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烈歡迎各國大使館參贊大人閣下蒞臨指導」……
「熱烈慶祝第十一屆世界電影文化節暨日本電影文化節勝利召開」……
新做好的條幅就鋪在表演教室的排練廳上。謝老和幾位教授正做在長條形的講桌上,喝著清茶,向底下的老師們傳達「上面」的指示精神。
「上面」已經指示了,國體有關,很多國家的文化屆人士都關注這次電影節,要謹慎從事,從大體出發。
大家心裡都清楚,「上面」指示之後,就不可能再從「上面」獲得什麼實質性的幫助了。如果這次能夠維護住中國文藝界的面子,那毫無疑問,是「上面」指示的好,主要功勞應該歸功於領導;但是要是差事辦砸了,很顯然,是「下面」沒有按指示辦。
所以,現在只能靠易青這幫有才華的青年學生了。
青年學生,在中國歷史上的作用就是國家有需要的時候流血犧牲,論功行賞的時候理當忽略的一群人。
易青和所有電影學院的學生,除了那些忙著拍戲賺錢出通告的准明星之外——都在積極的準備著,要在各國列強面前一顯身手。
這幾天,圖書館裡關於日本電影的書籍是出借率最高的。
……
說起中國電影和日本電影在亞洲市場乃至於全世界的爭奪,真可謂是「一衣帶血」——這可不是網絡仇日的憤青語言,即使是「磚家」和「精蠅」,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文藝,是一個國家的精神。這個國家的主導民族,她的文化、她的價值觀能不能順利的在民間佔據民眾精神的主導——這種影響,有時候勝過千軍萬馬。
為了能把中國電影踩在腳下,我們的對手們所使用的各種間諜特務式的招數簡直是匪夷所思。
要瞭解這個領域的中日爭端,首先要瞭解中國電影混帳之極的歷史遺留問題和窩囊之極的現狀。
電影這個東西,對於人類來說,無非有幾個功能。一個是精神食糧,提高人的文化文藝修養;一個是娛樂工具,單純的讓老百姓輕鬆消遣一下;再來就是經濟手段了,好萊塢一年創造的利潤相當於1.2個微軟。
但是在中國,電影從來就不具備這些功能。
在這個國家,電影藝術和其他一切輿論手段,首先要為政治服務。也就是說,政黨政權要掌握文化這桿槍,要控制思想,不讓愚昧的民眾走了彎路。所以中國電影也由此派生出了一種其他國家電影藝術家們想都想像不出來的產物——主旋律電影。
這個東西,乖乖不得了,乃是「中國特色」,世界上絕無僅有。這就是所謂的「用先進的輿論引導人」。
至於說娛樂功能和創造利潤這兩方面,那是資產階級的產物,是委靡落後的,怎麼可能用這種落後的觀念毒害群眾呢?
中國電影,是從來不需要講票房、市場、利潤和上座率的,那多俗啊?
所以中國電影從一開始走的就是所謂「純藝術路線」。
什麼是純藝術呢,舉個中國體育的例子來看,方便理解。
中國的乒乓球據說是國球,世界之首。國家每年收羅一些有天賦的少年球手,把他們集中在某地訓練。市裡打的好的進省,省進中央。
這樣層層選拔出來的尖子中的尖子,代表國家,一次次包圓了奧運和世乒賽的金牌。但是請注意,乒乓球打得好的是尖峰上的那些運動員,不是中國的老百姓。
那些從小打球而沒有進省隊國家隊又耽誤了學業的小孩,連個謀生手段都沒有。
世界看到的是中國的運動員乒乓水準多高多好,而中國老百姓會不會打乒乓球,誰也不知道。
所有的奧運體育項目都是如此。國家出巨資把體育天賦好的人全集中起來,連選拔帶訓練,然後讓他們代表國家去爭奪「榮譽」,拿下了榮譽和金牌了,中國就成了「體育大國」了。
少部分運動員「代表」了中國人的體育素質,至於絕大部分人的體育素質和身體狀況——誰管呢!多少大學「城」裡連個像樣的操場都沒有。
說白了,中國人幹得就是「面子」工程,裡面爛沒爛,大家心照了。
中國電影的一貫指導方針,也是如此,而且應該說,尤其是如此。
國家撥錢搞電影學院,搞學術交流,培養出一代代電影專家。中國人搞紙面工夫是一流啊,在國際上發表論文,震驚了世界——這是祖國的「榮譽」問題啊!至於這些論文老百姓看得懂嗎?誰在乎?居然考慮這麼幼稚的問題,太膚淺了!
