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說韓非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有人請客
    「奶奶的,這玩意怕不下有五百斤吧?」龐援此時也趕了過來,坐在馬上看這地上猶自喘著粗氣,有一下沒一下還在掙扎的野豬,一點都不在乎汩汩流出豬血的腥氣。

    「呵呵,就這傢伙,今天就夠兄弟們吃的了,來人啊,收拾傢伙我們回去了。」李牧心情不錯,得了命令的士兵也「阿赫阿赫」的喊著,收拾好打來的大小上百隻獵物,一起往回走。

    院子裡架起了幾口大鍋,乾柴燒的辟里啪啦的作響,大塊的野豬肉丟到鍋裡,傳出的肉香瀰漫了整個院子中,士兵們圍在大鍋邊坐著,你一塊我一塊的撈起鍋中的肉吃的不亦樂乎,一碗一碗的美酒灌進了肚子。

    涼亭裡韓非於龐援對坐,看著李牧在士兵中間來回走動,捧著酒碗不時的來上一碗美酒,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韓非似乎這才明白,李牧能打勝仗,不僅僅是因為足智多謀的緣故吧,能得到士兵們的愛戴,能和士兵們打成一片,也是李牧百戰不殆的一個原因吧。

    「非公子,如今大王信任郭開,龐援雖多次向大王舉薦於你,皆被郭開讒言壞事,龐援愧對公子。」龐援一幅心事重重的表情,估計不緊緊是因為趙王不見韓非的緣故,也有身為趙臣,為國家前景但有的成分在內。龐援對韓非在軍事上表現出來的智慧驚歎不已。自然是希望不用與韓非為敵,可趙王因郭開而遲遲不用韓非,自己也沒道理攔著韓非去別地國家,耽誤韓非的前程吧?一旦韓非去了別的國家,在這個動盪的年代,在整個各國為了利益互相傾軋的年代。誰又能保證將來兩人不會在戰場上成為對手呢?

    此刻龐援的心情之複雜,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如果我向大王建議,將韓非……」這個念頭只是在龐援地腦海中閃了一下,立刻便將龐援給嚇的酒醒三分,連忙摔了幾下腦袋。

    「龐將軍不必擔憂,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韓非當初信任將軍故而來趙,將來要走時,還望將軍網開一面才是。」韓非此時並沒看穿剛才龐援的心思,只不過趙國既然不用自己。走也是遲早的事,不過要走也不是想走就走的,趙王雖然一隻不用自己,並不代表就能容忍自己去別的國家。這個問題最近一隻在困擾著韓非,所以韓非藉著酒勁。出言相試。

    龐援聽韓非這麼一說,頓時給心中一驚,抬眼看了看韓非,還以為心思被看穿,心中對韓非不由又多出幾分敬畏來。臉上閃過一道自責的羞愧,龐援趕緊起身拱手道:

    「公子,龐援慚愧。」

    韓非不清楚龐援的此刻的心情。只是覺得龐援突然變的鄭重起來,這其中必有原因,既然猜不出來,便做出一幅平靜地表情,無所謂的笑了笑。韓非這副樣子,反而給龐援一種洞察先機,智珠在握從容淡定的感覺。

    氣氛變的有墊沉悶,好在此刻喝的滿臉通紅地李牧進了亭子,見二人沉悶的樣子。不由笑道:「兩位今天是怎麼了?難不成是我李牧沒招待好二位?」

    韓非此刻似乎也察覺到一點龐援的心思,不由的長歎一聲道:「李將軍,今日我等三人在此相聚,他日若有戰場相見的一天,不知李將軍當如何面對?」

    李牧聽了表情一怔,看看韓非又看看無聲地龐援,神情也變的暗淡許多,一屁股坐在蓆子上,看著外面士兵們暫時沒有多少煩惱的樣子,不由給自己又倒了一碗酒,狠狠地一口乾了,伸手擦了擦嘴巴,站起身道:「公子不必如此,明日我和龐將軍聯名上奏,向大王保舉公子,我就不信他郭開能一手遮天。」

    韓非聽了面無表情,只是嘴角微微抽動幾下,微微的出了一口氣。李牧見韓非這般表情,對當前趙國朝野局面多少有點瞭解的他,也不由的微微歎氣道:

    「國之不幸,必有妖孽。今日與公子相聚於此,李牧不勝歡欣,日後若有戰場相見的一天,也只能各為其主,拚死報國了。」

    李牧的最終結局韓非是知道的,拚死報國之心雖有,只怕別人不給你這個機會了。韓非心中感慨之際,不禁為李牧的結局感到一絲的傷感。

    「韓非日後若去,必不與將軍戰場為敵,此皆後話也。不過,韓非在此倒是有話要對將軍講,將軍聽地進去就聽,聽不進去就當一陣風吹過便是。」

    「公子但講無妨。」李牧道:

