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極真人快速念決,頓時身後狂風亂吹,一道道勁風旋轉飛翔。
「疾風斬,」夜王后退三步,身後黑氣爆起。道道勁風旋轉劈到黑氣之上,就消失開去。疾風斬強不在風刃,強在最後一斬。夜王也知道,他雙錘前擋,擋下了天極真人趁勢劈來的一刀,再退七步。
天極真人倒退開去,盯著夜王,「防禦型吞噬潛能果。」驚訝之後,天極真人繼續說道:「想不到你會用這招破我的疾風斬。」
所謂吞噬潛能果就是把對方的力量吞噬起來再起反擊,可是夜王不是用來反擊,而是用來抵擋最後的一刀。
夜王吐了一口血,也盯著天極真人。天極真人此時刀尖抵在地上,握刀的右手在發抖,夜王也不知道天極真人為什麼會這樣,猜了一下,大概是鬼神刀的反噬力量大強了。
天極真人亦是無奈,他也想不到夜王這麼難纏,連疾風斬都躲過了。鬼神刀的消耗太大了,不是鬼神刀本身的消耗,而是提的力量消耗,鬼神刀的重量比天極真人自己還要重很多,用鬼神刀只能消耗真氣來維持,剛才的一記疾風斬的消耗實在太大了。
兩人都沒動,黃昏的光芒照在兩人身上,天極真人再看天邊,太陽要下山了。如果再拖,到了夜晚,就是黑夜教的天下了。
吼……數聲咆哮應天而起,兩名殺血堂長老和一名黑夜教長老放出了三隻黑天巨猿,直殺開來。殺血堂和黑夜教的弟子不時已經化出獸身,或獅子,或巨虎,有的堅甲巨獸……浮雲山弟子有幾個也用出獸身,可是還是打不過來。
大勢以去,浮雲山弟子已經擋不下來。
一片黃昏的景色下,浮雲山弟子都在後退,臉上都是驚駭,邪教中人太強大了。飄月大師見勢不妙,念決再起,月鐲大發光芒,一記冰斬把血王震退開去。飄月大師隨即轉身殺向巨獸,七記冰斬連橫掃出,頓殺三獸,重傷五獸。飄月大師念決再起,一人天上,冰氣飛揚,到處冰尖結出。
「冰封雪刃,」一聲,漫天冰尖急速飛下。泰山鼎旋轉變大,擋下一小片,鼎身反震秦川,吐血後退,被秦山接住。
在漫天冰尖下,毒王大叫一聲,「退,擋。」退了,擋了,死傷依然大片。血王大怒,因為自己一時不小心,讓飄月大師趁機出手,形勢再次保持了平衡。血王一刀劈向飄月大師,卻被擋下,反退回去。
浮雲山弟子大喜,大師級的絕技果然不凡,一招反局勢。
飄月大師看向晨風,見晨風被狂風纏著,根本走不開。本來群殺應該是晨風來使用的,現在竟然要自己來用了,剛才的兩招看似簡單,卻消耗了大量真氣,要不是月鐲相助,現在可要倒下了。[]
這次邪教的突襲,果然是早有打算,誰對誰都定好了。
黃昏的光芒漸漸退去,就像浮雲山的末路一樣,漸漸地逼近。黃昏,為什麼掌門不出黃昏劍?這是每個浮雲山弟子心中的疑問,的確要是出黃昏劍,就一記黃昏流光雨,就可以掃平大半了。
可是掌門沒錯黃昏劍,世人千年來都沒見過那把傳說中鎮守浮雲山的寶劍了。
黃昏,浮雲山要滅在黃昏的光芒下嗎?
「浮雲山弟子全部後退到後山。」天極真人大聲震起,聲音響過整個青龍峰。弟子看了看,多領命後退,後退。浮雲山再一次被逼到了絕境,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反殺開來。
夜王,血王,毒王都臉帶微笑,幾百年來,浮雲山再次變成了烏龜。
「烏龜,別以為退就可以保住你們的了。」夜王一聲大罵,殺向了天極真人。
隨著夜王的一聲大罵,眾人都跟著罵了起來,「烏龜,烏龜……」
這是多麼高興的事,天下第一正派的浮雲山被打得像烏龜一樣退縮。多少邪教弟子在高唱,多少邪教弟子在歡呼,「烏龜,烏龜……」
浮雲山弟子臉色極為不好,天極真人也不想這樣,為了浮雲山,他只能忍。三教殺一教,真的不易擋。
山下根本沒有人知道山上的事情,佛光寺也來不及反應,其他門派也被三教打怕了,打弱了,知道了救不了浮雲山。
刀劍火花再起,劍晨風和刀狂風在浮雲殿的左邊打得難分難解。浮雲山的弟子後退,但沒有去幫忙,邪教弟子一開始都沒干預過兩人的鬥法,他們身為正派更不好去干預,即使是生死時刻。
一雷一火的碰撞,絲毫沒有留手。七道劍風斬齊出,狂風一刀破三,再砍斷四。晨風一劍雲傷,狂風三退避開,再舉刀破殺。
烈殺狂連斬出,晨風三道劍風斬逼狂風提前斬出一刀,再斬出一劍斬雷神。兩人雙雙逼退,手中的刀和劍都多了幾個缺口。畢竟是不入流的武器,面對強悍的招式和碰撞,不斷已經算好了。
浮雲山弟子紛紛後退,邪教弟子越殺越勇。秦川找準時機,一箭過去,連穿三人。飄月大師再次被血王逼到一邊,毒王和李萬山打得也激烈。李萬山打得吃力,打的鬱悶,不知道什麼時候中了毒,害得真氣都提不上來,還被削弱了許多。
