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因城自古皇旗大帝統治之後,近百年來一向是繁華勝地,為富商大賈所聚集,殷富甲於天下。但隱去身形的哈特走在路上,卻明顯感到今日有別於常時,似乎一場風暴正在無聲的醞釀著。
走出作為商業中心的內城,城裡的異常越發的明顯起來,哈特在一個很寬闊的廣場停下腳步,原本在這個用青石鋪砌的廣場上,游手好閒的人常溜溜噠噠,經常有藝人在這裡表演,但今日卻全部銷聲匿跡了。
佩因城因為佔地太廣,被劃分出無數的城區,作為南蒙斯帝都,出於軍事防禦目的,每個城區都有獨立的城牆將其分隔。身在每一個城區內,緊張的氣氛還不明顯,但行到每個城區的城門時,只要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出來。
每個城門都已經被憲兵和中央軍設了卡,禁止行人通行,這恐怕是佩因城百年來從來未有過的事情,若非隱跡披風那神奇的功效,哈特根本別指望能出的了內城。
城內巡邏的士兵也比往日多出不少,並且各個全副武裝,神情警惕,就好似隨時會遭遇襲擊一般,這讓哈特更加確信城內事態不妙。
「悠妮那婆娘難道想對多夏動手了?」
從到自己店裡搗亂的憲兵,不經意間顯露的破綻,哈特相信自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清楚自己身份的多夏,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開罪自己。
更何況,自從夏祭那場決鬥之後,迪南一直借口養傷,在城外眾神殿的修道院中閉門不出。此刻多夏與迪南硬拚,只能找借口抓幾個禁衛軍的軍官,但禁衛軍迪南經營多年,再加上後面還有不遜多夏的老狐狸——大主教,僅僅幾個軍官的缺失根本無法傷及眾神教派系的根本。
若是雙方起了衝突,唯一能佔到便宜的只有假女皇悠妮一人,作為南蒙斯名義上的最高統治者,頗有心機的她忍辱負重,暗地裡在中央軍的要害部門,安插了不少親信,身為最高統戰部大統領的巴羅克所知甚清,因為其中有不少人,就是親自作的手腳。
哈特稍稍想了想,他發現目前多夏重傷閉關,對中央軍的掌控絕對是有史以來最低的階段,只要暗自煽動,再加上一些悠妮與自己的親信推波助瀾,確實很容易造成現在的效果。
不過哈特還是覺得,悠妮的反擊稍顯草率,若是身份調換,哈特自問絕不會在此刻動手。
邊走邊思索中,哈特轉進一條僻靜的小巷,見四下無人,哈特卸去了隱身,逕直朝巷子最深處,一家毫不起眼的雜貨鋪走去。
這家看似普通的雜貨鋪,是巴羅克半年前與悠妮結盟後,在城中設置的無數秘密傳送通道的一處。雜貨鋪老闆的臥室中,有一座永久型單向魔法陣,正好通向悠妮的寢宮。
推開雜貨鋪虛掩的破爛木門,室內霉腐的味道讓哈特微微皺起了眉頭。
正趴在櫃檯前打盹的雜貨鋪老闆,聽到年久失修的木門痛苦的呻吟聲,不禁懶洋洋的睜開了眼睛,當他瞧見擬化成巴羅克的哈特走進來時,原本無精打采的他,立刻神采奕奕的跑了過來,衝著哈特恭敬的行了個禮道:
「巴羅克大人,您來了!」
哈特點了點頭,稍稍想了想說道:「嗯!今天關門吧!叫上泰德,隨我去見悠妮!」
說完哈特望著名叫莫哀爾的雜貨鋪老闆,犀利的目光透出不允許被質疑的氣息。
