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醫沉吟了一下微臣盡快去準備。
豆兒從養心殿回來,我問皇上什麼反應?
皇上大笑,心情好得不了的樣子,還特意要奴婢當信鴿,給您送來一封信!
我忙打開豆兒遞過來的紙張,上面寫著朕只對你用心,只對你用情!
我不禁微笑起來,心中如同灑了一罐子蜂蜜,甜到血液骨髓裡。我仔細的收好那張紙,又陶醉恍惚了半日,方才帶著豆兒去往永壽宮,皇后娘娘正在修剪新送過來的美人蕉和桂花。我笑說皇上可真會送,知道娘娘你喜歡美人蕉,又送桂花,表示你的達貴。
皇后根本不看我,只問你來做什麼?皇上送給你的才是最細緻的,來我這裡虛情假意羨慕什麼?
我笑道我是說娘娘的桂花另有含義,懂得用艷麗的美人蕉來映襯和扶持桂花的大氣,娘娘總是棋高一招!
你在說什麼?皇后終於看向我,手中的剪子卻依然在花枝間飛舞。
我走到花前,深深的聞了一口花香,又把桌子上的另外一把剪子拿起來,仔細的修剪多餘的花枝,並將一朵即將敗落的花朵剪下,並指著同一枝蔓上含苞待放的花蕾說娘娘之所以敢把舊的花朵剪去,定是因為已經有了新的花蕾即將開放,只是這些新花蕾是否能夠開出那樣繁盛的花朵還有待商榷,即便開出了美麗的花朵,能不能得到人的欣賞也要另當別論,娘娘真有萬全的把握嗎?
皇后放下剪子不要與我說這些含沙射影的話,只說明來意吧!
難道娘娘方才沒有聽清楚?
皇后笑說妹妹你越來越聰明,說話也越來越有玄機,似乎與當年的婉瑩姐姐完全不同。
我放下剪刀,直視皇后再溫順無毒的蛇,被他人踩住了頭,也會拼盡全力用尾巴抽打,更何況是人呢,如果不是皇后您有意磨難,臣妾恐怕也不會成長的如此迅速呢!只是臣妾一直都仰慕娘娘的遠見,不知娘娘是否可以讓臣妾略知一二,或者讓臣妾問問那兩位妹妹這一切究竟如何?
皇后坐到軟塌上,旁邊立刻有人奉上玉石的枕頭,給皇后墊著胳膊,皇后說你的勢力越來越不可以小覷了,竟然知道了永壽宮的事,可見這宮裡也是有吃裡爬外的人,正所謂暗箭難防,我又怎能察覺自己身邊人的舉動?
我並不接茬,只說既然娘娘不願意把臣妾當作自己人,那臣妾只好親自向那兩位妹妹求證了。
皇后淡淡地看著我自己人?你我似乎從來都不在同一個立場之上,何來自己人?
我點頭沒錯,即便臨時的同盟都沒有過,皇后您寧可與宸貴妃合作都不願意考慮我,也許娘娘是太討厭我了,可也有一句俗話,識時務者為俊傑,誰能成事,娘娘應該比誰都清楚,又何必捨近求遠,去找那個難成大器的病秧子。臣妾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就此告退!
說罷,我退出永壽宮,邊往德秀宮走,邊吩咐小米兒去把芷貴人和蕭美人喚到德秀宮等待問話。
小米兒飛奔而去,轉過樓閣甬道,恰好遇到陌兒,一副神色匆忙的模樣,我笑問怎麼?又去置辦什麼奇巧的吃食?
陌兒皺起好看的眉頭,抱怨可不是,藍翎這幾日不知道怎麼了,竟會說些難以實現的東西,什麼酸澀的果子梨,什麼苦瓜盅,好像是嫌日子太甜了!
我笑可不要誤會,據說那苦瓜盅對老年人大有裨益!
是沒錯,可太后總逼著我吃,那個苦,直到現在我這嘴唇還麻呢!
我不禁笑出聲音那你就想些新鮮的東西勾起太后的興趣,免得再盯著那些稀奇古怪的食物了。
陌兒忙拉住我的手姐姐幫我想想。
我笑我也只能想到吃的,如今這荷葉都正嫩,可以摘下來做些荷葉包飯,味道清新,太后肯定喜歡。
陌兒鬆開手,抱怨又是吃,我每天的使命就是做個為了飲食奔波的飯桶,不要不要,要個新鮮的,哪怕是要我跪下來給太后當馬騎也好。
我道不如就由你開始每日給太后講一個笑話或者演一齣戲吧!太后肯定喜歡。
陌兒這才喜笑顏開,問我姐姐這是從哪裡來,往哪裡去?
我說出方纔的事情,陌兒沉吟我這會是沒有時間的,不如通知藍翎過去和你一起,也好多個人參謀,皇后之舉定是有些緣故的!
