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瞭解許英楠是很重感情的,現在黃希文死了,又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她心裡的那份傷感和對我的憤慨,是很難在短時間內釋懷的,而我雖然對於黃希文的死有那麼一點點內疚,但一想到黃希文的所做所為,心裡的氣憤又完全壓過了這一點點可憐的內疚,所以也不願低下頭來向許英楠認錯,我們雖然仍在同床共枕,但感覺上還是有了些許的隔膜,我也只能期望時間會沖淡這件事了。
我們約定好了,沒有告訴許國強黃希文死的消息,因為我們不能確定他知道黃希文死了,是會高興還是會悲傷,不能再刺激他了。
第二天,許英楠去處理黃希文的後事,而我又找到林楊,提起求他爺爺的事情,林楊很爽快地答應了我,並為我和他爺爺見面約好了時間。
幾天後,我帶著程氏上市公司的一些資料,和陳濤一起去拜訪了林楊的爺爺。
林楊的爺爺是個很開明的老頭,他得知程氏的後台老闆是日本人後,也很是氣憤,立刻答應我在把事情調查清楚後,會對程氏摘牌。我對他感激之餘,又把特意為他準備的「禮物」拿出來,他看到禮物後很生氣,堅決不收,我見他真的生氣了,才把禮物收回來。
從林家出來後,我也很守信地為林楊的帳戶存了二百萬,林楊在賭場上見識了我的冷酷,又從陳濤那裡瞭解到我把程氏搞的雞犬不寧,他現在對我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了,甚至要投到愛華,在我手下任職,我剛要婉言拒絕他,卻見陳濤連連向我使眼色。
我明白陳濤的意思,因為愛華是在浙江,如果讓林楊在我手下任職,林楊就不會跑到東北去和他爭楊芯蕊了,為了幫陳濤,我只好答應了林楊,讓他在我手下先做個文員。
我又托人到公安局為聶家豪講情,聶家豪交了一大筆罰金後,他的俱樂部又開始營業了。
陳濤和聶家豪平分了在賭場裡贏到的錢,他得了差不多有兩千萬,我擔心他有了錢不去幹正經事,就和他說好,讓他繼續留在清波,等我搞倒了程氏讓他做雙獅汽車東北地區的總代理,他欣然答應了。
因為我們馬上就要對程氏進行新一輪的打擊了,如果程氏敗了,以防宮本外逃,我就又給了姜成一個新任務,就是去天海盯住宮本,他一有逃跑的跡象立刻要向我報告。
萬事具備了,我們對程氏的進攻也開始了,首先我要譚沖聯合所有的供貨商集體去程氏討要貨款,程氏根本就無力償還,在我的授意下,他們拿著程氏欠款的相關資料,到法院對程氏提起訴訟,一方面我又讓史迥大量拋售手中掌握的程氏的股票,從而造成程氏股票的散戶跟著拋售,一時間程氏的股價大跌,然後我又吩咐史迥以低價再買進來,一買一賣之間,我們所擁有的程氏股份已經超過了百分之三十。
另一方面,證監會在林副主席的壓力下,也開始了對程氏的調查,並很快查清了宮本借殼上市的事實,並對其強制摘牌。我又聯繫好梅秀萍,讓她在媒體連續報道這個事件,並聯合多家媒體聯合造勢。
程氏和宮本便如坐在火山頂上,終於遭遇了火山噴發,只一瞬間就徹底垮掉了。
不到兩個月時間,程氏被證監會摘牌,他們也無力償還欠供貨商的貨款,嚴重資不抵債,只有宣佈破產拍賣了。
和我預想的一樣,宮本因為債務纏身,又不想從他們財團調出資金去填這個無底洞,已經要捲鋪蓋開溜了,姜成向我報告了他要開溜的訊息,我立刻和天海警方取得聯繫,在機場,警方把宮本一郎扣留了。
程氏現在就是個燙手的山芋,國內的公司幾乎沒有願意去收購的,即使有願意去收購程氏的公司,考慮到愛華的實力也不敢問津了。而我所要做的,就是把程氏徹底拖垮,等到適當的時機低價收購過來。
一星期後,譚沖在天海發來信息,供貨商們已經急了,要拆分程氏,程萬成和程新宇已經無力支撐了,我便和許英楠商定她在家坐鎮,我帶王子淵和史迥去天海處理收購事宜。
在臨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去看了許國強,他顯得更老了,頭髮幾乎全白了,他還是不能自由活動,只能躺在床上,每天由下人來餵他進食,伺候他的起居,下人們每天都會用輪椅推著他到院子裡散散步。
許英楠已經對他說起過程氏即將破產的事,他見到我顯得很高興。
「爸爸,我要去收購程氏了,當初程萬成是用了愛華的錢去辦的程氏,現在我們再把它收購回來,它還是愛華的,始終沒有逃出您的手掌心。」我握著他的手說。
許國強更興奮了,我已經感受到他握著我的手的那隻手很有力地握了一下,只是他還說不出話來,只在嗓子眼咕噥著什麼。
我笑著對他說:「爸爸,現在程家已經一無所有了,我們為英華大哥報仇了。」
他坐在輪椅上,似乎很用力地要做什麼,我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但從他渾濁的眼睛裡,我看到了那麼一點不滿,就又說道:「爸爸,你還不高興嗎?」
他極用力地點了下頭,我明白了,他對程萬成的恨遠遠超過我對黃希文的恨,那是奪子之恨啊!就連我都把黃希文置於死地了,程萬成殺了許英華卻沒有被送上斷頭台,他怎麼能滿意呢?
我重重地點了下頭說:「爸爸,你放心吧,我會查出程家殺害英華哥的事情的,我一定把程萬成送上斷頭台!」
這時他才努力地對我滿意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