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雍和宮,永佑東配殿福晉香臥。
凌嘯吞了一口氣,對甚為香艷的兩女共眠盡量無視,繼續勸解,「女王陛下,本殿下就給你明說了吧。刺客這次動用了的炸彈,在經過彈片比對後已經可以判定,就是本殿下衛隊的配裝手雷,所以,你與我姑姑的安全問題,已到了無法確保萬全的地步。因為,如果本殿下衛隊中有內奸的話,我們暫時不能排除,刺殺是針對本殿下,還是長公主,或是女王陛下你!所以,建議你們暫時分開一下,有利於我們保護和甄別,希望陛下能理解我們的苦心和善意。」
「不!」瑪麗不僅一口回絕了凌嘯的提議,還將黛寧的臂彎死死抱住,戒意十足地瞪著凌嘯,渾不在意,「殿下,衛隊是幹什麼的,他們難道無法發揮有效的職能嗎?朕看今天那些犧牲的衛士,就很值得欽敬!對於這樣無畏的衛隊,朕勸殿下,對他們,也要給予充分的信任。哼,如果只是想要藉機把朕和達琳分開的話,朕奉勸超級KING殿下趁早死了這個心!」
看來,他好說歹說,甚至姨媽來姨媽去地哄了半天,洋姨媽卻都不買賬,誓死不在刺客威脅下低頭,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懷疑凌嘯建議兩女暫時分開是居心叵測,這一來,凌嘯頓時就火了。對長公主黛寧猛然一指,凌嘯以前所未有的嚴厲口吻,怒道,「姑姑說服她。三句搞不定,別說你是T!」
「小嘯你,哼。太傷自尊了!」黛寧非常不服氣地坐起身來,卻還是帶了肚兜的,明眸輪了幾轉,狠狠剜了凌嘯一眼。手上卻是輕輕撫摸瑪麗粉頸,柔聲道,「達琳乖,聽話,不然我很沒面子。」
這就是勸?凌嘯嗤了一聲,又好氣又好笑,「姑姑哄小孩呢?我對她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了老半天啦,你就這麼敷衍我?你地一世T名啊,就要毀於一……旦。
但凌嘯卻馬上就「旦」不下去了。瑪麗女王如同是中了黛寧的魔咒,忽地一下也坐了起來,以凌嘯看著都覺得肉麻的水汪汪眼神,看著黛寧直點頭,赫然已是決心用聽話。來成全黛寧地面子!不僅如此,這瑪麗。還愣是提了一個讓凌嘯火冒三丈的條件,來討好黛寧,「嗯,瑪麗最聽達琳的話了,不過,我要寸步不離地跟著超級KING。免得他又來糾纏你。」
這一情況,看得凌嘯瞠目結舌地喘粗氣。心中的挫敗感使得他鬱悶不已,看著黛寧得意地示威眼神,聽著姑姑慎重其事的贊同,凌嘯除了暗罵她們無非是王八對綠眼外,就只曉得盯著瑪麗雪白的臂膀恨得牙齒直癢癢。媽的,一樣是哄女人,效果怎麼就這麼天差地別呢?太傷我超親王自尊了!
可是,今天注定是一個傷自尊的日子,連康熙都不能避免。
為了刺客案,康熙皇帝擔憂得一晚上都沒有怎麼好睡,直到凌嘯天濛濛亮入宮來請安,他還是處於後怕當中,無論是親妹妹還是親女婿,任誰被那顆手雷炸到,無疑都是天家慘禍,甚至是國之不幸呢。所以,早早起來晨練的老康一看見凌嘯,就想先詢問刺客案案情,但等他看見一身旗袍的瑪麗女王之時,兩個君主登時就傻了眼……
老康猜得出,這個氣度雍容華貴端莊光議的白女人定是瑪麗女王,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這清朝皇帝和大英帝國地女王,會在一個非正式的場合下提前見面,而且,還是在自己身穿露胳膊露腿短靠,瘋子一樣地排打硬氣功的情況下。見瑪麗女王掩飾不住驚疑的模樣,康熙先是覺得糗透了,然後便是怒氣騰地一聲冒了上來,也不管什麼,一把擰住凌嘯的耳朵就往海棠深處藏去,破口大罵,「怎麼回事?啊,你個混賬東西搞什麼?明知道朕起早摸黑地再練功,你為何還要把她帶來?天朝要不要臉?朕還要不要顏面?!」
凌嘯苦著臉把緣由說了一遍,但康熙卻哪裡理會他的苦衷,咆哮道,「你是豬頭啊,她說要寸步不離地跟著你,就寸步不離地跟著你啦?你不會屎遁尿遁嗎?!」
「皇阿瑪,兒臣試過了。」凌嘯都差點哭了出來,有氣無力地解釋道,「她和姑姑太投緣了,只服姑姑一個,也只把姑姑一人當男人……兒臣連最隱秘的……都掏出來嚇唬她,她卻說……說在她眼裡,那和手指頭沒兩樣……」
康熙大吃一驚,扭頭呆呆地看著眺望這廂地瑪麗女王,他萬萬沒有想到,人世間竟然還真存在有和黛寧互補的人。一時間,老康地心裡,不知道是該為妹妹找到絕配而高興呢,還是該為女婿被人鄙視而抱不平,總之,複雜得像是什麼都沒有想。
好在,這是一個絕對不會互相介紹的場合,著旗袍的瑪麗和穿短靠的康熙,很快就達成了裝作不認識的默契,康熙這才慢慢習慣了過來,以包容天地的鎮定功夫排遣了彆扭感,只把瑪麗當成是凌嘯地
丫鬟婆子,全神聽取凌嘯關於刺客案的匯報。到最後,康熙卻聽的滿肚子都是疑問,「嘯兒你說什麼?岳鍾麒投詩示警在前,刺客行刺下手在後……岳鍾麒……他不是恨你入骨嗎,怎麼會救你?