豆兒忙乖巧的說奴婢去請綏南王妃,娘娘就由小太監們護送回宮吧!
我與陌兒分開,回到德秀宮,沒坐片刻,藍翎便來到,卻不似往常那樣開朗活潑,我問怎麼了,這樣鬱悶?
藍翎笑笑沒什麼,不過是有些想家。
我勸我們女人啊,出嫁後基本就不能回家了,想念爹娘也是正常,可從家鄉帶來些畫像?
藍翎難過得說本來有的,可是那時候我挾持了寧廣逃走,那些畫卷就被大隊人馬帶回去了,現在也不好再索要。
我笑可以請畫師根據你的描述繪製一副畫,我倒是有信得過的畫師,只是你一定要保存好,切莫讓他人發現!
藍翎笑笑,似乎依然不是很開心,我還要說些什麼,外面卻傳芷貴人和蕭美人到,蕭美人就住在芷貴人景慧宮的東殿,兩個人素來要好也是可想而知的,我和藍翎對視了一眼,紛紛端起茶杯慢慢的品起茶來,我吩咐小米兒就讓她們在大殿裡跪一會,你去看著,回來告訴我她們跪的是否挺直!
藍翎道我倒要她們是肉做的還是紅夷鐵器做的,竟然有膽量暗中投靠皇后。
我搖頭叫她們來又不是興師問罪,各人有個人的難處,尋求依靠沒有錯,尋求皇后或者宸貴妃也都沒有錯,錯的是她們沒有眼光,選擇了不穩定的依靠,也選擇了我這個敵人!
小米兒回來報兩位娘娘都跪的很好,表情也都很順從,沒有一絲不滿!
藍翎笑不然她們還敢露出什麼表情?就讓她們多跪一會,我還有些事情要和姐姐說呢。小米退下,藍翎才忽然問我姐姐真的是婉瑩皇后轉世?
何以這樣問?
我知道寧廣與婉瑩皇后——
我忙說都是過去年少無知的事情了,你何必在意?
藍翎搖頭是寧廣他算了,不說也罷,我們還是出去吧!
我想再勸慰幾句,藍翎卻已經掀簾子出去,我只好整理衣裝,走到大堂。芷貴人、蕭美人見我們出來忙叩首施禮,我也不讓她們起來,只和藍翎坐到椅子上,討論今年各宮裡的花朵和玉石,又說了些太后的趣事,方才轉頭看兩位妃嬪,只見她們已然有些不住,額頭上冷汗直流,我這才笑道瞧我這記性,這幾日身體越發不濟了,竟然忘記兩位妹妹,快賜坐。
兩個人這才站起來,硬是逼著自己站穩,然後拖著兩條酸麻的腿走到桌子旁邊坐下,我說今個叫兩位妹妹過來,不過是因為本宮進宮以來一直沒有閒工夫和各位姐妹們好好聊聊,難免有些怠慢,恰好近日我身上不適,呆著也是呆著,不如和姐妹們聊天,也算消磨時間了。
我故意問兩位住在哪裡?何時入宮?吃穿用度可還滿意?
兩位妃嬪一一作答,我又問兩位妹妹素日常在哪些宮裡逗留?
芷貴人回答臣妾很少離宮,只與蕭妹妹關係不錯。
蕭美人道正是,姐姐性情內向,又不善於逢迎,所以很少出門,倒是我沒事愛出來溜躂,卻也沒有特別要好的姐妹!
我放下茶碗那可有要好得靠山?
芷貴人低頭,耳垂上的耳環互相撞擊,叮噹作響,她吐氣如蘭的說妹妹們還要仰仗德妃姐姐的幫助呢!
蕭美人也說娘娘是有福氣有智慧有才學的奇女子,臣妾雖然同年入宮,卻連娘娘的一個小指頭都比不得。
我揮揮手不用說這些沒有滋味的話,我既然叫你們來,想必你們也已經作了萬全的準備和說辭,我沒有時間聽你們背台詞,你們只老老實實交待即可。
芷貴人忙跪下臣妾不知娘娘想要知道什麼?
蕭美人亦說請娘娘明示,臣妾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藍翎站起來,拿起早晨我修剪花枝的剪子,慢條斯理的繼續修剪那盆開的繁盛的燈籠花,那一朵朵紅彤彤的小燈籠掛在枝葉之間,顯得喜慶非凡。
我笑藍翎,怎麼折騰起我的燈籠花了,她們雖然不怎麼名貴,不過是些山野中常見的貨色,也還是可以為我這宮裡增添些活力和顏色的!
藍翎冷哼我可不會像姐姐這樣會說話,我就是野蠻的,就是願意伸手去摧殘的,這花太艷了,都忘了自己的本分,我恨不得把這花朵拽下來捏得粉粹。咦,你們抖什麼?我不過是說那些趁我不在,便邀寵意圖迷惑王爺的臭丫頭罷了,哼!早晚扒了她們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