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需要賈斯特這等樹懶的提醒才能有所反應,我早不知道##多少次了,很多經常走在生死邊緣的人都對潛伏著的危險有敏銳的嗅覺,沒有這種經歷的人當然覺得玄而又玄,可是仔細想想這也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像我們這種經常打滾兒的人,並沒有什麼特異功能,但是對週遭環境的變化極為敏感,比如在亂軍之中分辨出超級強弓的弓弦響動,或者察覺周圍怪物數量不對等等,還有現在這兩旁閃著點點寒光的小馬路,被人瞄準的感覺可是相當的獨特。
讓賈斯特發出驚呼的是閃耀的藍光,緊隨幫派通緝令而來的則是密集的箭雨,不過我已經提前警覺,立刻一個懶驢打滾骨碌向一旁。「啊∼∼∼」的一聲慘叫,賈斯特躲閃不及,剎那間萬箭穿心,不過他穿的是黑龍皮甲,一輪攢射之下竟然還沒完蛋,「光當」一聲栽倒在地。
我心道一聲「對不住」,蹭的一下竄到旁邊的小巷子裡,現在這種情況,只有先顧自己了,希望他們的目標是我,賈斯特逃過殃及吧。
馬路兩旁的商舖之中紛紛閃出玩家,喊打喊殺的朝我奔來,遠處的十字路口處也有人快速趨近,再遠的地方還有人頭湧動,不過沒有即刻過來,也不知道是看熱鬧的玩家還是另有什麼文章。還好這裡是碼頭區,背面就是沖薩河的河口,不然豈不是被人包了餃子?他們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毛病肯定出在老賈身上!可他易容了啊!我百思不得其解,撒開兩腿抹頭就跑,插入一條狹窄的小巷之中。亡命奔逃。不過這次伏擊實在是失敗,大概是我的反應打亂了他們的計劃,那道藍光和箭雨並不是同時到達,雖然前後相差不到半秒,仍然給我留出不小的空當,不然我就算可以跑出來,也不會一箭都沒挨上。
「在那兒!在那兒呢!快截住他!」一陣叫喊聲從背後傳來,肆無忌憚,好像我是籠中的困鳥一樣,呼嚕呼嚕的腳步聲響成一片。一聽就知道離地最近的這撥追兵不下二十人。
這不是添亂麼!我來這裡是鑒定徽章的,這老賊艾裡亞特還沒找呢,通緝令倒先跳出來了,早知道就先去鑒定了,簡直是豈有此理!最可恨的是,我身上還有不少PK值,城市守衛自然不砍我。可也不砍這些人主動進攻的人。
「二十個人就想追我?後面再加個零還差不多!」我心中冷笑,拔出彎刀矮身藏在拐角後面,不殺他一個子丑寅卯,他們還當我是大善人咧!
也許是我之前的舉措給他們留下了良好地印象。追兵不虞有他,踏著紛亂的腳步聲趕到拐角。目標明明拐向這個方向,卻人影杳然,顯然用了無恥的隱身術,領頭的人朝小巷中看了看,抬頭朝迎面走來的玩家喊道:「對面那位先生,你有沒有看——」
「已經不重要了!」我出刀的同時大吼道。在我樸素的思路裡,趁他們主動攻擊地時間段還手,不加PK值,於是彎刀呼嘯而出,「卡嚓」的一聲脆響,那個首領做派的傢伙下意思的舉劍一擋,還沒琢磨過味兒來就一命嗚呼,化成黃光閃耀在天地之間,只留下半截短劍掉在地上,發出一陣清脆地響聲。
指揮刀的鋒銳度高達28,而我的力量也有19,稍微差一點的兵器怎麼可能扛得住?追兵們沒料到獵物如此凶悍,竟然主動截擊,等到發現自己變成獵物的時候已經晚了,趁著他們發愣的當口,我大喝一聲殺入人群,如入無人之境,達到七十五級之後,我已經穿的上真正地極品,對付這些普通玩家,除非人員搭配和隊形、佔位全都極為合理,二十個人還真的不能把我怎麼樣,當然有高手主持另說。
沒有配合的話人多的一方並不能充分發揮自己的實力,我仗著指揮刀的鋒利連折四件兵器,轉瞬點起三道黃光,遭到埋伏的小隊終於反應過來,就地組成標準的戰鬥隊形,有盾的戰士舉盾牌在前,遠程兵種和沒盾沒甲的人統統撤回後面,準備大幹一場。可惜的是我很清楚對手組成戰鬥隊形,自己佔不到便宜,等他們擺開架勢,我已經抹頭開溜,氣的剩下的十幾個人哇哇爆叫,大罵某人無恥,真是笑話,十幾個人打一個就很有恥了麼?這群人都是拜龍教的雜種,胸口別著碩大的徽章,上面是長著眼睛的火焰在龍爪上熊熊燃燒,難道他們這麼快就知道那天的人是我了?傳說中拜龍教的總部應該在龍之池的預言之地,蠻牛沙漠的最南端的骨之戰場附近才對,離這裡可不算近,怎麼在博德之門也有這麼大的勢力?
