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了,暈.
偷跑回來發一章,不容易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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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清和碧真都覺得召喚甲申神,用去一次機會,多少有些浪費,因為梅清並非如碧真想像般被邪魔附身。雖然二人都不介懷此事,但按照梅清說來,總是有些吃虧了。
其實二人都不知道的是,這件事不只未吃虧,對梅清而言,反是非常重要。
梅清身體不知什麼原因,其神念天生便有裂痕,與身體契合度與常人不同。若他未曾修煉,如常人般渡過一生,自然不至有大礙。但要是修煉法門,凝神煉氣,便有了問題。在初期煉體修命時可能還不明顯,但一旦隨著修為日漸深厚,煉氣修神時,心神中的裂縫便會導致整個道基不穩,若真待此劫數臨頭,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因此梅清這次忽然道心動搖,說來也算是他一番劫數,但不想因禍得福,卻因此消去了他修道最大的一道障礙。
更難得的是二人都對此一無所知,無意間消去此劫,少沾因果。其中福緣,實是難以說清了。
經此一事之後,梅清對法術興趣大增。只可惜遺憾的是,丹鼎派中的道術本就大大少於符菉六派,而碧講師自己也有難言之隱:她自己也沒有學過道術,自然也沒辦法教梅清了。
說來可能有些不可思議,但事實如此。碧真出身來歷不俗,從小便修習丹道,天份極高,以她這等年紀能修到凝丹坎上,可說是少見的天才,舉世罕有其匹了——當然,梅清這樣的怪胎不算。
但也正為了保證她修煉精純無二,她的門中前輩便給她定了一條規矩:除非機緣已到,不然絕不授其道術,只要她一意在法力上用功,將基礎扎牢。反正她身份在這裡擺著,尋常也用不著她出手,因此除了那個煉心的觀止法門外,碧真空有一身精深修為,卻毫無道術傍身。
這也是為什麼她的前輩要給她數件法器護身的原因,不然要真有個什麼差池,碧真空懷一身真元卻沒有道術可用,肯定是要吃虧的。
結果便是梅清和碧真這兩個都快凝丹的大高手,眼對眼無可奈何。按兩人修為要真放到一般的門派裡,也算得上青年高手了,各類術法肯定隨二人撿著修煉。可誰能想到這樣兩位高手,居然互相為了無術可煉發愁?
「唉,不是我們不想學,實在是無術可學啊!」梅清感歎道。
其實碧真沒敢說的是,就是某個不良老傢伙以道術相誘,自己才打了那個暗算梅清的賭。結果不想道術還沒到手,先把自己整個人都賠進去了。
有點心虛地偷偷看了看梅清,碧真心中卻滿是甜蜜。梅清與常人不同,雖然已經與碧真親密無間到了相當程度,卻不會拿出一幅高高在上的樣子來,事事尊重她。就拿自己與人打賭以法暗算梅清之事來說,雖然現在梅清心中肯定已經明白背後必然有因,但見自己不想說,便從來沒有強求過什麼。
「其實也不必這般苦惱,咱們丹鼎門派,本來就不假借外物。那些符菉之法,雖然在修道初其可令人修為大進,尤其比鬥中極佔便宜,但到後來,證道之途,便不如丹鼎派來得穩妥了。」碧真道。
按照碧真的解釋,符菉與丹鼎最大的區別,便在於對修煉時是否假借外力。丹鼎門派大多承稟「金丹只向體內求」,無論是元氣或神通,一律由自身修煉而得。即使不得不使用法器等物,也只以之為輔助,不肯作為主要的修煉途徑與手段。如道門呂祖,來來去去,也不過手中一支寶劍罷了。
符菉門派則不然,入門之初,便開始接觸各類符菉,以為助力。即使是修煉法門,也多行采氣之法,以日精月華、星辰之力為修煉法力的主要來源。符菉門派並非都不煉內丹,但即使是修煉內丹的符菉門派,他們依然將符菉作為法術的根本。這等修煉方法,好處便是入手簡單,而進境極速。
修道本是逆天而行,雖然劫由心生,但是除天劫外,人劫物劫也不在少數。何況修道之人,除魔衛道之事在所難免,就算是道門之間,競爭切磋,也是少不了的。在這方面,符菉門派由於入門便勤修各類符菉之術,因此其法力得來頗速,更有諸多強大的符菉之術為攻擊防守的手段,自然就大佔便宜。
