攏起他的長,分成兩股,相交錯著用朱色的錦帶系露出了筆直光潔的脖子。>
指尖輕盈地拂過水面,帶著三三兩兩的花瓣,打濕他的肩頭。
目光無意中掃過他的肩膀靠後,赫然現那兒有一條三寸多長的淺疤。手指輕輕摩挲而過,覺疤痕已經平滑,然而顏色卻比周圍的膚色稍淺。
“你這兒的疤痕……”正要開口問,我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忽而想起這道傷痕,乃是當年我們在山裡遭遇山賊的時候他替我擋的那一刀。於是心頭忍不住微微痛楚,有些東西,即便是過去了,卻依舊能夠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
“怎麼了?”他覺我的異常,微微側問道。
“沒……”我輕輕一笑,感到自己的右手被一只濕漉漉的手握住了。馮尚兮握著我的手掌緩緩向前滑去,輕撫他平坦的胸膛。我的心跳忽而加快,他這究竟是……
手指隨著他的牽引拂過的胸口,漸漸地,他有力的心跳在我的掌心變得清晰,然而此時,我的指腹卻觸及了坎坎坷坷的不平整。
“感覺到了”他笑著輕聲道,“這道疤,是兩年前在武陵戰場留下來的,被人當前砍了一刀,離心髒不過半寸,當時險些要了我的命……”他笑著,用仿佛不經意地口氣說著,好像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而我心頭,早已平靜不下來。
“那時候,一定很疼的……”我問。
他不由地攥緊了我的手,將我的手得生疼:“疼,怎麼不疼。不過,比起你給我的痛,這算不了什麼。”這話讓我的愧疚又多了一分,我猛地從他身後將他擁緊,面頰貼著他的耳邊:“別再說了知道我頂對不住你了,難道你想讓我愧疚一輩子麼。”
了一下。忽而有幾分嘲笑意味地丟給我一句:“得了。別自作多情了。逗你玩兒地!我整天忙著應付這樣那樣地事兒。不亦樂乎。哪有時間去尋著你找心痛去?沒你我還活不成了?……”
“你……”知道他故意氣我。我頭在他脖子狠狠咬了一口。他吃痛倒吸一口氣。不由扯了一把我地胳膊:“你這丫頭還真下得了手……想你當皇帝地那會兒。長安城裡凡是有些姿色地少年恐怕都惶惶不可終日?”
“你這話倒還是真冤枉了我。”將胳膊從他地手中掙脫。站直了身子。“我雖然不及那種四大皆空地境界。可是卻把情、手足情從男女之情中分得十分清楚。兄弟就是兄弟就是朋。兔子不吃窩邊草。哪像某些人……男女通吃……也不看清楚人家究竟是不是個男兒身……”
“你!你這是在指桑罵槐麼?”他扭頭問道。
“沒啊。我罵誰了。你倒是說說。我罵誰了?”我故意笑道。只見他漲紅了臉。一時間不知說些什麼好。果然。不過頃刻忽地從水中躥起來想要捉住我。我敏捷地往一旁躲去。他迫於雙眼被我用錦帶蒙了起來。撲了個空。
只見他赤條條地身子從水面一竄而過。又迅速坐了回去。天爺。我反應慢。可不又是什麼都沒看著?我這是當真生來就是撿不著便宜地主兒?見他伸手想要摘去錦帶慌忙扶住他地手:“怎麼。想反悔?……你若是敢把眼罩拿下來。我立即就出去!”可不是。到了口邊地肥肉可不能就這麼飛了!
見他磨了磨牙齒,我繼續笑道“你可記住了,今晚你可不是什麼肅國府的世子只是……”你只是那個我曾經盼過怨過想過的人,我在心底補充道沒有說出口。
“我只是讓著你!……”他沖著我昂起下巴,頗為不屑道。
“成成成讓著我……”我一面解著自己的衣服,一面笑著連連應聲。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動作,於是未待我將中衣搭在架子,只覺著腰間被人用力一攬,我整個人便倒頭栽進寬大的澡盆子裡,霎時間水花四濺,整個世界顛倒了個個兒,我頂著熙熙攘攘的花瓣,吐著兒躥出水面,抹了一把臉的水,沖他高聲道:“嘿,你還真是猴急呢你!我這裡衣濕透了,你幫我烘干啊?”
