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像之夜,群星璀璨。
經過了兩年的整頓,停辦了一年的香港金像獎終於又煥發了燦爛的生機。今年的第33屆金像獎,參與並得到提名的優秀電影作品,竟有四十幾之多。
在去年華星發動機的鼓勵帶動之下,獲得了新生的香港九大影業紛紛推出了自己的年度主打作品。
除了華星之外,佳禾電影、邵氏電影、環亞綜藝集團、環亞國際集團、美亞娛樂資訊集團、銀河映像、澤東電影、東方娛樂控股有限公司等八大影業都有出色的作品參賽。
本屆呼聲最高的依然是華星集團的三部作品:單少玉的《離愛》、李想的《天下江湖》和去年橫掃全球影壇,票房巨億的《花木蘭》;至於孫茹的《爸爸再愛我一次》和孔儒的《星際黑幫》、程龍大哥主演的《地域方舟》由於上映時間比較靠後,將被選入明年的金像獎競賽單元。
除了華星集團的這三部重軸戲之外,有銀河映像的杜其峰導演、依依主演的《北角夜未半》;以及澤東電影的王家偉的作品《安與藍》得獎呼聲也相當高。這五部電影幾乎分攤到所有獎項的提名,就等著今天晚上一見高低了。
易青所率領的華星群星,在出席外國電影活動的時候,一般都是以民族禮服示人;但是參加國內的頒獎禮和電影節時,卻都是一身的西服、晚裝。以國際人的姿態出現。
當易青、孫茹、依依、楊嫻兒、何鳳、羅綱等人走過紅地毯,進入晚會現場時,全體到場的香港同行不約而同地起立鼓掌。以五分多鐘不間斷的掌聲表達了對華星影業和易青等電影家的敬意。
易青環顧四下,除了他自己從小耳熟能詳的老一代的香港明星之外,又多了許多自己連名字也叫不上地新面孔。
這一年香港電影在華星發動機的強力競爭下被帶動復甦,各大公司都推出了自己努力包裝的新人,一改往年香港金像獎紅毯上日趨老齡化的趨勢。香港電影圈的演藝明星也不再是青黃不接的頹敗形勢,真是喜人。
晚會開始。
董事局主席文俊先生首先致辭。他豪不掩飾的對著直播鏡頭闡述了之前兩年多以來,香港電影金像獎所遭遇地尷尬和困境,並且熱烈的感謝了華星集團和香港影業協會地各家電影公司,盛讚他們出資出力,重振金像獎,復興香港電影的義舉。這段煽情的講話帶起了全場第一個小高潮。紅館內爆發起又一陣熱烈如潮的掌聲。
接下去就是今年的頒獎單元,司儀和頒獎嘉賓們妙語如珠,連爆笑料。引起眾多明星、名人哄笑不段,場上氣氛一片溫馨愉快。
在這樣的氣氛下,第33屆金像獎地全部獎項依次頒發完畢。
《花木蘭》毫無懸念且當之無愧的成為本屆金像獎最大贏家。
以商業性和藝術性兩者兼優的評語拿下本屆的最佳影片之外,導演易青也毫無懸念的拿下最佳導演桂冠;羅綱以國際水準的出色攝影技巧力壓群雄,拿下最佳攝影;楊嫻兒將最佳美術指導收入囊中;何風拿下最佳原創電影音樂大獎;小雲再次成為最佳女配角,而小意則獲得最佳新演員獎——這還是本屆參賽影片太多。分散獎項的結果,《花木蘭》獲得十三項提名中地七項大獎。
此外,依依憑借《北角夜未半》中的出色演出,再次封後,成為金像獎歷史上又一個雙奪影后的演員;老帥哥金成伍終於盼到了這一天,以三十幾歲的年齡,十幾年的演藝奮鬥生涯,憑借單少玉作品《離愛》中的出色演出奪得金像影帝稱號。
李想執筆的《天下江湖》劇本奪得最佳編劇獎。黃小明憑借《天下江湖》中地突破性表演,獲得最佳男配角稱號。
其餘等幾項大獎,則被其他各大電影公司瓜分。
華星的三部參賽電影依然是各大獎項的主要獲得者,但是已經遠遠無復當初《潛龍於淵》的輝煌——如今三部電影拿到的獎項,還不如當初一部拿的多。
但是《花木蘭》的質量顯然遠在當年的《潛龍於淵》之上,這已經說明了香港電影的復甦和重興,獎項開始分散。某個導演或者公司一家獨大的情形將成為歷史。
想到這些,易青心裡又是激動又是感慨。
標誌著香港電影全面復興的第三十三屆香港電影金像獎,就像對易青來到香港這五年來的工作做了一個盛大而圓滿的總結一樣,緩緩的落下了歷史的帷幕……
