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法見戴麗爾就欲跟哈特進臥室,連忙拉住戴麗爾的胳膊,將她拽住。
「戴麗爾妹妹別去,他∼∼他不安好心!」
戴麗爾衝著艾法甜甜的笑了笑,海洋般蔚藍的大眼睛閃動著異樣的神采,似在傳達著什麼,艾法歎了口氣鬆開了手。
「這是在表演啞劇嗎?」
哈特苦笑著,對於艾法他心懷著愧疚,畢竟他蠻橫的奪取了人家的貞操,雖然哈特心裡早就將艾法當成了自己的女人。但他卻很清楚,艾法恨他入骨。
一想到這些,哈特的心臟就彷彿被萬蟲撕咬。
正如艾法所說,她是堂堂精靈國的長公主。自己又是什麼呢?敗類、流氓、一個強姦犯?一個連自己的生命,都要借他人之手才能僥倖保全的廢物。
心頭的酸澀不可抑制的蔓延著,艾法是第一個在自己淡漠的心靈中掀起波瀾的女人。哈特不想放棄,也不忍放棄。
艾法肯跟隨著自己真是如她所示,想親眼看到自己被她的未婚夫撕成碎片嗎?哈特突然有些懷疑,這念頭不禁嚇了他一跳。他輕輕的搖了搖頭,推開精緻的木門走進臥室。
「別擔心!少爺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問我。現在可是白天哦!」
戴麗爾沖艾法擠了擠眼睛。微笑著說道,接著她就轉身跟在哈特身後進了臥室。
走進臥室,哈特稍稍打量了一下,從臥室的佈置看的出,那個死胖子比克對自己倒是滿重視的。只見房間佈置的富麗堂皇珠光寶氣,名貴的傢俱。精緻的擺設,大理石鋪成的地面映的滿堂生輝。房間正中擺著一張紅木圓桌和幾張椅子,桌上是一套精緻的銀質酒器。牆上掛著一幅油畫,一看就是名家的手筆。站在窗前眺望,映入眼簾的是一池湖水,碧波蕩漾之間只覺得心曠神怡。
哈特都感覺房間雅致的甚至有些花俏了,他隨手就打算掂過一張椅子,卻沒想到自己伸手去拽那椅子竟然穩絲未動。
戴麗爾柳葉般的細眉輕輕的挑了挑,笑著說道:
「少爺,那是紅沉之木!傳聞一千棵樹齡五百年以上的紅樹,才有一棵樹的中心生有這種紅沉之木。紅沉之木不僅堅硬似鐵,還有安神靜腦,延緩衰老的功效,並且夜晚還會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引人入睡,是大陸最為珍貴的木材。一根紅沉之木至少價值500個金幣,而且還有價無市。」
聽到戴麗爾的描述,哈特大驚,他一臉不信的撫摸著椅子,顫聲道:
「500個金幣?你說這椅子值500個金幣?」
戴麗爾聳了聳肩,笑道:
「哈特少爺,如果拋去椅子雕刻花紋的藝術價值,僅僅材料怕就值1000枚金幣,因為每根紅沉之木直徑僅僅不到一尺,而且長度也不超過半米,像這樣的椅子至少需要兩根紅沉之木。哈特少爺也試過了,這椅子怕有200多公斤吧!」
「我靠!那死胖子也太有錢了吧!」
哈特心臟激烈的顫動著,他雙眼發散著貪婪的光芒沿著臥室掃視了一圈,卻足足發現四張這樣的椅子,那可是4000枚金幣啊?更不要再提其他地擺設。原本哈特以為憑自己地身家足以與豪門比肩,卻沒想到自己與真正的富豪相差這麼遙遠。
想到這裡,哈特有些沮喪,他突然疑惑地問道:
「這些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戴麗爾微笑著說道:
「當然是父親告訴我的,當我得知他是傭兵後。就一直纏著他問東問西的。我可是很能撒嬌纏人的哦!所以從頭疼的父親口中知道了很多事情。」