“成,我幫你烘干。”他笑著答道,嘴角帶著那絲輕盈的笑意,卻成功地讓我愣了一下。
是啊,他就在我的面前,如此近的距離,騰起的霧氣絲絲縷縷地在我們之間暈染了朦朧,可我眨了眨濕漉漉的眼,只覺得他用月白色的錦帶蒙了眼,露出一雙水潤的唇,雙頰帶著淡淡的紅暈,竟是分外撩人。
“想什麼呢?怎麼不說話了……”他隨意地問著,我卻緩緩靠了過去,雙手搭他背後靠著的木制盆沿,欺身吻了他的唇,以此作答。他立馬感受到了我的訊息,於是雙手又開始不安分起來。我不由分說地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停下手中的動作。不知為何,我們之間有種奇特的默契,於是向來采取主動的馮尚兮,此刻也忽而不再動作。
這既然是你我最後一次相見,那麼,就請允許我放肆一回好了。
我在心底歎息,這
什麼東西不是先得到而後又失去呢?不過是時間長短了。如此一來,即便是欺騙與坦誠,又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呢?人生得意須盡歡,如今我國亡家破,然一身,說不定明日不能完成惠帝的夙願,倒是搭了自個兒的小命。
苦中作樂,苦中作樂。就當是祭奠我逝去的年少輕狂,就當是緬懷我昨日的聲琅琅。
我淒涼卻熾熱的吻一路向下尋至他的腰間,眼下這些細小的疤痕可都是戰場留下的痕跡?這是習武之人的腰,精瘦卻齊整地分布著緊湊的肌肉。我屈身於水中,披散的隨著我的動作緩緩地浮動,我伸出手,憐惜地撫過他肌膚的傷痕。想當年,這身子是怎樣的完美無暇,可如今再坦誠相見,卻留下了難以消去的痕跡——這是歲月的歷練。
我的鼻尖輕輕貼著他的小腹,一手緩緩探至他的兩股間攏慢捻,挑他身為男子的尊嚴與忍耐力,而頭頂所能感受到的呼吸,卻早已按捺不住我的撩撥,變得粗重不已。隨著一陣飛揚的水花,他猛地托起我的身子,將我抵在木盆的邊緣,整個人傾身過來,在我耳邊斷斷續續道:“你……你這個死丫頭、蠢丫頭……你可當真是靡麗大膽……看我現在就要了你……”
我不以為然地笑著用手抵著他的脖子,意味深長且輕聲細語道:“兩次了。”
兩次了的意是,馮同學你已經違規兩次了。再加一次我可就立馬翻身走人,你就等著自個兒用手解決啊……
他果然領會到了我的意,抵在我肩頭的手臂也漸漸松懈下來。我趁機輕輕推動他的肩膀,讓他的腦袋靠在木板,他的身隨著我手的力道緩緩傾斜向下,直至水面在他的紅唇邊波動徘徊。他的一只手臂慵懶地搭在木盆的邊緣軟跳躍的燭光流過他手臂流線型的肌肉紋理,撒下明亮的光澤。晶瑩的水滴順著他的指尖緩緩滴下,一滴,兩滴,打濕了地鋪著的異族毛毯。
我雙手輕掰過他的膝蓋向,讓他的雙腿蜷起,抵住木盆的內壁底部。他修長的雙腿在水中大張,只有膝頭隱隱露出水面。他蒙著雙眼,昂著腦袋結動了動,似笑非笑道:“我今兒個算是……算是虧大了,居然在一個臭丫頭面前擺出這麼個……唔……”他嘴邊的話酥軟下去,化作一陣呻吟。我將褻褲褪至膝頭,逆著水的阻力,跨他柔軟卻富有韌性的腰間,屈腿膝頭著地股在他的腰間夾緊。
被水打濕的裡衣鋪陳而下,卻隨著的律動而在水中翩然下,皎潔如蝶翼。
吸交錯,喘息沉重,他的面龐漸漸沒入水中花瓣縈繞在他的鼻翼兩旁,戲弄著浮的。我雙手扶著他的腰不住躬著脊背,腳趾不由蜷縮流順著我額邊的縷滑過我的臉,不知是否夾雜著苦澀的淚水水面留下漣漪。
隔著錦帶,我迷離的眼無法捕捉他的神色,然而我的確是害怕了。蒙著他的雙眼,是不是有逃避的嫌疑?我怕看見他眼中的落寞。還是時隔幾年,我依舊是那麼笨,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
他疲憊地從水中起身,背對我將手臂趴在木盆的邊緣,筆直的脊背沾著零零星星的花瓣。我癱軟著身子從身後抱著他,將自己的重量承載在他的身,隨著他的呼吸輕輕起伏。
“尚兮……”
“嗯。”
“尚兮……”
“嗯,我在。”
“馮尚兮……”我叫他的名字,卻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有種想要哭出來的感覺。
“我在。”
我卻始終不敢開口問,過了今晚,你我,還是你我嗎?
……
朦朧中仿佛有陽光照亮了我的眸子。我伸手擋了一下,但還是緩緩張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帳頂,身蓋著的是陌生的衾被。
我伸了伸疲憊的筋骨,從榻坐了起來。環顧四周,空蕩蕩的隔間裡只有我一個人。這是單獨的隔間,我掃了一眼,便現該換的衣物都整整齊齊地疊在一旁。再看看自己的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換了潔淨的白色裡衣。於是我幡然醒悟——我昨兒個居然就在這兒——馮尚兮歇腳的營帳裡,睡著了。
壞了,大清早的易丘找不到我,那些藥他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我匆匆忙忙地清洗一番,將頭在頂綁好,換干淨的衣服,繞過屏風向外看了一眼,依舊沒人。
我清了清嗓子,低著頭從營帳的簾子鑽了出去,守在外面的兩個侍衛都是馮氏陣營的人。他們就當沒看見我,但神色終究還是有些不自然。我低頭,繼續往前走,行走不過數丈,面前枯黃的草地忽而出現了一雙質地好的軍靴。心底不安一閃而過,猛地抬頭,卻對了孔夏一雙落寞的眼睛,他淡淡地望了我一眼,低聲道:“何碩,我等你很久了,你起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