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五鬼搬運,其實是通俗的稱呼。真正的名字,喚作五鬼混天法。這道法門,要尋五個命格分為金、木、水、火、土的人,生、死之時,又要各各符節。待其人死後,將頭骨骷髏取來,遇癸之日,建六甲壇,祭煉七七四十九日,然後方可施用。驅動之時,還要以符紙各書符,折作小人,這才能搬運財物。若搬運中出了問題,紙符毀去,稱作小死。需得將骷髏再逢癸日祭煉之後,方可再用。」
「這個五鬼搬運法,並不算什麼正道法門。真正的正道弟子,是不會煉這東西的。就算是邪修,修煉它的也不多。只有一些有目的的人,為著盜取他人寶物,才會花時費力去煉它。」
「五鬼搬運的好處,便是幾乎無處不能去,只要五行未曾全禁的地方,都能長驅直入。而且它的真元波動非常小,若不是刻意搜求,幾乎難以發現。」
梅清點頭,心中卻想起當時自己和碧真發現五鬼搬運時的情景來。按說當時碧真的修為遠高於自己,而她卻毫無察覺。而當時自己的修為頗淺,見識更是差得很,卻能發現五鬼帶起的真元波動,想想也是有些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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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爺看了一眼梅清,接著說道:「當時我也非常驚訝,立時出手,便將這五隻小鬼打了下來。只是當時對法術瞭解得也不多,只不過將五鬼所寄的五個低人打落了,卻未能傷其本體。」
「次日,我便與陸忠,將這五個紙人交給世子看,說出夜間五鬼搬運的事情。世子頗為驚訝,也想不出有什麼人,會做出這樣的事來。這時候。在一邊看著的茅陽道人忽然道,他有辦法,使這五隻紙人引路,按其昨夜來時路徑,尋出背後主使人的藏身之所。」
「我們當然同意。於是茅陽道人便施展法術,將那五個紙人。拘了起來,沿著路途慢慢向外飛去。當時他所念的咒語,都非常奇怪。我也是聞所未聞,心中還覺得頗為佩服。」
「那紙人飄飄悠悠地,也不是很快,從府後院出來,便直奔著城外去了。我們幾個人,世子領頭,還有十幾個侍衛,都跟在後邊。」
道這裡。六爺忽然笑了道:「當時的場景也頗好笑。那五個紙人雖然飄在空中,但為著不驚世駭俗。上邊又施了障眼法,一般人是看不到的。結果合安陸城中人,都看到興獻王世子,領了一般人,眼睛直勾勾地在街上排了隊走。偏偏走得還慢得不得了,如同中邪一般,在城中傳為笑談。」
忠叔聽六爺講起這事,也忍不住有些好笑道:「還說呢,不是你眼睛直直的,踩了人家驢蹄子還說抱歉來著。」
「你好!」六爺道:「我記得你還撞了個大姑娘。嚇得人家不知道你要做什麼。算了。說這個做什麼。當時我們也不管旁人怎麼看了,一直這般出了城。又走了幾十里,便進了山。」
「那天走得著實也慢了些。到了山裡時,都已經是過了晌午了。看著幾個紙人飄飄悠悠地,轉來轉去,慢慢地只覺得越來越黑,本來好好的天兒,不知怎麼就陰了下來。當時我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似乎是有陣法埋伏。但那茅陽真人道,有他在,自然一切無恙,我們這就又向前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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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些許時候,五個紙人轉到了一塊山崖下邊,忽然便這麼向著石崖撞了過去,然後就消失在了石頭裡邊。」
「這下我們都知道石崖背後有玄機了。我在那仔細觀察,陸忠他們也四處找。這時候茅陽真人又是出手,解開了眼前的機關,我們這才發現,原來這地方,竟然是一處山谷。」
「一進入那山谷,我就呆住了。原來整坐山谷中,遍坡遍野,全都是梅花。按說此時,還未到梅花盛開地時候,但也許是山谷裡比較暖和,滿眼的梅花就像海一樣,開得四下裡都滿滿的,一眼望去,把視線所及,全都遮住了。」