要保持隊形就展不開速度,胡亂追趕又會平白送命,可追擊的小隊仍鍥而不捨,讓我非常奇怪。追追打打,小巷的盡頭已經在望,我心中一動,忽然返身衝殺,再次砍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凌厲的刀光開路,我殺了一個回馬槍,砍翻一個玩家之後更不糾纏,旱地拔蔥一躍而起,從他們的頭頂一躍而過跑回來路,而他們隊伍中比較靠後的玩家直到此時仍然沒有剎住腳步,立刻亂作一團。說實話,拜龍教在國度的傳說中確實是比較厲害的,至少不少邪惡巨龍都跟他們的教團有來往,就不知道這些NPC會不會把權利下放給玩家。
順手拍了一個大紅,我邁著小碎步悶頭狂奔,沒穿裙子的話,弓箭傷在腿上還是能夠幹掉我一些生命力的。身後人聲鼎沸,果不出我所料,巷口埋伏了不下十多個玩家,專等我自投羅網,我回頭看看,忍不住暗自得意,這些人也太過急功近利了一點。要是撤回頭一隻小隊,我說不定就沒頭沒腦的走過去了,他們明明打不過,還這麼努力的追趕,不是擺明了告訴我有問題麼?
將將跑到拐彎處,我剛要看看情況,一道銳利的劍風突然出現,惡狠狠地朝我橫掃而來,我心中一驚,連忙舉刀招架。「匡啷」一聲大響,我被震的雙手發麻,倒飛而出,打眼望去,氣的嘴歪眼斜,這個狡猾的伏擊者不是別人,正式莫斯特。
追兵地腳步聲越來越響,莫斯特手擎大劍嘿嘿直笑,大步趕來。我心中暗罵,一個骨碌爬起身來,「砰」的一聲展開深幽黑霧,卻發現莫斯特仍舊閒庭信步,立刻眉頭禁皺。
米斯特站在黑霧之中,悠哉游哉的指了指頭盔的道:「霸斯特,聽說這頂頭盔還是從你那兒流出來的呢!」說罷敲了敲頭盔卻不再前進。我心中暗怒,只要再過兩天,哪裡還有這傢伙囂張的份,就是現在,老子使出隱霧術加手弩……呃。他可以後退,好像也沒什麼大用。
難道是賈斯特出賣了我?不肯能,我迅速否決了這個想法,他要是出賣我,在博斯克的船塢裡等著我的就不會是他一個人,而是一個小分隊。我來博德之門不是秘密,至少想當海盜而出師未捷的廢柴已經把我的消息捅了出去,而他又是個有飛龍的傢伙。我討厭被出賣的感覺,相比之下倒是敵人狡猾的猜到我要見地是賈斯特然後跟蹤而來,比較讓我舒服一些,至少這兩個人是兄弟,一個心思縝密,一個神經大條……
若是沒有龍王神力,說不定我還真要靠連弩突圍,狼狽出逃,不過現在麼……莫斯特,你可不要怪我。我用出隱霧術,假麼三道的伸手入懷,莫斯特立刻後退,只要看過擂台決賽的人,莫不對我這手扼殺玩家視覺效果的無恥弩箭大法記憶猶新,不過他沒想到地是我如影隨形一般跟出了深幽黑霧,用八成力氣一刀劈出。
用出全部29的力量的話,如果莫斯特的巨劍鋒銳度超過25,連我指揮刀都有可能斷折,(兵器斷折,鎧甲擊穿等請看設定)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不過就算八成力量,莫斯特的巨劍也沒有完好無損的道理。稍微留力不發的話就不能將我擊退,莫斯特力氣佔優,自然不會留手,「卡嚓」一聲清脆地大響,我的雙眼因為興奮爍爍放光,聖盃騎士驚駭欲絕的看著手中巨劍斷為兩截,大叫一聲:「不可能!」可惜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被餘勢未歇地指揮刀劃在他的鎧甲之上。