哈特叫莫哀爾跟隨自己一起去,是出於深思熟慮的。雖然莫哀爾看上去一副老實本分,瘦小嬴弱的模樣,在族內也是默默無名。但事實上卻是大陸少有的強者。而他的兒子,泰德更是強悍,即使以巴羅克的自信,用盡手段,也絕無把握敵得住父子兩人的聯手。
巴羅克野心已久,早在十幾年前,這兩人就是他的頭號親信,七年前滲透進南蒙斯,為防萬一,巴羅克特意秘密將兩人帶在身邊,這件事,連多夏也沒有察覺。
「我們一起?」莫哀爾愣住了,沖哈特確認道:「大人不是禁止我們啟動傳送魔法陣嗎?莫非發生了什麼事!」
哈特不悅的揮了揮手,答道:「不要問那麼多!」
莫哀爾「哦」了一聲,就衝著房內喊了起來,不一會,一名高壯的青年從房內走了出來,莫哀爾對兒子泰德交代了幾句,三人就走進了臥室。
哈特帶著兩人,確是出於謹慎,尚未確定悠妮的真實目的前,哈特可不想以身犯險,雖說悠妮已將貞操獻給了自己。但那種完全利益間的結合,哈特還沒有笨到,相信一個野心勃勃的女人,一句出於籠絡的承諾。
憑哈特的瞭解,悠妮手下並沒有什麼能提上檯面的高手,雖然彼此翻臉的幾率很低,但為防萬一,有這二人在身邊哈特自信,若發生意外絕對能衝出皇宮。
一陣刺眼的光芒閃過,哈特三人已經來到了一座宮殿走廊之上,一處設計極為巧妙的暗格中。
這座宮殿雖是偏殿,亦高出其他建築物六七米之多,兩座一模一樣的偏殿,各由六七十米的長廊走道連接黃金之殿的平台,三座大殿一主二副,自成一個體系,氣象肅森。
因為宮殿位於皇宮的後花園最深處,在防衛森嚴的皇宮中,根本沒必要再設守衛,再加上悠妮親信假扮的宮女皆身手不凡,遠比那些皇家禁衛隊厲害的多,外人根本無法進入,也因此,這裡成了巴羅克與悠妮私會的最佳場所。
幾個宮女見到橫衝直撞的哈特三人,紛紛避讓,神態甚至有些慌張,泰德隨手抓住一名躲避不及的宮女,用眼神徵得了哈特的同意後,沖宮女厲聲說道:「巴羅克大人有話問你,你跑什麼!」說完將宮女丟在哈特的腳下。
哈特抓住宮女的衣領,冷冷的問道:「悠妮在不在宮裡?」
宮女一臉恐懼的答道:「女皇陛下現在有些事情,可能……」
「可能∼哼!她在就行!」
哈特一腳將瑟瑟發抖的宮女踢倒在地上,對於這些假扮宮女的妖族少女,哈特根本沒有絲毫憐惜之情,而且,他從那名頗為靚麗的宮女慌張的神情上,隱約感到一絲不對頭。
三人來到金殿門口,隱約傳來的聲音讓哈特氣血翻騰。他沖泰德使了個眼色,泰德立刻一腳踹在用黃金與銅混合的厚實大門上,那足有數噸重的大門竟被硬生生踹開,甚至連精鋼鑄造的門閂都斷成了兩截,向殿內飛射而去。
淫聲浪語隨著大門傳來的巨響,截然而止。哈特一股熱血直灌腦門,全身的肌肉劇烈的顫抖,怒意宛如肆虐的風暴襲捲在心頭,幾乎將哈特的神智吞噬。
「站在這裡!守好門,若是誰敢硬闖,格殺!」
哈特的聲音透著刺寒意,語調中沒有蘊含一絲人類的感情,說完,他一言不發,佈滿血絲的眼睛迸滿艷紅的血絲,死死的盯住內殿的方向,步伐沉重的猶如拖掛著千斤的重負。
剛才痛苦與歡暢交融的呻吟聲,若哈特再猜不到裡面發生著什麼,除非他是白癡。滔天的怒火充斥在心緒間,讓哈特牙關緊咬。他隨手抽出腰間的初之誓約,斜拖著閃爍著銀灰色光輝的巨劍,恨不得將裡面的姦夫淫婦碎屍萬段。
