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書院三兩事 正文 一三五 吃來橫禍
    過這次啊……」說著那人打了個飽嗝,接著說道,人實在是挺多。」

    「你還知道不少?」另一人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那人嘖了下舌頭:「我是誰啊?這長安城的事情哪條消息能逃得了我的耳?」另一人連連附和著,前滿意地笑笑,繼續說道:「先,肅國公大人的寶貝兒子被一把火給燒死了!」

    聽到這我的心又猛地一抽,悶頭扒了兩口飯。

    另一人大驚:「當真?!……就是那個整日裡游手好閒的紈褲?」

    「噓,別這麼大聲兒!就是他!還能有假?三天前那藏書閣底下硬是給鑿了開來,誒喲喂,慘不忍睹啊……嘖嘖……」那人唏噓著,繼而幸災樂禍道,「這下肅國公跟丞相大人徹底結了樑子,你以為肅國公會放過他?沒門兒!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那那個放火的女人呢?」

    「下了獄了呀!被殺頭可是遲早的事兒!我聽他們當時在場的人說啊,那小跟當今上卿大人還有一腿呢!就是上卿大人把她從火樓上救下來的!」

    「喲,媽媽呀,這麼複雜,敢給女皇帝戴綠帽子?活得不耐煩了麼?」

    「就一瘋子!這次這事兒啊。清河書院不知道多少人要掉腦袋。就拿那上了年紀地山主來說吧。都半截兒入土地人了。本來能安享晚年地。這會子朝廷直接送他一程到底!」

    「我看差不多……這皇室地人吶。事兒就是多。又亂。咱們還是少說幾句。莫要被逮著了才好!」

    「那是是……吃。咱接著吃……」

    兩人接著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漸漸話題又扯得遠了。

    我啪地放下手中筷子。端起桌上地玉酒壺對著嘴咕咚咕咚就是好幾口。瞬間一股子熱氣猛地升上腦門兒。連耳朵根都燙了。

    「主子。」高寺一把奪過酒。將我地手按下去。「醉了可不好。若是可以。還是趁早放下吧。」

    我一愣,打了個嗝,呵呵地笑道:「你說得對,醉了就得出洋相了。」

    話音剛落,身後的屏風後頭繞進來四個男人,高寺立馬放下手中的碗筷,警覺地望著來人。

    看著幾個青年男人地衣著,不像是什麼文人騷客,正惑著,為地那個高個頭下巴有個大子的男人對我們笑道:「外間沒了座位,見你們這隔間空位倒是不少,二位不介意一座吧?」

    此人雖不見得多有禮貌,然而比我以前在市井上瞧見的人還是體面得多了,我呵呵笑道:「四位大哥別客氣,儘管坐便是。」此話剛出,高寺晶亮的眸子立馬飛過來一記眼刀,把我駭了一跳。

    那人道了謝,四個人便挨著我二人坐下了。點了幾道菜,幾人在那兒邊嗑瓜子邊等著,喋喋不休,瓜子殼兒夾雜著唾沫橫飛,頓時讓我食慾大減。

    我無意中瞥見那大子男人的眼神一直在我跟高寺身上游離著,忽地,他嘿嘿地沖高寺色迷迷道:「嘿嘿,小公子怎生得這般俊俏啊,莫要瞞過大爺,說,是不是哪家閨秀扮作男裝出來玩兒啦?」高寺秀眉一皺,尚未答話,那男人竟得寸進尺地摸上高寺地手,猥瑣無比道,「瞧這小手,多細滑啊……」他身邊那三個男人同時跟著起哄。

    我一筷子敲掉那男人的老手,冷聲道:「這位大哥請自重,妄稱家兄為女子也便罷了,光天化日之下可不要對家兄做出什麼不雅地舉動!」

    那男人忽地不悅地盯著我看,讓我渾身冒汗。此時身旁的高寺忽地扯住我的袖子,低聲道:「速走!」我正欲退出,不料那男人精明的眼神掃過我的脖子,而後指著我大叫道:「她脖子上戴著東西,就是她,兄弟們給我上啊!!」

    四個男人起身的同時,高寺右腿一揚,將整個圓桌掀翻在地,碗筷盤子碎了一地。那四個男人躲躲閃閃,稍顯狼狽,卻依舊毫不顧忌地向我們襲來。高寺以一敵三,僵持不下,而我則面對著一個膀大腰圓地絡腮鬍子男人快要敗下陣來。就在此時,我瞥見牆上掛著做裝飾的弓,雖然只有一支箭,但也比沒有好。我猛地將手中地雞腿兒向男人的眼睛塞過去,連卻數步,趁男人嗷嗷直叫,順手抄起牆上地弓箭,拉開,鬆手,正中那男人的心臟處,他踉蹌地跌倒在地,屁股扎上地上地碎瓷片兒,又是一陣慘叫,不一會兒便沒了氣息。

    「殺人啦!」剩下的三人被徹底激怒,看那架勢,似乎試圖取我二人性命。高寺冷哼一聲,面上沒有絲毫畏懼之色,示意我躲到屏風的那頭去。

    按道理來說,以高寺的武功,對付這幾個人應當不成問題。然而當我正欲向屏風後頭躲的時候,忽而感到胸口湧上一陣噁心,緊接而來的便是一股眩暈。我伸手扶上屏風,在模糊的視野中搜尋高寺的身影,卻現此時的他步伐竟也開始踉蹌起來……我一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怎的,就這麼幾口便喝醉了?是我自己頭暈,還是高寺當真是步子不穩了呢?

