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走了。
尹兒興致勃勃,大聲嬉笑著,對探險做著各種美好憧憬。
驛站邊上,很多苦工都在休息。聽及要進行的探險,都過來湊熱鬧。
「誰想加入我們探險隊的,趕快報名。」尹兒甚是高興,向眾人說:「你們大家放心,我們只是去阿爾貝特森林打一轉,很簡單的任務。」
「可是,阿爾貝特森林旁邊就是死亡森林,碰上亡靈怎麼辦?」有苦工問。
「大白天的,哪來亡靈?」尹兒怒道,「大男人怕亡靈,太不像話了。」
詢問者不甘心,又問:「那麼,碰上史萊姆怎麼辦?」
這個問題,眾人都很關心,一齊點頭。
阿爾貝特森林和艾爾費森林一樣,屬於魔法生物史萊姆的地盤。雖說史萊姆只是一階魔獸,但是魔獸畢竟是魔獸,普通人有著畏懼心理。
「沒有辦法。」尹兒老老實實回答。
不過,頓了一下,尹兒又說:「史萊姆有什麼可怕的,我家的狗都能打十幾隻。再說,史萊姆又不吃人,我們走遠點就好了。」
「說得輕鬆,碰上大群的史萊姆,跑都沒地方跑。」詢問者語氣誇張,周圍的人也紛紛稱是。
尹兒也不為所動,諷刺說:「你們這群膽小鬼。小小的史萊姆都害怕,乾脆離開矣居裡什吧!難保哪一天,史萊姆攻村呢?」
程凡幫腔道:「就是啊。連女孩子都敢去的地方,你們都不敢去……還算爺們嗎?」
苦力們對程凡的激將頗為不服,卻也無以反駁。
霍利大叔聽到他們的議論,走了過來:「小尹兒,你可不要小看史萊姆。史萊姆軍團進攻起來,就像潮水一樣,排山倒海的。想當年,在艾爾費森林,我就親眼見過。那時三個天空魔法師,聯手使用高級火海,才勉強打散那裡的史萊姆。到現在,艾爾費森林的史萊姆,也沒有清除乾淨。」
霍利大叔很有威望,尹兒嚅嚅道:「霍利大叔,瞧您說的。我們又不是去剿滅史萊姆,只是去逛一逛,找幾隻黃羊。」
「那也很危險。」霍利大叔正色道:「低級魔獸雖然不起眼,但是由於分佈廣,數量多,每年在魔獸森林的死傷,大半都是它們造成的。沒有一定實力,千萬不要冒險。」
本來猶豫的苦工們,聽了霍利大叔的解釋,頓時一哄而散。畢竟不是什麼重要任務,目標也不是什麼寶藏,誰願意用自己的小命冒險。
尹兒欲哭無淚。
「小尹兒,你哥哥的傷好些沒有?」霍利大叔忽然想起什麼,關切問道。
「恢復得很慢。」尹兒搖頭,黯然說:「我要賺錢,找最好的藥和最好的醫生。」
霍利看向程凡,面如止水,「新來的年輕人,你也想好了嗎?」
尹兒也看了過來,插道:「就算我一個人,我也要去。」說完,負氣而立。
程凡心裡面直打鼓,去,還是不去?
左思右想下,程凡擲地有聲:「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既然答應去了,刀山火海也要闖的。」
「我果然沒有看錯。」尹兒大喜,「好哥們,夠義氣。」
霍利搖搖頭:「既然這樣,萬事小心!」
……
兩人稍做準備,向阿爾貝特森林進發。不多時,來到了森林的入口處。
這是卡丘山脈的一道裂縫,周圍林木茂密,不是有心人引路,還真不好找。裂縫入口,零落地建著若干房舍,不過大都空空如也。
一個簡易的架子棚前面,一個肌肉虯結,頭髮蓬亂的高山矮人,站在矮人特有高溫鐵爐旁邊,掄著大鐵錘,正在敲打著什麼,發出「光光」的聲響。
這個矮人蓄著一口濃密的大鬍子,隨風飄動之下,好似金毛獅王一般。
尹兒向他問好,矮人也笑呵呵地向他們打招呼,「過了這裡,就是阿爾貝特。你們進山是嗎?」矮人顯示著他獨特的大嗓門。
「沒錯。」程凡與尹兒對望一眼,向矮人問道:「請問,森林什麼動靜?」
「沒,沒有什麼。」矮人放下鐵錘,想了一想,說:「只是最近,躥到外面的史萊姆少了很多。可能有高級戰隊經過吧。」
「謝謝。」程凡鬆了口氣,「還有別的事嗎?」
「有。」
程凡一陣緊張,只聽矮人爽朗笑道:「我叫博若特。我的修補技術,是出了名的好。兩位進山,如果兵器有損壞,歡迎來光顧我的鐵匠鋪。第一次生意,我只收你們材料費……」
「真是太謝謝了。」尹兒掩嘴笑道,「可是你看,我們有武器?」說著,還輕巧地轉了個身。
