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星各部門主管雷鳴般的掌聲中,易青笑著看著孔儒,悄悄的在桌子底下,比畫了一個「V」的姿勢。
孔儒默然低下頭,忽然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或許他自己都忘記了,自己上一次微笑是什麼時候了吧!
有了《地獄中的諾亞方舟》和《星際黑幫》,再加上李想和單少玉的每年必拍的保留節目,今年已有十幾億資金落了聽。中層幹部中階級較低的幾位,心裡一陣悵惘,還伴著焦急——在華星上位,就是在整個華語電影圈上位了!
天下誰不愛名利二字,此時不努力,又要再等一年了。
為了爭取剩下的一兩個執尋名額,後面發言的都使盡了渾身解數,「組織行動」和「台詞」都積極了許多。
又聽了十幾場報告。越到後面名額越少。各位主管的評定也越加審慎起來。
轉眼一個下午時間又過去了,算算通過的連同待定的,也有十七個計劃書了。未來要就這些計劃進行討鈴。綜合考量各方面因素。最後敲定至少十項五千萬港幣以上的大中型投資——華星明年一年椎出十部製作精良,技術先進的電影,在電影史上也持算是一場盛事了吧?
至於小型的投資,多種體栽、多種拍攝模式百花齊放地小打小鬧。只要資金允許,創意能通過的。一概放行,多多益善。
正是從這一年開始。華星在易青的領尋下呈現了一種花團錦簇的繁榮。從來沒有一個電影公司。會親華星這樣。近乎瘋枉的盛產導演。
幾乎藝創部的每個單位,都有個別有導演天分的員工撈到了獨立執導的機會。包括燈光和化妝這樣的部門。
到了後期,華星開一個慶祝若干週年地嘉年華聚會。到場的媒體記者出去收一圈名片,十張有九張是XX導演字樣。還有一張是專門經紀導演的經紀人。
執行這麼大的商業年度投資計劃,即使全世界撈錢,如朝日初升般的華星也得精打細算才行。
易青在這方面不缺人才。孫茹和孔儒不用說了。一個世家出身。一個科班學管理:另外寧倩華打造的華星行政部隊。香港白領的素質之高全世界都有名。
所以商業上的事情雖然蕪雜,易青也盡可放手讓孫茹和寧情華去處理。
比如個年的財務情況。《花木蘭》在美國嫌到的三億五六千萬。到了手上還有十幾億港幣;內地和香港雖然還沒有下畫。但是以易青和李杜做地市場估計。大概拿回兩三億沒有問題。
凡人皆是越富越保守。易青原來的估算。他對《花木蘭》的內地票房是奔著四億這個目標去的。1997年的《泰坦尼克》創下的3.6億中國票房至今地位無人可以撼動——一個擁有世界最大基數市場、十幾億人口的文化大國,收取民眾最多鈔票的電影居然是一部外國人地作品。這簡直就是中國電影業和文藝界地恥辱。
當年張一謀拍《滿城盡帶黃金甲》。全國一片趕超《泰坦尼克》的呼聲。結果最後國內票房才定格在區區的2億。要不是海外宣傳和亞洲地音像製品市場收回大半的投資。這個成績簡直連成本都收不回來。
從那以後。業內再也沒有人敢提超越《泰坦尼克》。易青就不服這個邪,從《花木蘭》國內上映兩周半的特形看起來,衝破這個紀錄相當有希望。
不過在寧請華的勸告下。易青還是保守的在個年的年度計劃裡。把《花木蘭》的國內票房只算做兩億。這樣扣除去必要的資金存留,華星今年能拿出來拍戲的資金。不過十五億左方。拍了《地獄裡的諾亞方舟》和《星際黑幫》。剩下的還能組織中小規模的投資七八個。
十部電影中只要有賺有賠之餘,能總體持平。這對於華星和整個華語電影業而言,就將是一個成功的大豐收年。反正持來在音像和其他軟產品上,還可以把錢賺回來。就算不賺錢,也權當積累資歷和人氣了吧!
