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你……」聽我這麼一說,馮尚兮覺得不可思議,T莫大的不贊同,卻被我的一個眼神給搪塞了回去。我瞥了一眼秋水,出乎我意料的,她眼裡沒有恐懼,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讚賞與興奮。
「哈哈哈……」金面黑衣爽朗一笑,笑得有些怪異,「想不到公子竟是如此爽朗之人,身在大宮,居然懷有二心。除了膽大,我不知該如何形容你。只不過……」
「只不過壯士恐怕要說我見風使舵了,是否?」我笑。
「你……很好……」金面黑衣似乎短時間內沒有要出手的意思,他掃了一眼馮尚兮,冷笑道,「可是這個人……他可是肅國公那個狗賊的兒子,你若是說他也是是友非敵,恐怕有些牽強。」
「你說誰是狗賊?」馮尚兮雙臂抱於身前,將劍刃掩於衣下,他挑眉,桀驁地望著金面黑衣人。
雖然吧,馮尚兮這個傢伙平日裡似乎有些目無尊長,稱呼他父親也都是「老頭子」什麼的,可是這會子這些人當著他的面侮辱他的父親,以他的脾氣,沒有立即跳起來衝上去,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很冷靜的行為了。
「怎麼,」金面看都沒有看馮尚兮一看,而是直直地望著我,黑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警覺的意味,「答不上來了?」
「哈哈……」我長笑幾聲,心裡卻忐忑不安,一心想著滿嘴胡謅,「壯士以為呢?……肅國公本就不是南宮氏的門下,倘若說懷有二心,恐怕不合適。但是,他的立場壯士又是如何得以揣摩透徹呢?如今,他的嫡長子站在我這裡,我既然說咱們可以合作,倘若他日有違今日之言,貴主上可以再懲罰我們也不遲啊?而且,我們最共同的地方恐怕就是對當朝的統治有所不滿,所以說,我們只能是合作的關係,不是麼?況且我比壯士的優勢在於,我可以自由出入大宮,而且馮太后對我沒有警惕。如果你們想要達到什麼目的,倘若有我來助你們一臂之力,豈不是容易得多?」
「大哥,」身旁的銀面人開口道,「莫要相信此人的胡言亂語,他這是在跟你打太極,不可輕易放過他。」
「哦?」我扭頭望了那銀面人一眼,裝模作樣道,「既然這位大哥不願相信在下,那在下只好告辭了!」我拱手行了一禮,轉身要走。
「想走!沒那麼容易!」銀面黑衣人一躍而起,擋住我的去路。
這下糟了。本以為那金面人會留賢地。沒想到這銀面人倒是不放過我們了。難道我要弄巧成拙了?
這回可不是鬧著玩地了。
豆大地汗珠順著我地額邊緩緩滑下。我心底焦躁不已。眼下。卻是急不得。
既然橫豎都是死。那姑且試一試好了。
「怎麼。你以為就憑你地功力。可以擋得住我嗎?」我故作自信地笑笑。一臉地不屑與輕蔑。心底卻早已急地如熱鍋上地螞蟻。
「哦?難不成你還是深藏不漏?」銀面黑衣人眼神一閃。冷聲道。
我伸出自己的手,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銀面黑衣人:「在下這一雙手,雖不能穿牆鑿石,不過亦非等閒,用來對付區區爾等,恐怕是綽綽有餘。」我不著痕跡地望了右手邊一丈遠的秋水一眼,她正專心致志地聽著我的話,一雙漂亮的黑眼睛滿是機靈。我趁著黑衣人沉思的空擋,隨手接住了飄下的一片枯黃的落葉。我面無表情地用食指和中指夾住落葉,在面前的空氣中比劃了幾下,讓別人看起來就好像我在運氣一般,而後我將落葉向右猛地一彈,秋水順著我胳膊深長的方向猛地向後跌倒,口吐鮮血,淒慘地望著我說:「公子……你……」
「喂,你……你這是做什麼……」馮尚兮走到我一旁,驚詫地望著我。
我直接忽略掉他,面無表情地對黑衣人說:「哼哼,我方才不過用了一成的功力,這丫頭的下場你們也看到了。莫要以為你們人多我就怕了,簡直是笑話。與你們合作乃是你們的榮幸,既然不願意,那就莫要擋路。」我說著繞過黑衣人繼續走。
「好!」身後傳來了啪啪的擊掌聲,一聲,兩聲,我停下了步子。
金面黑衣人繞到了我的面前,笑道:「我與你合作。」
心底彷彿有塊巨大的石頭重重一落,難道這金面當真信了我的胡言亂語逢場作戲?
