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洛走近,輕輕撫摸它的頭部,想著要是小綠毛在就好了,他可以和駝獸通話,問問它得了什麼病,或者能治不一定。
咦,葉子洛腦中靈光一閃,他既然可以內視自己的身體,想來也可以看到駝獸的內部結構,背對著眾人,默默地將靈力運至眼部,葉子洛睜大眼盯著駝獸,果不其然,駝獸的骨骼血脈一清二楚地出現在眼前。
葉子洛一笑,收回視線,回頭沖商人道:「這頭駝獸我要了,二個白晶幣。」
商人一尋思,快死的駝獸賺兩個白晶幣,賺了,當即拍板成交。葉子洛交了錢,拉著快走不動路的角駝獸離開人群。身後人們議論紛紛,都猜不出這個俊美的年輕人為何要買頭快死的駝獸。
拖著駝獸,葉子洛從側門進到後院,自有眼熟的待從過來幫牽著駝獸,葉子洛擺擺手:「我自己來,告訴我那個馬廄,哦,不,駝獸該牽到哪裡,我自己牽過去。」
那待從應了聲,在前面領路。繞了幾個彎,到了牲口圈,草棚高大寬敞,裡面繫著七八頭駝獸,有的低頭吃草,有的打著鳴,葉子洛笑道:「我要喂餵我的駝獸,你先去吧。」
那待從應了聲轉身離去。
葉子洛看左右無人,立即目運神力,挑了頭健壯的駝獸望去,再將那頭駝獸的構造和生病的駝獸比較,除了血行較慢,股肉痿縮外,有幾處內臟上有黑乎乎的東西。
葉子洛將靈力伸進去,仔細探察那幾處黑乎乎的地方,那黑乎乎的地方正在緩緩蔓延,但靈力一觸及,那黑塊就稍稍收縮起來。
葉子洛想了想,再次將靈力悄悄輸進去,只這次,是沿著駝獸的經脈而行,輸進去的靈力極少,細如絲,駝獸並未感到不適,葉子洛將靈力延著駝獸的經脈運轉一圈,那些內臟上的黑塊明顯減少許多。
葉子洛喜悅,知道此方可行。
他又故伎重施,這次靈力運轉完後,黑塊幾乎少了三分之一去。
駝獸低低鳴叫著,拿頭過來蹭葉子洛,像是在感激他般。
葉子洛輕拍它的腦袋:「以後你就是我的坐騎了,我叫你小駝好了。明天我再來看你,不出四五日,你就可以痊癒了。」
小駝似能聽懂,發出歡鳴。
魔皇很覺有趣:「你這麼輸靈力給它,當心把它養成一隻小妖。」
葉子洛無所謂地聳聳肩:「我看小駝滿通靈性的,養成小妖也沒什麼不好啊。」
兩人一時玩笑,誰也沒認真想過是否成真。
葉子洛把小駝繫在獸圈上,又餵它吃了些水草。
見小駝精神好了很多,葉子洛放心離去。
如果有些消炎的草藥,小駝或者會好得快些。自己也想去藥房看看,也許能找到煉製成妖丸的藥材,但是已經沒有白晶幣了,只餘四十多個紫銅幣,想必買不了什麼東西。
葉子洛左思右想,不覺間又回到前廳,這裡都是普通人能買得起的鐵器,葉子洛下意識地在一個又一個櫃檯前轉悠,只到「三十九枚紫銅幣」的標價牌進入視野。
自己的錢只夠買這樣東西了,葉子洛苦笑著看將過去。那是一塊圓形的臂盾,大小如排球,做工倒蠻精細,邊沿上雕了圈花,分上下左右飾了四顆小小的藍色晶石。葉子洛習慣性地將靈力伸展過去,不禁稱奇,那四顆小晶石大概是同出一處,竟都是中品晶石。
中品晶石哎,足夠佈一個陣了。
佈一個陣——「啊,」葉子洛叫了聲跳將起來,有了,他有辦法賺錢了。
興沖沖地喊來店員付了款,葉子洛捧寶貝似地抱著臂盾回了屋。
將自己關在屋內,葉子洛閉目想了會,須臾,他睜開雙目,面帶微笑,食指上射出道銀光,動作熟練地在盾牌上刻下一個「還治」陣。
片刻之後,靈力的銀光消失在盾牌之上。葉子洛輕輕揮舞著盾牌,問道:「蒼大人,煉器是不是這樣做的?」葉子洛與蒼瞳日熟,也就改了個簡單又表示尊敬的稱呼。
魔皇讚道:「不錯,煉器時常把陣法融在器內,不著痕跡。你也算初窺門路。」
