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書院三兩事 正文 第一百零五話 意外發現(2)
    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眺而望,只見白色的水汽從他們出,好像兩人在說些什麼於是我把耳朵貼向窗口,企圖聽清他們的談話。

    「溟使大人,現在若是急著動手,無非是打草驚蛇,故而我自有我的計劃,你也莫要在我面前白費口舌了。」蘇幕焉一手撐著欄杆,語氣有絲慵懶與不屑。

    溟使?那黑衣男子便是夜溟教的溟使?我心底一陣涼意,蘇幕焉果然與夜溟教有勾結嗎?

    「哈哈,」那黑衣男子笑得有些隱約的不滿,「若不是看在機緣巧合,這樣的任務怎麼會平白無故落在藥使大人您的身上,您平日的職責無非是替教主研製毒藥與暗器罷了,整日裡輕鬆自在,不像我們,風雨無阻地替教主完成這樣那樣的任務,有時候或許連命都得搭上……」

    藥,藥使?我如遭雷擊,倘若蘇幕焉當真是那勞什子夜溟教的藥使,既然能被稱為「使」,則地位亦是不一般的了。

    「溟使大人說笑不成?輕鬆自在?毒藥與暗器這種東西,指不定哪日就丟了性命,怎會輕鬆自在?若不是為了我夜溟教,我作何犧牲那麼多可以去教學的時間,整日裡悶在這校舍裡呢?」蘇幕焉語氣雖然平靜淡然,卻不難聽出那種不滿,「再,這任務是教主交給我藥使的,豈容得你溟使大人在這裡置喙?」

    「你!……」溟使猛地轉過身來面對著蘇幕焉,我瞧見他臉上果然帶著面具,「蘇,你知道這是教主大人的意思便好,所以本座不過是來提醒你罷了,免得你又像上次那樣被……」

    「夠了。」蘇幕焉打斷溟使的話,「難道你忘記了,上次南宮櫻落入教主的手中,教主不但沒有殺她,反倒把夜溟白玉簪給了她,你說教主這是什麼意思,動了惻隱之心不成?」

    「教主把夜溟白玉簪給了她?!」溟使的語氣中是滿滿的難以置信,「這,這又怎麼可能?」

    「這又怎麼不可能?」蘇幕焉質問道。

    「可教主可是說明白了要本座除掉她地。」溟使若有所思地頓了頓。忽地語氣一變。「蘇。難道這就是你為你這極低效率所找來地借口?!」溟使直面蘇幕焉地面容。忽地伸手扼住蘇幕焉修長地脖子。猛地將他掐在一旁地柱子上。我驚愕地覺蘇幕焉微揚地嘴角竟驟然溢出血來。「難道說。一向冷漠無情地藥使大人也動了心。故而遲遲不忍動手。還三番五次搭救她?就拿那一次清河祭禮來說。明知道在食物裡摻毒是教主地意思。你倒好。藉著解瘴氣之名給那南宮櫻早早地吞下了解藥。你瞞得過天高皇帝遠地教主。難道還能瞞得過近在咫尺地本座嗎?!若是本座將你每次搭救她地事情告知教主。你認為。教主會不會除掉你呢?」

    什麼?當初那食物裡面是蘇幕焉下地毒沒錯。可他居然事先給我服了解藥?!一股異樣而複雜地感受泛上心頭。我懷疑蘇幕焉。一直懷疑他。可是如今……

    「哼。」蘇幕焉冷笑一聲。「你以為教主真地一無所知嗎?既然同是夜溟教地人。恐怕在入了夜溟教地第一天。就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吧。」蘇幕焉說著垂眼望了望溟使放在他脖子上地手。「溟使大人……如此……是想要直接殺掉我嗎?」

    「哼!」溟使猛地開掐在蘇幕焉脖子上地手。蘇幕焉猛地跌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我望著淡淡地月色下蘇幕焉略顯狼狽地身影。竟有一絲不忍。

    恐懼與驚愕湧上我地喉嚨。我幾乎都要尖叫出聲了。可我還是穩穩地扶住了牆壁。迫使自己能繼續從他們地口中獲得更多地信息。

    「藥使大人身懷絕技。武功在本座之上。怎麼不還手?」溟使冷冷地俯視著地上地蘇幕焉。聲音冷戾。

    「因為不想打草驚蛇。」蘇幕焉簡明扼要地答道。

    「好一個隱忍地性子,難怪教主一直很重視你,哼,只可惜,教主不夠老練,還不知道如何才能慧眼識珠。」溟使在寒風中倨傲地環著雙臂,即便是隔著面具,我也可以想像他此刻那不可一世的表情。

    蘇幕焉不知從哪裡掏出銀針,極為迅速地扎入左手腕地穴道,似乎在調理脈絡。他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來,望著溟使道:「溟使大人的意思是教主有眼無珠咯?抑或是溟使大人自覺著自己資歷較老,故而不服教主,想取而代之?」

    「你!……」溟使伸手指向蘇幕焉,「藥使大人可知道自己現在在說些什麼大逆不道之言?」

    「大逆不道?哈哈……」蘇幕焉地語氣裡不無嘲諷,「溟使大人若不是有金竹六使做你的左膀右臂,難道你以為你在夜溟教能有如此高地地位嗎?屬下們尊稱你為主上,不過是看在你多年來效忠夜溟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教主在上,亦不過是睜隻眼閉只眼罷了。有些話