「世子等人都楞了半天,我卻覺得有些不對。那谷中陰氣極盛,雖然我修行有成,但那種透骨地寒冷,還是讓我渾身難受。可怪的是,世子等人,卻偏都沒有感覺出來。就連陸忠那小子,也是一無所覺。」
一邊的忠叔哼了一聲道:「誰知道裡邊是怎麼回事。當時我們都沒感覺,可回來之後,兄弟們卻都大病了一場。
)\就連我,也沒精神了好幾天。」
六爺歎了口氣道:「當時我就知道不對勁,只可惜我走的雙修的路子,修煉內丹,對符所知不多,也只能護了世子。這時候那茅陽真人忽然大喝了一聲,抖手打出了一道白光,便向花海中打去。」
「這時候,我們便看到,花海之中忽然抖動了起來,眾花朵之間,突然現出一張血盆大口,一下子便將茅陽真人打出的白光吞了下去!」
「那張大口中,腥氣噴湧,紅信長卷,吞下白光後,發出了江昂一聲大吼,我們這才看得清楚,居然是足有水缸粗的一隻大蛇!」
「安陸這地方,蟒蛇什麼的,也是挺多地。但長到這麼粗的蛇,還是第一次看到,當時我見勢不好,就連忙護住了世子,向後疾退。眾侍衛都嚇得呆了,也沒人敢上前對戰。」
忠叔聽六爺講到這裡,搖搖頭道:「那蛇長得那般大法,恐怕都快成精了,哪個不怕死地敢去和它對上?不瞞你說,我素來膽大,當時氣也盛,可也給嚇得渾身發軟。\
)我記得很清楚,那蛇眼睛非常怪,四周黑斑,眼睛卻白得發亮,只中間一條長線,一看那眼睛,便覺得渾身發冷。」
六爺點頭道:「這等手段,本也不是常人能對付的。正當此時,忽然有一個陰冷地聲音道:哪來的外人,敢惹我的神蛇!?」
「那聲音又冷又澀,讓人聽了,不由渾身都起了雞皮各答。我正想挺身出戰,茅陽真人已經大聲呼喝,和那人對罵起來。不一會,有個矮小的黑袍人跳出來,站在蛇背上,就和茅陽真人打了起來。」
「兩人一動手,登時激得漫天的花瓣如雪花般飛揚起來,擋住了二人一蛇的身形,根本也看不清楚。我當時緊緊地護住世子,只想見勢不好的話,立時就帶了世子逃跑。只聞得裡邊呼喝聲、金鐵交鳴聲、長蛇怪叫聲不絕於耳,正當我們膽顫心驚的時候,忽然一聲大叫,便見一道黑風,直直地向我們捲了過來。」
「當時我心裡也緊張得不行,不過世子就在我身後,躲也躲不得,只得咬牙,使出最強的法術來,心想只要擋他一下就好。沒想到那道黑風在臨近我們跟前時,忽然打了一個旋,然後就見它捲著一團梅花,遠遠地飛走了。」
「當時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連忙去看茅陽真人時,他已經從花海裡出來了,看形狀甚是狼狽,不過倒沒有什麼大礙。據他言道,那傢伙乃是一個邪修,一身地功夫,都在其養地那條大蛇身上。估計他偷的東西,都是用來煉蛇了。」
「事已至此,我便提議趕緊回府地好,以免夜長夢多。沒想到世子卻道,既然惡人已經被茅陽真君打跑了,好容易到了這地方,總該進去看看,裡邊究竟藏著什麼好東西。說不定還有什麼寶藏之類的,也未可知。」
「我們都相勸世子不可冒險,就連陸忠也是一般。但世子主意已定,最後茅陽真人提議,道是他走在前邊開路,我在後邊押隊,讓眾人左右護定了世子,進去看看。一見形式不好時,由他在前邊頂住,我們則帶了世子快速離開。」
「我們看世子主意已定,沒有辦法,只得依了其言,分佈陣形,相擁而入。四下裡都是梅樹花海,也難辯東西。我們一再相勸,但世子總是不肯回頭。最後終於在花海深處,現出一條小路來。」
「大家心情都有些激動,覺得這回總算是要出頭了。不想這小路也甚是曲折,走了許久,梅樹方見得稀疏了許多,前邊隱隱地透出竹籬茅舍,卻是幾間草堂,一處人家。」
「我們走過來時,只見草堂背靠山崖,門前一灣淺水,掩映著梅花修竹,倒很是清雅。我用神念試探良久,一無所得。茅陽真人想來也是四下察探了,說道似無危險。眾人這才推開竹門,入那院中去。」
「院裡乾乾淨淨的,也沒有什麼痕跡。正對院門,是三間正房,東邊的兩間廂房,西邊是一個小小的草亭。院中一眼水井,幾把竹椅,也就沒有別的東西了。陸忠扯著嗓子喊了幾聲,也沒人答言。世子心急,就推開身邊的侍衛,幾步走上前,推開了中間正房的門,結果一下子就呆住不住了。」
「當時大家都在門外,喊他也不應。我們不知道怎麼回事,連忙上前把他搶了出來。同時茅陽真人、我還有陸忠我們三個,就一同闖進了門去。結果一看之下,我們三個也都是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