我但笑不語。
身邊的馮尚兮對著我上前一步,劍從劍鞘中拔出三寸,不解地望著我,好像有很多話想說,我攔住他,迅速輕聲道:「還不過去瞧瞧秋水如何了?」馮尚兮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我明白,此刻迫使他按捺住心頭的憤懣走向秋水那邊的,是他心底對我最後的信任。我與他交換了一個眼神,他沒有說什麼
將劍柄狠狠地往裡一推,便徑直朝右邊走過去了。
我趁別人不注意,用寬大的袖子抹了把額上的汗。繼而轉身面向那金面,淡笑著看著他往我這邊走來。
「這是我們的象徵。」金面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個金色的腰牌。
「大哥,你……」那銀面人欲出手阻攔,卻欲言又止。金面與他交換了一個眼神,意味深長地一笑,轉而望向我,將那金色的腰牌遞與我手上,「你拿著這個去找我們的主上,主上自然會與你交涉。」
從他手中接過那腰牌,我不禁忐忑,難道憑著這個就可以找出他們頂頭的人了?
「恕在下冒昧,在下在何處才能找到貴主上呢?」我淡淡地問道。
「哈哈……」金面黑衣人笑了,「公子這般神通廣大,這些小事恐怕微不足道吧。所謂不打不相識,如今有幸識得公子,也是我等的福分。只要公子能得到主上的認可,你我以後便還有合作的機會。那麼,在下告辭了。」話音未落,一群黑衣人便已是藉著極好的輕功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站在原地,金色的腰牌掂在手心,頗有質感。仔細迎著光觀察,那精雕細琢的籐蔓之中,金色盤龍而上,正中間是一個怪異的符號,我似是在哪裡見過,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不由多想,我連忙將腰牌塞進懷裡,然後到一旁去看秋水的情況。
「秋水,可還好?」我蹲下去。
「她沒事。」馮尚兮疑惑地望著我,「完全沒事。」
秋水果然是個機靈的丫頭。她環顧四周,確定黑衣人已經離開,泰然自若地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泥土,笑道:「奴婢慶幸沒有估摸錯少爺的意思。」
「那你嘴裡的血……」我疑惑道,秋水逼真的配合甚至讓我有種我真的是武林高手的錯覺。
「不瞞少爺,奴婢會了少爺的意,方才在腮幫子裡頭咬了個口子,便存了一嘴的血。剛好幫上了少爺的空城計。」
馮尚兮站起來,冷冷地望著我:「好一個空城計。」
「馮世子似乎有話想說。」我笑道。
「我想問你,方才就算你不堅持與他們合作其實咱們也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可為何,你偏偏要了這個腰牌,畫蛇添足呢?」馮尚兮臉上已沒了以往那輕浮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冷戾的神色。
我望著他的眼睛,彷彿看到他在仔細地重新審視我。我不假思索道:「首先,方纔我也是想讓咱們全身而退,否則你以為那幫人會輕易放過我們嗎?再一個,因為我要線索。」我掏出那個腰牌,在馮尚兮面前晃了一晃,「因為我要揪出來在背後一直想除掉女皇的人,我要斬草除根。」
馮尚兮的表情似乎有那麼一會兒的遲疑,繼而他還是笑了,抱著雙臂漫不經心地轉過身去,凌亂的淺發掃過面龐:「看來爺我還是小瞧你了,你比我想像的,要聰明得多。」
「馮世子作何要把阿櫻想的如此…不堪,只不過,有人要加害於你的親人,你難道不盡你所能地出手相助麼?」我盯著他的背影,聲音有些質問的意思。
他轉過身,嚴肅地看著我:「你果真是那女皇帝的人?」
我回頭望了一眼秋水,她的眼神告訴我,她已經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比如馮尚兮以為我是男子,比如馮尚兮根本就不知道我就是南宮碩和等等。我收回目光,對著馮尚兮咧開一個潔白的笑容,點頭曰:「不錯。」
……
雨漸漸停了下來。天邊幾朵雲中,也露出了蒼白無力的太陽。我掂了掂手中的銀子,心裡估摸著是否該走到一個小城鎮,找個像樣的客棧住下來。秋水倒是在一旁小聲嘀咕著,說是聽到有人的聲音。
我笑:「難不成還是有刺客潛伏在周圍?這周邊雖是山多,卻不見得多少密林,即便是藏敵人,怕是也藏不了多少吧。」秋水有些倔強地搖搖腦袋:「還是小心為上。」「說的也是。」於是,我與馮尚兮便隨著秋水的指向沿著小路往回走了一段,果然聽見一旁的灌木叢裡有窸窸窣窣的聲音。要不要一探究竟?我扭頭望了眼秋水,她畢竟還小;望了眼馮尚兮,這廝又是一副紈褲的模樣,臭著一張俊臉,雙目瞥向別處無動於衷。
得了,我自己來吧。我上前一步,雙手撥開有些枯朽的灌木叢,卻赫然看見一個華衣少年整個身子撲在灌木叢裡,一身的泥水顯然是被馬蹄兒給甩上的,然而縱然他埋著臉,這身影卻依舊與我心中某個人相吻合,我大驚,有些疑惑地開口道:「南宮……韶和……?」(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