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六年的十月一日晚上,凌嘯剛剛走出火車站,便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撥通了雲兒的號碼。穿梭在火車站廣場上喧鬧的人群中,大聲攬客出租車司機們絲毫不能引起他的注意,他的心已經飛到了雲兒的身邊。從北京回到湖北老家來過十一長假,就是要好好地安慰已經等了幾年的女友,終於可以給她一個交代了。
「雲兒,是我,我到了漢口火車站。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你想先聽哪一個?」凌嘯對電話那頭的女友吊著胃口。
「唉!你呀,阿霄,我們認識的這些年,有哪一次你能真正帶給我好消息了?即使是暫時的好消息,用不了多久,就又變成了壞消息。消息好壞倒不是重要的,在我心裡面啊,只要你是真正把我放在心裡面,去努力奮鬥,我就很滿足了。你啊,吃飯了嗎?要我在家裡給你做點好吃的嗎?」雲兒溫柔地聲音在聽筒裡充滿幽怨地甜蜜。
雲兒實在是太伶俐了,幾句話就把他的心裡說得暖烘烘的。
「我在火車上吃了點,還不餓。其實,都是好消息,一個是我終於升職了,並且集團剛剛出了政策,對我們這樣的中層銷售幹部,實行一次性購房補貼。我們啊,馬上就可以在北京買個分期房了!」
「真的嗎?霄,你說的是真的嗎?」雲兒都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真的!這樣吧,我馬上坐車回仙桃,另外一個好消息我要親口跟你說。估計晚上十一二點就可以到了。雲兒,你等我。」
雲兒顯得十分的快樂:「太好了!你坐車要小心點啊!我等你!」
這也難怪她如此激動,只是因為她實在是等得太久了。凌嘯和她都是湖北仙桃人,是高中同學,這年頭高中同學能走到一起的情侶實在是很難得的。從凌嘯二十一歲讀完大學起,她就一直等著他,希望他能搞好工作,積攢一定的經濟能力,風風光光地迎娶她。
可惜的是,凌嘯一直都在走霉運。找工作N次總是遇到騙子,考研兩次總是差5分,做小買賣趕上了拆遷,好不容易考上了公務員筆試,面試卻被關係戶擠下來。爸爸媽媽的錢都被凌嘯用得七零八落,連雲兒做教師的薪水都被他用了不少。想起無法面對的父母和雲兒,他好幾次站在長江大橋上,看著滾滾江水,真想跳下去。
「我是真的不會表達我的愛
卻很在乎每個人對我的期待」
阿杜的那首andy,每次凌嘯都聽得淚流滿面。
他無數次反思自己,我凌嘯長的文質彬彬,器宇不凡,論文憑好歹也是工科本科畢業,外加能說會道,為什麼別人都混得有模有樣的,我就不行呢?也許我應該放棄不切實際的幻想和要求,踏踏實實地一步一個腳印地走了。
去年三月,已經滿25歲的凌嘯,通過哥們的介紹,走了哥們親戚的關係,進了一家國資背景的上市集團工作。痛定思痛,他決心一改好高騖遠的缺點,從醫藥板塊的普通銷售員做起。六個月的辛苦和汗水沒有白流,他憑著聰明和良好的溝通能力,在並不是對口專業的崗位上做出了成績,半年度的回款額竟然排名銷售公司第二名,並且客戶維護度評價為優。再加上在老總和副總的企業政治鬥爭中,凌嘯立場堅定地站在哥們的親戚-我們老總這一陣營(不管想不想站,別人都這麼看),任人唯賢地老總完全不理會他的有些虛假的謙虛,毫不猶豫地要求他勉為其難地擔任區域經理。
上市公司的大區域經理,可是手掌幾百萬的市場經費,帶領至少幾十個銷售員的封疆大吏了。公司為了留住人才,往往是實行高薪水加高福利政策。不論凌嘯的成績和資歷夠不夠,總之,他凌嘯既然已經被公司任命了,那就是高薪水加高福利政策「打擊」的對象。這個利好消息,凌嘯想在第一時間與雲兒分享。可惜雲兒的手機卻忘在家裡。無法按捺激動的心情,凌嘯馬上買了高價火車票,即刻坐上了回家的火車,哪怕下了火車還要坐深夜班的汽車,才能到達雲兒的身邊。