    「日後將軍一旦察覺倒不為大王所信任,還請及早離去,效仿老將軍廉頗求個一身之安。」

    李牧聽了這話渾身一震,抬頭死死的看著韓非,見韓非目光清澈表情誠懇,心知韓非所言不虛,不由喪氣的坐了下來。趙國自慧文王后,為王者一個賽一個的昏庸,孝成王於長平之戰棄廉頗而用紙上談兵的趙括,致使趙國慘敗,損失了45萬人的有生力量,失了整個上黨郡不說,最後還是靠著信陵君竊符相救,才解了邯鄲之圍。倬襄王就更搞笑了,聽信郭開的讒言,逼走廉頗不說,後來被秦國打的抬不起頭來,派個宦官唐玫去請躲在魏國的廉頗,結果鬧出個「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典故來,殊不知,將不在勇而在謀。老將軍廉頗最終落了個老死壽春的淒涼晚景,當真是英雄一世末路艱難。

    韓非說的這些李牧何嘗不清楚,也知道韓非說的有道理,自然無從反駁,只能重重的坐下,喝起悶酒不提。

    想想廉頗,看看李牧龐援,韓非心中不由暗自感慨,「趙國,其實是毀滅在趙王的手上。」

    ……

    天色黃昏,回到家中的韓非躺在亭子中的蓆子上,吹著微微而來的晚風醒酒,身邊是手執蒲扇驅趕著蚊蟲的喜兒,從李牧那裡回來之前,龐援終於說了實話。郭開那個狗日的,居然對趙王說,自己身為韓國公子,必定不能盡心為趙國做事,沒準韓非跑到趙國來,是學那素秦,身在齊國而心裡向著燕國。趙王不但不用,反有殺了自己的意思,要不是龐援聯絡一干武將力保,韓非現在沒準已經掛了。趙國終非留人之地,可是又能去哪呢?莫非這天下之大,就沒有自己容身之所麼?

    想到自己剛到這個世界時,心中那些時時湧起的雄心壯志,如今竟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身在趙國卻要時刻擔心著頭上這這顆腦袋,韓非心中湧起莫名的悲哀。

    「公子,適才門外有人送來口信,說是請您去赴宴,現在來人正在外面候著呢。」季子曾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韓非面前,恭敬的低著腦袋說話。

    「武清走了麼?」韓非有點答非所問。

    「走了,晌午的光景就走了,按照您的吩咐,老奴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武壯士走之前還不放心公子的安全,硬是留下了兩名劍女,說是可以時刻跟在公子身邊,保護公子您的安全?」

    「劍女?」韓非對這個名次有點陌生,不過墨門一向出沒於民間,神神道道門道多的很,武清想必也是好意,韓非也就沒再說什麼,只是回頭看看喜兒一眼,喜兒回了個笑容道:「多兩個人保護公子是好事,那兩個姐妹我見過,身手不錯。」

    「嗯嗯!」韓非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對這事接受了,回頭問季子曾道:「你剛才說有人請客?是誰啊?」

    「帶話的人說,是風玉璇。」季子曾回道。

    「風玉璇?誰啊?」韓非的忘性倒是不小,邊上的喜兒聽了倒是挺開心的,笑著接過話道:「公子當真是貴人多忘事,當初公子為了追隨這位歌舞雙絕,才名響徹七國的才女,不惜離家出走,如今倒是忘的乾脆。」

    「還有這事?」韓非隨口問了自己一句,猛的笑起來,想起剛到這地界時,喜兒跟自己說過這麼一個人來著。

    「呵呵,那倒是要去見識一下。」韓非笑著自問自答。

    「如此,老奴下去準備。」季子曾轉身去了,喜兒也趕緊拉著韓非起來,回屋子裡伺候韓非穿戴。

    沒一會功夫韓非帶著喜兒出來了,剛走出後院的門,兩邊無聲的閃出兩個丫鬟打扮的女子,一起跪在韓非面前道:「參見公子,公子這是要出去麼?還請帶上奴婢。」

    天色有點黑,韓非看不太清楚這倆人的樣子,只是能感覺到,她們個子倒不是很高,也就一米六的樣子,說話的聲音一般口氣一般聲調猶如一個人。想必這兩個就是武清留下的劍女了,韓非抬抬手道:「以後都別跪著說話了,沒看見喜兒從不跪著跟我說話麼?本公子今夜去赴宴,有喜兒跟著就行了,你們就別去。」

    「不行!我們必須時刻跟著公子。」兩個女孩異口同聲,一起攔在韓非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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