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死一般的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李郁喃喃地說:「平常的樓道裡走走下的人很多的啊,真是見鬼了麼?」張超深吸了口氣:「我們我們倆去找找人?額,要麼,你看,再往走?」
李郁搖搖頭,反而問張超:「你說這個世還真的有鬼魂?」
張超笑了笑,只是有些不太自然:「誰知道呢!郁,抽根煙!平常一個人都沒的地方可不好找,不過我倒是希望看到個傢伙把我們逮到政教處去,呵呵.」
李郁從口袋裡掏出了煙,兩個人都點了,「我們和鬼好像沒什麼恩怨?我想,他們不可能要我們的命的,不然等我變成鬼,絕對饒不了他們。」張超抖了抖煙灰,靠在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緩緩的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李郁聽了這句話,不由自主地渾身打了個寒戰,趕忙說道:「我說阿超啊,你可別胡說啊,我聽著有些怕——」說著這句話,他還摸了摸懷裡的護身符。這護身符是他小的時候,他奶奶給他戴的,他還記得當時他奶奶對他說:「小郁啊,奶奶沒什麼留給你的,奶奶有感覺,我這把老骨頭,活不了幾天了,這是奶奶放在手心裡念了七七四十九天的佛經的護身符,奶奶給你戴,奶奶會保佑你的,記住了,好好戴著,別拿下來。」他的奶奶過了幾天果真辭世了,一直以來,李郁戴著它只是因為這是他的奶奶唯一留給他的遺物了,所以總是隨身戴著,不過他從來不相信這東西真能保佑他,沒想到現在倒成了李郁面臨危險的救命稻草。
一個人影從兩人面前飄過,往樓梯「嗖」地竄了去,李郁只看到是一個白色的人影,衣服褲子都是白色的,張超驚恐地瞪大了雙眼,煙頭無聲無息地掉落在了地。
李郁過了半天才緩過勁來,轉過頭面向張超:「你也看到了?那也就是說不是幻覺咯?」張超點點頭。「那我們要不要看看去?」張超又點點頭,馬又搖了搖頭,壓低聲音說道:「你瘋了,老李啊,生命誠可貴啊!」
李郁繞過張超,緩緩說道:「她到樓去了,我們總不能老呆在這?」
張超吐了吐舌頭,看了看李郁,苦笑道:「好,我聽你的。」李郁拍了拍張超的肩膀,隨即扶著牆壁緩緩地向走去。李郁感覺今天樓梯裡格外地黑,他連忙摸出手機接著微弱的光看著前方,還好轉過彎來有了光亮,望著黑洞洞的走廊,時而泛起一片慘白的光芒,好像磷火發出的光芒一樣,陰冷而且詭異。
「啊」突然,一聲慘叫從背後猛地傳過來,李郁猛然間回頭,只見一個白色的人影,她的雙手死死地卡住了張超的脖子,將他慢慢地,慢慢地舉起,他的小半個身子已經越過了護欄,只要再過去一點,他整個人將狠狠的摔下去!
李郁猛地衝前去,右手緊緊地拽住張超的肩膀,左手狠狠地捶打起白影緊掐張超的手。此時李郁才看清這女鬼的臉型,只見她沒有眼黑的眼球裡流淌出猩紅的血液,塌下去的鼻樑和扭曲的嘴唇纏繞在一起,她陰冷地笑著,時而還發出「桀桀——」的怪叫。
李郁使出了渾身的力氣都扯不開它的手,再一看張超的臉已經成了醬紫色,他再也顧不了什麼,左手一把扯下懷裡的護身符,狠狠地拍打在白影的腦門,異變發生了,護身符發出奪目的金光,牢牢地粘在了白影的腦門,此時的白影瘋狂地尖叫著,掐住張超的手已經收了回來,想要去扯下腦門的護身符,可是兩隻手在金光的照耀下轉眼間便熔化了,她的整個身體都發出「哧哧——」的聲音,好像被滾燙的鐵板在灼燒一樣。不一會兒,她的整個人徹底地化成了一股白煙,和飄在空中的護身符強烈地對抗著。
李郁趕忙扶起摔在地的張超,測了下鼻息,還好,只是昏了過去。抬眼再看那團白煙,只見它縮成了很小的一團,過了大概兩分鐘的樣子,它好像力竭的樣子,便停止了對抗,慢慢地向後退去,護身符也不追趕,只是靜靜地浮在那裡,發出比原先暗淡了一些的金光。
李郁長長地吁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隨著白霧的慢慢退去,他的腦袋越來越昏沉,他使出渾身的勁,奮力地抓起掉在地的護身符藏在懷裡,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李郁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他發現張超正坐在他的身邊,他的眼睛轉了轉,發現校領導正站在張超的後面,來的有兩個人,一個是副校長,另一個是辦公室主任。副校長看他醒了,笑了笑,旋即說道:「李郁啊,你們倆是不是學習的壓力太大了啊?怎麼兩個人一起倒在四樓的過道裡啊?還好醫務室工作人員說只是暈了過去,沒什麼大事。昨晚那麼晚了,就沒送醫院。」
張超對李郁眨了眨眼睛,李郁會意,感激地說道:「沒什麼事兒,讓您擔心了,真不好意思啊!」兩位校領導又說了一些關心的話,便走了。
張超拍了拍李郁的肩膀,感激道:「兄弟啊,大恩不言謝了,我醒了也沒多久,對他們什麼都沒說,你知道要是我們說實話,指不定會被送到精神病院去呢!對了,我昨天昏過去之前好像看到你拿出個什麼東西把那東西給嚇跑了,是什麼啊?」說完他又好奇地眨了眨眼睛,李郁掏出護身符,細心地拂去面的灰塵,喃喃地說:「真想不到啊,竟然是我留作紀念的護身符救了我們兩個人一命。」
張超接過護身符打量了一會兒,張大了嘴巴苦笑道:「有沒有搞錯啊?就這,就這玩意兒救了我麼?額,我讓我爸媽弄一百個過來。」
李郁笑道:「得了,這可是我奶奶念了四十九天佛經再給我戴的,我估摸著,一般的符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