乒……乓……刀斷了,劍也斷了。狂風和晨風兩人手打起來,或拳或掌。
黃昏洞穴裡,冷月一人在裡面看了又看,幾次伸手去想打開石盒,可是又停了下來。不是他不敢,只是他不能。有很多是事情在等待著他去做。他不能把自己的性命賭在這個石盒裡。
裡面是陷阱,一定是陷阱。
裡面是黃昏劍,一定是黃昏劍。
黃昏石的光芒淡了,四周插著的劍的光芒也淡了。冷月搖了搖頭,向洞外走去。當去到轉彎處時,冷月停住,他再看石碑。這塊石碑是最古老的,上面那句話,大概是浮雲山立派開始就刻上了。
「黃昏,白與黑的交界,心正則白,心惡則黑。」
古言多令人尊敬,冷月沒有毀壞,也沒必要毀壞。冷月走到洞口,看向青龍峰前山,看到的只有點點大的人影,聽到有刀劍扇槍打鬥的聲音。
黃昏快過了,夜已經來臨。冷月再看看後山。峭壁上還沒有人上來。冷月一躍下去,在雷陣再次發動前,他已經到了山腰。雷擊劈下來的時候,他已經落到了山腳。回頭再看那翻滾的黑雲,想起先前上去的情景,冷月心生涼意。這麼強悍的守衛法陣,沒有幾分實力真的難以上去。
這座浮雲山上的浮雲峰,一劍大師羽化登仙的地方,再次回復了平靜。冷月周圍已經暗了下來,冷月閃身沒入一邊的樹旁,向前山走去。
當冷月無意間回頭看浮雲峰頂時,人又停下來了。在山腳看浮雲,到處都是,看不出什麼。在遠處看,浮雲峰頂的浮雲時而漏出一些山頂上的岩石,不再是浮雲遮蓋。
浮雲峰頂的浮雲密度代表著黑龍封印的強度,這個傳言一直在中原流傳著,已經幾百年,甚至有千年了。
難道這是真的,黑龍要解封而出。那麼……冷月露出了一絲笑容,不知道他有設計了什麼,看來浮雲山對上他不會有什麼好事情。
浮雲殿前夜王與天極真人,晨風與狂風的打鬥都異常激烈,浮雲山弟子只是退到浮雲殿前的石階下,死守著石階。如果要退,天極真人或是晨風一邊必須停下一個讓他們過去。
眼下的情形很危急,石階下血王和飄月大師在打鬥,毒王和李萬山在戰,幾大長老也在鬥法,石階上天極真人與夜王,晨風與狂風。石階上獸身與妖獸的打鬥,浮雲山弟子只能死守這裡。
劍,靈犀劍再出。刀,誅神刀再現。晨風狂風兩人再次打起,沒有刀劍的打鬥不像是他們的打鬥。
黃昏漸漸退去,夜漸漸逼近。
晨風和狂風刀劍再接。晨風說道:「狂風,讓開。浮雲山要倒了。」
「浮雲山倒不倒與我無關,在我的認識裡,浮雲山是必倒的。」狂風大叫一聲,頂了開來。兩人再次分開。
「冷月,是冷月發動對浮雲山的進攻嗎?」
「是,你也知道冷月的厲害,現在你們都熬不住了,等多會,浮雲山更熬不住。」兩人再次刀劍碰殺。火花四起,照亮了一片地方。
狂風再次勸晨風:「晨風,別反抗了。浮雲山今天必定倒下。冷月說過不會殺你。」
「冷月不殺我,是因為他殺不到我。」晨風聲音加重,似乎憤怒了,「如果不是你擋住我,浮雲山現在不會變成這樣。他說不殺我,是為了讓你擋住我。」
狂風明白,但還是說道:「只要你不死,浮雲山倒不倒與我無關。」
「無關?」晨風憤怒了,「浮雲山倒不倒是與你無關,但我不同。這九年來一直在浮雲山,這裡就像我們小時候的庭院一樣。你知道嗎?我們分開後,這裡就像我的家一樣,現在要倒了。」
「十二年前,因為紅龍王的原因,我爹死了。我娘也跟著去了。」狂風愕然,兩人站著,停了下來。
「家破人亡的感受你試過沒?」晨風火了,兩眼猙獰。狂風愣住了,他沒有見過如此生氣過。狂風沒有回答,晨風回答了。
「你沒有,你小時候就被你師傅撿回來,有試過這種悲傷嗎?」晨風再說:「你見過你爹在你面前死去嗎?你見過他眼中的無奈嗎?十二年前,我親眼看著我爹死去。被紅龍王暗中殺的,不是被毒死的。」
狂風低著頭沒有說話,晨風舉劍指著狂風,「我,你,冷月三人落到現在的摸樣全是紅龍王一手造成,我不知道你爹娘是怎樣死的,但一定和紅龍王有關。」
狂風雙手握緊了,盯著晨風。
「你以為潛能果這麼容易得嗎?」晨風繼續說道:「這一切都是紅龍王安排的。」
「我們都是紅龍王手中的一隻棋子,我不想做,但我必須做。我死了,和我有關係的人都會死。我只能順著他的方向走,我會保護我守護的一切。包括浮雲山。」
晨風向石階走去,現在還來得及。
「等等,」狂風抬頭看著晨風,兩人的目光再次交接。
「浮雲山倒了,我不會偷生。」晨風堅定地說道,眼中依然是憤怒。
狂風搖了搖頭,「太遲了,就算現在你去擋住前山的敵人。冷月已經派人從後山御鳥上山。」
晨風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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