博若特撓了撓亂髮,瞪著眼道:「沒帶武器,你們進山幹什麼?來,我這裡還有幾把。拿去防身。」
程凡心裡打著遇敵就跑的打算,帶著武器不是增加負重麼?再說,買東西是要給錢的,矮人的武器都價格不菲,不是想買便能買的。
當下,兩人連連推辭:「不用了,不用了,我們是去郊遊來著。」
博若特看著兩人,突然恍然大悟:「郊遊也要帶武器啊。誰說郊遊,史萊姆就不咬你了?來,拿著,送你們的。」
博若特的好意,程凡推辭不過,只好選了一柄長刀。刀是量產的制式長刀,不過份量不輕,刀口的寒光更是顯出它的鋒利。
尹兒心喜,一個勁地說謝謝。
程凡摸了摸乾涸的口袋,沉聲說:「出來還你。」
博若特不以為意,豪爽地大笑:「好。你們一定要平安歸來。」
……
告別矮人,越過幾座山嶺後,兩人踏入了阿爾貝特森林。一路上平安無事,別說魔獸,野狗都沒有幾隻。
阿爾貝特森林總面積八萬平方公里,向南、向北共有1000多條大大小小的河流和350多個湖泊,還有南北向的卡丘山脈穿越其間。卡丘山脈右邊是肥沃的馬倫草原,位置在阿爾貝特森林中間,也就是三人的目的地。
阿爾貝特森林不過是史萊姆領地中的一個,面積就跟大興安嶺差不多大小。那麼,魔獸森林究竟有多大?
實際上,沒有人知道答案,起碼……沒有活著的人知道。
程凡面對浩瀚的林海直犯暈,尹兒拍拍他的肩膀,指了指西南方說:「那邊是死亡森林,傳說住著一個很厲害的亡靈法師。」
程凡奇道:「真的有亡靈嗎?」
「有的,我見過。」尹兒語氣中帶著一絲陰森,「生人的氣息達到一定程度,它們就會出來。」
對於亡靈,一般人都有抗拒心理,程凡也不例外,他心裡說:「不會吧?真有亡靈這種東西?大白天的真的有鬼?」
「不要怕。」尹兒大笑道:「亡靈有什麼可怕的?動作慢,力量弱,連史萊姆都比不過。害怕的根源純粹是心理作用,自己嚇唬自己。」
「害怕?」程凡語氣有些不自然,「誰害怕了?我才不害怕,害怕我還能走到這裡。」
尹兒笑著,趁程凡不注意,在他背後「啊」大叫一聲。
程凡被嚇了一跳。
尹兒嬉笑著跑了開去。
「別跑。」程凡不禁好笑,追了過去。
在了無人跡的山嶺裡,兩人追逐打鬧。突然,領頭的尹兒停住了腳步,「你聽?」
程凡集中精神,努力傾聽,除了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再無其他聲響。
尹兒卻道:「是史萊姆,很多的史萊姆。」
程凡望向尹兒,只見她面色凝重,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真的?」程凡努力讓自己冷靜,「我們按原路回去。」
「每個方向都有。」尹兒側耳傾聽。
「那怎麼辦?」程凡急了,「我們快爬到樹上。」說完,程凡四下張望,找了棵跟榆樹很像的高大樹木,手腳並用爬了上去。
「沒用的。」尹兒搖頭:「成年的史萊姆特技是酸箭,可以準確攻擊百米內的目標。就算普通史萊姆,也可以把樹腐蝕斷了。」
史萊姆的聲響越來越大,再不上來就會陷入包圍圈。尹兒歎了口氣,開始爬樹。她穿著長裙,爬樹不是很方便,但藉著動作敏捷,程凡拉了一把,便噌地坐上樹幹。
「史萊姆看來不少。」尹兒無不擔心。
程凡半躺在大樹幹上,逍遙地蹺著二郎腿,「未必衝我們來的。」
尹兒自我安慰,叨叨著:「可能不是。在艾爾費森林,史萊姆被人類欺負怕了,才會主動攻擊。這裡的史萊姆,恐怕人都沒有見過,應該不會主動攻擊的。也許……也許把我們當猴子呢。」
「猴子,有意思。」程凡笑道:「哪有這麼漂亮的母猴子」
既來之,則安之,事到臨動,程凡也不怕了,冷靜關注著事態發展。
史萊姆行進的聲響與風吹樹梢的聲音很相似,都是沙沙的,那是它們劃過厚厚枯葉,所發出的聲響。其間,還夾雜著森林裡各種野獸短暫的咆哮。
在阿爾貝特森林,顯然沒有擋得住它們的存在。
它們的行軍勢不可擋。
很快,史萊姆軍團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