所謂的純藝術路線,說白了,就是要電影家去拿獎。什麼戛納、威尼斯,什麼金棕櫚、金熊銀熊,全拿一個遍,就像運動員拿金牌一樣。
拿到了,中國電影就世界領先了,至於老百姓有沒有電影看,誰去關心這種愚蠢的問題?
面子最重要,表面的風光和「聲譽」,當然比小民百姓「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求」來的重要——這就是「上面」對中國電影的要求。
君不見,世界所有電影節,只有金雞獎才會出現兩個影帝、兩個最佳導演的奇觀,為什麼呢?
不能光憑藝術啊,要講覺悟的嘛。中國的電影節,理所當然的除了藝術成就最高的電影之外,每年都要給「主旋律」留個席位。主旋律電影不拿獎,還談什麼藝術,中國特色嘛。
這種歷史問題的形成,起自文革時期,影響至今。造成了中國電影市場今天極其惡劣的現狀。
中國電影從開始申請准拍到最後跟觀眾見面,從來就不是一個藝術創作的過程,而是一個政治扯皮的過程。
首先是沒有拍戲給老百姓看的電影家,「上面」的注意力都在國家榮譽嘛;然後,即使是有電影看了,由於人為的增加了那些成本,票價又貴,中國老百姓大城市小康之家一兩天的菜錢,還不夠買張電影票,更不用說象西方人那樣週末全家出動去看電影了。
票價的昂貴,直接導致的是兩個結果,一個是盜版橫行,一個是觀眾的電影修養和看電影能力低下。
說起中國觀眾的欣賞水平,大多數人很難面對這個現實,更多的人是脖子一梗,說一句:觀眾永遠是對的!是你們自己拍不出讓觀眾喜歡的電影,卻說觀眾看不懂。
但是不管我們承認不承認,中國觀眾電影欣賞水平低於世界平均水平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這個很容易理解,一個熟讀金庸古龍梁羽生的人去看網絡小說,他的閱讀水平是不是就比從來不看小說的菜鳥強?一個在起點看了兩年書的人,他的閱讀水平是不是就比第一天上起點看YY小說的小白強?
平時就沒有拍給我們看的電影,偶爾有一部不是被政審剪的亂七八糟就是票價死貴。逼得大家只好去看盜版,盜版那種不感恭維的水準:卡帶、閃花、色素黯淡、像素模糊……能完整的看個故事情節就不錯了,怎麼還談得上欣賞電影?
像這樣的格局,這樣的現實狀況,中國觀眾的欣賞水平怎麼可能會高?
出於感情上不能接受的因素硬要說中國觀眾的欣賞水平沒問題,這是不理智不正確的。但是這種情況的造成,不是我們老百姓的責任,誰該為此負責,大家心裡清楚。
中國是有五千年文化積澱的人文大國,中國人的整體思維方式和文化感知的模式根本就是非常先進的。可以說,不用給我們一個太好的體制,只要是一個不太爛,或者說還沒爛到根的體制,中國觀眾的欣賞水平,絕對是世界頂級的。
但是,是怎樣一個爛到了令人髮指的體制和指導思想,活活的把幾億人全弄成了電影白癡!