畢競無論是香港還是內地。市場衰敗、固定受眾體尚未形成、行業基礎薄弱。產業化程度更是幾乎為零。更談不上產業輻射和產業鏈條了……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形成!
易青創業以來,一直都是靠著孫老爺子和電影學院系統這幾十年來積累下來的宏觀經驗。審時度勢的在「打邊鋒」。至今還沒觸及到鐵板一塊的最核心部分。
根據基本的產業改良規律。易青和他的夥伴們目前為止僅僅是完成了第一步的資本積累而已。
面對按下來真正要應對的困難。易青從來沒敢奢望自己會像之前的兩三年那麼順利。他已經有充足的心理淮備了,即使拿三到五年時間出來做一些不賺不賠的、甚至是小賠幾年也無妨——先給長期疲軟的亞洲市場騰出一個復甦期再說!
比起改革一個國家的某個基礎行業。孫老爺子留拾他們的十億美金簡直就渺小的象倒進沙漠的一桶水一樣:韓山平、李恩華這樣的大鱷大亨成就一個億萬富翁當然是容易的很,但是要完成易青的野心和志願,他們的力量也遠遠不足憑恃。
他得有足夠的時間和積累去耐心的等待整個國家的大趨勢、大環境出現一個轉折性的改變,然後作為一個牽線人一樣。把可能投入這個產業的方方面面的基數人群,像一顆珍珠一樣串成中國電影的產業鏈條!
……
隨著窗外的暮色漸漸降臨,在會議室裡關了一天的華星眾位當家們。紛紛開始打呵欠、伸懶腰。站起來話動話動筋骨。只有老實巴交的馮麗麗還在不停的敲著電腦。整理今天的會議資料。
易青茫然無目的地看著窗外。有點倦乏的靠在椅背上,盤算著今年投放下地資金和明年可能出現的盈虧。
無意間他的目光略略收了回來。正好和孫茹對個正著。想想從大學到現在,兩人一直並肩作戰。心理一暖。剛淮備給她一個微笑……
以兩人現在的默契,孫茹眼睛裡的話易青當然讀的出來。那一點不滿和嬌嗅,帶一點凌厲的威脅的眼神……
糟糕糟糕!易青突然明白過來。原來上午開會時孫茹說她也有個計劃。打算今年拍個戲地事情。居然是真的,不是說的玩的!
一想到這裡。可憐的易青心裡七上八下——這孫大小姐在三位夫人之中,最是刁蠻。稍有不滿,晚上踢被子。早上揪人耳朵。動不動還罰一個星期不許吃肉。真正是惡女妨夫。
今天得罪了她,只怕又有幾日不得安生。說不得要上楊姻兒和小念青那裡漣避難去。
不過易青大總栽畢竟是黨培養出來的新一代四有大學生。知錯就改、勇於批評和自我批評是他一貫的革命情操。當下連忙正襟危坐。
面現岸然之道貌,對眾人說道:「各位。先別忙著整理東西啊!都說好戲壓軸,咱們今天這個會,真正的高潮才剛剛開始呢!想想看,少聽了誰地創意,也不能漏了咱們孫大小姐、孫大導演、孫大副總、孫大股東、孫大……總之不聽大家個晚怕是很難睡著了!」
楊姻兒坐在羅綱地下首,聽他說地誇張,見了易青衝著孫茹做出一臉亡羊補牢的諂媚笑容。不禁笑著淬了一口,道:「不聽孫大小姐地計劃。晚上被揪著耳朵沒得睡的只有一個人而已,其他人不必擔心。」
一陣哈哈大笑過後,何風、羅綱、李杜、李想等人齊齊向易青做了個鄙視你的手勢。當場搞得易青賊拉沒有尊嚴,連忙岔開括題道:「嚴肅點!還在開會呢!還是請孫小姐說說吧!」
孫茹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笑道:「其實我這個不說也罷!最近事情太多。沒時間寫東西。只是一個構思。」
易青皺了皺眉頭,心想剛才孔儒「只是一個構思」,就擼去了三四億。這位孫大小姐再依樣畫葫蘆的來一次,那可就要了親命了!