葉子洛想了想,取出寒霧冥劍,將靈力伸進劍中,企圖看一看劍中的陣法,哪知靈力才一觸及仙劍,立時被吸得一乾二淨,嚇得他連忙收手。
魔皇哈哈而笑:「以你的能力還不能做這種嘗試,等你到神遊期方可一試。」
葉子洛把劍收了回去,又將靈力輸入手鐲,他記得大哥曾經在手鐲表面這樣又那樣一下,手鐲就此隱形,那時不知道是什麼東東,現在猜想必是布了個隱形的陣法。
試了幾次,一無所見,葉子洛鬱悶地放棄了折騰。
沒過多久,天色漸暮,管家親自來請葉子洛去進膳。葉子洛隨手就把臂盾拿上。
冷清銀已在花廳等他。桌上美酒佳餚,香味撲鼻。
葉子洛把盾遞給冷清銀:「冷大哥,你看這盾如何?」
冷清銀一打眼便知是店中的貨物,他哈哈笑道:「原來是葉兄弟買了這盾。這盾鐵質一般,厚度偏薄,只能擋擋普通兵器,若碰到神兵利器,勢必破損。只不知葉兄弟何以買此盾?我聽二弟說,葉兄弟是胸有奇物之人,何以在他那裡和我這裡都買些尋常事物?」冷清銀已收到冷清鑫托人帶來的第二封書信,裡面就提到了打火機,聽得冷清銀心癢不已,只可恨冷清鑫不肯送來給他看。
葉子洛神秘地笑道:「冷大哥,這盾可是我加工過的,不是原來的那只了。」
「哦?」冷清銀疑惑地挑挑眉,反覆翻看,最後無奈地歎口氣:「恕為兄眼拙,我始終看不出有何不同之處。」
葉子洛問:「冷兄身上想必攜有神兵利器,不知可否砍破這只盾。」
冷清銀從腰際抽出把軟劍,軟劍劍身微顫,寒光綻綻,連燭火都失了光亮。
冷清銀愛憐地撫摸著劍身:「我這把冷泉,雖不屬最有名的利器行列,可也相當鋒利,是我們精銳鐵匠店的顧大師親造贈予我的。」言語之中,對顧大師甚是崇敬。
「我想以此劍身,無需功力,不出十劍必能砍斷盾牌。」
「好,那就試一試吧。」葉子洛把盾放在桌上。
冷清銀看一眼葉子洛,見他神色認真,不是玩笑,也就不客氣地低喝一聲,一劍砍下。
劍芒將及未及盾牌之時,一股巨力驀然從盾牌上襲來。冷清銀猝不及防,身子被這股巨力推得後退幾步,冷泉劍也「嗖」的一聲飛出去,落在地上。
「這是怎麼回事?」冷清銀且驚且疑。
葉子洛淡淡笑道:「這便是我加工過的盾。冷兄再試幾回也無防。」
冷清銀又試了幾回,結局次次相同。別說砍斷盾牌了,冷清銀覺得自己的劍根本無法碰到盾身。
「葉兄弟當真厲害。」冷清銀收起寶劍,再次拿起盾牌細細端詳。
「還有呢,冷大哥。」葉子洛將臂盾裝在身上,讓人用強弩擊射。
待從將最強的弩箭射出,按照吩咐立刻閃向一邊,就聽「篤篤篤」的數聲,才剛射向臂盾的一排弩箭盡數彈了回去,射回發箭人站立之地,沒入其後的牆中。
眾人看得冷汗直流。只有葉子洛笑瞇瞇地摸著臂上的盾。
「葉兄弟,你是如何做到的?這真是太神奇了。我確定在你下午買它之前,它還只是個普通的盾,但現在,它簡直可以算神器了。」
冷清銀激動地聲音都顫了。
神器?葉子洛微微搖搖頭,這還不算煉器,連法器都算不上,更別提神器了,他就不敢拿寒霧冥劍在盾上劃一下,估計劃一下,這他們眼裡的「神盾」就要斷成兩半了。
葉子洛避而不答,笑問道:「冷大哥,我身上銀兩短缺,想把這盾賣掉,不知冷大哥可否幫我估個價?」
「葉兄弟要賣掉這神盾?」冷清銀不敢置信,隨即又釋然,葉兄弟既可以用半個下午就改造出個神盾,自不將它放在眼裡。他立時道:「葉兄弟不如賣給我們精銳鐵匠店吧。出價嘛,我出一個紫晶幣。」
一個紫晶幣等於一千個白晶幣,這店中也只有廖廖十數件東西值這個價位,事實上,冷清銀還覺得自己出價低了。