每每討論起這些,易青和他的同學們都會義憤填膺,捶胸頓足。不是中國人拍不出世界頂尖的電影,從奧斯卡到戛納,到世界林林種種的所有大小電影節的關鍵獎項,中國電影幾乎都拿過了,事實證明中國電影人的整體水平是世界前列的。
但是,中國電影家弄得東西不被中國觀眾所欣賞和理解,這又是一個尷尬的現實。
好萊塢著名的調查員喬治amp;#8226;格萊尼,在《泰坦尼克》進中國的那一年,給美國人弄了一個中國電影市場的報告,在裡面輕蔑的指出,中國電影是「一流的電影家,二流的放映機制,三流的觀眾。」並且提議夢工廠每年向中國輸出的大片應該以最媚俗的商業片為主,而且數量不應超過十部——因為「中國人只配看這個」,「多了中國也消化不了」。
喬治還聲稱,美國電影進軍中國市場的時機遠遠還未成熟,因為「同我們相比,這個國家還過於貧窮了……許多人甚至不知道電影和電視的區別,常常把電視明星的演技和電影明星的演技放在一起評論」。
這就是著名的喬治報告,這個報告從九十年代第六代電影人第一次看到並憤怒聲討開始,到今天易青和他的同學再讀到,一次次象刀子一樣割著中國年輕電影人的心。
但是,世界,特別是西方,就是這樣來看待我們中國的電影和中國的觀眾的。
所謂的純藝術路線,面子工程,全成了扇在我們臉上的大耳光——世上的事往往如此,為了要面子而做面子,最後往往沒面子。
……
依依這兩天一直跟著易青,反正有孫茹一個電話過去,徐曉君那裡請假容易的很。
對於依依來說,這兩天的見聞彷彿向她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從前她只是單純的喜歡表演,今天她才知道,她所面對的或者說她將來所要面對的是怎樣的一個圈子。
孫茹從會說話開始,就是在電影世家中出身,所以最近儼然成了抗日籌備組的第一顧問,中日兩國在電影上的淵源糾紛,各種掌故,她可謂如數家珍。
日本電影在八十年代以前一直是亞洲老大,地位不可動搖。大島渚、溝口健二、黑澤明三大巨頭構成了日本電影黃金時代。那時侯,日本電影拿點次品到中國都會引起轟動,高倉健甚至成為一個時代的中國偶像;那個時代的日本電影影響深遠,比如現在的香港第一商業導演杜齊峰就是黑澤明的忠實信徒,他的電影風格到處有黑氏的影子,《特別行動組》這個電影就是模仿《羅生門》拍的,向黑澤明的致敬片。
但是日本這個民族是個非常奇怪的族類,或者叫天生的賤骨頭。一場二戰,美國人給了他們兩顆原子彈,把他們打得無條件投降,而這場戰爭非但沒有在日本人心中種下對美國人的仇恨,反而令整個和族瘋狂的崇拜起了美國。
就像從前他們瘋狂崇拜古中國一樣,日本在各個領域開始瘋狂的模仿美國。說白了,日本人信奉的是事大原則,誰最強我跟誰,他們崇尚強者,嚮往恃強凌弱,所謂武士道,無非是教人如何欺軟怕硬。
日本電影本來發展健康,日本的電影票價是政府補貼的,鼓勵老百姓去看,一般人都能買得起,特別是戰後經濟崛起之後,票價更不是問題了。
但是後來不知何時起,日本影壇開始了向好萊塢學習的風氣,一大批模仿好萊塢電影的年輕電影家,放棄了日本本國的文化,去照搬美國的電影模式——就像當年照搬中國唐朝的文化風俗一樣。
結果失去了民族文化根性的日本電影大開倒車,而中國電影,恰好在這時雄起!