凌嘯剛剛跑到站前汽車站,就聽到大巴女售票員的吆喝,「仙桃,到仙桃城區,20塊,最後一班啦!快上啦!還有1個座位!」
「小伙子!回仙桃吧?看天上都快下雨了,還有3分鐘就開車,你住一晚賓館划不來啊!上吧!」
凌嘯本來就是要上車的,女售票員的勸說起到的唯一效果,只是讓他看了看她說的要下雨的天色。基於他銷售員的職業習慣,凌嘯邊找座位,邊和女售票員開玩笑:「嚇唬我啊?今晚天上這麼亮,哪裡可能有雨?」。
女售票員也是自來熟的性子,一臉地鄙夷,「切!你不覺得這天紅得太離譜嗎?以我多年跑車的經驗來看,今晚必有雷雨!」
看著她酷似《九品芝麻官》中徐錦江指著骷髏的表情,凌嘯逗著這個一臉自信的大嫂子,道:「那只是武漢今晚為十一節日準備的燈火照亮的,不然我們可以打個小賭。車到了仙桃都還沒下雨的話,車費我不給。要是下了,我出兩倍!怎麼樣?」
「賭就賭!一言為定!」女售票員看到凌嘯瞧不起她的跑車經驗,接招之後就不再搭理他了。
晚上十一點半,快到仙桃了。大巴在高速公路上疾馳,凌嘯蜷在座椅中,想像著雲兒聽到另一個好消息後幸福的模樣,不時發出嘿嘿的笑聲,「揚眉吐氣」的感覺真好啊!歸心似箭!
「突-突-吐--」幾聲沉悶的引擎聲傳來,傳說中的雷雨還沒下下來的時候,大巴卻在高速公路上拋錨了,正好停在杜台大橋中間。
「邪門!真是邪門,突然熄火了。重新打火也不燃,車燈和儀表盤都不亮了。這車我怎麼開啊?」司機扭頭對女售票員嚷道。
「還不快修一下!還有5公里就到了。」女售票員十分果斷。
司機依言下車去修理了,嘴裡還不斷地嘟囔,「怎麼修?我以前都沒見過車出過這種毛病!」
時間在一分鐘一分鐘地流逝,看著車窗外紅懨懨的天空,凌嘯開始不耐煩起來。半小時過去了,車還是沒修好。大部分乘客都耐不住性子了,開始嚷嚷起來,「下車!開門!退票!」
天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能修好車,想到只有十里路程,不能讓雲兒等太久,凌嘯決定就咬咬牙吧,咱走回去,又不是沒走過遠路的,紅軍還2萬5千里呢!
「開門!」凌嘯把20元錢遞給女售票員。
「小伙子,真的快下雨了,車也許馬上就好了!何必呢?是不是怕輸錢啊。」
看著她還記著打的那個賭,凌嘯又好氣又好笑。又掏出20元錢,在她眼前晃了晃,說道,「算我輸了,我還有急事呢!我走回去。開門吧!」
「小兄弟啊!玩笑話而已,哪能真要你出2倍的錢呢?以我多年跑車的經……」
「開門!」我打斷了她。
看得出凌嘯的堅決,售票員大姐轉身讓開,說道,「你小心點啊,看著過往的車,小伙子。」
心已經飛到雲兒那裡的凌嘯,擺擺手,鑽身跳出了車門。
炫眼的閃電一下子照徹天地!
雷電的力量將凌嘯剛沾地的身體擊的彈過橋的護欄,直往橋下落去。
在旋天轉地的感覺中,他聽到了「轟」的一聲炸響。
有幾個念頭繞過凌嘯的心尖:
在這天色很亮得夜晚,橋下面怎麼黑得用黑的一億次方都不能形容。
我的雲兒,另一個好消息是我已經攢到了足夠結婚的錢了,現在要正式向你求婚。
這個雷的光和聲相隔不超過2秒,也就是說雨雲離我只有不超過760米。只是不知道我的雲兒離我有多遠呢?
PS:碼字很苦!新書太難,明月說:緊握手中筆,演繹夢裡戲。不想做太監,懇請你推薦。
各位讀者,你們好!有位大大問,為何不選在明末,我說明如下:我寫這本書,之所以不選明末,是因為沒挑戰性,清朝是封建王朝登封造極的時代,現代人想在康熙盛世其中生存,受封建的禮教限制很多,有難度所以有挑戰!如果想暴風急雨地改變它,更難!不信,可看看《水煮清王朝》,水煮是慢慢加溫的方式。何況主角對清朝的改造方式是獨特的,清讀者大大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