但有利便有弊,雖然符菉門派在初期修煉便宜,在鬥法中更有絕對優勢,但其法力得來容易,卻總不是自身一點一滴修煉所得,雖經煉化,難免不如金丹派精純。而另一個更大的問題在於,由於過於信賴符菉等外物,心性的磨煉難免便要差一些。尤其在對待天劫時,更是明顯。
所謂天劫,便是指煉神還虛至最後一關時,以身合道飛昇之際的最後一道人間劫數。這一劫並不似前邊劫數一般起自人或物,乃是天道之劫,避無可避,只因劫由心生,故亦稱心劫。
這道心劫只關乎個人修煉,無論何等符菉、法寶、器物,均是無用,也無人可以相助。修煉金丹的門派由於長期以內煉為主,從不依靠外物,這時候反倒顯現出優勢來。
因此,符菉門派中煉氣、煉神期的高手遠遠高於金丹門派,若以爭鬥而言,實力更是遠過。但到最後飛昇這一關時,成功率就遠遠不如了。就連玄教教主張留孫這樣天材絕艷的人物,也是未能例外。
但也不是說盡皆如此。待得神霄門異軍突起,實實打破了千百年來人們一直以來的認識。神霄雷法也屬符菉一派,若說法術攻擊手段,比尋常符菉有過之無不及。而其兩代傳人百年飛昇的奇跡,更是讓天下所有修煉者都為之心動。
因此那張留孫苦心設計,也要得到神霄門的修煉法門,自非無因。只可惜最後張留孫只性也是未能徹解神雷法,以至於毀於天劫之下。
「那現在世間,可還有能飛昇的修煉之士麼?」梅清問道。
「自前朝時張留孫挑起天下道門大劫,便再未聞有飛昇者。自張留孫歷劫而滅後,又有一個梅花真人,據稱是千年來少有的修真奇才,另立教門,融符菉、丹鼎於一爐。可惜這位梅花真人久已不聞其消息,不知究竟是已經飛昇還是如何。其他據我所知,全真派中應該還有一兩個碩果僅存的真人,怕已經快到飛昇的檻兒了。至於符菉各宗就不好說了,自前朝諸派合為正一道之後,除龍虎山外各大門派大多閉了山門,只留俗門弟子應付一下場面。但這些門派都根基深厚,哪個派中沒幾個高手坐鎮?若說其中藏著幾個老怪物快到了得道之時,也不奇怪。畢竟符菉門派眾多,且修煉相對容易一些。但究竟有幾個能真正飛昇合道,就不好說了。」
碧真一席話說得梅清悠然神往,原來這修真一事,裡邊門道還真是不少——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啊!
只可惜不管梅清如何心嚮往之,奈何一無師門、二無法門,除了碧真教自己的十九訣和雙修法門外,就只有這一招如是觀法能拿出去唬唬人,要真遇上個橫刀立馬的修真之士上來找事,他可沒有碧真隨手就叫個神靈出來幫忙的本事。
雖然現在躲在家中過小日子很幸福,但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自從因疤兒劉一事遭了錦衣衛那樁無妄之災,梅清的憂患意識就變得無比強烈。上次有六爺出來扮救苦救難菩薩,下次誰還說得準有沒有這樣的運氣,還是靠自己最現實啊!
想來想去,梅清終於認識到,最後的希望,只能寄托在那幾卷帛書上了。
這幾卷帛書,既然是源自當年神霄門中,必然是其門中秘藏之法門。看些帛書源自上古,而神霄門出現不過是南宋時的事,則這些帛書,並非是神霄門中本來的東西。更大的可能,是那沖和子得到了這些古書,由其中習得雷法,之後才創下神霄一門。
既然沖和子能解讀這些古書,梅清也有這份自信,由其中整理出修煉的法門來。只是碧真也說過,這只是兩箱古書中的半箱而已,另外半箱當時已經被宮中失火燒去。而剩餘的那一整箱,卻是被自己親手在疤兒劉棺材前燒化了。其中究竟是不是道經,道經中究竟還有沒有這樣的上古帛書,就不得而知了。
一想到這事兒,梅清就忍不住要慨歎世事弄人。
事已至此,後悔無益。梅清只得化悲痛為力量,全力投入到熱火朝天的古書翻譯事業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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