誰知孫茹馬上道:「因為我這個構想吧。最多只要五百萬港幣的投資就行,未必要公司投資,我自己私人出資拍也行,照樣打華星的LOGO就是。」
現在這世道。五百萬能拍什麼電影?
大家連同易青在內。都齊齊吃了一驚。以孫茹一貫的力爭第一,不做陪村的心氣兒,斷不會做一個平庸的創意,有什麼選題是可以用五百萬港幣拍出驚世駭俗的效果來的呢?
依依坐在孫茹的正對面。咯咯咯的敲了敲桌子。好奇的道:「小茹,你就別賣關子了。有什麼就趕緊說吧!只要是你看好的,我入一股,和你一起投資!」
孫茹搖了搖頭道:「我這個題材。可能會讓公司賠錢。所以我才要白己拍。近幾年內。不賺錢的創意案不給通過,這是公司的規矩,不能在我手上破例。」
……
歷史定格在這個瞬間。
孫茹說這些話的時候。如果能夠提前知道這部電影後來在整個中國社會掀起多麼大的一場枉潮,想必她這時也會生出人生如夢的淪桑之感吧?
當葛納電影節上的頒獎嘉賓激動的宣讀孫茹的名宇的時候,她暮然想起的。也是這個下午………
以孫茹今天的資產當然不會把五百萬港幣看的很重,但是令易青恍然的是孫茹的這份心氣兒。
這位集萬千榮寵於一身的中國電影業第一公主,在八年前的那場專業考試中,被一個楞頭小子的慷慨陳辭所折服,從此把自己的整個生命交付給了他。可以說,孫茹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的愛情、理想、事業全部拴在了易青這輛戰車上。
但是,她可不是那種籐蔓一樣的女子,甘心一輩子攀附在易青這棵大樹上。作為一個才華橫溢、思想前衛的精英女性,她從來都有自己獨立的意志和想法。
她可不願意將來大家提到她是。說她是華星或者業內「僅次於」
易青的導演。或者稱她為「易青導演的忠實夥伴和紅顏知己」。
她希望自己是「孫茹導演」。一個不讓鬚眉的電影家,與易青平起平坐!
但是她自己也非常請楚。在專業上。
易青的才華、他的博聞強識,他宏大的思維格局。不是自己能夠遞越的。
孫茹的優勢在於女性對社會人文方面的那份特珠的敏感和柔軟的悲憫:更重要的是、易青犯自己放在了一個電影行業改革領頭羊的位置上。以此為終身理想,決定了他不可能去做一些小範圍的題材或者小模的投資。
有這兩點,夠了。孫茹得出的結論促使她決定了自己今後在電影事業上地發展方向——如果易青終持成為華語商業電影的一代大亨,那她孫茹就爭取做一個在藝術電影和人文關懷題材方面的一代大師!
