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龍在醫院裡絲毫不知道自己的便宜師傅因為爭風吃醋丟人丟到姥姥家了,看看蠟筆小新,偶爾調戲下美女小護士,日子倒是過得愜意無比。
「該走了。」陳龍徹底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站在窗簾邊望著遠處,心中落寞地說著。
「靈魂和身體無法再加深契合,只能到那裡去找了麼?」他自言自語著,神情複雜。
說實話,那個地方,自從他出來以後,本來是永遠都不想再回去的。可是,如果不將自己的屍骸弄出來,修為要想提高,變得艱難無比了。「修道難,難於青天。」古往今來,不知道多少天資縱橫之輩在某個階段再也無法踏進。修行既是肉體本身的修行,也是心靈的修行,不經歷風風雨雨,永遠見不到彩虹。體會百味人生,品嚐人世疾苦,體悟天道輪迴,是如此地艱難。陳龍並不認為自己的資質有多好,相反,無論是心智,還是毅力,抑或是其他,都屬於一般。他雖然不是那種「小聰明」的人,但也算不大智謀。有現在這樣的修為,除了運氣外,似乎還是運氣,這運氣還是對他有企圖的人給的,他心裡十分反感的。
命運就是如此了,有時候根本無法改變,卻不得不去面對,他的心恐懼、彷徨、憂慮,然而既是前方是死路一條,也得硬著頭皮跨過去。
「你要走了?」身後美女小護士的聲音傳來。
陳龍一驚,看來心緒確實飄得太遠了,連一個普通人接近都沒有察覺。
「呵呵,是啊,這裡住著那麼貴,我可住不起啊!我走了以後你不就自由了,怎麼好像有點不開心啊?」陳龍轉過身,笑瞇瞇地看著尹霽。
尹霽小臉微微一紅:「你走不走的管我什麼事,我幹嘛要開心或者不開心啊?真是的,你的傷還沒徹底好呢。」
陳龍注視著她,輕輕道:「這幾天辛苦你了,我該走了。」
北京的夏天,溫度已經降了下來,快要步入秋天的樣子。
陳龍是自己出院的,他打過招呼,沒有任何人來接,因此換一身休閒裝,十分輕鬆地出院了。
醫院外,停著一輛奔馳車,車主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對陳龍招了招手。
陳龍略微點了點頭,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尹副院長?」陳龍挑了挑眉。
「陳先生認得我?」中年人笑了笑,隨即便釋然了,「我是華僑。」
「這麼說是自己人了,找我什麼事?」陳龍瞳孔微微一縮,疑惑問道。
「前些天陳先生去見二號首長了?」尹副院長遞給陳龍一根煙,幫他點燃,「不要誤會,先生的事情黨內是沒有權利干涉的,我說這個事情也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一個聯繫人而已,對某些事不會去評價什麼。」
頓了頓,看出陳龍沒有接話的意思,尹副院長接著說道:「你現在處在風口浪尖,與政府的接觸自然是有必要的,不過,不可陷得太深了,哦,這是我個人的話,不是組織要求我說的。人要老了,喜歡說廢話了。」
「這個我明白,謝謝。」陳龍誠懇地道了聲謝,「我主張的。」
「我送你去機場!組織知道你要回浙江,機票已經訂好了。」尹副院長啟動了汽車。
雖然知道彼此都是利益關係,不過陳龍還是有點感動,畢竟,所有的小事情都打點好,可見對方費的心思不少的。
陳龍不再開口,看著車窗外後退的景色,雙眸中露出淡淡的憂傷和哀愁。
「機有神,征鼙一鼓,萬馬襟喉地。庭喋血,誅留守,憐屈服,斂兵還,危如此。當除禍本,重結人心,爭奈竟荒迷。戰骨方埋,靈旗又指。
勢連敗。柔荑攜泣。不忍相拋棄。身在兮,心先死。宵奔兮,兵已前圍。謀窮計盡,唳鶴啼猿,聞處分外悲。丹穴縱近,誰容再歸。」陳龍想起了董穎的薄媚的第五袞遍,數年之後,這個天下龍氣之地,會不會也會因為他的原因血流成河呢?
人,面對神,也會「勢連敗」麼?當他再次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會是怎樣一副情景呢?
「讓我一步一步變強,究竟是什麼目的?紹興,除了我的屍骸,還隱藏著什麼?」
自己,也會因抗爭而戰,殺伐天下,那麼也會謀窮計盡,唳鶴啼猿麼?
小天道的締造者,自詡華夏的守護神,在這天下龍氣之地,又佈置了什麼局呢?所謂龍氣,天下大地山川之靈,華夏的龍脈源於西北的崑崙山,向東南延伸出三條龍脈,北龍從陰山、賀蘭山入山西,起太原,渡海而止。中龍由岷山入關中,至秦山入海。南龍由雲貴、湖南至福建、浙江入海。
如果按照每一個王朝就有一條龍脈來計算的話,那麼中國至少就有24條龍脈。黃帝的龍脈在中原黃河流域;大禹的龍脈在今天四川汶川縣的九龍山;商湯的龍脈在黃河流域;周朝的龍脈在岐山;秦朝的龍脈在咸陽;漢朝的龍脈在沛縣;西晉的龍脈在河內;隋朝的龍脈在弘農;唐朝的龍脈在長安、隴西、太原;宋朝的龍脈在開封、鞏義、洛陽一帶;元朝的龍脈在內蒙古草原;明朝的龍脈在安徽鳳陽;清朝的龍脈在東北。
全球龍脈均發源於崑崙之西,龍脈之祖為帕米爾高原。崑崙龍脈又為中龍,居天下之中,入於中國。山是龍的勢,水是龍的血,那麼,這天下大勢,果然與龍脈息息相關麼?
數千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祖龍秦皇的崛起,也誕生了天師,其中有何關聯?
「粉身碎骨又如何?至少抗爭過了,不是麼?」陳龍收回了目光,心底一片蕭索。
他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之所以天師這樣無比強大的個體存在,與天地龍脈甚有關係。一切以天地靈氣開始,也會以天地大勢了結麼?
「與政府的合作,勢在必行麼?」陳龍閉著眼睛,心裡問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