自從來到佩因城後,哈特的情緒從來沒有如此劇烈跌宕過,那強烈的波動中,除了憤怒還夾雜著讓哈特煩躁的情緒,他的心臟宛如被冰冷的刀鋒狠狠地割著,甚至全身都陣陣抽痛著。
雖然哈特很清楚,自己對悠妮這個妖族女子,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但源自背叛的憤怒卻根本無法因此中止,雖然哈特知道,那只是自己的佔有慾太過霸道——只要屬於自己∼∼別人即使是妄想也絕不能容忍。
腦海中充斥著捉姦念頭的哈特,早將自己來時的盤算丟到一邊。
在巴羅克的記憶中,悠妮並不是一個放浪行穢的淫娃。有時候,巴羅克甚至隱約感到,悠妮有些厭惡男人。正是因為如此,哈特倒想看看,這個引的悠妮背叛自己的姦夫,是不是真長了三頭六臂。
「是誰!這麼大膽!我不是交代過……」
內殿厚實大幕簾後,傳來悠妮氣急敗壞的怒喝,但未等她說完,哈特舉手就是一劍,劈開礙事的幕簾冷冷的說道:
「你交代過什麼∼∼是不是怪我壞了你的好事!」
被劈開的幕簾無聲的落在地板上,但哈特卻發現,幕簾之內竟還有一層,這不禁讓他更是惱火,就在他舉劍準備繼續劈的時候,裡面的悠妮卻失聲驚叫道:
「巴羅克!怎麼是你!你沒死?」
哈特冷哼了一聲,放下巨劍,隔著布簾冷笑道:「看來你很巴望著我死掉啊!怎麼∼∼這麼快就換姘頭了!我倒要看看你新找的姘頭是什麼來頭,能不能幫你登上女皇的寶座!」
「咯咯!吃醋了啊!你沒死我真的很開心哦!」裡面稍稍沉默了一會,突然傳來一陣悅耳的輕笑聲。
「是嗎?」
哈特用劍挑開最後一層幕簾,走進了內殿,布幔之後,金碧輝煌的大殿映射著魔法***,金燦燦的一片,極為耀眼,似乎是為了加強這種震撼心靈的效果。宮殿中所佈置的魔法燈,並不像一般魔法燈具般,散發著普通的藍熒熒的光線,反而宛如一個個小太陽般。
這種魔法燈,據說被眾神教的高等神官加持了神聖光明術,每一盞都價值不菲,一般只有在大型修道院,重要的儀式中為點綴神聖與震撼的效果,才會使用。
內外殿強烈的光線反差,哈特立時感到一陣眩暈,不禁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稍過了片刻,哈特漸漸適應了一些,才困難的睜開眼睛。但他卻被漸漸清晰浮現在眼前的情形晃花了眼,只見距自己十米左右,一座足夠五六人橫躺的大床上,兩個雪白如玉的玲瓏嬌軀,肢體交纏的相互依偎著,兩女隱秘之處相接,縈繞著引人墮落的糜爛味道。
悠妮光裸著身子,挺著堅實圓潤的胸脯,笑盈盈的凝視著哈特,瞇縫的眼睛中透著一絲嘲弄的韻味。而在悠妮懷中,一名黑髮少女散開的秀髮披散在臉上,遮蓋住容貌,讓人無法看清。凹凸有致的惹火身軀蜷縮成團,從纖纖一握的柔細腰身與高高聳起的臀部側面勾畫出一個完美的曲線。
哈特驚呆了,傻傻的注視著眼前的兩具充滿挑逗動人的嬌軀,因羞辱與背叛而充斥怒火的大腦,一下停頓了。
空氣中瀰散著淫亂之後那甜膩膩的香氣,濃郁而又妖艷誘人,哈特不自覺地皺起鼻子,深深的吸了幾口。
悠妮笑著看了哈特一會,突然故作姿態的歎了口氣,喃喃道:「哎!真沒想到,我的小秘密會被你發現!」
「啊!」
哈特驚叫了一聲,他被悠妮那好似埋怨的聲音拖回了現實,哈特張口結舌的望著兩人,過了半天才大聲道:
「你們這是∼∼原來∼∼你是變態!」