這就是孫茹的野心。
孫茹在華星的第一個電影。是關於娛樂圈潛規則的,對她來說算是一個練手。從票房上來說。雖然只是在保本基礎上略賺了一點點。但是卻取得了非常好的社會效應。在國內有不俗的口碑。
尤其是在大學生和城市白領觀眾群中,她和當年大名鼎鼎地才女導演徐晶蕾被並稱為電影學院都後兩代美女導演。
徐晶蕾當年是學表演系的,當導演算是半路出家、這一點孫茹已經比她強了許多:再加上她顯赫的家世出身、尤勝徐晶蕾的美麗容貌身材、億萬身家和華星第二號人物的地位——在國內早已屬於傳奇中的人物。
這就為她下一步的發展打下了社會基礎。這一次她要觸及的。恐怕又是一個具有鮮明特色和現實意義的人文關懷題材。
易青這樣猜想著,不禁露出一個欣然地微笑,孫茹的才華是他激賞的:她的成功,易青比她自己還要樂見其成。
「你自己拍也好。」易青笑道:「宇幕上打上「孫茹作品」的字樣。好像當年第六代的那些作家電影!」
孫茹意味深長的者了易青一眼,眼波流轉間儘是得遇知音的喜悅。
她笑著道:「所以我說嘛。這個片子就不用在我們會上討論了。總之我自己個年內打算把它拍出來。到時候我會向易總請假要檔期的。在這裡提前告訴大家一聲。很抱歉。個年的計劃中。我不能替各位大導演的劇組打工了。」
易青點了點頭道:「既然這樣。那咱們就散會吧。」
「不行不行!」小雲急得拍了桌子。沖易青嚷道:「你倒是不心急。反正她的事斷沒有瞞著你的道理。你早晚會知道。可我們呢?孫大姐。你要麼別說。要說別說一半啊。把人家好奇心勾起來了。這麼就走了算什麼?」
楊嫻兒也笑著道:「小茹你就說拾我們聽聽吧!就當是已經散會了。想先走的同事可以先走。剩下的當時朋友們聊聊天好了!
這個提議立刻得到大家的鼓掌贊成。孫茹環碩了一下全場,只有幾個拿起手機或者手錶看時間地,一個起身挪窩的都沒有。大家都好奇地看著自己。彷彿對這位華星的二當家要拍什麼驚世駭俗地作品這件事非常感興趣。
「我這個片子名字土的很。暫定為《爸爸再愛我一次》……」孫茹不好意思的說道。
「啊?」
「哈哈哈」
話音剛落。房間裡就有了笑了起來。開了一天會。笑笑挺解乏的。
幾十年以都、大概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末的時候。有部台灣電影叫《媽媽再愛我一次》。是歌頌母愛的。當時轟動全東南亞。造成瘋狂的收看狂潮。
當然,這跟當年國內缺少電影作品,群眾缺少基本的文化生話有關。但是電影本身的催淚彈效應也不可忽視。
後來內地業界就把這類電影稱之為「水龍頭戲」,歸於純靠煽情感動觀眾賺眼淚一類此時聽孫茹說出這個片名,大家不約而同的想起那部電影來。
依依抿嘴笑道:「小茹。你不是希望持來大家都叫你,水龍頭演,吧?
孫茹驕傲的歪了歪腦袋。道:「我這個戲。觀眾沫不沫眼淚不知道。可是演員表演過程中一滴眼淚不掉!」
大家見孫茹說的這麼有把握,都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
孫茹微笑道:「大家如果有關心新聞,想必都知道最近最大的社會新聞是什麼?人大代表再次將解決網癮少年和黑網吧的問題搬上人民大會堂。要求限制遊戲業和網吧行業的發展,甚至有代表提議設立戒除網癮的少年管教所,強制青少年減少上網的時間。」
大家聽了之後,紛紛點頭。前不久北京爆出新聞,去年一年。全國各地因在網吧長期上網熬夜過度造成未成年人死亡的個案,競然上升到三百多起:上網過度尋致腎衰竭、腦病、肺部感染等疾病地,各地平均都有幾千起:至於說在網吧裡發生和未成年人有關的打架鬥毆、敲詐偷竊、槍劫傷人、黑社會行為等等有治安隱患的事件更是多如牛毛。
網癮少年問題早在2000年時就被程上人大的議事日程,屢屢「遭到解決」。結果可想而知。是屢屢解決不了——又是一樁「中國國情」吧!