    得那麼明白,但幕焉還是想提醒你一句,那便是,主對你的包容當做忍讓,得了便宜還賣乖,豈不笑話!」

    溟使死死地盯著蘇幕焉的側臉,少頃,他冷哼一聲,長袖一拂,迅速隱沒在黑暗中。

    望著溟使遠去,蘇幕焉拔下手腕上的銀針,整了整衣衫,轉而向屋舍這邊走來。我見狀猛地一驚,糟了,若是被他現我在這裡偷聽,恐怕是凶多吉少,我得趕緊先出去避一避……對,乾脆去找魏如,總之,戊字捨是不能再住下去了……

    眼看蘇幕焉就要進屋,我按捺住心頭強烈的不安,屏息凝神,悄然而退……剛出了屋門,我已來不及去叩魏如的門,而是提起衣衫的下擺,拔腿就跑……思維開始混亂,根本管不了那麼多,心裡只有一個信念,那便是趕緊跑,跑得越遠越好,只有趕緊離開這個地方,我才能給自己注入一絲安定的情緒……

    我咚咚咚地沿著樓梯慌不擇路地往下跑,心裡彷彿冒起了酸酸的泡泡……自己早該知道的不是嗎?早該知道夜溟教的人不會放過我,早該知道蘇幕焉地身份絕不僅僅是裴太醫的徒弟那麼簡單,早知道他主動靠近我是另有企圖,可為什麼,為什麼當真相如此**裸地擺在我的面前的時候,我卻那麼地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呢?

    我知道,知道自己總是潛意識地忽略蘇幕焉種種可疑的地方,可事到如今,連我自己都無法給自己找到包庇他的理由了……

    以後我該如何與他相處,是當面揭開他的真面目,戳破他們的陰謀,抑或是佯作不知,放任自流呢?還有孔春,倘若他知道我們地好朋友,好兄弟蘇幕焉是夜溟教的人,而且陰謀要害我,他會是怎樣地反應,會相信我的所見嗎?

    我跌跌撞撞地跑著,眼角彷彿有點點淚珠,視線變得有些模糊……怎麼了,我害怕了,還是…傷心,難過?忽然間,迎面走來兩個人影,見到我莽莽撞撞的樣子,似乎有些躲閃不及……我慌忙低頭拿袖子揩去眼角的淚珠,正欲從那兩人身旁穿插而過,不料雙肩忽地被人扶住,腳下的步伐讓我向前猛地一個趔趄,險些與那人撞個滿懷,卻迅速被他地影子籠罩。

    我愣愣地抬頭,卻對上一雙鷹一般的琥珀色眼眸。斜長地劉海柔順而下,卻掩不住雙眼中那玩世不恭的意味。而他身邊那個外貌突出的人,也適時地進入了我的視野。柔順烏黑的齊劉海,水靈靈的大眼睛,洋娃娃般地臉蛋,不是慕容秋,又是誰呢?

    馮尚兮?他,怎麼會往謀略部這邊走……居然還是和…慕容秋在一起的?心裡某個角落莫名地一揪,難道他不知道慕容秋是夜溟教地人麼?

    見我傻傻地不說話,他鬆開我,站直了身子,環住手臂,歪斜著腦袋譏笑道:「喲,阿櫻這麼晚了還慌慌張張地往外跑,急著去跟哪個姑娘幽會去呢?」

    聽他這麼一說,我沒有答話,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

    只見馮尚兮臉色一變,俯下身,藉著走廊邊昏黃的宮燈望著我地臉:「你怎麼了?你哭了?」

    我望見他蹙起的眉,愣了一下,繼而連連搖頭:「沒,沒……只是似乎有東西丟在教學那邊了……我,我這正要去拿回來呢……」

    「哦……這樣啊……」馮尚兮輕鬆地笑了,目光流轉,「哦,你還不認識吧,這是慕容姑娘。」他扭頭望了慕容秋一眼,對她笑道,「喏,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地那個傻小子……」

    我警覺地瞇起眼,看來馮尚兮對那一次慕容秋三人劫走我的事情全然不知,我正猶豫著是不是要找個機會把那次的事情告訴馮尚兮,卻見慕容秋朝我悠悠一福:「慕容秋見過南宮公子。」抬眼與我對視,她竟笑得純稚無邪,彷彿之前的事情不曾生過。

    我咬緊了下唇,握起顫抖的雙手,勉強拱手回禮道:「見過慕容姑娘。」起身望了望這兩人,我卻絲毫找不到微笑的感覺,「兩位若是沒什麼事的話,時候不早,那我先告辭了。」嘴上輕描淡寫地說著,可心裡卻在不停地疑問,馮尚兮,你為什麼會和這個女人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為什麼只有你們兩個人,有什麼事情一定要你單獨和她一起呢?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心裡越的壓抑,為什麼當蘇幕焉的真實身份擺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連一個傾訴的人都找不到呢?

    我彷彿看到慕容秋那雙明亮的眼中流露出嘲諷的神色,於是別過腦袋,從馮尚兮身邊靈活地繞過,正欲繼續向前,不料一隻溫暖的大手隨即抓住了我鬆鬆的拳頭,身後的那句「等一下」,似乎亦是脫口而出,我彷彿聽見慕容秋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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