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特扛著裹的宛如蟲繭般的西貝,走出了金殿,莫哀爾與泰德兩父子見哈特安然無恙,終於長鬆了口氣。
剛才裡面隱約傳來的爭執,讓作為巴羅克頭號親信的兩人有些惶恐不安,若非對自己主人的實力充滿自信,兩人早就不由分說的衝進大殿了。
雖然不清楚哈特來找悠妮的目的,但對巴羅克忠心耿耿的兩人,從哈特陰冷的表情上,隱約也猜到那絕非好事,也因此,雖然兩人相信以巴羅克的實力,斷不會被悠妮偷襲,可擔心還是免不了的!
哈特讚許的沖兩人微微一笑,正準備離開,但撲面而來的濃濃血腥味卻讓他眉頭一皺,他瞟了眼地上幾個身首異處的少女屍體,輕歎著指責道:「都是嬌滴滴的小姑娘,幹嘛非下這麼重的手!」
被訓斥的父子不禁露出一絲苦笑,心道這明明是你吩咐我們——想硬闖進殿的格殺!不過細心的父子倆見哈特略臉色死灰,即使是巴羅克的心腹,兩人也不敢將心中的抱怨講出來,只是帶著疑惑的目光,看了看哈特背上所抗的西貝,就默不作聲的跟哈特在哈特身後,向平台下走去。
通過秘設的傳送陣出了皇宮,哈特來到城東小巷中,一間毫不起眼的二層小樓前,這棟小樓是巴羅克兩年前買的,但他卻從未住過,只是雇了一名女傭,每週來打掃一次。也因此,即使是巴羅克身邊的親信,也沒有幾個人知道小樓的存在。
小樓被高高的圍牆所包圍,哈特打開院門,來到玄關前,轉身沖兩人吩咐道:
「你們兩個人守在這裡,不管裡面發生了什麼,都不許進來!」
父子二人對望了一眼,點了點頭,兩人腦海中不禁現出一副香艷淫邪的畫面,嘴角甚至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
哈特自然明白兩人想歪了,不過這也怪不得別人胡思亂想,肩上扛著一個絕美的少女來到秘密別墅,又招呼手下把門,換作自己怕也會行此猜想。
不過兩人如此理解,哈特倒也樂得清閒。他邪邪的沖父子二人露出一個是男人都懂的淫笑,接著很輕佻的拍了拍西貝隱在布幔下的翹臀,就走進了小樓。
這間小樓,是巴羅克在城中的幾個秘密居所之一,也因此佈置的比較奢華,哈特走進臥室關緊門,將西貝丟到柔軟的大床上,動作粗野的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韻味,就好像在扔麻袋。
哈特連喘了幾口氣,他望著直挺挺躺在床上,因為布幔散來而露出大片雪白肌膚的西貝,淺淺的說道:
「我知道你現在可以動了,但我奉勸你,即使你服了解藥,沒有兩個小時,你也使不上多少力氣,若是想趁機偷襲我,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淫賊!」西貝那張臉不用形容,惡狠狠的聲音,哈特直接用耳朵都看的到。
見計劃已被拆穿,西貝悶哼了一聲,在床上「骨碌」「骨碌」的翻了幾個身,好似根本不在意將誘人的春光暴露在哈特眼中,她只是用冰冷刺骨的眼神,冷冷的瞪著哈特。
「不用那麼看著我!」哈特無奈地搖了搖頭,來到床邊坐了下來,一雙粗糙的大手很隨意的,沿著西貝波瀾起伏的曲線,輕輕的滑動著……
哈特望了望自己手掌經過的軌跡上,西貝細嫩的肌膚浮出的一顆顆小疙瘩,苦笑著說道:
「我沒打算強姦你!你不用這麼仇視我!另外,你也不用裝出一副很放浪的樣子,我知道,你現在很害羞,也很害怕!」
「哦!」西貝不以為然地撐起身子,有些艱難地坐了起來,隨著動作,胸前一對圓潤的小兔子,在一點紅暈之外微微顫動著,她見哈特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在自己胸前,於是鄙夷地譏諷道:
「真虛偽!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你給我一絲憧憬的希望,然後狠狠掐滅會更有報復的快感吧!我可不是天真無知的小女孩,既然落在你手裡,有什麼手段就儘管使出來吧!」
西貝的口氣極為堅毅,但哈特還是在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恐懼的痕跡。
對於西貝,哈特確實不知該如何處置,他很頭疼。
在離開金殿時,哈特已經有了打算,他決定趁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想辦法救出,被多夏關在地下囚室中的薩非德,借助薩非德的威望徹底掌握中央軍,揭穿多夏的陰謀。
身為最高統戰部大統領,在軍隊中,巴羅克的地位僅在大元帥之下,即使是掌控帝國精銳——禁衛軍的迪南,在名義地位上也要略低於他。
能擬化成巴羅克,絕對是手中一張極重的籌碼,哈特相信,用的好甚至能將局勢逆轉。
近些天,哈特一直在掙扎。自己是否該幫助戴麗爾復國。自從有了擬化能力之後,從表面看來,幫助戴麗爾重新登帝位,倒也不再匪夷所思,但自己真的希望嗎?
