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婉一聽,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我死死的盯住寧遠,忽然笑說你又要殺死我一次。
寧遠看著我,我蹲下要扶起德婉,卻被她一把推開都怪你,都是你
我無奈的歎氣,站起身,深深地看了寧遠一眼,又看了皇后一眼,忽然覺得一切很可笑。
忽然,養心殿門口一個聲音大聲說慢著,皇兄,你好糊塗!
我淒婉的看向寧廣,難過得搖頭多說無益,我就去等死吧!
寧廣急切地說皇上,可還記得臣說婉瑩就在這宮中?晴妃就是婉瑩,難道你一點都沒有察覺嗎?
寧遠頓時後退幾步,皇后也難以置信的看著我,半晌忽然笑難怪,難怪!
寧廣說皇兄,難道您就沒有感覺到嗎?
寧遠仔細的看著我,不停的搖頭,我用哀怨的眼神看著他,等待他終於認出我來,可他卻只說這事需要從長計議,你們都退下,叫朕冷靜冷靜,叫朕好好想想
我們退出養心殿,德婉仍不知死活的說怎麼,看到我假冒婉瑩皇后嘗了甜頭,你現在也要假冒?
我但笑不語,倒是皇后冷冷的看著我,我亦冷冷的看著她,眼神無聲的糾纏,似乎有千言萬語,似乎有千般仇恨。
回到德秀宮,小米兒與豆兒正擔憂地看著我,文侍衛也侯在一旁,見我回來都說娘娘受驚了。
我搖頭,坐到大殿的寶座上,等待寧遠翻然醒悟過來尋我。
那時我萬萬想不到,這一等,竟然等了十天之久。
而在這期間我卻還要防範來自各方的攻擊。
那日深夜,皇后獨自一人來到我的宮殿。
她開門見山的說真的是婉瑩姐姐?
我微笑著點頭,說惠兒,是我,你也一點都沒有察覺嗎?
惠兒倔強的扭頭我從來不信鬼啊,神啊的,所以也從來不相信會有什麼靈魂轉世,你到底是誰?為何知道那麼多當年的事情?
我走到她面前你深更半夜來我這裡說這些話,就證明在你心裡已經承認我的身份了,不是嗎?
惠兒忽然熱淚盈眶真的是婉瑩姐姐?我好想你!她撲到我腳邊,抱住我的腰。
我一怔眩暈,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對待她,也許,這個女子在後宮的爭鬥和生存中也有無限懷念的人吧?
我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我也好想你。
惠兒抬起頭,淚眼婆娑姐姐,這些年我自己好孤單,我害了你,可我也真的想你,再也沒有人對我如親姐妹,再也沒有真正的為我考慮,姐姐,你疼了我那麼多年,我真的好想你——
面對這樣的真情流露我無法再保持冷酷與懷疑,也許,惠兒真的想我。我不禁抱住她也淚流滿面,如果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定會無比想念惠兒吧!
惠兒繼續說姐姐,我並不想要這個皇后的寶座,只要能和皇上在一起我就足夠了,可皇上從來只愛你,我真的不想害你,我也不想害其他人,我不過就是想讓他愛我,想讓他多看我一眼,姐姐,我好苦,我真的好苦——
我抱緊惠兒,安慰道姐姐知道,姐姐知道。
惠兒喃喃好不容易皇上能夠暫時的忘記姐姐,卻又愛上了你秦如婉為什麼總是你惠兒忽然推開我,眼神中露出凶狠的光。
她說為什麼無論如何你都要搶我愛的人,為什麼無論如何你都會出現!哼,沒關係,不就是再殺你一次嗎?我有的是手段。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惠兒,想起多年的錯愛,想起寧遠在永壽宮外徘徊卻不進正殿,不看皇后,我慢慢的體會了她心中的苦。
我說如果非要用這種方式得到你要的東西,我也只能與你一樣了。
惠兒狠毒的笑我倒要看看是道高一尺,還是魔高一丈!
我無所謂的笑我是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可我有太多要保護和沒有保護好的人,惠兒,讓我抱抱你吧!不管你怎樣,即便我知道了這些真相,我也依然忘記不了我們共同度過的日子,我們的姐妹情深,我是真的想念你。
惠兒冷笑不要再裝了,我的心腸是最硬的,你還是不要企圖瓦解我了。
我忽然也笑開了惠兒你果真聰明,倘若剛才我對還有真情,現在也不復存在了。我攤開剛才藏在身後的右手,一支短釵掉在地上,叮噹作響。
惠兒一愣,怒道你竟敢蓄意行刺本宮。
我道豈敢,那樣也太明顯了,我不過是要不小心刮破惠兒你的手指,讓釵上的毒藥滲入你的體內這把釵我早就準備好了,時刻不離身,以後你還是多防範我吧!
