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卡米就把樣品買了回來。
麥琳一拿到樣品，隨即開始分析。
傑塔姆顧不上擦汗，向程凡匯報：「大人，斯科商會的斯帕佩蒂系列，目前有四種產品：斯帕佩蒂酸3金幣/瓶，初級魔法穩定劑105金幣/瓶，初級魔法恢復劑1450金幣/瓶，初級魔法抵抗劑2800金幣/瓶，其他的比如魔法激活劑，則需要訂製……後面兩種太貴，所以我只買回3瓶酸液和2瓶穩定劑……」
「做得好！」程凡點頭，問道：「哪裡買的？」
「矣居裡什四處都有賣，我選了個人流量大的店舖，找了個手下就買了回來……現金交易，也沒人問什麼……」
程凡無語，本以為要大費周章，沒想到卻如此簡單。高達幾百金幣的違禁物品，在帝國其他地方，被抓住估計要殺十次頭；在矣居裡什，卻想買就買了，連個身份都不問。
矣居裡什，自由得太過分了吧！
這時，麥琳從實驗室走了出來，「斯帕佩蒂酸含量在65%左右，比我們差遠了；斯帕佩蒂初級魔法穩定劑含量45%，剛超過40%的合格標準。我猜，保質期不會太長。」
「不會吧，65%？」程凡哂笑,「看來，對方的煉金術水平也不啥樣？連麥琳的業餘水平都比不過。對了，穩定劑的配方能研究出來嗎？」
麥琳點頭：「理論上是可以的……」
程凡一喜。
麥琳又道：「可惜，我只是業餘水平。」
程凡苦笑，「這個……幾百金幣也沒白花。至少我們知道，對方產品並不怎麼樣。傑塔姆，你拿回去問問，看能不能退貨？」
「這可是好東西，還是留著吧！」麥琳說，「我提高它們的濃度，可以放上好長時間。」
程凡心念一動，「你是說……它們的濃度可以提高？」魔法劑可不是硫酸，想提高濃度就能提高的，所以程凡才有此一問。
「可以的……」麥琳想了一下，「70%很容易達到，95%以上則可能會花點功夫。」
「哈哈……」程凡大笑起來，「傑塔姆，你去查查，我們還有多少金幣？先買個50瓶穩定劑回來……對了，多找些人去買，每次少買點……」
「幫主，您的意思是……是要倒賣穩定劑？」
「非也。我們把買來的穩定劑提高濃度，三瓶作兩瓶後掛長樂幫牌子，每瓶200金幣。相信來矣居裡什淘金的收購商們，眼光還是有的，孰好孰壞分得出來。」
麥琳笑道：「好注意，既賺到了錢，又添補了技術空白。」
傑塔姆喜道：「如此與斯科商會競爭，我們就不落下風了……」
「這還沒完……你們看瓶子……」程凡指著盛有穩定劑的水晶瓶：「看出什麼了嗎？」
瓶子是用粗水晶製造的，上面貼著簡單的標籤，看上去很普通。蘇加德疑惑：「大人，有什麼不妥嗎？」
「當然有！你們看這包裝——太差了吧！」程凡讚歎，「論百金幣的高價，居然不講究包裝，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傑塔姆更疑惑了，「在矣居裡什，大部分是收購商買的，瓶子差些也不打緊……」
「錯，包裝簡單意味著被仿造。你想想，到處是假冒的斯科商會魔法穩定劑，會是什麼場面？」程凡笑了起來，「矣居裡什做假貨的看來不多，我想，還是我們客串一把。」
傑塔姆目瞪口呆，心下佩服，大聲說道：「大人高見！」
麥琳奇道：「收購商精明著呢，假的怎麼會買？」
「不一定全是假的，我們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半真半假，半假半真……」程凡笑道：「我們不賺錢不要緊，甚至倒貼錢也沒關係。穩定劑合格標準是40%，可40%與30%表面上的差別能有多大？十瓶穩定劑，我們四瓶30%的，四瓶20%的，兩瓶10%的，最後再放兩瓶真的……不怕沒人上當。買了假貨的收購商，回去一驗，好戲就來了……如果找到斯科商會，他們是換還是不換？哈哈……」
