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西北邊陲一個小縣城裡,家家戶戶都忙著包餃子貼春聯,雖然天很冷,地上還結著冰,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歡快的神情,一種濃濃的年味籠罩著這個並不大的縣城。b111.net
敬老院外,護士小丁裹的很嚴實,戴著大口罩。放好自行車後,從車筐裡拿出一盒熱乎乎的餃子,快步的向大門走去。
一輛軍牌高檔越野,吱的一聲停到了敬老院的門口,車上跳下兩個六十多歲的軍官,身手依然矯健。在這個縣城,這麼高檔的車是不多見的,小丁不由得回頭看了兩眼。
「是這裡吧,老張?」看上去年齡稍小的軍官回頭問道。
「應該是吧老劉,哎,我說護士同志,請問趙青趙老是不是住這裡?」稍微年長的軍官微笑著喊住小丁,親切的問道。
「對,你們是她什麼人?趙阿姨好像沒有親人的!」小丁疑惑的問。
「請您帶我們進去好嗎?我們,我們是……」老張撓撓頭皮,歎了口氣,「我們是她兒子的戰友!」
「趙阿姨還有兒子?哪他兒子怎麼沒來?」小丁皺起眉頭,「阿姨來這裡快二十年了,從來就沒有人來看過她,一個老太太,什麼親人都沒有,可憐的很啊,他的兒子,哼,一定也不是什麼好人!連母親都不知道贍養,這樣的兒子,簡直是該死!」
「哎,我說你這個小同志,怎麼說話呢?」老劉急了,「我告訴你,趙阿姨的兒子三十八年前執行任務犧牲了,因為保密的原因,所以組織上不讓透露這個消息,現在,組織上鬆了口……」
「咳咳!」老張輕輕咳嗽兩聲,止住了老劉的話頭。
小丁也是第一次聽到趙阿姨孩子的事情,沒想到趙阿姨的孩子早就不在了,歎了口氣,「哪你們兩個,趕緊先登個記,我正好要去給趙阿姨送點餃子,就帶你們兩個一起去好了。」
兩個軍官,趕緊照做。
「趙阿姨,有人來看您了?」小丁敲敲門後大聲喊道,趙阿姨耳朵有點背,小聲說話聽不清。
「啊?是小丁啊,大冷的天還出去?瞧你這一身的雪!快來阿姨給你撣撣。」趙阿姨的聲音很大,好像也怕別人聽不見,說著話,手裡拎個雞毛撣子走了過來。
趙阿姨將近八十歲,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滿頭銀髮顯得很慈祥,很瘦,但是顯得很精神,一雙眼睛看上去依舊有神,依稀可以看出年輕時候也是挺漂亮的。
「沒事的,我說啊,今天有人來看您了,您瞧瞧認識不?」小丁閃開身子,讓兩個軍官進了門。
看到兩個軍官進門,趙阿姨疑惑的在兩人身上看去,漸漸地,趙阿姨的眼眶紅了,「你們,是鐵軍的戰友?」
兩個軍官,點點頭,小碎步跑到趙阿姨身邊,將趙阿姨扶坐到床邊,「趙阿姨,您先坐好。」
「我們代表組織上,來瞧瞧您,看看您老的晚年生活過的怎麼樣……」
「如果您願意,組織上想把您接到北京,哪裡條件比這裡好,氣候也比這裡強,還有特護。」
老張和老劉你一言我一語的跟趙阿姨聊著天。
「唉,老了,哪裡都不想去了,這裡呆習慣了,要不是小丁,恐怕我這把老骨頭早就成灰咯!」趙阿姨疼愛的看看小丁,拉著小丁沒讓走。「在屋裡,還戴個大口罩幹什麼?摘了摘了!」
於是小丁摘了口罩,兩個中年軍官的眼一下子睜大了。
美女!簡直是禍水級別的美女啊!看樣子,倒像是美麗的新疆姑娘,不過年齡看上去,只有十八歲左右。
「可惜鐵軍不在了,不然,真得讓他好好感謝感謝小丁!」趙阿姨開始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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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老院門口,又來了一群奇怪的外國人,都跟在一個長髮青年的後邊,看上去,這個青年似乎是中國人。遠遠的,一幫本地的小孩好奇的跟在這隊人馬的後邊。
「這個地方不錯,館子裡的菜簡直是太棒了!」一個身高一米九,體重足有五百斤的大胖子紮著一條火紅的馬尾,邁著兩條象腿,昂然走在最前邊。
「豬就是豬,走到哪裡都只知道吃!」一個臉色蒼白,天藍頭髮的高大老外不屑的撇撇嘴說道。
「呵呵,你們兩個,都鬥了幾十年的嘴了,到了地球,還這麼貧!」一名身高兩米五左右的巨人哈哈大笑,聲若洪鐘。
「鐵軍,這裡應該就是你要找的地方了吧?」一個相貌醜陋兇惡的大漢朝著長髮青年說道。
鐵軍的目光中泛起淚光,滿頭長髮無風自動,顯示著內心的極為不平靜。
「軍!」三雙白皙的手掌同時拉住鐵軍。
鐵軍大臂一環,將三位美女摟在懷中,高興的說,「可可,依依,小蝶,我感覺到了咱媽的氣息!」
小丁客氣的將兩位軍官送了出來,三人握手再見!
