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史萊姆的少許干攏,五個衝鋒小隊已然靠近車隊。
車隊沒來得及圍成一圈,幾乎沒有任何防禦。在酸雨箭陣的打擊下,更是沒有組織有效抵抗。雖然不少頑強的車伕,夥計,可是各自為戰下,迅速被衝鋒隊員砍翻在地。
五個衝鋒小隊饒著車隊來回衝殺,幾個回合,就把對方一百多號人沖得七零八落。漸漸地,防守方收縮成了兩個點,做著最後抵抗。
查理是波恩家的六管家,又是車隊總管。在他的帶領下,三十多個守衛藉著幾輛馬車,與蘇加德、丹尼爾,邪嘴三個衝鋒小隊纏殺在一起。
蘇加德帶隊衝殺在第一線,身上已經掛綵,可仍死戰不退。雙方互有死傷,一時間,戰況陷入膠著。
另一個點,戰況卻更加糟糕。雖然圍住的敵人只有十個,但以傭兵為主,都是凶狠異常。笨馬、阿庫兩個小隊,四十多個人,在砍殺中節節敗退,眼看就要不住了。
對方早就殺紅了眼,逼出包圍圈缺口,卻不反身逃跑。人少的一方壓著人多的一方,有反包圍的趨勢。中間一個紅頭髮的男子,赫然竟是魔法戰士。
他的動作相當瘋狂,拿著一把雙手大劍,大開大合,猛劈硬砍,嘴裡還怒吼著:「該死的強盜,我要殺了你們。」
還好,程凡已經領著弓手接近車隊。在運程火力壓制下,己方沒有大的傷亡。
看到程凡,阿庫慌不擇路地跑了回來:「魔……魔法戰士,我們頂不住了。」
「回去!」程凡一臉漠然。
「那是魔法戰士!」阿庫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吼叫出來。
程凡抽著斬風,指著紅頭髮說:「小呆,擋住那傢伙!」又轉向阿庫:「你是隊長,你不能退!」
阿庫不甘心地跺跺腳,吼叫著跑了回去。
小呆接上紅髮戰士的時候,笨馬已經多處負傷,鮮血流了一身,像個血人似的站在那裡,真真正正的是浴血作戰。
小呆用他的小圓桌巨斧,硬抗著雙手大劍。巨斧與大劍相撞,發出砰砰的聲響。每一次撞擊,巨斧就會添上一記豁口。幾次下來,巨斧雖然崩得不成樣子,但也成功擋住了紅髮戰士的瘋狂。
小呆只是一個比較出色的骷髏兵,按理說和魔法戰士相去甚遠。不過,小呆的裝甲厚實,打鬥又悍不畏死。紅髮戰士拚鬥良久,體力下降,衝擊力也降了下來。所以,小呆儘管弱小許多,還是把對方牢牢纏住。
「預備隊,進攻!」程凡斬風一指,卻是查理的方向。
加斯特點點頭,躍了出去:「大家跟著我,殺!」
索菲亞整整身上的皮甲,疑惑道:「你不準備出戰?」
「你認為,有必要嗎?」程凡拉著尹兒的手,指揮全局戰鬥。他把蘇加德小隊調了出來,截殺四散的漏網之魚。讓加斯特小隊,從縫隙裡殺了進去。
「沒必要了。這次調遣恰到好處。」索菲亞稱讚時不忘諷刺,「斬風還沒飲過血吧?可惜了。」
程凡笑道:「如果你有興趣衝鋒,我可以把刀借給你。」
索菲亞聳聳肩,說道:「我並不把剝奪別人生命,作為一種幸福。儘管有的時候,這確是一種幸福,一種榮耀,但我並不期望親手完成。」
「說這麼複雜!」尹兒嘟嘴,「不敢就是不敢嘛!」
程凡笑問:「你敢?」
「不敢!」尹兒多愁善感地歎道:「我忽然發現,搶劫一點也不好玩。雖然很刺激,但是太血腥了,一點也不適合我。」
索菲亞忽然說道:「我想,下面的戰鬥你還是不要看了。」
尹兒奇道:「為什麼?」
索菲亞幽幽說道:「因為殺戮才剛剛開始……」
確實,殺戮才剛剛開始。加斯特的外號是殺人魔王,這個外號可不是白叫的。加斯特的每次出手,都展現出不凡的殺人技藝。
本來陷入苦鬥的守衛們,哪裡經得住殺人魔王的衝擊?加斯特的每次出手,對方就會有一個守衛倒下。三兩下之後,加斯特所過之處,守衛們避之不及。加斯特小隊趁機掩殺上去,如同死神鐮刀一般,收割對手的生命。
新生力量的加入,查理部的防守猶如滾刀進入油脂,「嘩」的一聲撕裂開了。堅固多時的防守陣形,一盞茶的工夫不到,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氣息。
索菲亞忽然想起什麼,大喊:「把車隊總管抓過來。」
「撲通」,血淋淋的半邊身軀,帶著毛茸茸的大腿,丟在索菲亞前面。
索菲亞和尹兒再也忍不住了,哇哇地吐個不停。