……
香港機場。
來送機的易青和孫茹站在登機口外,和韓山平做著簡單的告別。
「小朋友,」韓山平總是喜歡這樣親切的稱呼這位孫老師身前最喜愛的關門弟子,他排著拍著易青的肩膀道:「從這屆金像獎可以看出來,你們這幾年在香港還是做了非常多工作,成績斐然啊!這對於我下一步向中央文化部和廣電介紹你非常的有利。不過,你可不能有自滿情緒,不要背榮譽包袱,對於我們的事業而言,你才剛剛起步,國內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去做呢!」
易青認真的點了點頭,對他來說,這幾年整合香港電影的資源,開發國外市場,形成美國-香港-大陸三點一線的全球市場銷售渠道,這所有的過程,只不過是為以後國內工作準備彈藥而已。
現在華星的電影能夠自由的賣到美國、香港和內地了,也就是說,全世界最大和最有潛力的市場他都建立了銷售渠道;華星也積累了初步的財富,這個「彈藥」終於是準備充足了,而真正的硬仗,也要開始了。
在中國國內做事情,沒有政治助力可不行;易青和華星要回到國內工作,韓山平這個助力不可缺少。
此次韓山平回內地,是帶著易青的千交代萬囑托回去的。他身負重任,要為易青去談定中影集團同印度六大製片業集團簽約的事。
和印度電影締結盟約,是易青組織泛亞電影聯盟的第一步棋。但是這裡涉及了許多關於政治、外交、文化交流和兩國政策方面的事,並不是簡單的商業和約就可以解決的問題,這就需要韓山平這樣強有力的人物從中斡旋。
易青對韓山平道:「老哥,下一步的成敗,可就全指望你了。我和小茹回去準備一下,把總公司從香港遷回北京去,然後馬上就去和你會合。」
韓山平笑道:「放心吧。說到拍電影搞藝術,我不如你;可這搞公幹、和『上面』打交道的事,你又不如我了。等我的好消息吧!」
兩人說了兩句,就在門口揮手告別。
……
在金像之夜結束後的第三天,華星公司董事會經過一致決議,通過了集團主席易青的提議——下一階段,公司總部遷至北京;工作、市場重心轉移到祖國內地。
次日下午,華星影業藝創部和行政部門中層以上主管齊集華星大廈大會議廳,召開有關公司總部遷移和工作、市場重心轉移的重要會議。
會議決定,根據之前商定的安排,有原香港總公司總經理孔儒先生,留下主持香港的工作,兼任香港華星藝創部總監、行政總監;李想兼任香港華星藝創部副總監,接手香港華星藝創部導演部門的主管工作,因為他擅長的題材、模式所需要的拍攝資源和適應的市場都在香港,所以留在香港發展更適合他。
除此之外,原香港華星的主要人員,均隨之遷往大陸,在北京總公司辦公。
有寧倩擔任北京總公司行政總監,張建為副總監,重新整合華星北京的行政、管理、商務班子;華星藝創部的全體班子不變,依舊有易青、孫茹帶領,遷往北京。
接下來,就是一連幾天的忙亂。
各種搬遷過程的瑣事,忙得易青、孫茹等人氣都喘不上來。
終於,到了要上飛機,離開華星大廈的日子。
孫茹和易青並肩站在華星大廈大堂外,面對著中環熙攘的人流,回頭無限留戀的看了一眼陽光裡的大樓。孫茹歎了口氣道:「好了,再見了,香港!再見了,華星大廈!」
易青微笑著輕輕牽了她的手,兩人甜蜜的相視一笑。
既然選擇了前方,就要風雨兼程。他們本是有一萬個理由和一千個條件,可以享受富裕和安逸的生活,但是為了心中的理想和共同的志向,卻不得不披荊斬棘、一往無前,來不及洗淨前路的風霜,又要踏上新的旅程。
所幸,無論前路多少坎坷,未來有幾多迷惘,都有彼此守望的目光和相攜的手,一起走過紅塵萬丈。
等到易青和他的華星同事們在北京安頓好了新家和新的公司,所有的工作開始步入了正軌的時候,北京已經是九月。
遷移後的北京華星總部,買下中關村一幢二十一層的大樓作為華星集團今後在北京的辦公地點,更名為華星大廈。