然後三人愕然的看到眼前的一群怪人,這些傢伙的長相和身高,簡直是非人類嘛。
還有那個俊朗的年輕人,竟然膽敢同時摟住三個美女,而且看上去,每一個都是絕代傾城的那種!
小丁鄙夷的看了那個青年一眼,準備掉頭回去,卻發現那個青年的眼神,正火辣辣的盯著自己。
「流氓!」小丁心裡想。
但是老張和老劉,看著青年的目光漸漸變得怪異。
青年緩緩走了上來,兩手分別拍拍老張和老劉的肩膀,口中說到:「張志發,劉星,你們等等我!」
老張與老劉一陣愕然,本來二人準備躲開青年的手的,但是卻發現,自己好像動不了了。
「曾經有一段真摯的愛情擺在我面前我沒有好好去珍惜,當我失去她時才追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對那個女孩說:我愛你!如果非要將這份愛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叮噹,是你嗎?」鐵軍目光灼灼,緊盯著小丁問道。
真夠低級的,小丁心想,提前打聽別人的名字也就罷了,還要裝作失散多年的樣子,這樣的事情,幾乎在自己每次上街的時候都會碰到,鄙夷的看了眼面前的青年,小丁轉頭走了進去。
黑髮青年轉頭,「又一個好消息,我找到叮噹了,不過看起來,她失憶了!」
一眾怪人包括三名美女都輕輕點頭,沒錯,果然是叮噹!
「軍,上輩子你欠叮噹的,恐怕現在,想要追到叮噹並不容易呢!」
「可可,你放心,我一定聽你的話,找到叮噹後狂追不捨,我的叮噹,沒人能夠再從我手中搶走了!現在,咱們一起去找媽!」
「哎哎,我說你們幹什麼的啊?這裡不讓參觀!」門房老大爺跑了出來,伸手將大家往外轟。
「大爺,我們看趙青阿姨的!」那個胖子湊過一張大臉,手中塞給大爺一瓶「紅星二鍋頭」,「京裡來的酒,孝敬您老人家的。」
門房老大爺看看手中的酒,滿意的點點頭,「你這個日本人,漢語講的不錯!」
眾人愕然,胖子更是愕然!
「大爺,俺是地道的西北人!」胖子連忙解釋。
門房大爺鄙夷的看眼胖子,「一看你這塊,就是搞相撲的!你們小鬼子還有高麗棒子,現在都充中國人,現在各個髮廊裡,都是你們日本雞,老漢我沒事,還要去搞上兩下的……」
胖子一頭冷汗,被笑翻了的眾人拉了回去。
「笑什麼笑,你這個印度阿三!」門房老頭手指黑曼,「長那麼醜也敢出來混,真是世風日下啊……」
眾人再不敢多言,低聲斂氣的悄悄走了進去。
趙青老太太,翻出一個紅本本,輕輕地薩摩著,翻開來,是兒子的軍官證,上邊的鐵軍,臉上還帶著稚氣,穿著一身滌卡軍服,英姿颯爽。
「孩子,過年了,小丁給送了盒餃子,媽媽給你嘗嘗……」老太太端詳著手裡的兒子照片。
輕輕地夾起一個餃子,放到兒子唇邊,左手摸了把眼淚。
「咦!」老太太以為餃子掉地上了,低頭去找,卻看到面前的地上多出一雙鞋子來。
老太太抬眼,自己方才夾給兒子的餃子正叼在眼前青年的嘴裡。
老太太揉揉眼,唉!自己太想兒子了,大白天的出現幻覺了!
「孩子啊,你可走了快四十年咯!」老太太繼續低頭看著兒子的照片。
鐵軍的淚湧出眼眶,「媽!」
老太太手一抖,軍官證掉到了地上,「哎呀,這幻覺還挺厲害的!我得趕緊叫護士!」
「媽,不是幻覺,鐵軍回來了!」長髮青年跪倒在地,伸手抱住老太太的腿。
老太太老眼裡湧出淚水,兩手輕輕撫摸青年的腦袋,「組織上對我真好,剛派完人看過我,又找個長的像我兒子的演員來了。孩子,快起來!」
鐵軍楞住了,「媽,我真的是鐵軍啊!」
「對對,你是鐵軍,來,孩子,媽餵你吃餃子。」老太太拉著鐵軍,仔細看著,「像,真像!跟四十年前的鐵軍,簡直一模一樣!」
鐵軍明白,老媽還是不敢相信,因為假如自己一直生活在地球的話,現在也要將近六十歲了……
「媽,兒子給您帶來三個兒媳婦,您看看她們?」
「嗯,好,三個兒媳婦?我的鐵軍可真厲害啊!不過那個政府能給領結婚證不?」
「呃!……對了,媽,那個叮噹是怎麼回事?」
「你說丁鐺啊,這孩子對媽好的很,你可要好好謝謝人家……」
「嗯,我也讓她做您兒媳婦好不好?」
「你這個小子,太貪心了……」
……
鐵軍知道,自己新的生活就要開始了,任重而道遠!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