哈特已經記不清,他自問過多少次,但卻從未得到答案。可是,通過剛才的金殿之行,哈特彷徨的抉擇終於堅定了。
悠妮與戴麗爾之間,哈特心中的天平一下傾斜了,雖然悠妮懷了自己的孩子,雖然她曾經與自己有過最親密的纏綿,雖然,哈特從巴羅克的記憶中,體會到悠妮的無奈,但那一切加在一起,也遠沒有戴麗爾來的重。
哈特很清楚,戴麗爾是一隻展翅天空的雄鷹,注定不會停留在胸無大志的自己肩頭,強行折去她的雙翼,那並不能稱之為愛。而是自私的獨佔欲,那是對她的折磨。
正是悠妮的堅持與瘋狂,讓哈特下定了決心,他決定幫助戴麗爾實現願望。因為這對大家都有好處,若是悠妮繼續掙搶原本就不屬於她的位置,注定會受到傷害。
想到這裡,雖然哈特很想大聲喊出來:自己對悠妮並沒有特殊的感情。但哈特卻實在張不開口。
在得知悠妮有了自己的骨肉後,一切都悄無痕跡的發生了改變。
哈特猶豫了一陣,終於下定了決心,在西貝驚訝的目光下,他漸漸恢復了原本的面目。
「啊!」西貝失聲驚叫起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哈特苦澀地笑了笑,他看了看驚慌失措的西貝,緩緩的將頭偏到另一邊,小聲說道:「我是哈特!真正的巴羅克已經被我幹掉了!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救你出來了吧!」
「是你!」西貝揉了揉眼睛,聯繫起那夜種種的疑惑,她驚聲呼道:「難道∼∼那晚我偷襲的巴羅克也是你!」
哈特並沒有否認,他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很聰明!」
西貝用懷疑的目光不斷掃視著哈特,但哈特卻坦然自若,並沒有絲毫的心虛。終於,西貝收回了目光,她輕歎了一聲,問道:「為什麼?你怎麼會那麼弱!」
雖然早知道西貝會如此詢問,但哈特沒有想借口解釋。
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應付之法,哈特只是撇了撇嘴,作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微笑,稍帶嘲諷的說:「你傷不了我!我為什麼不陪你玩玩呢?」
間諜出身的西貝很聰明,哈特從不懷疑這一點,經過一系列的鍛煉,哈特早有了一套對付聰明人的手段。在哈特眼中,像艾法那樣天真單純,卻又倔強如牛的笨丫頭,反而是最不容易應付。
哈特的話說的模模糊糊,摸稜兩可,讓西貝有些摸不著頭腦。
細心的西貝察覺到,哈特並沒有告訴自己的打算,於是也不再追問,反而細細分析起那夜的種種,過了一會,她長出了一口氣,有些得意的說道:「我早就聽說,聖階高手都有一些怪癖,沒想到你……怪不得你一點受傷的痕跡都沒有!原來你的傷痕全是假像,你怎麼作到的?」
說著,西貝竟然伸出手,毛手毛腳地準備去解哈特的衣服,嚇的哈特一巴掌將西貝的開。這丫頭出人意料的舉動,差點讓哈特無法維持臉上的平靜。
「怪不得有句古語:棍棒之下出淑女!這丫頭小時候缺乏管教,肯定沒被揍過屁股!」哈特心中暗歎道,他一把將西貝揪過來,幾巴掌下去,狠狠的揍在西貝白生生的屁股上。
「呀!你打人!不要臉∼流氓!」
西貝紅著臉鑽進布幔中,並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個小腦袋怯生生的看著哈特,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完全和剛才判若兩人。
哈特微微一笑,調侃道:「那是在教訓你!不要隨便解男人的衣服,否則後果可是很嚴重的!哎!還真沒見過你這樣的色女!」
西貝嘟著嘴,不依不饒的追問道:「少岔開話題,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的傷痕是怎麼裝出來的,當時都燒焦了,怎麼一轉眼你就沒事了!」
哈特見西貝又將話題扯了回來,有些不耐的說道:「這些你不需要知道!至於你∼你究竟是怎麼被悠妮抓到的!」
自視為哈特女人的西貝,對哈特的口氣很是惱火,而哈特提到的「悠妮」,一下點爆了她心中的炸藥桶。
西貝源自精靈血統的纖細耳朵不住的顫動著,她指著哈特的腦門,尖銳的諷刺道:
「呵呵∼∼真荒唐,若非我親眼所見,還真的不敢相信,堂堂鳴雷大劍聖竟然是個貪花好色,為了玩弄女人不擇手段的卑劣之徒!看來那個變態妖女肚子裡真是你的種。你幹掉巴羅克就是為了騙她?哈哈∼∼你還真是不挑嘴,連那種精神不正常的女人也肯上!」
