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理財頭腦顯然還挺不賴的,很快就在腦子裡算出目前公司還剩下的資金,以及資金的回流情況。《青澀年華II》雖然還沒拍,但投資可以在十一月底收回。現在雖然有些廠商希望顏青萱做點廣告,但他全都否定了,所以,顏青萱這裡也不能指望佣金。
唯一可以期待的就是張響與白曉樂,白曉樂的唱片預計將在三到四月問世。據林子旭的消息,張響的唱片本月就可以上市了,所以,張響那裡的佣金將是短期內風紫唯一可以指望的收入。剩下幾百萬又要投資電影,又參與了唱片製作,還不定夠不夠呢。
得知公司將要投資兩百萬給他拍戲,韓仕裂開的笑容簡直就像是侏羅紀暴龍裂嘴的樣子。他暴龍的體形一蹦而起,像是兔子一樣輕盈竄起:「兩百萬,省省也夠了!」
「我頂你個肺!」小如如睜大眼睛忍不住罵了一句,八百到兩百,這中間的差距可不是一點半點。
他正想對韓仕發表你太陰險之類的感言,韓仕笑瞇瞇的樣子就像是有把無形的刀架在小如如脖子上:「兩百萬肯定拍不了武俠片,所以我早就一顆紅心兩手準備,動作片!這是我的演員名單……」
罵罵咧咧中,小如如眼睛觸及名單就像著火一樣把名單丟出去,奇怪的盯著韓仕半天:「劉德鏵你都想請?你該不是以為我們投資的是兩百萬美金吧?」
「錯了錯了!」韓仕尷尬的笑了,那是他希望得到的陣容,屬於他自己的小小秘密,可不能告訴小如如,遞了另一個名單給小如如:「白曉樂,顏青萱……」
都是大家挺熟悉的人吧。這倒不是風紫壓迫他必須要選擇公司的藝人或幕後,而是他沒得選,他就只熟悉這幾位,想找也只能找他們!他摸了摸像刺蝟一樣根根豎起的頭髮:「只是暫定!」
「顏青萱?還是罷了吧,她現在的身價可是六十萬!這三成的製作費就沒了。」小如如說的不錯,顏青萱現在很紅,雖然只有一部作品,依然很紅,葉秋幫顏青萱接下《青澀年華II》的價格就是八十萬。葉秋有時就忍不住想,要是幫顏青萱出個寫真集,沒準能賣上百萬冊呢!
「公司的戲,她怎麼著也得……你明白的了!」韓仕向小如如眨了眨眼睛,眼神曖昧,很有點像是傳說中來自背背山的眼神。
小如如簡直快暈倒了,誰說韓仕腦子缺一根筋,要是真少了,又怎知道顏青萱演公司的戲一定會自降身價。想了想,小如如不能不承認,顏青萱現在似乎不完全只是公司的藝人,在他的印象裡更像是公司的職員,或是三瘋的朋友,降價肯定不是問題。
小軒軒得知此事之後沒有暈,開玩笑,他可是一間公司的管理者,心理素質哪裡會那麼脆弱。不過,他很快就確定了這次談判還要做的事——風紫投資電影是可以理解的,那只要砸錢出去就行了。不過,風紫可不是電影製作公司,所以,韓仕的戲必須與製作公司和發行公司合作,這很顯然就是紫禁城這個不知會倒霉還是會走運的公司了。
想到葉秋這個江湖氣或者匪氣十足的名字,小軒軒得意的笑了,他倒是很想看看葉子的名字在電影字幕上出品人(其實就是投錢拍戲的人或公司代表,大家看電影的時候或許可以注意下)的樣子。其實他倒是想錯了《青澀年華》中,葉秋的名字就在出品人上出現過。
正當小軒軒與紫禁城的談判進行得很激烈的時候,葉秋正在武漢機場,感慨著有錢感覺真不錯,來去哪裡都可以坐飛機,又快又便捷。改天要是賺了大錢,買兩架私人飛機,一架飛,一架拖……
真是沒目標沒抱負的理想呀!怨不得葉子總被兩位好朋友譴責:「我靠,要買就買太空穿梭機,一架在太空飛,一架在公路跑!太沒抱負了你,我們對你太失望了。」
顯然,葉秋這一刻完全沒有心情去修正一下自己的理想抱負,他恨不得立刻內褲外穿飛回家看雜誌。如果這樣干真的有效,那他絕對義無返顧的做了。
2009年1月的《浮華場》,到家的葉秋喜悅的撕開包裝紙,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細細閱讀起來。他期待著本期雜誌上能夠出現令他心動的藝人,或者幕後。
「顏青萱第一張唱片正式推出之後不到一個月,銷量勇破五十萬。」輕輕念出來,語氣中帶著不可思議。葉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顏青萱將在2008年底出唱片?他還是她的經紀人,都不清楚會有這樣的事呢!