北京華星大廈比起香港的那幢華星大廈,低了兩層;易青和寧倩華商量,只是取消掉原本的空中影院,把最上面一層改成拉片室,其他二十層完全按照香港華星大廈的模式安排。
2015年九月一日這天,是華星集團成立五週年大慶的日子。
由華星公司製作的大型商業巨片《地域方舟》前不久在美國創下兩億六千多萬美圓的佳績。隨著《花木蘭》、《星際黑幫》、《地域方舟》連續在北美創下過億票房的神話,華星在國內乃至全世界的同行業這中的地位越發如日中天。
這成立五週年的酒會自然也辦的格外熱鬧。
易青早上開車到公司來,一進門就看見馮麗麗和張建配合默契的在為酒會安排媒體和來賓的席位,一切井井有條。
易青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對馮麗麗的工作能力和適應能力非常欣賞,從香港到北京,這位其貌不揚的質樸女人總是一副埋頭苦幹實幹的樣子,絲毫不圖個人待遇和回報,公司上下對她的口碑都是極好。
「老闆。」馮麗麗遠遠的看見走進旋轉門的易青,連忙開口叫道。
易青笑著迎上去,對她說道:「跟你交代過多少次了。北京不同香港。這裡要將普通話,不要叫老闆,叫我易總就好了。」
馮麗麗不好意思的哦了一聲。隨後說道:「中影地韓山平董事長打電話約你,讓我轉告你。說今天的酒會他會親自來致辭,還有請你把酒會結束後下午的一切應酬推掉,他有很要緊的事跟你商量。」
易青點頭道:「是的,我已經知道了。他本人已經打我地私人電話有交代過一遍了。」
易青一邊說著,一邊向電梯走去,心情愉快——看來開放對印度電影的配額,和印度電影公司簽約的事已經有了點眉目了。
……
稍微瞭解印度文化的人都知道。印度電影業非常發達,年產近1000部影片。是美國好萊塢德倍。被稱為電影王國,它的電影觀眾也是世界最多的,每天超過2000萬人。在印度,去電影院看電影是印度人日常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印度有影院11000多家,分佈全國。
而音樂與電影相輔相成的發展跟成為了全世界影視音樂發展中絕無僅有地特例。印度的電影歌舞普遍製作精良,其拍攝手法新穎、場面唯美、文化特色鮮明這些特點更是聞名於世。而「寶萊塢」眾多一線的俊男美女影星幾乎無一例外的能歌善舞,有的甚至音樂造詣遠高與其影視表演的成功,這又為印度地電影增添了一個新亮點。
以2006年為例,印度電影業又一次刷新了自己所保持的世界紀錄,各電影院上映的電影數量達到1091部。
其中孟買寶萊塢公司穩固地佔據著印度電影成產的頭把交椅;居第二位的是安得拉邦的海得拉巴公司;第三位的位於泰米爾納德邦的金奈電影公司;除了這三大電影製作公司之外,馬德拉斯地南印度影片、卡拉拉邦與加爾各答的民族電影。也很有特色,僅一地的產量就幾乎超過中國等中小國家的電影產量。
儘管產量高、市場大、觀眾有看電影的傳統,但是形式單一,與國際市場缺少文化相通點是印度電影的致命傷。這也是它在面對美國電影的亞洲殖民計劃時,節節敗退。
在中國,上實際七八十年代時地那一批觀眾,對印度電影的喜愛是非常普遍的。許多父輩的中國觀眾對《兩畝地》和《流浪者》這樣的印度電影情有獨鍾。一首《拉茲之歌》至今還在中國傳唱。
但是面對美國好萊塢的全球戰略,印度電影依舊掏不過和其他國家電影工業一樣的命運。1985年,印度向亞非和蘇聯東歐各國出口525部影片,賺取大量外匯,這大概是印度電影在市場上最後的輝煌;從八十年代後期開始,面對花團錦簇、商業手段繁多的美國電影,清新質樸又保守單一的印度電影迅速的敗下陣來,在亞洲的市場幾乎被好萊塢完全壓縮,取而代之。
以中國為例,美國電影借助中國WTO入關之機,使用了包括免費贈送等方式,不惜用以本傷人的方法,向中國院線商和有關官僚高層許以重利,拿到了中國進口電影的大量配額;同時,中國政府中的一些官僚和中國官方民辦的各家院線商人,也被好萊塢電影的高商業性可能帶來的高額利潤所吸引,為美國電影的進口大開方便之門。