當年第一位自稱要解決這個問題的人大代表。出得嫂主意就是遏制剛剛起步的小型遊戲企業,限制已經遏制不了的大型企業;限制的辦法就是在這些公司的遊戲裡。限定玩家連續遊戲不超過兩小時,超過兩小時部分經驗值和遊戲收益全部為零。
這個聽起來有點高明的解決方法導致的結果有二——
第一是中國遊戲業大範圍萎縮、畸形發展,中小型企業紛紛破產,國內出現了幾個大型遊戲公司壟斷的惡性局面。
第二是破解「兩小時禁今」的外掛謾天飛舞。使得本來尚在可以控制範圍內的外掛現象上升為普遍現象——誰肯玩一個遊戲每天只玩兩小時?
外行領導內行,看問題只看表面,出了事只知道嚴防死堵。不知道尋找問題的根源加以疏導——這又是一樁「中國國情」吧?
易青聽到孫茹這麼說。立刻熱血上頭。激動的道:「早該有人拍這件事了!這個片子只要能過政審。在國內肯定轟動!」
楊姻兒蹙眉望向孫茹道:「太難了吧!估計只要涉及一點實質問題就會被剪掉!即使是你爺爺孫老師復生。恐怕那些當官兒的也不會私這個口。更別說你了。」
楊仲本身就是拿國家捧祿地,楊擁兒算是香港華星這幫人裡對這些事恃最請楚。兄妹兩個每天沒事就在家裡議論政治。每次楊仲回北京開會學習回來,都是一臉憂國憂民的忿忿不平。所以這方面的事特。楊姻兒也體會的深一些。
孫茹笑道:「你聽聽我這個構思,看看會不會撞到官老爺的槍口上。
說著,孫茹想了想道:「我只是用客觀的鏡頭記錄一個中學生從迷上網絡,到在網吧裡病死的全部過程。我的構想很簡單。需要一個影帝極的功夫過硬的大陸男演員來演主角的父親。然後要幾個角色演員扮演學校老師。我要不斷的展現父子間的感情、父親對兒子的愛;還有兒子本身對生話的愛、對未來對理想的希冀;再來還要表現學校和老師對這個孩子地關心……也就是說。這三方面都沒有做錯任何事,但是最後這個孩子還是死在了網吧裡……這個劇本應該很容易寫吧?對於我們華星科班文學系地各位大拿來說。一揮而就沒問題吧?」
羅綱有點疑惑地插進來道:「三方面都沒有錯。那悲劇結果的源頭呢?譴責誰關懷誰呢?人文藝術片不是都要這樣拍嗎?」
孫茹點頭道:「是啊。人都沒有錯。那麼是誰錯了呢?根據藝術基本論來說。絕對地黑是要把主題的白襯在的更高。我這三方面都沒有錯的的做法是為了凸顯真正的「錯」!在這個個人作品裡,我要表達的觀點是,三方面都沒有錯,是社會錯了,是我們的制度錯了!同時我們要關懷的是那些因為社會制度的錯誤而陷入網癮深淵的受害者。他們無辜受害,可是社會卻蠻橫愚昧的把所有的過錯推到他們的身上:應該檢討的不是他們,而恰恰是那些對他們嚴防死堵的人和勢力!」
滿座皆驚。
羅綱迫不及持的追問道:「那你說、這個問題的社會根源在什麼地方?,孫茹郝然一笑,不好意思的道:「我之所以要把這個作品拍成個人作家作品,就是怕自己想得不周全。或者之前早就有人這麼想過了。
個人對這個問題的觀點是。網癮問題之所以成為一個懸之難決的私會問題。至少有三個原因——
第一,是我們過度追求物質文明和經濟發展的速度,缺乏與之進度相匹配的精神文明和民族文化建設。任何一個國家在規劃國計民生地計劃時。都不能只重視徑濟而不重視精神。否則經濟一旦發展上去了。文化缺失就要來拉後腿,造成各種社會問題。反過來影響徑濟:以前同步進行的時候、只要花一點點人力物力財力的精神文化建設、到了出現問題的時候再來補。那就花上十倍二十倍的代價也補不回來了。要是中國的青年人都有足夠高的文化素質。要是我們國家的文藝基礎教育不是麼薄弱。那麼電影、音樂、文學、體育運動、高水淮地電視節目……有這麼多可以排遣寂寞心情。打發空閒時間的方式方法那麼多。何必要幾十個小時呆在電腦裡面呢?現在國內的孩子。6到18歲全部都在枯燥的書本學習之中。完全沒有任何文藝底子,缺乏參加體宵運動和遊戲的時間。不玩網游你讓他們玩什麼去?」
