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剛把車停下來,我從車窗裡看到梅秀萍從金盃麵包車裡下來,向我的車走過來,並笑著敲了敲車窗。
我想我和楊心惠的事以她做記者的嗅覺,應該早就知道了,所以我很怕見到她,怕她見到我又問這問那,可她曾幫過我,不和她打招呼又很沒禮貌,只好把車門打開,走下車尷尬地對她笑著說:「梅小姐你好。」
梅秀萍笑著說:「杜先生不是去天海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來有一個星期了。」我說。
「你回來了都不和我打個招呼,根本就不把我當朋友嘛。」她嗔怪著說。
我當然不能說我根本就沒把她當過朋友,更不可能和她說我現在心亂如麻,就說道:「我這幾天很忙。」
「那你今天有時間嗎?我請你喝咖啡。」
我看了一眼那輛金盃車說:「改天吧,你朋友在等你呢。」
梅秀萍明白我的意思,說道:「那是台裡的採訪車,我剛去採訪了一個中學的校長,我這就讓他先回去。」不由我分說,就快步走到那輛車旁,對司機說了幾句,那司機點頭發動了汽車,然後她又走到我旁邊說:「現在我把他打發走了,你不接受我的邀請都不行了。」
我無奈地說:「好吧,我正打算去找個地方喝酒,梅小姐不是很能喝嘛,那就一起去吧。」
梅秀萍高興地說:「好啊。」說著踏上了我的車。
在去酒吧的路上,她饒有興趣地和我聊天,我表面上敷衍她,心裡就想著,假如她問我和楊心惠的事,我就閉口不談,總之不能讓她套去我和楊心惠的事。
今晚我就想宣洩一下心中的鬱悶,到了酒吧,我們沒有要包間,就在大廳人多的地方找個位置坐下來,我讓服務生先上了一打啤酒,並且讓他把瓶蓋都打開,我遞給梅秀萍一瓶,自己拿著一瓶,嘴對著瓶口,大口大口地喝著,一口氣喝下大半瓶。
梅秀萍奇怪地看著我說:「杜先生,你不是不能喝酒嗎?」
我抹了一下嘴巴說:「啤酒我能喝一些,來,干了!」拿著酒瓶撞在她的酒瓶上,然後一揚脖一飲而盡,隨手又拿過一瓶。
這時,酒吧的舞台上一男一女兩個演員唱起了那首《神話》,聽著這首歌,我不禁想起在陳濤的夜總會我和楊芯蕙唱的就是這首歌,而且就在那一晚我第一次抱了她,而我們的愛情也像一段神話一樣歷經磨難,可最終還是各奔東西了,現在我得到又一個女孩的垂青,可又因為我的放縱,即將失去她,往事歷歷在目,我的心也越來越是愁苦,只有拿著酒一口接一口地喝著。
出乎我意料的是梅秀萍並沒有問我關於我和楊心惠的事,只是默默地看著我一瓶接一瓶地喝著,有時她也會和我碰碰瓶子,微笑著和我對飲。
終於我有了些醉意,拿著酒瓶的手都有些顫抖了,小剛連忙說:「先生,你不能再喝了。」說著拉住我正拿著酒瓶向嘴邊送的手。
我使勁一甩他的手,大聲說:「別管我!讓我喝!」隨著我這一甩,瓶中的酒濺了我們倆一身。
小光也說道:「先生,你真不能再喝了。」
梅秀萍這時說道:「你們別攔著他了,有時候人喝醉了就會忘掉煩惱的,反正你們在這兒,他喝多了你們送他回去不就行了嗎。」
兩人聽了,也就不再攔著我們了,我也就繼續一瓶接一瓶地喝,就在這時,酒吧的音響裡放出極富激情的迪曲,酒吧裡的人瘋狂了,都向酒吧中間的舞台跑去,因為我們這桌離舞台較近,我坐的位置又靠著過道,有的人跑過去時會無意撞到我,小剛和小光就警惕地護著我。
突然,兩個身材高大的漢子跑過去時,其中一個提著一隻酒瓶猛地向我的頭上砸過來,我喝得太多了,雖然看到了砸向自己的酒瓶可想躲閃身子卻不聽自己使喚了,小光眼明手快,伸手臂硬是擋住了這一擊,酒瓶砸在他的胳膊上頓時粉碎,另一個漢子則是握著一柄匕首向我刺過來,小剛立刻抓住他的手腕,梅秀萍見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尖叫一聲。
在他們搏鬥的過程中,小剛一拳擊中一個大漢的下巴,那大漢晃了幾晃倒在地上,可他極其強悍,掙扎著爬起來又撲向小剛,就在這時,又有兩個大漢手裡拿著軍用刺刀向我刺過來,小剛一腳踹倒撲向自己的大漢,使勁一推我,將我推倒在椅子上避開了刺向我的刺刀,而他則躲閃不及,一把刺刀刺在他的腹部,他忍著疼痛,一邊擋住那大漢一邊對梅秀萍說:「梅小姐,快帶杜先生走!」
驚慌中的梅秀萍聽到這聲命令,鼓起勇氣架起我的胳膊,連背帶拽地把我拖向酒吧大廳的門口,酒吧裡的人很自覺地為我們分開了一條小路,她剛吃力地拽著我跑到酒吧門口,又有兩個大漢向我們衝過來,梅秀萍尖叫一聲,有些絕望了,突然從我們身後躥出一個年輕人,衝到兩個大漢面前,將兩名大漢攔住,對梅秀萍說:「快帶杜先生走。」
梅秀萍應了一聲,架著我向一輛出租車奔去,拉開車門,將我塞進車裡,然後自己上了車,對司機說:「快開車!」司機見這場面還有些猶豫,可能是怕惹上麻煩,梅秀萍說:「快走,多給你錢。」
司機這才發動了車子,向前奔馳而去,出租車在梅秀萍的指引下進了一處住宅區,在一個單元門停下,梅秀萍扔給他幾張鈔票,把我拉下車,吃力地扶著我爬上樓梯,此時我已經爛醉如泥了,一切都只能憑她擺佈,我感覺我們是進了一個房間,然後被放躺在一張床上,以後的事情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