從九十年代初期開始,印度電影和東南亞各國電影,包括在國內很有觀眾基礎的倭國電影,紛紛退出中國電影。中國漸漸形成了美國電影一家獨大的殖民態勢。
而**的官僚這才發現,自己是引狼入室,連忙又抓起宏觀調控的大權,開始和美國電影商人拉鋸,這就是著名的「狼來了」事件。
至此一直到二十一世紀的今天,中國電影觀眾與世界電影無緣,成為美國電影傾銷二級產品的殖民市場。曾經風靡一時的印度電影,也退出了歷史舞台。
但是,雖然國外的市場如此,印度卻是面對美國電影衝擊中的國家中,對本國市場保護的最好地。對於世界各國而言,包括法國、意大利這些老牌電影強國在內,那個國家的本國國產電影,能夠達到年市場佔有率50%以上——也就是說,本國電影和美國電影對半開——能做到這樣,就已經是值得大書特書的勝利了。
以中國為例,從97年放開進口配額到現在。最好的成績是2006年,達到了51%,首次超過美國,除此之外,一直都是屈居其下。
而印度電影,多年以來穩固住本國七到八成的市場,令好萊塢群雄望洋興歎:撼山易。撼印度電影難。
一般人總是以為,所謂印度電影就是歌舞電影——不錯。印度電影地最重要的一個形式就是歌舞電影,但是印度電影並不是只有歌舞音樂電影這種形式。
早在1913年,印度第一部本土電影——巴爾吉D.G.拍攝的《哈里什昌德拉王國》就是一部故事片。此後印度的故事片更是得到了長久的進步和發展。
二次大戰結束以後,印度「新電影」運動開展的如火如荼。發展道2005年前後,印度電影除了歌舞片之外。還有武俠片、警匪槍戰片、都市生活片、農村題材的社會現實主義作品以及仿好萊塢地商業大片——也可以說,除了歌舞片之外,世界電影的所有類型片和主要電影形式,印度電影都並不缺少。
這其中,中國市場對於歌舞片消費需求或許並不高,畢竟中國觀眾很難坐在那裡一個多兩個小時去欣賞外國人在電影裡跳舞唱歌;但是,對於印度武俠功夫片在內地各種印度商業電影,我國觀眾的消費需求還是有很大潛力的。
易青想要組織泛亞電影聯盟。第一要找上的就是印度電影。身邊放著這麼大個金礦不挖,卻遠涉重洋的去討好霸權強國,那豈不是太傻了?
如果中國電影和印度電影,能夠無差別的自由交換貿易,那麼,中國電影在廣大地印度電影市場上,一定能獲得極大的利潤和文化影響;而印度電影進入公司。也能夠獲得同樣的商機;這是真正意義上的雙贏甚至多贏——把兩個加起來近三十多億的人口大國的市場聯絡起來,這件事如果作成,泛亞電影聯盟的成功建議指日可待。
……
上午十一時。
華星集團成立六週年酒會開始了。
賓朋雲集。首都各個大小媒體烏壓壓擠滿了一大堂;國內娛樂圈的大腕小星也紛紛到場捧場;順便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在華星明年地新戲計劃裡混個角色的明星和他們的經紀人也不在少數。
韓山平代表國家廣電總局和中影集團致辭,向中國電影業中民營單位的先鋒優秀企業華星影業致辭並表示祝賀。
致辭結束,循例是新聞發佈會。
易青心不在焉的回答了幾個問題,就藉故把攤子扔給孫茹和寧倩華,自己起身走到後頭去了。
不理會前面記者的議論紛紛和胡亂猜測,易青進了電梯,直奔自己的辦公室。
韓山平正坐在他辦公室地沙發上喝茶。
易青一進門,韓山平就高興的道:「等你半天了。小朋友,快過來。」
說著,不等易青發文,他就自顧自說道:「事情呢,就已經辦的差不多了。具體過程,一會兒有時間再慢慢的跟你說。不過……」
易青聽他說「不過」,連忙豎起耳朵。
韓山平想了想,慢吞吞的喝了口茶,然後道:「這件事,對你來說可能有點難處,你聽了可別上火。『上頭』那些人,要派給你一個政治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