等等……葉秋迅速在心中為自己叫了停,他這時突然發現或許自己真的為顏青萱做的策劃案有些小家子氣了。是呀,為什麼顏青萱不能成為一個影歌雙棲的大明星?或者,還是自己小瞧了顏青萱的潛力?也許,她將來可以成為一顆冉冉升起的華人巨星!
這是葉秋第一次想到,但絕不是最後一次想到可以把旗下藝人栽培為巨星。畢竟風紫的藝人和幕後都是新人,在只有一年的雜誌上看不到他們十年二十年以後的表現。但在這一刻,葉秋決定要重新審視一下公司的藝人和幕後。
「孔思煙主演的《千年之戀》,央視收視第二!」孔思煙便是中央戲劇學院那位,沒想到葉秋還沒有去找她,她的第二部電視劇就迅速推出了。算了算時間,孔思煙的第一部電視劇《婆媳關係》是在八到九月在湖北電視台推出,然後走紅下來,十二月再推新戲也是合理。
「白曉樂新專輯銷量不佳!樂評認為素質不如之前。」這令葉秋皺起眉頭,難道白曉樂那麼倒霉?很不容易出張唱片算是二線歌手了,第二張唱片立刻就遭到了這樣的下場,回去一定要程星注意第二張唱片的質量。
「又沒有張響的消息!」葉秋凝神思索一下便明白了,一定是張響上次的事情餘波未了,因而很難上這本雜誌。不過,卻不知張響有沒有上其他的八卦雜誌。
依然沒有新人!葉秋苦笑,想不到國內形勢竟然糟到這模樣,竟然連優秀的值得一提的新人都沒有。他明顯貪心了,得到顏青萱和白曉樂都還感到不夠。
可能就算是不紅的,也必須得嘗試著網羅一下了!葉秋不無鬱悶的想。他想等一下在雜誌上把那些剛出道不久的三流藝人名字給抄錄下來,回公司就想辦法簽下來,他就不信這其中一個大明星都出不了。
2009年第一期在葉秋眼裡明顯是一道豐盛大餐,最令他關注的就是《浮華場》模仿好萊塢刊物做的娛樂圈權力榜。在這裡面,華易與藍天的老總都上榜了,不一樣的是,華易的兩兄弟老總都上榜,其一是憑電影公司,其二則是憑著經紀公司。上面還有一句點評:不論你願不願意承認,他都掌握著非常龐大的藝人資源,華易是想到內地發展的藝人最想投靠的經紀公司。
像鱷魚一樣強大而貪婪!葉秋遙想著,不禁有些嚮往,做經紀公司能做到這程度,算是國內屈指可數的了。在這一刻,葉秋的想法堅定下來,要把風紫做成像華易,比華易更強大的經紀公司。
很可笑,也很諷刺,排行第一的竟然是電影局!理由很簡單:電影局一旦不爽誰或某間公司,只要一紙令下,某間公司的下場是可以預見的,或許就像中國星(向華強的中國星曾非常努力尋求進內地市場的計劃,電影局一部戲都沒允許進入,或刪或改下手極狠,2007年全面停產)一樣。
不過,權力榜與風紫沒有產生任何關係,而後的一個年度票房榜也與風紫沒有產生關係——《青澀年華》的五千萬就差一點點就搭上十大的東風了。再或者,十大銷量唱片與十大收視電視劇都與風紫沒有發生關係。
葉秋不太在意這,風紫創辦只有半年,要想一下子就得到這樣的成績,那顯然是一個奢望。可是,明年就是一個絕佳的衝刺機會。他現在突然有了近在眼前的目標——今年風紫的藝人起碼要拿下一個十大。
唱片是不太可能了!顏青萱的五十萬銷量顯然不夠看,白曉樂下半年的唱片甚至落得很尷尬,張響將在下半年被甩賣。電視劇基本沒什麼指望,孔思煙現在甚至還不是風紫的人。唯獨可以期待顏青萱在電影上的表現,按照之前的一期雜誌票房榜,《青澀年華》票房達到六千萬。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呀!」葉秋唏噓不已,雖然他知道風紫的成績算不賴了。但人心總是很難滿足的,他現在就有點這種感覺。
把這期閱讀完了,葉秋再一次翻閱起以前的雜誌,順便抄錄一下一些三流新人的名字。自從那次藍晴沒死而導致雜誌上的內容出現變化之後,他每一個月都會重新認真翻閱一次,以免出現什麼錯失。不過,以前都沒有什麼變化。
可這一次,當葉秋重新翻閱起第四期,他猛的怔住了,久久無法平靜自己的心情。
「顏青萱新片口碑取勝!」這是一篇半新聞半採訪的報道。
「韓仕:宋冠友第二?」這是一篇影評。
影評文章不長,只有千餘字。可就是這千餘字,讓葉秋恨不得把字體都扒開研究一下筆畫。影評的內容是評論韓仕的新片,對這部動作片有著頗佳的評價。
只有兩個字能形容葉秋此刻的心理,震撼,絕對震撼!