悠妮嘟著嘴,悶哼了一聲對哈特表示自己的不悅,接著她作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用充滿幽怨的口氣說道:
「變態!好傷人哦!我可是你的女人!哼∼竟然這麼說你的女人。難道說∼你以前對我講的那些甜言蜜語全是假話!」
「變態就是變態!」哈特用盡全身力氣,才將自己的目光收回來,他偏著頭,沒好氣地說道:「沒想到你竟然喜歡女人!我該說你有性癖呢?還是說你是瘋子!」
「切∼∼」悠妮輕蔑的拖長了聲音,沖哈特笑著說:「你也太少見多怪了吧!有什麼大不了的!」說完,悠妮比珍珠還要璀璨的眼睛,凝望著哈特,深情的說道:
「我喜歡你∼巴羅克,是被稱為愛的那種喜歡,難道這還不夠嗎?」
有些轉不過勁的哈特,苦笑了一聲,小聲道:「呵∼就怕我消受不起!」
「好啦!好啦!別生氣了。我沒又沒有背著你偷男人,至於發這麼打發的火嗎?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很有情趣嗎?呵呵∼莫非你嫉妒了!」
「隨你怎麼想!」哈特撇著嘴答道。
悠妮似有深意的瞅了哈特一眼,笑著說:「你這麼急匆匆的來找我,總不會是聽到風聲,趕來捉姦的吧!呵呵∼人家可還沒嫁給你呢!」
哈特瞧了瞧悠妮懷中的少女,冷笑的答道:「要是娶了你這頭女色狼,我怕以後真不消停!」說完,哈特頓了一下,嚴肅的說道:「我這次來找你,是要你立刻停止計劃。你太莽撞了,雖然這次是能打壓多夏,將矛盾表面化……」
未等哈特說完,悠妮就搶著岔開了話題:「親愛的!我用的著將矛盾表面化嗎?不過∼親愛的,你的實力退步很快啊!竟然被一個妖族與精靈的混血兒搞的那麼狼狽……」
「你怎麼知道的!」哈特驚訝的喊道。
「你看嘍!」
悠妮將懷中的少女轉過來,撥開她遮蔽住臉龐的亂髮。
那是一個絕美的女孩,白皙的宛如晶瑩的玉胎精工雕琢,只是那美麗的雙眼瞳卻不帶絲毫的生氣,就如一灘死寂的深深寒潭,同時散發著極北嚴冬的冰雪,凍的人連氣都喘不過來。
在那楚楚動人之中,卻讓哈特的心如被冰刃狠很的砍切著,哈特看著女孩那充滿怒火和雷電的眼睛,就彷彿暴風、烈火、寒冰、閃電將他團團圍住,慢慢的吞噬著。這讓哈特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慌。
「是她!」
哈特忍受不住,彼此之間眼神碰撞產生的劇烈壓力。他艱難的扭開腦袋,渾身的肌肉開始微微的顫抖起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今天早晨,西貝明明被自己放在城外,怎麼會落到悠妮的手裡,悠妮莫非從西貝口中探聽到了什麼?
就在哈特惶恐不安,一頭霧水的時候,悠妮卻充滿挑逗的說道:「呵呵∼∼她竟然讓你恨的全身顫抖?親愛的你消消氣,要上來和我一起玩玩嗎?這小丫頭被我下了藥,神智與肌膚的敏感程度都遠超往日,而且她連抬抬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說到這裡,悠妮停了一下,她充滿風情的輕瞟了哈特一眼,歎了口氣接著說道:
「可惜你運氣不好,這丫頭不知被誰剛開了苞,要不你就有福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