此消彼長,中國電影迎來了跟自己主要對手實力最接近的時刻。
中國第五代導演,張一謀、陳凱哥、田壯壯這些人,客觀上他們對中國人最大的貢獻就是,他們第一次在國際上打破了日本電影在亞洲的壟斷。
在張一謀的《紅高粱》之前,各大電影節幾乎是沒有中國電影參展的。謝非老院長那麼大個藝術家,也不過是拿了兩個威尼斯和柏林之類的獎,這還是鳳毛麟角。
以至於《紅高粱》在威尼斯放的時候,由於沒有英文字幕,說的話外國人聽不懂,所有觀眾除了評審之外全以為是日本電影。直到出現了打日本鬼子的情節時,大家才恍然大悟。
從《紅高粱》開始,中國第五代導演開始震驚世界。《霸王別姬》一舉拿下戛納最高獎金棕櫚,張國容晉陞戛納影帝,標誌著中國電影正式成為亞洲兩強,和日本分庭抗禮的時代宣告到來。
另一面,香港功夫片崛起,電影工業極大發達,到八十年代末發展到極至,被世界稱為東方夢工廠。從此,華語電影文化成為全亞洲的優勢文化。
在中國電影華語文化一片欣欣向榮的形勢面前,日本膽怯了,尤其是他們的上層建築,提出了臭名昭著的「日本要主導亞洲,必先主導文化」的右翼思想。說白了,和平年代,日本人要握出文化的刀柄,把中國和其他亞洲各國放在砧板上。
為了實現這一目標,日本人在九十年代,進行了一場針對中國的文化間諜戰,他們所想出來的辦法,其卑鄙程度簡直是匪夷所思,世上最好的編劇也難寫出下面的情節來。
正午的陽光被厚厚的窗簾擋在了外面。閱覽室的空調開的很大。
易青把頭從一大堆舊雜誌堆裡抬了起來。
在他左手兩點鐘方向,孫茹還在埋頭翻查一大堆舊報紙。
易青找得可比她快多了,面前的舊電影雜誌堆得像小山一樣。
「沒有嗎?」易青比著手勢,小聲的問道。
孫茹攤了攤手。
易青做了個向外走的手勢。兩人站起來各自去還東西。
把舊報紙雜誌還掉,兩人走出圖書館,逕直走到冷飲店的遮陽傘下。
「老闆!可樂可樂,要最冰最涼的。」孫茹懊惱的拍著桌子。
「我去拿我去拿。大小姐,你別把別人嚇著。」易青去買了兩瓶可樂過來,放在孫茹面前,笑道:「咱圖書館空調那麼猛,你還熱呀?」
「心火心火!」孫茹急道:「肯定有的,怎麼就找不找呢?」
「本來就不容易找著,」易青道:「又沒有人做這方面的課題研究,一切都還是我們的推斷分析,估計那個時候的媒體,是拿這個當中日友好和藝術交流的典範來處理的。」
孫茹一口氣喝了半瓶冰可樂,道:「我們還找嗎?」
「找!」易青道:「要讓更多的人知道這裡面的隱情!」
「找到又能怎麼樣,過了這麼多年了。而且證據都是我們這邊的中文報紙,能把日本人怎麼樣?」孫茹有點惆悵的道:「而且,你覺得我們自己的同胞有多少能理解和接受的?要知道,人的思維慣性是很強大的,很多人為了堅持不修正自己的錯誤看法,甚至不惜製造各種新的錯誤。」
易青微笑著輕聲道:「無論這個世界多麼的猙獰,無論陽光下有多少暗影,我都要堅定的愛這個天地,堅定的為她鼓掌,成為自己心中夢想的那個人。所以,我只做我應該做的事,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對我……」
孫茹一陣發抖,笑道:「冷死了,這酸詞是哪位大哲的,聽著這麼耳熟。」
易青笑道:「耳熟吧?依依說的。我現在不管媒體怎麼糾纏,反正問到我,我就實話實說,心情不好就無可奉告,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依依教你的?」孫茹試探的問。
易青沒回答,而是發了一會呆,突然一拍手,叫道:「我明白了!」
「什麼?」孫茹愕然。
「我明白為什麼我們找了這麼久找不到了!」易青道:「我們圖書館裡全是跟電影有關的專業資料,而那些東西,一定是被當做社科新聞收集的。我們這種專業性的圖書館沒有,那種綜合性的人文圖書館一定有!」
「北大!」孫茹歡聲叫道。
「沒錯!今天是……30號,國慶假我們去北大圖書館!」易青興奮的道。
孫茹一邊掏手機一邊道:「我給北大的朋友打電話,聯繫北大電影社和話劇社的人,找他們幫忙。」
易青眉開眼笑的道:「北大的兄弟們出手,倭奴們有難了。」
……
國慶節。
孫茹的寶馬車在擁擠的環路上緩緩挪動。
慶祝建國五十七的盛典剛過,北京彷彿也披上了節日的盛裝。滿街都是擁擠的人潮車流,到處都在堵車,真不明白這些人好容易有個長假也不在家好好歇著,跑到大馬路上趕哪門子的集啊!