這文章裡提到的竟然是韓仕!是韓仕的新片!葉秋足足有一分鐘都沒辦法確信自己是不是活在夢中。
不是因為他一無所知,更因為他想到了這兩篇文章背後隱藏的意義。在之前的第四期裡,絕對沒有韓仕這個名字,而現在不但有了,甚至還是對韓仕的新片有著頗不一般的評價。這意味著什麼?
原先雜誌刊登的未來一年裡,娛樂圈裡是沒有韓仕此人的,這點確認無疑。而現在,不但有了,而且這部戲還是他來武漢前的一天才決定為韓仕投資的。只不過是剛做下投資決定,上面就有了這部戲的消息,這只能證實一件事——韓仕徹頭徹尾是被風紫挖掘出來的,而不是像顏青萱一樣本質上是被葉秋搶佔先機搶到手的。
這意味著未來又一次改變了,只不過,這一次不再是葉秋利用原先未來會出現的人物來改變,而是硬生生捧起了一位導演。
未來是可以改變的?藍晴遇劫事件之後,他就肯定了。現在的韓仕事件,那豈不是……
他突然失聲笑了,韓仕事件的本質其實也是改變未來,與藍晴事件有什麼區別?自己何必大驚小怪。
可是,當他認真思索之後,漸漸察覺到了此事的不對之處。自己決定投資韓仕開戲之後,韓仕才突然在雜誌上出現,而且,這部戲居然還在票房榜上(不要驚奇,四月雜誌,那就表示這部戲是在三月上映的,三月是電影淡季,能上票房榜不值得驚奇。)
會不會是因為自己決定給韓仕開戲,所以才改變。若是自己沒有決定,韓仕是不是就沒辦法出現在雜誌上?他覺得自己的揣測很可能是正確的。不過,要是他知道現在韓仕在北京確定了大部分演職員的名單,那他或許還可以得出其他的判斷。
韓仕事件一旦想通了,倒是沒有那麼神奇,起碼沒有韓仕的經歷來得神奇。可是,從此延伸想開,葉秋越是思索就越是驚悚。
他現在可以拍著小軒軒的大腿肯定,未來的不確定因素是存在的。這就表示,風紫公司還可以大量的挖掘新人起來,給他們機會。而這些被起用的新人主演了某部電影,電影是否賣座,能否拿獎,都可以從雜誌上提前獲知。
若真是這樣,那就太妙了!那就表示葉秋可以從這些新人的表現中得知,哪些可以紅,哪些又不可以紅,進而做出選擇。就以電影為例子,譬如某幾位演員或導演的合作能不能產生票房效果,能不能拿獎,都可以從雜誌裡得知。如果不能,那就換掉,換到能夠行的。那就可以為風紫節省無數錢,避免投資失敗。
不過,真是那麼簡單嗎?葉秋現在未免開心得太早了。這點,你知道,我也知道。
「見鬼!」葉秋翹著腳靠在舒適的假皮椅子上,將雜誌再一次按照順序看下去,立刻又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了。
除第四第五期以外,向後足足八期雜誌裡竟然沒有一句話一個字是提到韓仕的。而韓仕的《判官》票房足有二千萬,怎可能會沒有人找他拍戲,就算沒有其他公司找他,自己的公司也會投資呀!
是呀,《判官》的票房,風紫肯定會繼續投資下去。想了想,他忍不住想到了那部武俠片,拍完《判官》得到的利潤大約就夠投資這部戲吧!想到這裡,竟有幾分計劃下來了。
這時,他像是見鬼了一樣,又像雜誌突然長了滿了刺一樣,手猛的一抖,雜誌飛得老高。半天摔在地板上,他眼裡充滿了駭然,目不轉睛盯著雜誌。
雜誌沒有突然跳出怪獸來攻擊他,也沒有一下子自燃,更沒有忽然成精。等了半天,他終於深深呼吸幾下,伸出手去拿起來,翻到自己看到那一頁。
那是新片快遞,本來是一部不知名的影片。現在目瞪口呆望著上面的每一個字情不自禁念出來:「韓仕將執導新片,據傳內容為武俠片!」
他想起了之前見到的那一幕可怕變化:雜誌這一段文字變得模糊不清,漸漸的像是混淆在一起,又像是傳說中的黑洞一樣扭曲。然後他被嚇到了,一把丟開。
而現在,原先的一段文字被取代了。葉秋大腦完全當機,半天才回過神來,回想之前自己的所作所為,忽然心中一動:難道是因為自己決定為韓仕開武俠片?