葉子洛道:「這盾有兩種功能,一是防禦力,只要盾不破,防禦力就一直在,另一種是反擊力,可以將所有的攻擊反射回攻擊方,但是這個是有限制的,當這盾上的晶石碎掉,反擊力就會消失。」
在還治陣中,防禦陣一旦布好就一直有效,反彈攻擊的陣法則根據受攻擊的次數和力度,需補充相應的靈力,葉子洛以自身靈力為啟,又將盾上晶石布入陣中,待中品晶石裡靈力耗盡,反彈攻擊陣就會停止。
但實際上,除非是修真者的攻擊,否則以普通人的攻擊,就算幾十年,也耗不完裡面的靈力。
冷清銀搓搓手,這麼好的東西如果他買不下來,一定會睡不著吃不下的。「葉兄弟,我知道這價位是低了些,但我手中只有這麼多資金,你看……」
葉子洛爽朗笑道:「冷大哥,你誤會了。若不是手中拮据,這盾便送你又何防。不過,一個紫晶幣就是一塊紫色晶石,是吧?」
冷清銀大喜,點頭稱是。
葉子洛皺皺眉,一塊紫色晶石,還不知是上等下等,是下等的話就無趣了,是上等的話,自己又捨不得用掉,不如……他說道:「冷大哥,不如這樣,大哥只需給我二十枚白晶幣即可,剩下的大哥允我挑些晶石玩耍可好?」
「啊,這怎麼行?!這豈不是讓葉兄弟吃了虧!」冷清銀直搖頭。
冷大哥還真是可愛,葉子洛忍俊不禁,實際上是他賺了呢。他笑道:「冷大哥,若大哥多賺些,就當是贈小弟這身衣物好了,小弟可捨不得把套合身的衣物還給你呢。」
又勸說了幾回,冷清銀方點頭答應。立即招呼夥計把庫房中的晶石搬來許多給葉子洛挑選。
各色晶石堆滿了兩張桌子,在燭光映襯下晶瑩透亮,美不勝收。
葉子洛眨眨眼,靈力悄無聲息地飄了過去,很快就從裡面挑出三十餘顆大小不一、色澤各異的晶石,俱是上品,大的有拳頭大小,他的心中過意不去,問道:「冷大哥,我就要這麼多,是否太多了些?」
冷清銀連連搖頭,除白色晶石和紫色晶石是做貨幣使用,不得流通外,這裡各色晶石都有,以黑色晶石價格稍貴,而葉子洛挑的晶石裡一塊黑色的都沒有,離紫晶幣的價格相差甚遠。
「差太多,葉兄弟,麻煩至少再挑三分之二走。」
葉子洛不客氣地又將靈力輸過去,將剩下的十餘塊中品晶石盡數挑出。
冷清銀還是搖頭,葉子洛於是又挑了四十餘顆下品晶石。
冷清銀再用手抓了幾把塞給葉子洛。
總算賓主盡歡,雙方都很滿意。冷清銀把盾小心地搬走,不知收到哪裡去了。
這頭葉子洛乘冷清銀不在,大手一揮,把晶石全數掃入手鐲之中。
冷清銀回來之時,見晶石不在,以為他是讓待從搬回屋去,也未多想。
兩人始端起酒杯,開懷暢飲起來。
酒過三巡,葉子洛扯到正題:「冷大哥,不知有否天人的消息?」
冷清銀笑道:「你冷二哥已告訴過我你的來意,我打聽了一下,不錯,在京城以南,離晶山不遠的地方,住著一幫天人。似乎是三年前,他們才出現在普騰國。據說他們能騰雲駕霧,有大神通。我們京城裡的店舖曾親眼目睹。啊,難不成——」
冷清銀一拍桌子,恍然大悟:「葉兄弟難不成也是天人?對對對,那制神盾的法子想必就是天人的法子了!」
沒想到冷清銀如此敏銳,葉子洛一時怔住,說不出話來。良久,在冷清銀灼熱的目光中,葉子洛苦笑著抓抓頭:「大哥真是聰明。其實都不是天人才對。」
冷清銀聞之一喜,又是一驚:「都不是?」
「大哥,所謂騰雲駕霧,就好像練武之人,大哥有練武嗎?」
「練過一些。」普騰國尚武,普通人也或多或少練過一些。
「我們也是進行一種修煉,只不過修煉後能做一些在平凡人眼裡很神奇的事。例如飛,這個,我修習時間尚短,還不會呢。我想去見一見那些天人,我想他們應該同我一樣,都是修真者。」
「——修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