凌嘯地心也漸漸沉浸到政務上面,搖搖頭道,「皇阿瑪,這只是兒臣和鄔思道根據那首『藏頭詩』和扈從描述所作的推斷,尤其是那句『丘曰成仁柯言義,山野猶聞伯夷泣』,不僅藏了岳鍾麒的姓,而且。還十分貼合他至死也不承認輔佐雍正是亂臣賊子的心思。今日,全公主府地扈從之中將進行扔雷數量大排檢,以及行蹤調查和線索舉報。至於真實的情況究竟如何,此刻我們的推斷,把握只有七八成。如果作詩報警地,的確是岳鍾麒的話。那麼,兒臣有一個請求,希望皇上,能將天牢之中等候處決的岳家人等從寬發落!」
康熙如墮雲霧,不置可否於這個請求,卻是追問何以如此。
凌嘯笑道,「皇阿瑪,如果這真是岳鍾麒所為地話。那麼其中就有一個大問題,當日岳鍾麒在京城中神秘被劫走,是誰幹的呢?兒臣和鄔思道細細分析了一下,士大夫們無論怎麼樣政見怨恨,也斷然沒有膽子劫走皇上您的欽犯!而天地會,這些年來都是草莽輩,沒有知無堂那樣起兵作亂的大野心。也不會冒險去救一個能打仗的將軍!想來,還真的就如張廷玉所推測的那樣。多半就是蒙古王爺們給偷偷劫走了。只不過,在朝廷改土歸流的強勢威逼之下,可能是蒙古王爺們嚇得膽怯了,也可能是蒙古各旗將領不服岳鍾麒,還有可能是,岳鍾麒保留了最後一絲對社稷安危百姓安定地忠誠。總之,他要麼是沒被蒙古王爺們重用。要麼,是和那些居心不良的人貌合神離!不然的話,最痛恨兒臣埋葬他大將軍前途的岳鍾麒,何須來向兒臣投詩報警?真為長公主和瑪麗女王后怕啊,要不是一個扈從下意識的一抬手……皇阿瑪,若是岳鍾麒真的不肯和蒙古王爺同流合污,憑這德行還無法稍減家屬罪衍的話,那麼,救姑姑一命和免除英王遇刺,也應該夠了。您是心胸擔當可容天地山川地天子,兒臣所以才向您提了這請求,岳鍾麒本人死不足惜,但其家人似乎……說不定,您這一施恩,岳鍾麒還反倒有了投鼠忌器,或者感恩之心,來個身在曹營心在漢啊……呵呵,還望皇阿瑪不要責兒臣婦人之仁。」
「哈哈,這是你感激他救了你姑姑,甚或又救了。朕也感激的,怎麼能是婦人之仁呢?!」老康是典型地愛屋及烏,立刻點點頭,可待要發話同意凌嘯這建議的時候,卻猶豫了一下。他玄燁畢竟手底下名將輩出,在武將駕馭上經驗豐富,猶豫間忽地提出了自己的見解,「嘯兒,朕曾經聽說,岳鍾麒有一次寫信給你,說他是『麒』你是『麟』,似乎對你行軍打仗上的才幹很不服氣……你有否想過,這次刺殺和投詩會不會是,在關於如何剪除你的方法上,岳鍾麒和他的主子之間產生了尖銳地矛盾,主子們要直接殺掉你,岳鍾麒卻還是想在戰爭上勝過你,以爭取到『麟不如麒』的名聲呢?若是這種可能性地話,嘯兒你就不怕他再救走家屬,和你撒開膀子決一雌雄?」
哇塞,果然是當皇帝馭臣子的人!
儘管凌嘯並不認為蒙古作亂,就能夠給岳鍾麒多少兵和自己一爭高低,但他依然聽得心生敬佩,是的,誰又能保證岳鍾麒的心路歷程中,沒有過這樣的掙扎?但凌嘯卻凜然不懼,對康熙一躬身道,「謝皇阿瑪指點。不過,兒臣受您重托,當務之急,就是要規劃超越革新的步驟,把岳鍾麒過分放在心上,兒臣覺得太對不起您對兒臣的期望了……呵呵,皇阿瑪,您難道不覺得,岳鍾麒自呱呱墜地的那一刻起,就是兒臣下飯的一盤菜嗎?!」
康熙頓時好生好奇,笑問道,「下飯的菜?」
凌嘯嘎嘎直笑,「嘎嘎,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誰叫他姓岳,而兒臣就叫凌的?凌的就是他,他不是兒臣的一盤下飯菜,還是什麼?而且總有那麼一天,超越大計攻成之日,兒臣還要背著皇阿瑪,去凌泰山呢!」
女婿鬥志昂揚如此,康熙不禁開懷大笑。
老康正俯仰難耐笑意之時,卻一眼瞟見瑪麗女王看宮闕看海棠看太監,但偏偏不看自己一身頗具規模的結實肌肉,頓時大為不爽,咧牙對凌嘯奚道,「你跟著笑什麼笑!要不要把朕這岳父也凌了?還凌泰山呢,你……你凌得了她嗎?」
凌嘯大駭地一顫……岳父這種教唆可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