易青深有同感的點頭道:「真是這樣,我們這次去美國。看到美國孩子也很多非常迷網游的。但是人家就不存在網癮這個問題,不信你們問問李杜就知道了。那邊有很多十三四歲的小孩子,就知道主動每週讓父母帶去看一場電影,或者聽一些音樂會、演唱會,至於體育運動,簡直是他們生命中的一部分。在美國。如果一個孩子藝術課不及格。那是非常嚴重地事情。而且會被自己的同伴嘲笑。我想其他發達國家的藝術基礎教宵的特況也大抵如此。可是在中國,電影就別說了,根多年人甚至當它是用來圈錢的娛樂話動;古典音樂和高雅文學就更不用說了。簡直被年輕人當作偽君子和附庸風雅的代名詞,這樣的社會現狀,這樣幾乎是一片空白的藝術基礎國民教育。青少年怎麼可能心靈不空虛?當然只能流行網絡遊戲了。」
羅綱若有所思地道:「聽起來是挺有道理。不過這個道理未免太大了點。不容易在一個作品裡表現出來吧?
孫茹道:「所以我說的第一隻是個大方向。重點的現實意義要著落在後兩點。說簡單點。我認為中國網絡少年的問題。罪魁禍首根本不是遊戲公司或者網吧、更不是那些拘屁專家所謂的青少年自制力!這個問題根本的源頭。是中國家庭普遍的自上而下絕對父權的封建家長制度和中國落後地填鴨制應試通才教育!」
此言一出,立刻有幾個人興奮地鼓起掌來。有些事特真經不住琢磨,越琢磨就越覺得。哎呀,怎麼我以前沒想到呢?
孫茹按著道:「今天整個人類世界地文明社會,都在追求一種廣泛的平等,自由和民主。中國目前已經很大程度上進入了民主國家的文明秩序之列,但是在社會倫理和家庭結構上,還保留了大量的封建殘餘。在一個家庭裡,父母享有對子女的絕對權威,孩子猶如父母的私有財產,父母的意志可以代替子女,可以完全不尊重子女,可以完全不把子女當作有獨立人格的人來看待,子女沒有向父母要求人格平等的權力……
當然,根據各個家庭的不同情況,文化素質高一點的父母可能情況會稍微好一些,但是大多數中國式的家庭,依然是嚴格的封建家長制。比如說,在中國父母體罰孩子至今還是很平常的事,甚至還有些電視節目動輒搞一些打孩子也是愛孩子之類的主題。宣揚這種在文明國家絕對被視為違法的行為……
……社會和歷史的發展要求我們有一個民主、文明、自由、平等的家庭倫理觀。有什麼樣的經濟生產力。就應該有什麼樣的社會各階層的道德倫理規範與之相匹配。而我們目前的現狀卻是先進的社會生產力落後的家庭倫理觀發生了巨大的矛盾衝擊。這個衝擊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中國媒體上第一次出現。代溝,這個詞的時候就開始了。父母與子女之間沒有平等的權利,尤其沒有平等的話語權和人格自尊。就無法流暢的溝通:由於父母事有隨意處置子女的權力,而社會倫理還認為這種處置權是天經地義的,所以子女不敢全方位的和父母溝通。說簡單點兒。
