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的身形化作碎影,天籟臉一寒,滿天能量風暴消散。
西神王入雲子臉上依稀血痕,面色蒼白,上神劍默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孤魂、星海亦是面寒如水。天籟手中仍握著劍,目光卻是戰意盎然地緊盯著后土娘娘身後,那個以可怖的速度閃回去的神使。
他的劍明明已經刺中那神使,然而他的劍雖快,那身形高大的男人的速度卻是更快,劍尖未曾沾上,他就已暴退開去!
他們二位神王、三位上神聯手出擊,竟落得二傷的局面,而對方卻全身而退。
不願承認,可是不得不承認的是,對方壓根就沒使出全力,只是單憑神鬼莫測的詭異速度和無聲無息的手段,就將他們弄得如此狼狽。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他們再一次深刻地意識到,引以為傲的修為,其實在某些人的眼中什麼都不是。
后土娘娘輕輕擊掌道:「不錯。能將我的神使逼退,還算有些道行。過去吧。」
眾神愕然,又覺羞愧。這也能算將對手逼退?
天籟抱拳道:「娘娘說笑,神使大人實力無雙,我等不是對手。」
后土眸中有些意外,又有些讚賞,身為神王,尚能坦承自己的不如,倒也不失磊落。
「娘娘,天籟想問,兩位神主大人是否猶在宮中?在下有要事稟告。」天籟心一橫,道。多年來,各位太古始神都未出現,任由某些神人肆意生事,擾亂六界平衡。從那時起,天籟等神人就猜測主神和太古始神都離開了這個空間,或者正在陷入長眠。要想復仇,只能依靠自己。然而。事出意外,居然見到了土神后土娘娘,那麼神主會不會尚在呢?若是在的話,他就告上一狀,撕裂星空,強令星體移位,毀滅眾生。便是主神也會震怒的。
「哦,何事啊?」神光中。后土娘娘圓潤的指塵微微叩動著扶手。
天籟目不斜視,大聲道:「一萬七千年前,東神王太乙真人、西神王一清真人攜屬下施展斗轉星移大法,將六屆強行分裂,其間各界生靈塗炭,而我們妖界盡乎全滅。望神主作主。懲誅元兇!」
「哦?」后土眉尖一挑,目中射出寒光。她已然從葉子洛那裡聽到這個消息,只是葉子洛也知之不詳,但是,再從天籟口中聽到,后土仍感到一股子憤怒。神王神王,在太古始神眼中,與凡人沒多少區別。卻如此膽大妄為!
也幸好無大人遠離,否則就連他們這些太古始神。都免不了受些責罰。
「為何故?何人參與?」后土追問道。
天籟略顯尷尬:「稟娘娘。當時在下潛心修行中,直到事情發生。得妖神王命聚齊,才知道發生如此大變。在下只知此事由太乙真人與一清真人聯手,他們手下不少上神參與。」
「那一清真人呢?」
「大人,妖神王為妖界復仇,與東、西神王大戰,殺死一清真人,我們的妖神王亦為東神王殺害。」天籟握緊了雙拳,雙眸中壓抑著憤怒和恨意。
至此,整件事情露出冰山一角,太乙真人成為關鍵,但是如何從他口中套出更多信息倒是一個問題。
直接強行用神識讀出他的記憶嗎?這般強硬的手段,會毀掉太乙的神智,不過,太乙真人犯下滔天大過,死不足惜。
葉子洛對於這種人可沒有一點心軟。
然而,要對付太乙真人,必須是修為比他高,能夠制住他。葉子洛心裡有數,自己暫時還沒這個實力。
「大人無需犯愁,此事就交給水神好了。他最善於利用一切水面鏡面,折射出人地心理,了人入幻境於不知不覺中。」后土道。她眸中冷光閃爍,他們沉睡得太久,以至於神界混亂如廝,一縷殺機,已然升起。土神后土,是太古始神中脾氣最溫和的,但是殺伐決斷,並不輸於其他神祇。神人們已觸犯她的底線,就算葉子洛不動手,她也決意不放過他們。只是,她依稀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面上那麼簡單,主神離奇失蹤,神王們的動機,這一幕幕後,是否有西陸眾神的影子?
入雲子此刻面無血色,額前的髮絲被冷汗打濕,沾在面頰上,他沒有想到天籟猝然發難,他的話比神使那一擊,更令他心膽皆寒。
「稟娘娘。當年大變時,在下還只是一名上神,所做一切皆聽上令。」他躬身道。
「那是何人參與了斗轉星移?」葉子洛耐不住,信步走上前,與后土娘娘並立而站。
后土娘娘微一欠身,以示尊崇,二名神女抬上錦榻。
葉子洛大方落座,盯著入雲子問道。
天籟、入雲子、孤魂、星海等又是大驚,虛空行者地身份,竟然可以得到太古始神的尊敬嗎?
若果然如此,那麼以前他們對虛空行者地態度還是顯得淡薄了些。
后土娘娘笑道:「怎麼,入雲子,你想對行者大人有所隱瞞嗎?」
入雲子矍然一驚,連道不敢。
「稟前輩,當時有十位神人參與了斗轉星移。不過,在下並不在場,所以只知道幾個人的名字。」入雲子無聲地歎口氣,他不知道西神王一清真人為何與太乙真人聯手,亦不知道為何二人敢這麼做。知道得越多,麻煩來得越大。他一貫篤信這句話。
對於神王的決定,身為上神的他,並沒有置喙的餘地。好在他一貫小心謹慎,冒著得罪神王大人的風險,找個由頭,讓自己受了重創,逃了那次使命。
現在想來,著實正確。否則只怕一會兒功夫,自己就要連怎麼死地都不知道了。
「西神王這邊出了四位上神施法,不過,這四位上神有三位已隨著故去的西神王大人,和妖神王的爭鬥中身亡。還有一位道明真君,於星空分裂後不知去向。」
「東神王那裡呢?」
「恕在下不知。」入雲子頭也不敢抬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