麥琳亦目瞪口呆。
「到了終端客戶，那就更過癮了。花大價錢買來的魔法劑，卻發現是根本用不了的假貨，是你的話會怎麼樣？」程凡笑道：「結果是肯定的，斯科商會將臭名遠揚，成為假貨的代名詞……」
「是不是太損了？」麥琳歎道：「使用魔法穩定劑的魔法師，脾氣估計都不會太好……可別把人家商會拆了！」
……
丹尼爾回來的時候，程凡正在交待制假販假的細節。
「我調查過了……」丹尼爾匯報，「斯帕佩蒂工坊的負責人，是洞穴矮人博若特。提供配方的人，是老對手小迭戈。他倆合夥，配籌建了斯帕佩蒂工坊。」
「博若特大哥？許久不見，他有這個實力？」
程凡吃了一驚，在他的印象中，無論博若特，還是小迭戈，都不是那種有錢人。他們哪來的魔法劑配方？
魔法劑配方根本就是聚寶盆，誰撿著都能富可敵國！似乎，沒有人會賣吧？
小迭戈雖然和長樂幫有些過節，可是還不至於，金幣都不要吧？難道，當初這一口氣，就這麼難以下嚥？
至於博若特，更是與程凡交情不錯。
程凡歎了口氣，問道：「他們……史萊姆原酸從何而來，打聽到沒有？」
「打聽到了，主要有三個途徑。一是從冒險者手中收購，二是派專人捕捉，三是從老傑克那裡採購；他們把史萊姆殺掉，直接取出酸囊，這種破壞性開採，使得他們的酸液成本很高……為此，森林外圍的史萊姆已經被一掃而空……有的冒險者已經組隊進入森林，專門採取史萊姆酸液……」
「老傑克？他也參加了這次行動？」程凡想起來，很久沒見老傑克了。
「是的。老傑克是工坊主要供貨源，至少佔到總量的一半以上。」丹尼爾說，「野生史萊姆數量起伏很大，但老傑克有幾十年的經驗，所以供貨相對穩定……」
「哦！」程凡若有所思。
……
提了金幣，傑塔姆帶上一大票人，開始在矣居裡什掃貨。一時間，斯帕佩蒂魔法穩定劑緊俏起來。搶購結束後，穩定劑的價格也飆升到140金幣。
一輪搶購，蘇加德帶回37瓶穩定劑。
隨即，麥琳整個堂口全速開動起來，開始了緊張的提煉工作。
當然，提高濃度和降低濃度是同時進行的。長樂幫推出穩定劑的當天，高品質的偽劣產品也同時出貨了。
假貨一出，誰與爭鋒？矣居裡什的魔法劑市場剎那間風起雲湧。
為了避免引火燒身，長樂幫推出的穩定劑，在包裝上面不惜工本，瓶身使用大塊的二階晶石整體雕刻而成，上有栩栩如生的史萊姆浮雕，以及磨砂鏤空的「長樂幫」字樣，甚至瓶蓋也是帶著魔法標識的，以保證穩定劑的完整性。
可以說，每個瓶子都是一件藝術品。單從造價而言，高達駭人的6金幣。不過，相對於每瓶450金幣的訂價，貌似還是相當物有所值。
斯科穩定劑雖有小漲，卻不過150金幣。150金幣對450金幣，正當行家們對安娜穩定劑紛紛不看好的時候，突然，假貨風潮不經意間暴發開來，斯科商會掉進「質量門」泥潭，焦頭爛額，苦苦掙扎。
與之相比，長樂幫穩定劑的質量卻得到了最廣泛好評，形勢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
最令程凡意想不到的是，高質量的假貨引來了無數沒有技術含量的跟風者。甚至，染料染成的斯科穩定劑，也是堂而皇之出售。於是乎，外地來的收購商人紛紛中招。據說，這股風潮還有蔓延到卡伊爾的趨勢。
程凡不由感歎，看來，人民群眾的聰明才智，任何時候都不容忽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