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暇去考慮程家的尷尬局面,也不會去關心明天本市報紙的頭版頭條是否會刊登出今天發生的事情了,心愛的人又回到了我的身邊,我現在的感覺豈止激動兩個字了得?
出酒店的路上,楊芯蕙始終溫順地依偎在我身邊,完全沒有了以前的蠻橫,倒是陳濤跟在旁邊喋喋不休地埋怨著我那天騙了他。我只好向他解釋,可又怎是一兩句話說得清楚的?
出了酒店,楊芯蕙猛地甩開我的手臂,接著一拳向我的臉打過來,我只感到眼前一花,可她這拳居然沒有打到我,而是被小剛用手掌擋住了。
楊芯蕙俏臉通紅,冷笑著說:「杜子騰,你行啊,現在你也有保鏢啦!」
剛才在宴會廳裡她就已經要對我「痛下殺手」了,可能是剛見到我的欣喜之情遠遠大於我突然離開她的憤怒,而且宴會廳裡有幾百號人,都是商界名流和著名記者,她就是再刁蠻任性,也要有所收斂的,現在終於忍不住要發火了,這也才是她的本來面目!我想她這麼多天來所受到的情感折磨也需要發洩一下了,就對小剛說:「放開她。」
小剛看了看我,放開了楊芯蕙的手。
楊峻峰忙走過來說:「芯蕙,你這是幹什麼?」
楊芯蕙看了一眼父親,又瞪視著我說:「你說,你為什麼一聲不響地離開延山?這麼長時間又為什麼不和我聯繫?」
我看了一眼楊峻峰,見他尷尬地笑了笑,有微微向我搖了搖頭,我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是不希望我說出當初他逼我離開延山的原因的,畢竟他是我未來的岳父,這點面子我還是要給他的,當即淡淡一笑,靠近楊芯蕙,平靜地對她說:「芯蕙,我可以想像得到這麼多天來你的心情,因為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樣的,如果你打我幾下能解解氣的話,你就打吧,至於我離開延山的原因我現在不能說,以後再慢慢告訴你。」說完這番話,我看了一眼楊峻峰,見他眼裡流露出些許感激之意。
楊芯蕙仍是瞪視著我,緊緊地攥著拳頭。
「姐,你真捨得打肚子哥哥啊?」楊芯蕊插話說。
這時許英楠一跛一跛地走到近前,摘下假髮套和眼鏡微笑著說:「楊妹妹,子騰當初離開你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先代他向你道歉,給我個面子,你就原諒他吧,以後我會慢慢向你解釋。」我奇怪她的腳怎麼突然跛了?難道是剛才跳舞的時候我把她踩傷了?
看著眼前的美女,楊芯蕙驚訝地問:「你是?」
許英楠仍微笑著說:「我是子騰的姐姐。」
許國強走過來道:「子騰是我認的義子,英楠是我的女兒,所以她是子騰的姐姐。」
看著楊芯蕙還是不解,許國強哈哈一笑說:「楊小姐,這中間的事情以後子騰都會告訴你,我和你父親還有重要的事要談,咱們還是先回酒店吧。」
楊芯蕙漸漸平靜下來,沒有言語,許國強就把楊峻峰讓上了他的加長雙獅車,楊太太上了她自家的車,陳濤和楊芯蕊上了另一輛車,許英楠可能是為了給我營造二人世界,就把車讓給我們,自己上了許國強的車。
我和楊芯蕙坐進車裡,楊芯蕙瞪著我問:「現在你可以說你當初為什麼突然離開延山的了吧?」說著又揮了揮拳頭說:「不要說謊。」
我沉思了一下,便把他父親和牛波以我父母要挾我的事說了,然後說:「對不起,我不可能不顧我父母的安危。」
她聽了,漸漸平靜下來,說道:「你走後,我爸爸就派人整天看著我,不讓我離開延山市,沒有辦法,我只好讓芯蕊去找你,可是後來你又離開了江源市,我又聯繫不上你,眼看著婚期越來越近了,我爸爸多次求我,我不忍心我爸爸辛苦一輩子賺得的家業突然之間就灰飛煙滅,那樣他會急死的,我只好答應他,可是今天看到你,我就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就想著能和你走,公司沒有了,爸爸還可以過普通人的生活,可是嫁給程新宇,我就,就什麼都沒有了。」
剛才在宴會廳裡我要她當眾表明心跡的時候,她還猶豫不決,我的心裡也有些難過,以為她愛我還不夠徹底,現在想想,一邊是愛人,一邊是父親和父親苦熬了大半生創下的億萬家業,無論是誰,都是個痛苦的抉擇,看著她楚楚動人的樣子,想像著這些天她在情感中的煎熬,我忍不住一把將她擁進懷裡說:「這回好了,我們以後再也不會分開了。」
車停下來,人們都從車上下來,許國強對許英楠說:「我想大家還不一定會吃早飯,你帶客人們去吃飯吧,我和楊總還有事情要談。」
許英楠這時已經卸了妝,又恢復了往日的嬌美恬靜,楊芯蕙姐妹倆以及陳濤都感到很意外,不過陳濤比以前可好多了,不會見到美女眼睛就直了,而是稍微一愣便又把注意力轉移到楊芯蕊身上了。
許國強帶著楊峻峰夫婦進了酒店向他的套房走去,許英楠便帶著我們去了酒店的餐廳。
到了餐廳我首先為他們互相介紹了一下,在等上菜的時候,我便對他們說了我這些天的經歷,聽我說完,楊家姐妹和陳濤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不過楊芯蕙再看許英楠的時候,那層醋意也就消失了,許英楠為人又很隨和,很快就和他們打成一片,看得出楊家姐妹也都挺喜歡她的,甚至她們現在都以姐妹相稱了。
在聊天中,我知道陳濤已經做上了五平市汽車交易行的總經理,楊芯蕊從小不喜歡經商,在英國學的是繪畫專業,回國後一直在畫畫,最想做的就是自己在北京開辦個人畫展。
最後又說到我,陳濤問了一句:「你們打算怎麼辦?」他說話的時候盯著我和楊芯蕙,那意思是問我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我不由得從心裡感激這哥們兒,我不好意思說的事他都替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