雖然戴麗爾的解釋能說的通,一個走南闖北半生的傭兵,所見所聞怕是一般人拍馬也趕不上,但哈特心頭卻莫名的有些懷疑,但未等他繼續追問,戴麗爾就搶先開口說道:
「少爺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如果∼∼如果是想那個的話,現在可還是白天,是不是太早了。」
濃濃的挑逗蘊涵在甜膩的嗓音中迴盪在臥室,哈特心頭猛然一跳,腦海中立刻浮想翩翩,只可惜戴麗爾低估了哈特的自控能力,欠下艾法的孽債後,哈特早對這種誘惑產生了深深的警惕。
哈特強忍著尷尬的生理反應,此刻的他熱血湧腦連鼻息也粗重起來,任何一個男人身處這樣的挑逗中,怕都會怦然心動難以自控。除非他生理上有殘缺。但詭異的味道很快讓哈特冷靜下來。此刻的戴麗爾實在太反常了,雖然一路上,這小妖精也不時戲弄自己一下,但都是稍嘗即止,從沒有如現在這樣毫無遮掩。
哈特疑惑大增,一股陰謀算計的味道,濃烈的鼻子都可以聞到。這不禁讓哈特很是惱火,他早厭惡了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上的窩囊與無力。
「這小妖精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哈特決定試探一下,打定主意哈特大刺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壓下心頭的怒火微笑著說道:
「怎麼!我的小妖精春心蕩漾了?可惜∼∼你也太小看你的少爺了!莫非我在你眼中是這樣的人。」
話音剛落。哈特就有些心虛。
戴麗爾「哦」了一聲,聲音卻似春潮澎湃的呻吟,但哈特面色分毫不改。雖然他的眼中透著掩蓋不住的慾望之火,卻依舊笑嘻嘻的望著戴麗爾。
「哈特少爺,怎麼會呢?只是∼少爺現在近非昔比,已經是大英雄了,以後漂亮的女孩子會不斷圍攏過來。」
聲音突然轉為急切。戴麗爾眨動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幽幽的說:
「我怕∼怕少爺會不要我。少爺你告訴我好嗎?你是不是很恨我?」
直覺告訴哈特戴麗爾在說謊。但他也不揭破,輕描淡寫的說道:
「恨你?你這小丫頭怎麼會冒出這種荒唐的念頭。」
戴麗爾輕歎著,眼中閃現著一絲複雜的神色,似幽怨地說:
「可是少爺,我看的出來,少爺你一你不喜歡我。」
哈特哈哈大笑起來,他越來越弄不清戴麗爾在玩什麼花樣,矢口否認道:
「胡說!我以前不是說過嗎?戴麗爾是我的小妖精,我最喜歡的小妖精。」
戴麗爾似鬆了口氣,小聲說道:
「哈特少爺你可以發誓嗎?」
哈特撓了撓頭,有些不耐煩起來。
「發誓,不必了吧!」
戴麗爾俏麗的臉龐儘是幽怨。她沒有回答只是緊咬下唇,碎玉般的牙齒幾乎要將粉嫩的紅唇咬破了。
哈特有些不忍,歎了口氣說道:
「好!我發誓!」
「呵呵!我就知道少爺最好了。」
聽到哈特的答覆,戴麗爾一下顯露出笑顏,好似撒嬌般湊到哈特身前。
戴麗爾的善變讓哈特有些哭笑不得,這個俏女僕雖然整天給自己惹麻煩,但有時候也滿討人喜歡的,於是他隨口問道:
「你剛才跟艾法說了什麼?神秘兮兮的。」
戴麗爾輕輕地笑了笑。緩緩的挪著步子沿著哈特走了一圈,就在哈特疑惑漸升的時候,戴麗爾突然說道:
「呵呵!少爺,你們的事我都知道哦!」
柔軟輕細的聲音宛如驚天炸雷,哈特的腦子「轟」的一聲一片空白。過了好半天他才壓下跌蕩的心緒,暗吸口氣強忍著抖動的臉部肌肉,硬撐著說:
「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僅僅是我救了她,她感激才跟隨著我,只是艾法有些看不慣我的作為才對我冷言冷語罷了。」
或許戴麗爾只是在詐自己,哈特自我安慰著,但隱約間卻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心靈中悄悄地醞釀著。
戴麗爾微微瞟了哈特一眼,似乎看出了哈特的不安,笑著說:
「少爺,我可為你說了不少好話哦!難道你沒有發現長公主殿下最近對你有些改變了嗎?」
「改變?」
哈特細想了片刻,滿面自嘲的笑道:
「哈!我倒覺得他對我更冷淡了,難道你沒聽到她剛才的諷刺嗎?」
戴麗爾歎了口氣,一臉孺子不可教的無奈。
「少爺你真是木頭啊!女人如果真的恨一個男人,不是為了報復,怎麼可能去主動搭理他呢。現在長公主殿下對少爺雖然冷淡並不時嘲諷,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哈特心頭一震,他細細品位的戴麗爾的話,不由對於艾法升起淡淡的希望,但隨即他突然想起什麼,冷聲質問道:
「我倒很懷疑,你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以精靈的高傲發生了這樣的事,即使親如姐妹也不會講出來。」
從戴麗爾的話中,哈特已經明白,自己故弄玄虛的俏女僕已經知道了一切,索性他也不再隱瞞。
戴麗爾微笑,對於哈特的怒容視而不見,依舊不溫不火的說道:
「少爺你承認了,呵呵!」
聲音中隱約瀰散著淡淡的得意,這讓哈特火冒三丈,他猛然站起身冷眼望著戴麗爾,一字一頓堅定的說:
「對!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何必否認,我是男人,我會對自己的過失負責。但是我很懷疑,你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他倒要看看鬼靈精怪的俏女僕怎麼回答,只要有一點讓他不滿意,他非把這傢伙按在膝蓋上,把她的屁股打腫。
「最好揍的她三天下不了床。」
心中盤算這惡毒香艷的念頭,哈特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
「大人!你當時風流快活的時候,難道就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作為忠誠的女僕。我可是處處為大人著想啊!」
哈特的笑容頓時僵硬,他的心臟像被利器狠狠地刺了無數下,臉上血色盡退,就連方才被白銀戲弄也沒有如此難受過!
「是你?為什麼?」
猶如雷霆的怒吼,哈特死死的瞪著戴麗爾,驚訝、憤怒、簡直痛如刀絞。即使看到女人的裸體,按道理講自己也應該不會那麼衝動的……
「你作了手腳!」
戴麗爾的目光毫不退讓地迎向哈特,柔聲說:
「呵呵!僅僅是在食物中下了一點慢性迷情藥罷了。哈特少爺,雖然我算計了你,但是我並沒有陷害少爺的意思,精靈對於貞操的重視遠不是人類所能想像的。如果一個少女婚前失貞潔,即使並非自願如果不自儘是會上火刑架的,因為在精靈的信仰中,那是對於所信仰的自然女神的褻瀆。長公主殿下雖然地位尊貴,能逃過一死怕也要被終身囚禁。而長公主殿下此刻卻跟隨著哈特少爺,難道少爺你還不明白嗎?」
戴麗爾心頭暗歎著。那些藥粉原本是在必要時誘惑哈特的手段。一陣深深的愧疚與無奈瀰散在心頭久久不散。她毀掉了一個花樣年華的女孩子,僅僅是為了自己的復仇計劃,值得嗎?