不理老莫腦袋上冒出的紅字,我揚起右手指揮刀,跳著腳兒的使出一個力劈華山,寶刀當頭砍落,身材高大的莫斯特手持小半截「巨」劍,習慣性的往上一架,頓覺不妥,只得使出窮余之策,橫持斷劍一陣瞎劃拉,還真讓他格開了我的彎刀,一個巴掌拍不響,僅僅我一個人發力還不能劈碎他那小半截寶劍。
莫斯特擎著小半截斷劍向我兇猛反撲,沒想到用出全力的一擊被我輕鬆格擋,絲毫沒有作人工飛行的打算,我咧嘴一笑,距離如此之近,他臉上的汗珠清晰可見。卑鄙的卓爾從來都用雙手武器,指揮刀沒有立業,左手的吸血獠牙卻已經建了奇功,趁這廝瞎劃拉的當口,左手彎刀打橫兒一掃,「啊~」的一聲慘叫,聖盃騎士那沒有質地保護的大粗腿上已經多出兩道深可見骨的刀痕。
眼看追蹤而來的拜龍份子就要趕到,沒有時間戲弄莫斯特,我的雙刀上下翻飛,莫斯特現在比赤手空拳也好不到哪去,若是這樣一個對手還能在我手下忍辱偷生,這個世界的法則就要調過來寫了。
「這絕對不可能!你……你哪兒來的這麼大的力量!」左手刀盪開斷劍,指揮刀毫不留情的扎進他的胸膛,莫斯特長聲慘叫,心有不甘的道,自始至終我也沒有嗑藥,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得自納迦女王的巨劍會憑空斷折,那把巨劍的質地可高達1250哪!更有甚者,自己有三十一的力量,憑什麼不能擊退對手?
「你就死在無知的痛苦之中吧!」我無恥的剽竊奧馬爾的名言道。見老莫屈辱而絕望的化作點點黃光,我一把抄起他掉的裝備,氣的破口大罵,一把將這倒霉的斷劍扔向業已進入射程,向我狂仍魔法和弓箭的玩家,這廝掉點什麼不好,居然把這垃圾玩意爆出來了,我的人品還真是強悍哪!
幹掉莫斯特,我繼續裸奔,可是高潮過後卻有點困惑,聖盃騎士來了,其他人為什麼沒有一同出現?從聖光城坐馬車到這裡要花好幾天的時間,可飛龍卻可以帶兩個人,封賽卡隨同前來根本沒有問題,還有獅鷲騎士夫婦,等等等等,為什麼只出現莫斯特一個?
我現在倒是希望他們趕緊出現,趁著這幾分鐘力氣大,正好抗衡骨龍和雙足飛龍,他們要是差乎過去,過一會遇到這幾個衰神我反而不好辦。看了一眼頻道,我的心中一黯,賈斯特的頭像還是暗了下去,這傢伙是從來不隱身的,看來沒有逃過一劫,這對兄弟雙雙斃命,正好可以下線交流一下感情。
小巷出口在望,看看距離足夠遠,我閃身走入一片黑影當中隱起身形,然後躡手躡腳的走出黑影,在隱身的狀態下走入一開始遭到伏擊的小馬路。這裡已經恢復常態,行人仍然稀少如初,有數的幾個看熱鬧的玩家圍著事發地點指指點點。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我找了一片能夠影藏的所在,緩步走了過去,隱身加影藏,沒有特殊職業者的話,很難看到我了吧?
追兵如狼似虎的湧出小巷,弄的那些看熱鬧的玩家們一驚一乍,拜龍份子們四下尋找,又連問數人,愣是沒有一個人看到有人跑出小巷,一個個面面相覷,正在我準備發揮9級的聆聽技能之時,一男一女忽然衝出小巷,赫然正是紅髮女巫,還有封賽卡。