惠兒微笑著,擦乾臉上的淚痕,轉身離去。
站在旁邊的豆兒過來收拾滿地狼藉,我疲憊的坐到椅子上,用手支撐著頭,忽然聽聞豆兒驚呼了一聲,我忙睜開眼睛,豆兒握著短釵的手指正滴著血,她驚恐的看著我。
我鬆了一口氣道別怕,這釵沒有毒,我剛才是故意說給皇后聽得,疼不疼?叫小米兒過來給你包紮一下。
豆兒道娘娘把奴婢都給騙過去了。
我道假作真時真亦假,技不如人就要多布些迷魂陣,擾亂他人視聽,以求一時平安。
豆兒歎氣娘娘這些天太累了,還是早些休息吧!
我搖頭不,我要等他來,也許他就快要來了。
豆兒說今個皇上一直在衣缽堂,想必——娘娘還是休息,如果皇上來,奴婢提前叫醒娘娘可好?
我沒有搭話,逕自看著桌子上搖曳的紅燭。半晌才說罷了,我還對他抱有什麼希望呢?
我雙手捧著肚子,低頭對腹中的孩兒說不理臭父皇,我們睡覺去!
豆兒忙去為我鋪床,我鑽進被窩裡,自言自語道你是男孩還是女孩?手指頭、腳指頭是不是都有0個?有沒有小嘴巴,小鼻子
一夜無眠。
次日,芳修華過來看我,她一身淡綠色裙子,卻發顯得和藹善良,臉上的賢良微笑讓人無法將那些陰狠的計謀聯想到她身上。
她端莊的走進來,如同過去一樣柔聲地說妹妹精神不大好啊,可是昨個沒有休息好?
我笑多些關心,睡得不錯!
妹妹果然了得,撒了個彌天大謊還能這樣鎮定自若!
我笑芳修華你還不是一樣,總是讓人很親切,背地裡卻不知放了多少冷箭。妹妹要與姐姐多多學習才是。
呵呵,這自然好,只怕妹妹沒有這個機會了。我不知道你是怎樣買通寧廣王爺幫助你的,可你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皇上最忌諱孝純皇后與寧廣之間的互相扶持,彷彿自己永遠無法加入一般,想來這毒酒白綾還是要來府上的,只是時間早晚罷了。
我點頭沒錯,姐姐總是這樣聰慧,能夠看清局勢,姐姐此番來,是要給妹妹提個醒?還是對妹妹說最後的幾句話?
芳修華和藹一笑只是單純的來看看你不可以嗎?
我感慨何必再來逗弄一個即將進入你虎口的耗子呢?會給你帶來樂趣?
她搖頭難道你都沒有看出來,我已經把皇后的幫手都給清理了,如今的皇后不過是個空架子,宸貴妃也難成氣候,倘若你這個妃也消失掉,後宮豈不就是我的天下。
我笑想來珍修儀等人早已成為你的幫兇。
芳修華淡淡的笑,喝了一口茶道在這後宮只有笑到最後的人才是勝利者。
我似笑非笑的盯著芳修華的茶杯,她方覺有異,同時頭腦一陣眩暈,她質問你下毒?
我搖頭不過是少許砒霜的粉末,不會要你得命,我現在不會殺你,我要為肚子裡的孩子積德,但你記住,我何婉瑩不再是當年柔弱無知的單純孩子了,我要活著,因為我還有三個可憐的孩子,我現在就是毒蛇,如果有人敢踩我的頭,我拼盡全力也會蹦起來咬他的腳!
芳修華好不容易忍住眩暈,忽然笑只可惜你剛才沒有殺了我,你注定要死,你的三個孩子注定一個無法出世,另外兩個慘死宮中!
我站起來,走到芳修華面前,仔細的看著她嬌艷的臉孔說姐姐可還記得舒妃?你對她可是真心真意好?
芳修華一怔,臉上忽然呈現哀痛無助的表情,轉瞬即逝,她說這個不是你應該問的事情,問了我也不會回答你,後宮有真正的友誼嗎?除非一個榮獲聖寵,一個生活在冷宮——
芳修華被小丫頭攙扶著,遠去。我忽然想起入宮以來她對我的好。
陳太醫過來替我瞧脈,我笑虧得你還過來看我,眼下是多事之秋,大人以後還是——
臣不過是為娘娘檢查身體,為醫者,眼中只有病人,沒有貴賤高低。
我笑大人上次給的砒霜用完了,可否再給些?
陳太醫立刻從藥箱子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紙包,邊說娘娘身體虛弱,脈象卻平穩,胎兒穩固,請娘娘好生修養。
我笑著點頭。
陳太醫離去,我把豆兒叫過來,把裝有砒霜的小紙包塞給她,道那邊的砒霜估計快用完了,添些過去吧!
豆兒立刻把小紙包藏好,從後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