戴麗爾苦澀的笑著,因為她也說不清楚。
「明白!明白什麼!我可沒有那麼自作多情!」
哈特頭皮繃的緊緊的。眼瞳中閃現著暴風和閃電。冷哼道:
「哼!沒有陷害我地意思,你可知道你給我帶來了多大的麻煩,你可知道她的未婚夫是誰?那是一頭巨龍。而且艾法……她是無辜的……」
背叛的恥辱讓哈特難以忍受,一天前自己還發誓不讓身邊的女孩受到任何傷害。那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誓言。他將自己的誓言看得很重很重。
從始至終他何嘗不像卡蓮一樣,親生父母為了財富拋棄了他。現在連他發誓守護的人也背叛了他,還有比這更諷刺更可笑的事情嗎?哈特心中說不出的苦澀。
戴麗爾歎息著,輕言道:
「少爺∼當時我並不知道這些。我只是想幫助少爺,如果少爺能娶到長公主殿下,少爺所追求的一切不都能實現嗎?更何況少爺還用擔心那頭巨龍?少爺你剛擊敗了白銀,即使那並非少爺自身的實力,但那頭蠢龍並不知道啊!要知道白銀在龍族幾乎是所有巨龍的噩夢,惟恐躲避不及。少爺你擊敗了那頭惡龍,恐怕除了龍王黃金。那還有龍膽敢冒犯少爺您呢!」
哈特不知道戴麗爾的話中有多少是真實的成份?他甚至不打算去想。
他咬著牙關,冷冷的說:
「你為什麼隱瞞。」
戴麗爾目光幽怨的注視著哈特,緊咬下唇輕輕的說道:
「少爺∼∼我怕你生氣∼」
諷刺!多麼諷刺,哈特心臟鮮血淋淋,他冷笑著:
「你現在不怕了?」
戴麗爾愣住了,她全然沒有想到哈特會如此看重此事,這讓她有些慌神,連忙辯解:
「我怕,但是我隱瞞不下去了,如果我再不說出來,恐怕我的靈魂就要被愧疚所吞噬。」
「是嗎?」
哈特對著手足無措的戴麗爾淡淡道:
「你自由了!」
說完轉身便走。
「你走吧!我會想辦法解除契約的。」
一系列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得實在太突然,以致戴麗爾如墜夢中,等她反應過來時,哈特已經走到了門前。戴麗爾連忙跑上前緊緊的扯住哈特的胳膊。
戴麗爾怎麼也想不明白,向來驕傲狂妄,好色如命的哈特會如此憤怒,自己明明送給他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她更不明白的是,為何哈特會放棄美艷絕倫的自己。聽聞哈特擊敗了巨龍,她是所有人中最激動的,因為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計劃是那樣的順利,單純無知的精靈公主、冷漠卻莫名守護著哈特的冰之大劍聖,這次他甚至成為了趕走大惡龍白銀的英雄,原本僅僅報著博一把打算的自己猛然發現,哈特帶給她如此多的驚喜,雖然他並不強大,卻已隱約讓自己宛如找到依靠般安心。
戴麗爾從來沒有質疑過自己美貌的殺傷力,這也是她毫無顧及的在哈特面前使小性子的依仗。
但是此刻,她懷疑了。
「少爺你不要我了?」
戴麗爾死死的抓住哈特的胳膊,搖動著,口中不斷的哀求,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如此低聲下氣。
哈特只感覺頭暈目眩。他心裡甚至升起濃濃的不忍,他甚至期盼有一天,他會被眾女接受。那是彼此真誠的對待,坦然、沒有一絲負擔,然而,現在他覺得那個希望是多麼的幼稚與可笑,有些東西根本不是自己的意願就能左右的。
咬緊牙關,哈特木無表情地吐出一個字:
「滾!」
只是簡單的一個字,卻宛如極北的冰寒冷徹心扉,全然沒有一點人類的感情在內。
冰寒的感覺從戴麗爾的皮膚一直蔓延到骨髓。她禁不住地簌簌發抖起來,整個世界彷彿都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