬於風紫的人只有寥寥兩人。《破曉》與《天下第一》竟然都沒能使韓仕入圍最佳新晉導演,白曉樂也沒有入圍最佳新人,理由只有一個——這些影片都沒有香港資金,不算港片,沒有競賽資格。

    依然沒有值得注意的新人,葉秋苦惱不已,難道風紫真的不能借未來的東風?不過,他倒是想錯了,以內地畸形的娛樂環境,很多不是想紅就可以紅的,就算紅了,也十有八九是流星。

    不過,這已經沒什麼所謂了。葉秋既然決定要靠著自己的能力來做公司,那就不介意這點。他們可以挖出韓仕和江之洛,那就一定可以再挖出其他的優秀的人才。現在他對雜誌最大的期望就是票房和口碑指南……

    正如之前的瞭解,一旦葉秋決定讓韓仕這種被挖出來的人拍某部戲,雜誌上才可能出現相關票房和口碑。確切的說,就是做了,才會影響雜誌的未來。這是現在葉秋對《浮華場》唯一看重的地方,只要有了票房與口碑指南,他就可以更靈活。

    他的目光漸漸從這幾本新雜誌上移開,移到了之前在看的那本老雜誌,神情變得凝重,撥通了羅致軒與冷常如的電話。

    這一天,三瘋開了一個秘密會議,很秘密的會議!至於他們談了什麼,只有天知道。但是,我們一樣可以很快就知道!

    日本東京是一個繁華而現代化的高速城市,葉秋這還是第一次出國。雖然他是絕大多數不喜歡日本的中國人之一,但這不影響他對東京的興趣與好奇,當然,決不是因為女優或援交。如果那樣想,就太淫蕩了,儘管葉秋偶爾也淫蕩。

    他現在透過車窗望去,這城市很有規律,就好像編了程序一樣,各做各的,各走各的。井然有序中折射出某種規範與自律,這是一種很特別的氣質:「日本就是這樣的嗎?果然有值得學習的地方。」

    他是對著另一個人說話,這人是他花了幾個月時間特地甄選出來的證券高手路仁學。當《青澀年華》成功之後,他就一直在籌備著東京之旅,路仁學就是他特地請來負責此事的專業人士。

    路仁學笑了:「要不是你要我來,我恐怕亦不知東京原來就是這樣。不過,來得早是好事,起碼現在我們對東京證券市場有了一定的熟悉與瞭解。」

    路仁學算是操盤高手,但沒有什麼名氣,葉秋是看中他的年紀與經驗。這一次的操作實際上亦不需要路仁學付出太大的心力,只要他懂得怎樣實現最大利潤化就夠了,他的經驗可以使這次的操作萬無一失。

    「來到東京,亦算是為日本創收,這次,我們要不拿點什麼回去,豈不是對不起自己!」葉秋笑了,籌備了那麼久,又是十拿九穩的事,這次要是還失敗,那就太蠢了。

    當然,他不是打算在日本呆著等地震來——他不以為自己是內褲外穿的超人,能在地震裡毫髮無傷。現在之所以提前一個月來,就是為了提前入市,從而打消大家的疑心,不然就在那幾天入市,地震就來了,那大家還以為他是地震探測儀呢!

    來到酒店,見到了俞聿徽派來協助的江海濤——與其說協助,倒不如說盯著那五千萬資金的人。來到東京的人不多,只有幾個人而已,不過,這就夠了。他們的資金本來就不是太多,完全不需要太多人手,恰當最好。

    寒暄了一下,三人的話題很快就進入正題,確認了一下大家的資金。這一次,除俞聿徽私下出的個人資金五千萬,風紫的資金還不算多,《破曉》及《婆媳之間》和白曉樂的唱片,再加上鏵仔與俞聿徽入股的資金,再留了一些給風紫作為流動資金,現在只帶來了四千萬。這其中,還有兩千萬是俞聿徽借的。

    不過,從雜誌裡那一句關於東京地震的話,葉秋只分析出幾個訊息:東京這一次死的人很多,地震波及範圍頗廣,損失大。至於時間,如果地震爆發時間不長,那可能是在七月中旬,若是長,那很可能是上旬。從語調來推斷,他認為很可能是七月中旬發生。

    那就意味著還剩下一個月的時間,在這一個月裡的時間裡,《天下第一》的分紅可以拿到了。這部依然是風紫獨資的影片,如果雜誌訊息沒錯,那麼全國票房(含港台)達到兩千四百萬,可以為公司帶來七八百萬的利潤。加上五百萬的投資,地震之前,風紫的資金也可以達到五千萬。

    「下個月還可以再拿到一千萬,到時,總數將達到一億!」葉秋口風中絲毫不漏自己的目標是七月的意思。

    「一億不算一個小數字了,可在期市還是小打小鬧,我們只能借力而為。」路仁學毫不隱瞞自己的激動:「我以前沒有操作過那麼大筆數目,所以必須要小心做好計劃,我不想收穫失敗!」

    江海濤的話更簡單:「俞總派我來不是要遙控大局,只是想看清楚每一筆錢的去處。俞總說了,這次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我都不可以插手,總之,你們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俞聿徽了不起呀!葉秋忍不住想道,能夠把手下教得那麼好,這是俞聿徽的本事。能夠放心大膽的交五千萬給他們操作,這一樣表示了俞聿徽的眼力與魄力。

    一億,這不是一個小數字,雖然相對期指來說的確很小。可,這是葉秋可以籌集到的最大一筆錢,也是他經手過的最大一筆錢了。

    成功還是失敗,就在此一舉,他現在前所未有的期盼著東京大地震早點到來。只要地震到來,他就贏,不來,他就輸,就是這樣簡單,就像賭大小一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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