    就在我一手扶著屏風感到喉嚨裡乾澀無比的時候,一隻白皙有力的手握上我的手臂,我瞇著眼睛,迎上高寺強作

    眼神,他一面奮力抵擋著那三個人,一面拉著我向外裡有毒……」

    飯菜裡有毒?!虧我還狼吞虎嚥吃了那麼多!高寺雖然細嚼慢咽,但估計也是中了毒了吧?隨著高寺的步伐跌跌撞撞地往外走,朦朧中看見樓下吃飯的人們全都抱頭鼠竄,幾個店小二也是嚇得愣了神,耳邊嘈雜無比,時不時地伴隨著尖叫聲以及碗碟打碎的聲音。

    錯亂的腳步砸在木製的樓梯上,雜亂無章地節奏讓我愈的惴惴不安。

    終於,我腳下一個無力,幾乎是跌坐在地上。我清晰地感受到我的意識正在逐漸渙散開來,我張了張乾澀的嘴唇,無力道:「高寺啊……我走不動了……」身後地腳步越來越近,高寺俯下身,焦急道:「主子趕緊起來,小地現在身上有毒,無法與之抗衡,咱們只能盡力逃脫才是上策。」說著奮力將我向上拉。

    我企圖隨著他的力氣站起來,可苦於中毒太深,腳下漂浮不定,就這麼又跌坐了下來。

    「抓住他們」身後那些人的聲音幾乎近在咫尺。

    恍惚聽見高寺輕歎一聲,而後我整個人便騰空了起來……不,不對,是被人背了起來……高寺背起我,迅速出了姝月樓的前門,轉身立即向右跑。我在他耳邊囁嚅道:「為什麼……為什麼不……直接上咱們的馬車……」

    高寺偏頭答道:「回主子地話,馬車裡有他們的埋伏,上不得!」

    我了悟地點點頭,苦笑道:「高寺,真是苦了你了……都是我,害你也中了毒……你,你背著我還要逃命,能行嗎?」

    「還能堅持一小段時間……」高寺氣喘吁吁地答著,聲音裡明顯已經有些強撐著地意味,「主子還是少說幾句話,莫要浪費身上的力氣了……」話音剛落,我忽然感到身後的衣服被什麼人抓住了,還伴隨著那人的冷笑。高寺立即轉身,抬腳向那人踢去。我哆哆嗦嗦地抽出高寺腰間的佩劍,迷迷糊糊地向那人刺去,沒想到歪打正著,那人破口大罵,捂著傷口繼續追趕我們。

    就在此時,那三個人的同夥忽地從我們地正面出現,我們立即被前後夾擊,陷入絕境。

    情急之下,我明顯地感受到高寺的步伐有那麼些飄忽,糟糕,他毒性怕也要了。

    耳邊是他壓抑而略顯焦急地呼吸聲,雖然我明白他的能力,然而此時此刻,在明顯覺了高寺地惶恐後,那種不安的情緒便開始在心頭滋長。姝月樓正對地街道是整個長安城最繁華的街道之一。此時的人們紛紛向道路的兩旁退散,抬眼望去,我們驚訝地覺一支浩浩蕩蕩的送葬隊伍正敲鑼打鼓地從街道上過去,一片素潔的顏色。

    走在隊伍前頭的人舉著浩浩蕩蕩的白幡與燒活,高舉的銘旗與孝燈上寫著大手筆的字,模模糊糊我瞧不清。

    女眷們嚶嚶地哭著,手中撒著紙錢,一路飛的到處都是。隊伍中間不乏豪華的輦,四周皆有護衛把守,顯然是大戶人家在出殯。

    高寺屏息凝神地望了望前後圍堵的人,急中生智,忽地背著我就從左手邊兒直接抄了過去。那兩撥人由於被送葬的隊伍分了神兒,有些措手不及,卻是立即追隨而上。

    「高寺……你這是……」我趴在他的背後,有些顛簸地問著。

    高寺大口地喘氣道:「直接入他們的送葬隊伍,主子,咱們得上車。這戶人家那幫人惹不起。」

    「可是……」不由分說,高寺已經來到了一座宮車前,面對著把守的護衛。

    「幹什麼的?!」那護衛咋喝一聲,「好大的膽子,這隊伍豈是你能擅闖的?!」

    高寺冷笑一聲,繼而扭頭對我低聲道:「有勞主子從小的衣襟裡頭把令牌掏出來。」

    原來高寺背著我有些不方便,讓我替他把懷裡揣的令牌掏出來,證明了身份,那這戶人家定是惹不起宮裡的人,也就讓我們上車了。

    我警覺地回頭望方纔那撥人,他們果然在一丈開外便停下了步子,疑惑而猶豫地望著我們的方向,又好像在等著這送葬的隊伍過去再來逮著我們。

    看來只能像高寺所想的那般了。

    我忍著渾身的疲軟,顫顫巍巍地將手伸向高寺的衣襟,問道:「哪兒呢?」

    「左邊一點。」

    「哦……」我的手向左挪了點兒,觸及了高寺有節奏的心跳,緊接著便是硬硬的什麼。我伸手一扯,一個不及我巴掌大的金牌隨之而出,我向前遞給那把守的護衛。高寺立馬道:「跟你們主子說一聲。咱們有急事兒。」

    那護衛擰著眉頭看了看我遞過去的金牌,神色立即大變道:「原來是御前總管大人,失禮失禮,小的這就上去通報一聲。」那人說著轉身趴著宮車的窗口,裡頭的人微微撩起簾子,耳語了幾句。少頃那護衛示意車隊暫且稍停,轉而對我們道:「二位久等了,我家主子吩咐二位上車,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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