易青倒是一點不心急,悠閒的欣賞街景;依依和孫茹在後座正在唧唧呱呱不知說些什麼。
……
北大。
這裡是中國青年人思想人文的中心,聯合國認證,從這裡到中關村兩點為直徑的範圍,是世界上智力最密集的地方。據說在這裡賣冰棍的大嬸可能都有個把碩士文憑。
穿過未名湖區的林蔭小道,巍峨的北大圖書館遙遙可見,號稱世界最大的綜合性大學圖書館,北大圖書館擁有全數字化的精密管理。
遠遠的,博雅塔憑湖飛峙,象牙白的柔和色澤在烈日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未名湖靜靜的在清風中漾著綠波,間或有一二勤奮的學子,捧書忘我的身影倒映在水中,令人心生恬靜悠然之意。
這就是著名的北大「一塔湖圖」。
易青和依依並肩站在未名湖畔,呼吸著湖上清新的空氣,心曠神怡,胸襟為之一爽。
小道上,孫茹帶著兩個北大的學生遠遠的走了過來。
易青和依依連忙迎了上去。
孫茹已經是等閒難見的美女,那兩個北大的同學一見到依依,更是一起呆了呆,才不好意思的回過神來向兩人點了點頭。
「這是北大電影社的社長,我的以前的高中學長路威;這是北大電影社機關刊物的主編呂述,大家都叫他阿鼠。」
「你好,」路威顯得特別熱情,道:「聽說你比孫茹還厲害,導演系狀元,厲害厲害。」
易青看了孫茹一眼,心想這丫頭怎麼跟猴獻寶似的,這麼快連這個都說了,連忙謙遜的道:「不敢不敢,在北大才子門面前稱什麼狀元,笑死人了。」
阿鼠就比較直接,衝著依依道:「不得了,真不愧是美女之鄉的電影學院,驚為天人啊……天人天人……」
路威踢了他一腳,道:「邊兒去,擦擦你的口水。」笑聲中,他對易青道:「昨天孫茹已經跟我們說了這事,沒二話,打日本鬼子我們北大的人從五四時代就開始干了。你說吧,這次我們聽你們電影學院的同學指揮。」
「不敢當,」易青道:「我們先去圖書館辦正事吧。」
「都準備好了,我們學生會的人已經在圖書館等了,快走吧。」
路威在前面帶路,一行人向圖書館走去。
……
圖書館的自動門緩緩打開,兩個北大學生會的女生迎了出來。圖書館豪華的大理石地面映著她們的倒影。
路威熟門熟路的掏出圖書卡在門口讀卡處劃了一下,然後對兩個女生道:「咱們去舊報閱覽室。」
眾人一起上了二層舊報閱覽室。易青道:「開始找吧,從1985年的資料開始。」
說著看看書架上滿山滿谷的雜誌和報紙資料苦笑了一下。媽呀,這裡的貨可比電影學院圖書館多十倍百倍,這可找到哪年月去啊。
「不用這麼找。」一個北大女生笑道:「我們圖書館是數字化管理。」
「太好了!」孫茹一個勁兒的催促道:「電腦在哪兒。」
兩個女生領著大家走到電腦查詢處,一個象吧檯一樣的地方,幾個北大的學生正在找資料,冷不防一抬眼看見了依依和孫茹挽著手春風滿面,看得眼珠子差點掉在地上。
易青和路威進了吧檯,站在兩個女生背後,看著她們進入「中日交流」,然後輸入關鍵字「東京電影節」,再在結果中輸入「張一謀、第五代」兩個關鍵字……
結果出來了。
一排排索引結果在鼠標的滾動下慢慢的升了上去……
易青突然指著其中的一行道:「就是這個,找到了!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