程凡也是皺著眉頭,掩鼻而立。最後實在忍不住了,用力一腳遠遠踢開。
戰鬥還沒有結束,與傭兵小隊的戰鬥還在僵局當中。除了受傷人員,所有力量隨即投入了過去。本來還指望著力挽狂瀾的傭兵們,這時才發現大勢已去。
所有的弓弩都對準了他們,每一輪弩箭攻擊,他們每個人都有面對兩支以上弩箭。甚至就連逃跑,也是一個不可完成的任務。
紅髮戰士吸引的箭支無疑最多,在被插中在第十二支箭羽的時候,終於再也躲不過小呆的巨斧。巨斧當頭劈下,把他整個人劈成了兩半。當然,與其說是劈成了兩半,還不如說是砸成了兩半。大豁口加小豁口的巨斧下面,一片血肉模糊。
在持續的戰鬥中,一個年輕人始終毫髮無傷,可是紅髮戰士倒下之後,面對洶湧而至的亂刀,他在也無能為力,他奮力喊道:「你們是什麼人?」
「要你命的人!」加斯特當頭一刀。
年輕人拚命擋住,可是久戰之下,手臂早已酸麻,哪裡還擋得住?鐺,刀被磕飛,加斯特的刀順勢而下,劈散了他的皮甲。
年輕人急退兩步,斜裡又刺出一刀,正中他的腿部。
年輕人痛苦地半跪在地上,哀求道:「等等,我有話說。」
傭兵小兵殺傷不少,阿庫早就急紅了眼睛。顧不得許多,上前就是一刀。
加斯特輕輕把他攔住,向年輕人道:「說!」
「你們給我去死!」年輕人狂笑著,從懷裡掏出一把精巧的手弩,四下鋼刀加身的瞬間,嗖嗖嗖,射出三箭,一箭射向加斯特,兩箭射向不遠處的程凡。射完之後,既而連中數刀,倒在了血泊之中。
手弩的勁道何其強勁,近距離躲閃幾乎是不可能的。加斯特反應極快,抬起手臂擋在胸前。短箭沿臂而入,穿過手臂後猶自冒出三寸。
程凡正在安慰狂吐的兩女,突如其來的短箭哪能想像得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兩箭已到近前。
程凡下意識舉起了斬風,護在身前。
可是,就在這時,空中飛行的短箭發生了變化。一支短箭擊中了另一支的尾端,被擊中的短箭以更快的速度,更刁鑽的角度,向程凡飛了過去。
距離已經很近了,程凡猝不及防。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程凡伸出兩根手指,把急馳的短箭捏個正著。程凡把短箭丟在張在嘴巴的兩女面前,笑道:「這個弓箭手不錯。」
尹兒撲了上來,又哭又笑又叫:「你不要命了?」
索菲亞拿著手絹掩嘴咳嗽,目光卻不住向程凡偷瞄過來。在她心裡,似乎對程凡重新有了一番認識。
程凡倒不是刻意求險,或者炫耀什麼,只不過全身真氣鼓動之下,飛馳的短箭慢得可憐,程凡抬手一捏,順其自然罷了。第三變的修為,已有了這般效果。程凡不由得更加期待。
加斯特向程凡歉然一笑,把短箭拔了出來。
短箭拔出,鮮血向外急噴。加斯特渾不在意,眉頭都不皺一下。他走到年輕人的屍體前,對著頭顱就是一腳。腦漿濺了他一腳,他也滿不在乎,只是罵道:「該死的傢伙。」
小小的插曲過去,戰鬥也隨之結束。
加斯特小隊而謂戰績輝煌,他們出場最晚,時間最短,斬首數卻名列榜首。
能與之相比的,只有蘇加德的小隊了。雖然他們從圍攻中退了下來,但是四下裡酸箭擊中要害,衝擊中受到重傷,還有四下逃散的守衛著實不少。既然程凡下了格殺勿論的命令,自咐絕對忠於程凡的他們,當然沒有手軟的道理。
正式的戰鬥結束以後,他們還不時提著腦袋丟在程凡面前。其中,馬裡恩的收穫最多。他提著五六個腦袋,單膝向程凡跪下,抱拳說道:「大人,幸不辱命。」
程凡本想加勉幾句,可是看著血淋淋的腦袋,頓時沒了興趣。他淡淡地向馬裡恩點了點頭,隨即轉向眾人:「兄弟們的傷亡怎麼樣?」
邪嘴沉吟:「兄弟們折損了二十八個,重傷三十七個。斬敵一百二十一人,包一個魔法戰士,此役可謂完勝。」
眾人齊聲歡呼,口哨聲四起。
程凡注意到,阿庫一臉黯然。阿庫見程凡看向自己,強顏道:「他們都是我的好兄弟。」
「不僅是你的好兄弟,也是我程凡的好兄弟,我們大家的好兄弟!」程凡環顧四周,「重傷的兄弟,分紅的時候加倍。死去的兄弟,再加倍。」程凡拍著阿庫肩膀,沉聲道:「阿庫,撫恤的責任就給你了,你一定要把金幣送到陣亡兄弟的親屬手中。」
阿庫複雜地看著程凡一眼,鄭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