說著說著,剛才悠妮帶給她的羞辱,宛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一一閃現,西貝越說情緒越激動,她死死的瞪著哈特,面色鐵青的冷聲質問道:「你想怎麼對待我呢?你不要忘記∼∼我也是你的女人!」
話音剛落,西貝竟然從自己的語氣中,覺察到一絲酸澀的醋意。雖然她不想承認,但在剛才的一剎那,心中確實醋意洶湧。
「隨你怎麼想!」哈特擺了擺手,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再糾纏下去,於是問道:「我只想知道,你怎麼被抓的!」
「我怎麼知道∼∼!」一說起這個,西貝就一肚子氣,枉她總自稱身在強者之列,連續兩次都是莫名其妙的被人抓到。
想到這裡,西貝扁著嘴,沒好氣的答道:「我醒來的時候,就落到那個變態女人手裡了!哼∼∼那個女人在我身上施加的羞辱,我會加倍討回來!哈特∼你是不是很想阻止我!」
說完,西貝故意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好似撒嬌般白了哈特一眼,熱切的目光幾乎快滲出火花。
哈特自然知道西貝在打什麼主意,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歎道:「你們之間的恩怨我不想插手,也不會插手!若是你自問有本事報復,請隨意!不過∼可別又被人家抓到!呵∼女人強暴女人∼∼在大陸可不算犯罪!」
哈特的調侃氣的西貝幾乎說不出話來,她額頭青筋直冒,冷哼了一聲,扭過頭決定不再搭理哈特。
哈特又調侃了幾句,見西貝正在賭氣,不禁有些好笑,眼前的丫頭,從誤會和自己發生了親密關係後,對自己的反應就有些異樣。雖然以哈特的敏感尚能分的清,那種情緒,是西貝想利用自己除掉多夏,為母親報仇。
但這並非全部,或許連西貝本人都沒發覺,攙雜在她的算計之中,那濃濃的,對哈特無法掩蓋的依戀。
雖然西貝僅是很簡單的介紹了自己的出身,但哈特能想像的出,在西貝的成長中,不被族群接納,處處遭受白眼的母女二人,吃過怎樣的苦。或許,在她的潛意識中,一直想找一個可以依靠的臂腕吧!
在那樣的環境下,人會因為不斷襲來的挫折,鑄造出一個堅硬外殼,或許外表看上去異常堅強,但心靈的軟弱,卻並非可以完全彌補的,甚至有可能發展到另一個極端。
哈特輕輕的搖了搖頭,內心掙扎了好一陣,才對西貝說道:「西貝!我現在不打算暴露真實身份,因此我需要你的幫助……」將這樣一個命運坎坷的女孩扯進這場漩渦,一陣沉重的負罪感漸漸壓在哈特心頭,揮之不去。
兩個小時後,擬化成巴羅克的哈特帶著功力恢復,偽裝成普通士兵的西貝與泰德父子,向自家的店舖走去。
哈特的計劃並不複雜,他打算找戴麗爾,告知她有關薩非德一切後,然後與其一起將薩非德救出來。
以戴麗爾的身手,哈特倒不擔心她會遭遇不測,畢竟頂在自己頭上——「最高統戰部大統領」的頭銜並不是擺設,而頭號大敵多夏重傷在身,只對付區區一頭凶悍的黑獸,集中四名劍豪等級的強者,再加上巴羅克一眾實力出類拔萃的親信,並不會太困難。
可是,一切的發展卻出乎哈特的預料,四人剛剛進入內城區,大隊裝備整齊的憲兵與中央軍卻湧到城門前。
城樓中,上百年沒有放下過的數十噸精鋼鑄造的「鐵門鋼閘」在哈特幾人前腳踏入城門後,被城樓上的士兵斬斷了牽引的鋼鎖,重重的落了下來。
「發生了什麼!是誰下的命令!」
疑惑不解的哈特,一把揪住將自己帶進城的軍官領口,大聲質問道。
旁邊一名眼尖的軍官認出了哈特,他連忙跑過來說道:「統領大人!您趕緊去軍部吧!剛才軍部下了命令,內城25個城區,20座面向外城的大門全部封閉。內九區的12座城門也處於高度戒嚴狀態:迪南打著清君側的名義,造反了!」
(內城包裹薩非德官邸的西區!佩因城的佈局方式,類似圍棋盤,從內25城開始,每一城都有城門城牆,外城雖然也有,不過大多數城門被拆除了!)
從軍官口中,哈特終於瞭解到了城內的狀況。
就在哈特與西貝在別墅傾談的時候,眾神教的聖殿騎士在迪南的指揮下,已經開始對佩因城的南門展開了進攻。
因為並非戰時,佩因城的魔法防禦系統根本沒有啟動。迪南僅僅三劍,就輕鬆的破開了佩因城的大門,聖殿騎士們幾乎在瞬間就擊潰了守衛城門的士兵,並和駐紮在南門不遠處,被中央軍與憲兵封鎖在駐地的禁衛軍匯合。
整合了部隊後,一萬聖殿騎士與五萬禁衛軍一路勢如破竹。
分散在各個城區,僅以十幾人為一個單位,一盤散沙又措不及防的中央軍,根本沒有組織起有效的反擊,大部分被當場繳械,少數頑抗份子就地格殺,現在,外圍的一些城區已經落入迪南之手……
聽完軍官的講述,哈特滿面鐵青,從牙齒縫中擠出兩個字:
「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