想到這裡,他決心嘗試一下。努力回憶著貝曉石的劇本,像巫師一樣神秘而詭異的自言自語:「不拍武俠片了,下一部為韓仕開劇情動作片……」
語氣是那麼的堅定,相信用來祈禱老天爺,一定可以感動老天下雨。不過,武漢好像不屬於旱區!看來,葉子的意志力是沒辦法起到更偉大的作用了。
雜誌頁面上那段文字漸漸扭曲而模糊,葉秋心中一喜,立刻變清楚了,上面的文字依舊是韓仕開武俠片的消息。他疑惑極了:「難道不對?可還是很神奇呀!」
想了想,他恍然大悟。一定是因為他本來只是想試試,而不是真的決定,所以沒有太大變化。果然,當他下定決心之後,上面的文字立刻變了,完全符合他做下的決定。
「妙,太妙了!」他合起雜誌看了一下期數,是第六期,他迅速翻開第七第八期,一直翻閱下去,愣是沒找到這部戲的上映情況,甚至連演員等陣容都沒有,唯一的消息就是韓仕的新片是劇情片。
苦苦思索半天,他終於得到了一個可以解釋的答案。唯一的解釋就是韓仕本來在未來是不存在娛樂圈的,現在因為他進來了,所以他的未來充滿了不確定因素,不會像其他自然進演藝圈的人那麼自動的發展。很可能是韓仕只要一天還是風紫的人,那就只會被他或是風紫的人推動影響,甚至可能即使不是風紫的人了,也只會被他或風紫推動影響。
更鬱悶的是,因為韓仕這樣的人在未來是不在娛樂圈的,所以《浮華場》雜誌上不會連貫而自然的出現他的動向消息。那就表示,如果沒有推動,韓仕隨時都會在《浮華場》雜誌內容中徹底消失。
所以,當演員陣容以及幕後陣容都還沒確定下來之前,是看不到這部戲的成績的,也看不到韓仕更遠的成就。
令葉秋鬱悶的恰好在此,他之前想到的可以自由搭配演員和幕後陣容來避免投資失敗的方法,對韓仕這類屬於被風紫挖掘起來的人完全無效。因為他不是真正的決定了陣容,就不會出現真正的結果。
這難道不夠鬱悶嗎?原本以為會得到的優勢突然間就沒了。
目光不覺掃過2009年第一期,頓感凜然,騰的一下站起來,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到了這一刻,他終於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他郵購了一年的雜誌,現在只剩下二月和三月的可以拿了。
繼續郵購?能夠產生一次奇跡,葉秋就很懷疑自己的人品了,要想再來一次,還奢望得到未來的雜誌,那簡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任何人處在他的位置,都不能肯定自己的人品還可以繼續爆發,繼續拿到未來的雜誌。
若是沒有未來的雜誌,那怎麼辦?怎麼辦?
葉秋現在就像一隻倒霉的可憐的躺在熱鍋上的螞蟻,攪盡腦汁思索著方法。他不免有些鑽牛角尖了,以前他沒有雜誌,一樣可以成為臭名昭著,不對,是具有傳奇色彩的三瘋之一,一樣是學弟學妹們眼裡的偶像呢。
為什麼一定要靠雜誌,為什麼一定依賴雜誌?鑽了半天的牛角尖,葉秋天馬行空或者胡思亂想的腦子裡蹦出這一句話。
是呀,為什麼一定要倚賴雜誌?沒有雜誌就不能成功了嗎?當然不。
「你簡直就是一頭來自那美克的豬!」葉秋輕鬆的笑了,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譴責,又充滿信心道:「沒了雜誌,你一樣可以做得很好,因為你有這個能力,我確信!」
是呀,他簡直就是一頭豬。他現在終於想通了,從最初一夜之間發現了雜誌,再到現在為止,他做什麼幾乎都倚賴雜誌。借助外力,而不是靠自己,那本來就是一件再愚蠢不過的事情。而他不但愚蠢,還愚蠢了半年之久。
未來的雜誌,若是落到你的手,會成為投機工具?或者,還是視為一次機會,一次改變和追求的機會?決定不一樣,得到的就不一樣。
葉秋半年前選擇了投機,也選擇了改變。利用墜機事件博取鏵仔的人情,這本質就是一次惡劣的投機,所以他以後再也沒有試過以類似的方式來獲得人們的好感。創辦公司,則是他追求改變的體現。不過,他對雜誌的依賴使得他漸漸失去了自己敏銳的眼力和判斷力,這是可悲的。
可喜的是,他現在找到了自己,就像以前的情瘋一樣,一個充滿激情,而又勇於挑戰自我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