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頭顱噴出的火焰是千年萬年來在這極炎之地淬煉而出的陰火,性質陰寒至毒,哪怕是法器碰到一點火星子,也會被奪去靈性,腐蝕本體。這一男一女,加上隱形的那只頭顱,三個是最難對付的。緋雅既不能讓陰火近身,也不能沾到小蟲,還需防備隱形頭顱發出的彎刃氣刀。彎刃氣刀是壓縮氣體形成的,無隱無形,無聲無息,又銳利無比。她若想不出好法子,憑白耗費靈力不說,還會送了兩個屬下的命。」魅羅的語氣淡淡的,似乎並不關心緋雅的生死。
結合緋雅對魅羅的敵對態度,葉子洛三人更是斷定二者有隙。但是魅羅這般人物,緋雅又是如此出眾風姿,卻會結仇,真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頓了下,魅羅又道:「緋雅的修為在數千年前就是魔王階了。六魔王與之相比,大概只有魔言可以支撐百招。她手中銀絲有個雅致的名字——芊芊情絲。芊芊情絲,溫柔而多情,纏纏繞繞,讓你在毫無防備中送命,緋雅是個多情的女人,這法器最適合她不過。身上的那襲飛出無數靈光彩蝶的衣裙,是魔界最有名的防禦盔甲之一……蝶舞。每隻彩蝶擋住一次攻擊。彩蝶越多,代表她受的攻擊越多。這件盔甲是蒼大為她做的。」
「緋雅和蒼大是……」葉子洛老早就想問了。
「緋雅是魔皇至尊的妃子,當年居於西宮,號稱西妃。東妃朱夏,是現在的雙宮東宮魔主。」
「蒼大有很多妃子?」葉子洛奇道,他還以為蒼大一門心思修煉,不沾世俗情慾呢,但現在想來。以蒼大縱情狷狂的個性,有很多妃子也是挺理所當然的事情。
魅羅斜撐著腮,手指撥弄著酒盅,道:「魔皇宮內有二十四位權位最重的妃子行宮。其他的,就數不勝數了。」
……葉子洛腦海中忽然記起某日蒼大曾大笑著說要帶他見識見識各種各樣地美女——什麼春蘭秋菊的,原來根源在這裡啊,估計二十四個節氣的美女,蒼大都網羅盡了。
「緋雅要出黃魔令了。」緋雅右手銀絲已然收起,手心中不知何時握住一塊玉牌。
魅羅無味地歎息:「緋雅修為深厚。法寶眾多。對上魔王們,穩握勝算。但是她一昧依靠黃魔令和法寶,單論打鬥,她已被幾位魔王比下去了。」
伸手一抹,水鏡畫面再變,這次是異瞳王風未澈。風未澈穿著那身斜襟戰袍。衣袍下擺掠起別在腰帶上,額前用髮帶勒住,手握長刀,騰越劈刺,刀芒若虹,威猛之極。
他的進攻對像仍是兩個人頭。與緋雅不約而同地選中同樣的目標,似乎他們一致認為這兩個腦袋是最厲害的。看其主便知其門下風格了,異瞳王的兩名下屬彪勇異常,以二人之力為異瞳王擋住六個腦袋的攻擊一——已經有一個腦袋被他們砍掉了。縱然頗為吃力,渾身傷痕纍纍,卻毫無畏懼,目光堅定銳利,身形靈活如魚。在各種各樣顏色的攻擊波中穿梭,將搏鬥發揮到藝術般地極致境界。
以少斗多,毫不示弱,以弱敵強,絕不後退」悍不畏死,十分了得。
黑色小蟲密密麻麻地擋在風未澈面前,風未澈舞起長刀,刀芒攪起旋風,將小蟲攪成粉末,而他地人就順著旋風開出的道路直衝對方。
男人地火焰噴射如瀑,風未澈左手一拳,打出的拳影如風,瞬間變成成千上萬道拳影,雖不能完全將火焰劈散,至少阻了一阻,就在這阻一阻的時間中,風未澈猛跳了起來,一躍至女人的頭顱前。
雙目如電,射出兩道寒光,直射男人和女人的面部。
女人頭和男人頭怔了怔,明顯有片刻地恍然」比然之後,他們只覺一陣冰涼,視線中,依稀看見自己斷開的頸項,腥紅的血液濺出丈遠,那個面目斯文的戰將冷冷的微笑,接著,他們就再也感覺不到什麼了。
利落乾脆地斬掉兩個頭顱,風未澈不是沒有損傷,彎刃氣刀已在同時硬生生地擊碎他的防禦圈,將盔甲式出許多裂痕,鮮血滲出,風未澈好似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一手捏碎玉簡,為自己重佈防御圈,人已如箭衝向另一邊去支援自己地下屬。
魅羅摸摸柔滑光潔的下巴,語氣中微微有著讚賞:「風未澈,才出來的新人。打起來氣勢不錯,不枉魔王之名。他的瞳術,有定、吸、幻數種,很有趣。」——
很有趣?小綠毛喀喀笑著:「是很厲害。小綠毛最喜歡這樣的打鬥。等我修為高了,一定找機會和這位大哥哥打一架。」
「當真?哈哈,想不到小綠毛很有魔人的血性呢。我答應你,讓他給你陪練。」魅羅歡喜道。
「一言為定。」小綠毛樂滋樂滋的——
可憐的異瞳王,就這樣被定下將士灶某日要做小綠毛的陪練,葉子洛心中汗然,耳朵聽著魅羅他們的對話,眼睛卻和青躍、熠溜等人一樣緊緊盯在水鏡上。這樣光明正大地見識魔王們的絕招和實力的機會非常罕見,誰都不願多眨一下眼睛。
「還要花些時間,但是勝局已定。」魅羅下了結論,便又換了鏡面。
凝香公主赤雲,捲起袖子,露出素白的一段手臂,腕上套著數只叮叮咚咚的手鐲,嬌小的身形閃動間,手中千片萬片花瓣飛舞,環繞在嬌軀周圍的綵帶無風自動,烏髮上的釵環,腳踝間的腳釧兒,一起跟著跳動。
她的打鬥,竟有若精靈般的舞蹈,美麗靈動。
「那些花瓣是若水銀做的,觸之即化,揮之不去,一旦碰上,就如骨附蛆,只需稍許的時間,既使最堅硬的盔甲,也無法阻止它的滲透。若水銀滲入後汲取本體的營養血肉,就會長出碧綠的枝椏籐條,繼爾開出鮮艷如血的若水花。若水銀天生奇香,又被赤雲打造得這般精緻,赤雲的凝香公主之名,由此得之。」魅羅娓娓道來。
眾人看得心神俱醉,不是風未澈的勇猛勁悍,也不是緋雅微冷的優雅,而是全然的曼妙動人,能將打鬥用這種美妙的方式表現出來,實在出人意料。
葉子洛彷彿看得呆了,而在他的腦海中,無數的想法接踵而至,——法器本就不應該那麼簡單,無論是功用還是外表,都可以有無數變化,沒有固定的定率,創造在於自己……而修真者雙方的拚鬥也絕不僅僅是修為與法器上,中間名堂很多,哪怕明明比對方弱,也有可能打敗敵手——剛才就已經有些觸動的葉子洛,索性全身心地進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