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約欠了你多少貨款？」我問。
「有兩千多萬，以我們公司的財力是拖不起的，再拖下去就要垮了。」說到這，譚沖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那你為什麼不去告程氏違約？」許英楠問。
「唉！別提了，現在欠債的是大爺，我也考慮過去告他們，可經過前一陣報紙的炒作，我也知道了程氏的一些內幕，現在日本的宮本財團才是他們真正的老闆，而且程氏後面還有高官為他們撐腰，如果我告了，成不成功還不好說，就算官司打贏了，日本人跑回日本去了，程氏破產了，我們之間的帳也就徹底爛掉了。」
「那你找我的目的是什麼呢？」我問道。
「前幾天程氏的總經理程新宇先生和我私下裡談過了，他說程氏目前的困難只是暫時的，欠我的貨款一定會結清的，他要我們公司再發給他們一些貨，等他們度過難關一起結算。」
「那是要冒很大風險的，你真的這麼輕易就相信他的話？」許英楠說。
「他說的很誠懇，我想就再相信他一回，即使他們破產了，也還有那些超市作為固定資產抵押給我，與其這麼耗著不如就賭一下。」
我皺了下眉頭說：「你的意思是想向我們借錢？」
譚沖尷尬地一笑說：「是這個意思，我實在想不出該去哪籌錢了，看在家父和許先生是老朋友的份上，就請許小姐和杜先生能為我籌備一些資金，只要兩千萬就好，我可以用我的公司做抵押。」
我冷笑一聲說：「譚先生，你應該知道程氏是愛華最大的競爭對手吧？你這個時候向愛華借錢生產出產品再無償提供給程氏，就等於是兩國打仗我們為敵國買武器裝備，讓他們再回過頭來打我們，這點常識你應該懂吧。」
譚沖臉上的汗又下來了，漲紅著臉連著說了幾個「這個」，最後用哀求的眼神看向許英楠。
許英楠也無奈地說：「譚先生，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就想試著賭一下程新宇的信用，我勸你還是放棄吧，還是用法律手段去對付他吧，子騰說的很對，如果你用這筆資金去做與程氏無關的事，我們會很樂意借給你的，可我們不想讓你變相去幫助我們的對手啊。」
譚沖又擦了一把汗，慢慢站起身來，訕訕地說：「其實我來之前也考慮到這個問題了，就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現在……算了。」
許英楠歉意地說：「對不起啊，譚先生。」
譚沖勉強擠出個微笑說：「沒什麼，我沒有怪你們的意思，那我就告辭了。」
就在他要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我叫住了他：「等等。」他轉過身，不解地看著我，我突然對他爆出一個微笑，說道：「譚先生，我不會讓你空手而回的，我不但會借你錢，還會去你的公司投資，投一大筆。」
他吃驚地看著我說：「你是什麼意思？要投多少？」
「兩個億怎麼樣？」我平靜地說。
「什麼？你說什麼？」他臉上的汗已經滴落到襯衫上了。
「對，是兩個億，而且我要你把生產出的東西都送到程氏的超市去。」
「什麼？！你瘋了？」他幾乎是叫了出來。
就連許英楠也有些吃驚地說：「子騰，你說什麼呢？」
我淡淡一笑說：「譚先生，你先回去吧，等我們董事會研究一下，過幾天我會給你答覆。」
「杜，杜先生，你不會……不會是耍我吧？」
「呵呵，我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幽默的細胞了，你先回去吧，我會和你聯繫的。」
「那，那好吧，您一定要盡快聯繫我。」
譚沖走後，許英楠不解地問：「子騰，你剛才不是和他開玩笑吧？」
「不是，我是認真的。」我很認真地說。
「你是怎麼想的？」她問。
「我想一次性就把程氏徹底搞破產，讓宮本家付出慘痛的代價後，滾回他的日本老家去。」看著許英楠仍是不解地看著我，我鄭重地說：「現在程氏的汽車產業基本上已經癱瘓了，而他們的超市體系所圈來的錢有相當一部分投入到汽車產業中了，宮本不但沒有圈到錢，反而虧了老本，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還會想繼續在超市中圈錢，即使無法盈利，也要力保不虧，全身而退，所以才有可能使用了這麼低級的辦法，讓程新宇給供貨商施加壓力，他們這麼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想，如果盈利他們會把貨款付給供貨商，實在不行的話就卷款跑路。」
許英楠點頭說：「你分析的有一定道理，你是想我們投資給譚沖，讓他繼續為程氏供貨，等積累到一定數額後，再去討要，這樣就會迅速瓦解他們的資金鏈。」
我微笑著說：「老婆你真聰明，他們不會甘心汽車產業的失敗的，還會拿出一部分資金投入汽車當中，等他們的汽車市場徹底失敗後，我們再聯合所有的供貨商去討要貨款，他們肯定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資金，那時我們再聯名去告他，同時我們再到證監會告，他們的公司被摘牌後，就只有宣佈破產的份了。」
「可我們再投入資金這麼做，是要冒很大風險的，假如宮本跑回日本，我們的錢就打了水漂。」她有些擔心地說。
「我是不會讓他跑的，從供貨商上告的時候起我就會派人去監視他，他一有要跑的跡像我們就會通知公安部門，再說宮本財團已經有幾十年的歷史了，這樣一個大財團肯定要信譽至上的，而且老宮本也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去坐牢吧，到那時他們只有出錢付清供貨商的貨款和違約金，來證明他們的信譽和贖回他們的二公子。我們現在手頭有程氏的兩億股份，再投入兩億，等程氏破產的時候，我們不就是大股東了嗎？那時可以輕而易舉地收購他們的公司啊。」
許英楠點頭說：「辦法還不錯，我需要召開董事會討論一下。」
「嗯，是應該討論一下，我還要派人去查一下這個譚沖的背景，他可別再是程新宇扔出的煙霧彈。」
許英楠讚許地說：「你現在做事比以前謹慎多了，其實譚沖的父親和爸爸是很好的朋友，他應該不會和程氏是一夥的，這點咱們可以放心。」
「那也要查，我可不能再輕信別人了。」
許英楠莞爾一笑說：「好吧，謹慎點還是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