比如一個孩子考了不及格。他絕對敢和自己的好朋友說。但是很難對自已的父母啟齒。本來父母和子女應當是最容易成為好朋友的。但是我們的社會倫理卻逼得父母必須板起臉高高在上,即使心裡再愛孩子外在卻不知道如何表達。所謂網癮事件不過是這個矛盾、這個社會毒瘤在中國社會深埋了幾十年總是得不到解決。終於借助網絡遊戲爆發出來而已!」
楊姻兒突然想起自己嚴厲的父親。忍不住失笑道:「呵呵,還真是這樣。好像沒聽說那個家庭幸輻美滿,父慈子孝的家庭有網癮少年的,都是那些父母不善於教育子女。子女內心苦悶無人傾訴的個案比較多。
孫茹見有人贊同。高興地道:「第二點就更容易理解了,社會分工越來越細,專業化程度越來越高。可是中國的上層社會卻長期有那麼一些人。就是不肯放開手裡的既得利益,不肯對通才教育和應試教育進行改革。整天找一些似是而非的借口來搪塞,強調通才教曹的必要和應教育的困難,裝模做樣的稿什麼。減負,!以分數評優劣的根本弊端不改革。怎麼可能真正減輕學生的負擔,結果只能是。減負減負,越減越負!
……通才教育地結果是青少年浪費了大量時間去學習那些將來自己必然要全數忘掉的知識;應試教育使學校和家庭惡性攀比式的增加青少年學生的學習負擔。一個未成年人一天的體力和腦力的損耗。幾乎頂上兩三個成年人,他們怎麼可能不去尋找精神的寄托,怎麼可能不從繁重的課業中到虛擬世界裡去逃避一下呢?」
聽到這裡、易青他們辟里啪啦地鼓起掌來了。孫茹這幾句話。簡直把他們上學時心裡那些鬱結和困惑都給說出來了。
封建專制的家庭倫理和無休止的填鴨式教背,才是把千千萬萬青少年趕向網吧的根本原因!
如果大多數家長都能以民主平等的態度,細心的與自己的子女交流溝通;如果學校確立因材施教的體系,把多餘繁瑣的重複部分地課程換成基礎地文體素養的教育啟發,再用學生地平時考評和日常操行以及課外活動作為考量一個學生是否能繼續升學的指標:如果能在注重卷面數的同時,多注重一下青少年學生的綜合素質、文藝天賦、興趣愛好,並且對他們的這些話動加以起碼的尊重和……
如果能這樣的話,網吧開得再多。遊戲公司再怎麼開發出多好玩的遊戲。又有多少孩子會願意命都不要似的幾天幾夜的呆在裡面呢?
到那時候。網癮問題還堪成為社會問題嗎?
沒等易青表態,楊姻兒、何風、李佩佩等人就紛紛激動的敲著桌子嚷嚷起來了…。
「拍!一定要拍出來!」
「小茹。我你!投資這個片算我一股!
「我過去幫你的忙!免費打工。不收你工錢!
「易青。你者看你。盡拍些賺錢的戲!看看人家小茹……多關注點民生疾苦,現實主義題材!你說你上大學的時候那份先天下之憂而憂的熱血勁頭上哪兒去了?」
說最後這句話的是李佩佩。不過她是以起哄開玩笑的態度說的。
易青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抬頭看著孫茹。
孫茹突然說了一句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聽得懂的話——
「不相干。你幹你的。我干我的。你缺的。都在我這裡。」
易青微微的笑了笑。他聽懂了孫茹的這句括裡的深意。一剎那間,這七八年來的相知相守、相懦以沫的並肩作戰,林林總總、都湧上心頭。如果說他和依依是瞬間的靈犀相通,碰撞成了燦爛輝煌煌的深情摯愛。那麼他和孫茹的感情就是歲月如歌默默纏綿成了甘醇的陳釀。
一言之衷,如銘五內!知我之心,惟有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